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我怀疑凶手及其同伙会在山里，而山里最有可能的地方便是那个神秘的大坟茔。派人去日夜监视着娘娘碑和大坟茔！”
“学生已经派去人手了，昨夜的杀手不是从大坟茔那里过来的，监视的人没有发现！”
“嗯！行啊！进步很快，能够走一步看两步了！呵呵呵……”
“嘿嘿嘿……”
古风一直是穿便服去办案的，孔知州是官服，等于说两人是一明一暗，所以小李楼的村民都认为古风是知县，跟着知州办事。这也正好让古风更容易一点接近百姓，于是他便向几位老猎人求证了两件事，一是，有猴子的气味，是不是能不引起猎犬的注意，夜里也不叫？二是，从大坟茔那里出来，是不是还有一条路？
一一得到了证实，猴子进村，猎犬一般是不叫的，那么，那两个人身上的猴子气味可能完全遮住了生人的气味，所以杀手两次带猴子进村都没有引发狗叫。
从大坟茔出来的路也有两条，一条就是都知道的，向左转弯儿绕过山岭爬上山头，再下来。还有一条是向右转弯儿下到山涧里，踏着浅浅的水流直接就走出来了，正好到小李楼正北面的大山脚下。只是水流虽浅，最深处也没不了膝，一般都是水到脚脖，但下面的鹅卵石溜光圆滑，不好走、易摔倒，水底的石头大大小小非常多，极易伤到腿。
“能在夜里踏水而来，摸进小李楼，两个杀手的轻功不弱！”古风想着，“两条路上都埋伏上人，再加大点宣传力度，希望杀手还能来！”
布置监视的暗哨，孔智的捕快能胜任，但在李家诱敌与捕捉杀手的任务还得古风的手下人来完成。
这次古风只在小李楼的外围布置伏兵了，李二家里不再埋伏人，不准备再放杀手进屋了。而是在村子里各个黑暗角落里或者高处埋伏上军卒，与孔智的捕快约好，他们那边放过来杀手后马上封锁死杀手的退路。等杀手进了小李楼，王召、马憨等带人立即围捕。
马上宣传出去，说知州大人询问李二的女儿关于李二的事，李二的女儿吓傻了，胡说八道的，还没说出有用的话，知州大人在找人给小姑娘治病，暂时不允许她离开家。
这样过去三四天，就在大家都认为不会再有杀手光临的时候，半夜刚过，小李村一阵阵狗叫打破了山村寂静的夜。从村的两头和北面飞跃而入有十几条黑影，来人移动很快，遇见来袭的猎犬，便甩出飞镖或飞石打杀。到了村里，便又聚在一起一次，藏身在一家木楼里雷鸣、张骏正好听到来人中的一个粗哑嗓子说“只杀年轻女子！”随后分散准备挨家挨户袭击。
“好残忍的贼子！统统该死！”突如其来的一声断喝，把十几个杀手吓一愣。再看小村里家家户户亮出了灯笼，又家家户户都走出了州衙军卒。这时候杀手们再转脸看村外退路，已经撤不出去了，从村外围上来数十名衙役，有弓箭手、长枪手，更多的是一手提刀一手扣镖的真正高手。
这时候才看清楚，来的杀手一共是十二名，一色的黑色夜行衣。没有别的武器，也同样是一色的拐杖。此时已经“蹭蹭蹭”从拐杖里拔出了钢锥，拐杖一分为二，右手一个小短棍，左手一个手柄带钩的钢锥。
有一个杀手一甩手里的拐杖，那钩子竟然脱手而出正勾住一堵墙的墙顶端，下面拖出一条细绳来，看来很结实的。那杀手拉住细绳，脚下一蹬，人飞了起来，斜着就要越墙而去。哪里想到迎面三支箭不仅阻住了他的身形，还射穿了他的喉咙。那人“噗嗒”落地蹬蹬腿便一命呜呼了。
原来他们手里的拐杖还是个多功能武器，还可以攀爬用，可惜，再多功能也保不了命了。
打吧！来的杀手看看没有选择了，只好一拼，战斗虽激烈，但很短暂。古风的手下以绝对的优势一举灭了杀手，以短平快完胜。杀死六人，活捉了五人，其中有三人轻伤，两人重伤。
