明朝大贪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千里风云
看着这奇怪的一幕,姚璟根本不明所以,忍不住失声问道:“你,你们这到底是要做什么......”
可何瑾却一副‘早就洞察了一切’的神情,非但不开口询问,反而还从怀中掏出两本薄薄的册子,堂而皇之地丢在地上后,发出了一声夸张的叫喊:“哎呀,什么东西掉了......咦,怎么是两本儿小册子”
说着,他又弯腰捡了起来,交给孟文达道:“大人快看看,这是不是白莲教的那些邪经典论”
冷漠如寒冰一般的孟文达,顿时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儿,看向了何瑾。
迟疑地接过那两本小册子后,借着火光看到封面上的一行字:《无烟煤与毒煤的辨识方法》,还有另一册写着《水泥施工操作养护手册》。
一瞬间,孟文达不由目光一凝,面色冰雪消融。再度看向何瑾的眼神儿,渐渐就变得震惊且和蔼了。
他飞速地翻阅了一下,随即将两本儿册子揣入了怀中,郑重其事地言道:“嗯,这两本册子来历不明,颠三倒四满纸荒唐,本官定要带回去好生审阅一番!......那,那个何司刑,你做得很不错!”
姚璟等人看得简直一头雾水,根本不知孟文达和何瑾在打什么哑谜。不过,看两人都一副高深莫测、你懂我懂的样子,好像......事情进展得还挺愉快
一番折腾后,众人便来到了鼓山临时搭建的办公室中,暂且歇息。
此时,孟文达的心情显然很好,眼神儿也一直盯着何瑾打转。只不过到了后来,那眼神儿就有点丈母娘瞧女婿的意思了,简直越看越满意。
这惊得一旁
第一六二章 你的计策......很卑鄙无耻啊!
何瑾又抬头看了一眼李承祐,这次已没力气吱声儿了。毕竟,跟一个正常的二傻子,实在没啥好说的。
不过,说起历朝历代邪教叛乱一事儿,这命题显然有些大。但再大,其实也万变不离其宗。
总有些野心家们,老想着‘皇帝轮流坐,明年到我家’,然后利用宗教思想,煽动蛊惑百姓们造反,实现个人的春秋大梦。
别的不说,当年朱元璋两把菜刀夺江山的时候,不也是靠着明教发家的
“小兄弟你的意思,是百姓们其实不是被蛊惑,而是他们心甘情愿......”
后面的话,孟文达没说出来。因为后面的内容实在太诛心,让他这个忠正传统的武人,都没勇气去承认。
好在,何瑾却神色很是放松,当即替他开口道:“当然也不是百姓们,心甘情愿要造反的。”
“只能说,是白莲教无非利用了百姓们,心灵最困苦的时机,趁虚而入,肆意宣传灌输他们的造反教义。走投无路的百姓们别无他法,只能偏听偏信被洗了脑,认为找到了一条新的出路。”
“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越是在天灾**的时候,邪教作乱才会越猖獗,甚至能成燎原之势;相反,在国富民强、四海升平的时候,这些邪教便好像都销声匿迹了一般,听不到多少风声。”
“事实上,不是那些邪教都隐藏起来了。而是他们即便想发作,也蛊惑煽动不了多少百姓。”
“所以说这种事儿,其实都可以算作是一个王朝的固有规律。想着一劳永逸解决,当然是不可能的,但若想着尽可能的规避、预防,却有迹可循。”
到这里,何瑾便理论联系实际,侃侃而谈道:“例如磁州这里,就是因为师父给灾民提供了工作,使得他们有饭吃、有活儿干,有在鼓山这里重建家园的希望。”
“所以,即便有白莲......呃,有那么一些捣乱的家伙,只需铲除掉了,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什么动乱。”
“推而广之,大明江山也是一样的。只需朝廷能让百姓们安居乐业,什么邪教歪道的,根本动摇不了国本根基,大人不必杞人忧天。”
“何小兄弟一番雄论,如醍醐灌顶,令本官豁然开朗!”
听完这番话,孟文达不由轻叹一声,不可思议地望向何瑾,道:“小兄弟年纪轻轻,见识竟如此广博透彻,真是令本官汗颜。”
此时非但孟文达,就连一旁的姚璟、陈铭等人,也不由微微动容。因为何瑾的这一番话,为他们看待问题,提供了一个新的角度。
对于大多数的明朝官员来说,他们真的很不理解,为何好好的百姓们会成了逆贼,为什么要去造反
在他们的思想认知里,皇权是至高无上的,乃上天赐予君王统治四海的权力。而尊卑纲常,又定下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这些等级规范,身为大明朝的百姓,就该安分守己、就该恪守本分。
以下犯上、造反作乱,简直就是不可思议、不敢想象的大罪过,是会令祖宗蒙羞、令上天降罪的忤逆大恶!
以至于明末的时候,还有些士大夫望着蜂拥而起的乱民,痛心疾首地在抱怨憎恶:那些个低贱的刁民,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地去饿死,为何要揭竿造反啊!