为了能问出口供，古风还是派人给杀手们治疗了伤口，作了妥善地处理。
“恩师！那人还是只字不说，嘴唇都干裂出血，也还是闭口不言，坐在木桶里还练上了气功！”孔智言语之中透着吃惊。
“呵呵呵……那就把这次来的十二人与他关在一起吧！”
“一起？恩师！您是说……死的活的全放到一块儿去？”孔智不解地问。
“对！还是在进行心理攻击！”
孔智命人把十三人放在了一个空房子里，生死混杂！才三天，就有人崩溃了，出来交待了他的所知。
原来这是一帮山匪，就住在大坟茔里，那些可以打开的石门里实际上都是他们的住处。各个洞里的空间很大，供他们近五十人吃喝拉撒睡都绰绰有余。
又有两人交代，他们昼伏夜出，主要是去远地方偷、抢、打、砸、骗。
早一段时间在跟踪、抢劫一个运银镖队时，不得不白天露面，只好都戴上小鬼面具。正好在那天从山外运回来银子时，被一个中年猎人看到了，他们的头领铁锤便带人追上去。没想到那猎人放箭反抗，再加上他的两只猎犬拼命护主扑咬，铁锤等人没能杀了那猎人，让他逃回了村子。铁锤仅仅发石块打死了那猎人的两只猎犬。幸好李二家就在村北口，被铁锤记下了，夜里便带人带几只猴子摸到了李二的家。
据那三个山匪交代，铁锤原来是个耍猴的出身，很会训练猴子，当然手段也特别残忍，以至于十只猴子也不一定能训练出来一只，都拿猴命换来的猴子怕他听他的话。后来跟着铁锤进村的一个人回去宣称，头领力大无穷又精明过人，一锥杀了猎人还插上箭，跟箭射死的一样。那女的只是被头领捧着头一拧就死了。就是这个街头卖过狗皮膏药，摆场子打拳卖艺，表演手臂碎砖、肚子上开石等的铁锤，做了山匪头领，祸害一方。
这个铁锤还有个特点，从来不伤害女子，纵然是天仙一样美丽的姑娘，他也视而不见，他只喜欢金银财宝，哪怕是手里握着金元宝，再看到一小块银子，他的两眼也放光。所以他带的匪徒也不准抢女人，只劫财。铁锤的手下真心不理解头领是个怎样的男人，虽然心里对他不满但因为惧怕他也只能忍气吞声。
就在将十三个山匪放在一起的第四天，那两个重伤的死了一个。
第255章 装扮成猴往外逃
古风为了最大程度地了解这帮山匪的情况，决定把那个一直不开口的杀手当着这四个活着的山匪的面杀掉。
“恩师！学生看那杀手像个经过特训的蕃子，左手指上还有戒指印儿……”
听孔智说话，古风停下来对三个山匪口供的抬头看看孔智点头道“还不是一个普通西厂成员呢，至少是一个役长，留他无用。老爷我就是不理解他一个堂堂的西厂厂官，为何甘愿受一个卖狗皮膏药的粗鄙之人的驱使呢？”
“恩师！学生认为都是为了钱！等一会儿审一审其他人不就都清楚了吗？”
“好吧！”
孔智毫不犹豫地命人杀了那个杀手，直到死，那杀手才想张嘴说些什么，但已经晚了，谁都不想听他的了。
其他四人浑身发抖、惊骇不已。你一句我一句，努力地把他们知道的情况全倒了出来。
山匪中还有一个穷秀才，因为屡试不中心灰意冷，甘愿落草为寇，是铁锤的得意军师，铁锤都是称他为小先生。一些重大行动，出谋划策的都是他。
问到那个杀手，他们只知道，铁锤救过那人的命，所以那人死心塌地地跟着铁锤。那人是这帮山匪中武功最高的，比铁锤还高，除了没有铁锤的力量大，那人是山匪中的武艺教头，与那秀才同为铁锤的左膀右臂。
据四人说，别看他们的人员不多，也就五十人左右，地面也不扩大，但是，他们保证是一帮富得流油的山匪，因为他们抢来的金银财宝已经满满地堵实了一个山洞。铁锤作为头领，不重视发展势力，他坚持就这么小打小闹还不能引起官府的注意，所以自从建立以来，几年了也没有遭到过官兵的一次围剿。
“这一点，铁锤还是有点头脑的！盗匪越张扬得势力大，越灭亡得快！孔大人可以去再问一问有关猴群的事……有没有猴子都被训练成对外的兵卒的可能？”
一听古风的话，孔智似乎如梦方醒，“对啊！那群猴子如果抵抗官兵的抓捕，那也是一个太过麻烦的事！”
孔智去审问了，古风便让柳青去向老猎人请教，猴子的天敌是什么？如何驱赶猴群？
在古风和孔智审问着捉到的几个山匪的时间里，大坟茔里的山匪早已想到了自己遇到了对手了，这次玩大发了，也玩露馅了。
穷秀才有些愁眉苦脸地对铁锤说“头领！这次咱们是一大劫，属下感觉特别不好。昨夜卜了一卦，犯了煞星，凶多吉少啊！”
“吉少不是还有吉吗？总比大凶没有吉强吧！小先生赶紧想想办法，破了这一劫不就得了？”
铁锤名符其实，圆滚滚的，又黑又胖又壮，一抱膀一弯腿，再一缩脖子，就跟个大黑铁球球差不多了。那穷秀才长得也不咋地，跟个点水的蜻蜓有得一比。
他们俩身边的小头领有一个脱口而出“一向谨慎的头领这次怎么就没把握好？要是不杀了那猎人，也许他就是看到大白天的一群小鬼在搬箱子呢！”
另一个小头领抬手推了推那个说话的人一下，呵斥道“到如今再说这话还有意思吗？大头领做事也是你我能埋怨的吗？”
铁锤阴沉着脸看看他们没有说话，而穷秀才这时一摆手站起了身，却仍佝偻着腰，他站着也弯，原来是个立不直的家伙。弯儿弯的还不止一道儿，站那儿从下往上数一数，他的腿弯儿是弯的，由于臀撅着，裆却是弯的，腰弯不下去又直不起来，凸着肚，背后是弯的，仰着脸，脖子后面是凹的，这样头与双肩之间又是弯的，总共有四个弯儿，成了立式的两个“s”形状的身材，真他良的凹凸有致啊！
“都别说那没用的！小生我倒想起了一计，但思来想去不忍实施，因为舍不得钱啊！”
“小先生，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说你的计策！金银财宝是重要，但咱们弟兄的命还是最重要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古语的意思，咱们还是明白的，逃命要紧，你快说！”
“外面不是有监视的官兵吗？咱们可以扮成猴子逃走。只是必须分批，还要白天才能走！”
“军师！为啥不能夜里走？”一个小头领问。
穷秀才没回答他，另外一个人回答他道“你傻呀？这长臂猴夜里是不活动的，你跑出去几个一下子就会被注意到。”
先找几个人试验试验，他们洞里有好多处理好的熟兽皮，其中猴皮不少。但是当问到谁愿意穿上猴皮，装成猴子混出去逃走时，居然没有人愿意去试验。大概他们都认为跑出去被抓住就是个死，还不如在里面猫着呢，毕竟官兵攻进来的可能性小。
铁锤和那穷秀才有点气愤，也有点心惊了。生死关头，什么兄弟义气，什么大头领、小头领、小兵都他良滴是虚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就连金银财宝也没有活着重要了。
铁锤只好点名几个人，让他们去做实验，不去就立刻杀死。这样才终于找出了五个最弱的成员，轻装穿猴皮衣，混在猴群里往山上跑去。监视的人居然毫无察觉。第二天又放出去十人，又无人发现，都逃走了。这种办法被证明可行，几乎能称得上神不知鬼不觉了。
洞里没有那么多处理好的猴皮了，于是，铁锤便命人在夜里偷偷杀猴剥皮，再整理加工成熟皮猴皮衣。山匪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其中就有处理兽皮的高手，还有缝制衣裳的好裁缝。