可何瑾的剖析,却根本不从这方面入手,而是实实在在从客观的角度,道出了朝廷和邪教之间此消彼长的关系。
如此不一样的角度,自然让在场深受时代思想荼毒的人,耳目一新,有种拨云见日的感觉。
然而,孟文达只欣喜了片刻后,又止不住地愁眉苦脸起来,捻须道:“小兄弟这番言论,可谓大道宏论。然眼下各地逆贼已蜂拥而起,州县乱如蚁粥,又当如何挥手扑灭,还大明江山一片靖平”
这话一落,在场众人的目光,不由齐刷刷地望向了何瑾:是啊,你说得挺厉害,可事情已然如此,又该如何解决
尤其李承祐一双眼睛里,更是还带上了挑衅:小子,别你只是嘴炮上诸葛亮,办事儿就成了纸上谈兵的赵括吧
忽悠谁不会呀,给我一瓶烧酒,我也能忽悠得让你怀疑人生!
可何瑾既然敢接这个话题,自然早有了万全的准备。抬头看了看李承祐,只给了他一个高贵冷艳的眼神儿。
随即,就在这气性孩子又要炸的时候,他便开口道:“大人言之有理,
第一六三章 我不嫁,我哪个都不嫁!
被李承祐用一副嫌弃的眼神儿看着,饶是孟文达修了不动禅心,也止不住腻歪上火。但解释的话,又不能由他亲自来......太掉身价儿了。
幸好,这时候一旁的姚璟和陈铭,也听明白了其中意思。
陈铭更是忍不住开口,兴奋道:“不错,眼下看似各地邪教作乱,其实不过都在浑水摸鱼,想着趁势崛起。”
“可因他们都是借着邪教作乱,自然要维护教派神灵的独一无二。只要朝廷将各地邪教的派系公之于众,那些邪教必然会想着铲除异端。”
“如此一来,原本互为盟友的各教派,便势如水火,暗中内讧不断。而他们越是攻杀不断,朝廷越容易布局一网成擒!”
“就算有的邪教意识到这一点,也无可奈何,只能想着如何自保。届时,邪教之乱自会偃旗息鼓、难以为继......”
言罢,老爷子不由望向何瑾,激动过后也来了一句:“润德,你这等计策,真是一如既往地阴险毒辣啊!”
“何,何止阴险毒辣......这简直就是一条头顶生疮、脚底流脓的绝户计!”李承祐这会儿也听明白了,可一旦明白,不由对何瑾生出了几分胆寒之意。
何瑾当然不会刺儿陈铭,但对于李承祐,就没一点心理负担了,淡淡开口道:“你们锦衣卫,不就是替朝廷干这种脏活儿的吗怎么,主意让我出了,难道还要指责我不够光明正派”
“你,你!......”李承祐气得咬牙切齿,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只能将目光放在了孟文达身上。
他原以为,孟文达会站在他这一边儿的。
可不料,孟文达静静思忖了片刻后,欣然一笑道:“不错,我们锦衣卫,干的就是这等脏活儿!而何小兄弟的这一番毒计,正可谓帮了我们的大忙!”
说着,孟文达又一次起身,向何瑾行了一礼。
这一次,何瑾没有避开,而是起身还礼:嗯,还是这位孟大人比较有见识。
然而,就在他以为这事儿,已经完了的时候。却不料一副面冷凉薄相的孟文达,忽然笑眯眯地又来了一句:“不过,何小兄弟帮了本官的忙,我该怎么谢你呢”
何瑾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兆,下意识地干笑道:“这法子还不知能不能行,大人不必急着赏赐。再,再说为朝廷分忧,本就是小人分内之事,哪能要什么赏赐”
“一码归一码,本官可不是不识好歹之人。”孟文达还是笑,但笑里好像藏着杀猪刀:“且你小子如此卑鄙无耻,阴险毒辣,很有我们锦衣卫的风格。不如,就来本官麾下,当一个小旗如何”
一听这个,何瑾还未回话,一旁的姚璟便炸了:什么意思!......来我的地盘儿挖土挖泥挖石头也就算了,还真要挖墙角儿啊!
你们是锦衣卫又怎么了,天子亲军就能当着我的面儿,强抢民......民男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由此,姚璟当即也笑着站了起来。只不过,那笑里却含着砒霜,道:“大人说笑了,润德已是衙门的司吏,在户部可是有备案的,又怎么能转到锦衣卫体统中呢”
孟文达闻言不由眼神一凝,但随后想想也是:如此优秀的一位弟子,姚璟怎可能轻易放手
不过他也不担心,只是笑得更和煦了,一摆手道:“哎......小事儿一桩,吏部主事正好欠本官一个人情。不过转个手续的事儿,不值一提。”
说着,孟文达就望向了何瑾,诱导一般言道:“何小兄弟,你或许还不清楚,小旗这个职位,可是从七品哟......”