万没想到，他们杀猴惊动了监视的捕快。虽然猴群夜里是在大坟茔里的大厅里休息，捉它们、杀它们都是手到擒来、无声无息的事，但是，猴子感觉灵敏，第一批猴子被杀后，很快其他的猴子便感觉到了危险性，于是，猴群们从大坟茔里逃了出来，“叽叽咕咕”，乱窜乱跳，表现得极其惊慌与狂躁。
这些情况反映给了古风和孔智，古风此时也正好得到了长臂猴夜间不活动，集体在大坟茔下面窝着睡觉。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天敌，大型食肉动物都吃它，但也都不容易捉到它。专吃猴肉的雕，这个山区里没有。
古风把这些有关猴群的情况一整合，又从山匪口里得知了，猴子的警惕性很高，无论是白天还是夜里，都有猴群里的大公猴站岗放哨。这也就为山匪们充当了绝好的哨兵。
第256章 满满一石洞金银
不能再拖延了，久则生变，对付猴群只好来野蛮、残暴的了，射杀，用火铳子震惊吓跑它们。
这天天不亮，孔智便派出军队迅速将大坟茔围了起来，用了弓箭手，弩箭手，还有火铳子队进攻。正好猴群从大坟茔里出来，出坟茔门时，有许多直立走路的，一见外面的官兵马上都伏在了地上。这一情况其实被指挥军队的孔智看到了，他很快便判断出猴群里夹杂着穿猴皮衣的人了，人的身材总还是比大猴子都要大的。
这让孔智更加佩服恩师古风的判断力，他让注意猴群，果然没有错。同时也庆幸剿杀的及时，恐怕再迟两天，这帮山匪真就跑完了。另外，山匪的这一智慧做法也不能不让孔智吃惊与佩服。不能不说那穷秀才是个歪才啊！
“杀！”用不着跟谁客气，孔智一声令下，把所有的猴子灭掉，一个也休想跑走。
遭到迎头一阵箭雨与火药铳子的爆轰，猴群丢下一大片尸体又撤回了大坟茔里。孔智在一队弓箭手的保护下来到大坟茔门前，从尸堆里果然发现了十几具山匪的尸体。穿着猴皮衣，毛朝外，戴着猴头面具，真把腰弓起来，四肢着地，远远地还真看不出来，只是比猴子体型大些。
孔智命人把山匪的尸体挑出来集中在一块，然后搜身发现人人都是只带一把短刀和两个金元宝，统一配置，再没有别的东西了。
古风和他的手下没有来，他认为下面的事不用他再插手了。所以，孔智此时也没有商量与请教的对象了，只好自己想办法，用烟往大坟茔里熏。可是，这里不是风口，今天也没刮顺风，怎么办？点燃火堆，命士卒们轮换着用大树叶扇，这也太无济于事了。
再想想，孔智便命士卒回衙运来油罐，再去山里找些油松和柏树砍伐下来，制作一个个满载木柴的小木车，再浇上油点燃后往坟茔里推进去。就这样一步步地往前推进，每推进一段甬道，便往里放去箭雨。
射击一段，火烧一段，步步为营，直到推进到那个大厅时，里面整个便充斥着焦尸、火药与熏烟味。
用湿布罩住口鼻，孔智命令士卒将石门洞逐个射箭、投火把，然后进人清理。
等把猴尸、人尸全数运出洞后，一清点，二十三具。根据山匪前面的供述，大概可以确定，铁锤和穷秀才都在被射杀并烧焦之列了。因为烧的也并不厉害，基本上都是被烧了衣裳、燃着了头发、熏黑了脸膛而已，还都是被箭射死的，所以还能辨认一下相貌。
还相当地整齐划一，从他们身上都是搜出来一把短刀和两个金元宝。
“报告知州大人，发现满满一石洞金银财宝！”来向孔智报告的那个小军官兴奋得鼻尖上的汗水都放光了。
“激动什么？山匪的劫银全是百姓们的血汗，我们必须如数上交朝廷，命人小心运出来！”
“遵命！”
孔智没有与古风商量，自作主张把从匪巢里运出的金银财宝留下来一多半，上交朝廷一小半。他留下来的金银也并非他自己中饱私囊了，而是以扩编各县团练营的军费的形式分给了阆州的各县，当然，他恩师阆县拨去的最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