谁知姚璟同样笑得更灿烂了,还不着声色地,挡在了孟文达与何瑾中央,开口道:“大人的人情,当然要用在办大事儿上。我等师徒之间的事儿,就不需劳烦大人了。”
说着,他也望向了何瑾,同样大灰狼忽悠小红帽的语气:“润德,你自己也说了嘛,锦衣卫就是给朝廷干脏活儿的。”
“你身为圣人子弟,自当科考成名,走仕途大道,登天子之堂。如此,胸中一腔抱负才能得以施展,青史留名啊!”
孟文达脸色这就有些不好看了,毕竟,姚璟可是率先用了‘贬低对手、抬高自己’的阴招儿。
当即,他也不客气地说道:“何小兄弟,锦衣卫着飞鱼服,持绣春刀,乃天子亲军!缇骑一出,任凭那些官员平日如何风光,也尽要在锦衣卫面前丧胆弯腰!”
“你!......”姚璟面色一青,干脆撕破了脸皮,对何瑾道:“润德,科举仕途才是正道!如今大明朝文贵武贱,你如此聪慧,当懂得如何权衡。”
“小兄弟,来我麾下起步
第一六四章 备考县试
走在回磁州城的路上,李承祐憋着一肚子的火,忍不住开口道:“大人,那小子实在太不识抬举!”
“从七品的小旗官,这是京城里多少勋贵子弟,都不容易得到的美差,他竟然还一口给回绝了!”
可孟文达却淡淡地看了一眼李承祐。念在这年轻人心性质朴的份儿上,不由叹了一口气,道:“承祐,你觉得他配不上那小旗官一职”
“配,配倒是还配得上的......”李承祐看到何瑾就来气,但眼不见的时候,却也客观公正:“一州之地,明显是因有他的存在,才使得白莲教匪折戟沉沙。还有他那等毒计,虽说阴险狠辣,却不失为朝廷解燃眉之急的妙策!”
“那你为何还愤愤不平”
“卑,卑职就是觉得,这小子有些邪性。有种让人忍不住,就想揍上两拳的冲动......”
这等幼稚的话一出口,李承祐都觉得脸红。
可想不到,孟文达沉思了片刻,竟认同地点头应道:“嗯,本官也有这样的想法。这小子,的确有些跟常人不一样!”
“......”李承祐顿时无语。
随即反应过来,他又止不住晒然一笑,轻轻摇头道:“不过,今日一别后,他恐怕也不会跟我们有太多联系。就权当见识了一番,不同的人物风景罢了。”
谁知这话一出,孟文达冷漠的脸上,竟也泛起了一丝古怪的笑意:“承祐,你当真以为今日一别,我等跟他便会相忘于江湖以本官看,日后他跟我们之间,恐怕还少不得有故事。”
“怎么可能”
“如何不可能”孟文达继续笑着,解释道:“他那等毒计,便要求我等隐匿于贼匪暗处。而如今整个河南省,还有哪个州县,比磁州更隐匿安全”
李承祐面色不由大变,道:“大人的意思......是要将原本准备设立于安阳的千户所,设立到磁州来”
“不错,朝廷的旨意,是要求我等平定河南一省的贼乱,却未要求在何处设立千户所。倘若他的这条毒计,得了陛下和内阁同意,本官自然会将磁州视为首选。”
说着孟文达又回头,悠悠地看了一眼,锦衣卫们大包小包背着的麻袋,凝肃言道:“更何况还有这些东西,岂能不暗中秘密看守”
“啊......”李承祐闻言,面色顿时跟啃了苦瓜般难看:“如此说来,我以后还会见到那小子”
“那是自然!”
孟文达这次发出了真心的微笑,不由对着夜空明月,悠悠言道:“哼,那小子还天真地以为,能拒绝得了锦衣卫,能逃得出本官的手掌心儿”
......
“阿嚏!”
翌日一早,刚起床的何瑾,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揉揉鼻子,不由嘟囔着道:“肯定是昨晚,在山上给吹着了......那些个锦衣卫,真是群不请自来的瘟神。好在,总算给打发走了。”
洗罢脸,用过早饭后,何瑾便又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必去衙门或滏阳河那里了。因为州里已出了公告榜文,定于一个月后举行县试,并开始接受报名。
县试乃考秀才小三关中的第一关,榜文一出,全州自觉学业有成的学子,都开始都动员准备起来。
按照规制,想要取得出身的童生,都要先向州(县)学的教官报名,然后到本州(县)礼房报告,填写姓名、籍贯、年岁、三代履历、并取得本州(县)廪生联名具保,保证不是冒籍、匿丧、不是倡优皂隶之后等等。
这些个事情说大也不大,但报名、求人、具保......一连串儿下来却忒是繁琐,没个三五天是办不完的。
但对于何瑾来说,就不是个事儿了。
为了让何司刑安心温书,州学的李学正和礼房冯司礼,主动跑到了何瑾家中,亲自来为他办理一应文书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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