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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据说,那血把整个丞相府的地都染红了。”
“据说,昔日的丞相,不,罪人李宏源父子意图谋反……”
百姓间的传闻早已经把事情传得面目全非,也早就传得玄之又玄。
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对此议论纷纷,也不妨碍他们乐此不疲地把传言再添枝加叶地散播出去。
丞相啊!
平日里,那可是高高在上,他们这些平头百姓触碰不到的大人物。
莫说触碰了,就是从丞相府门前经过,他们都不敢喘大气,生怕扰了府里的贵人……毕竟丞相府里的采买下人都是鼻孔朝天的。
如今,那高门贵府里的贵人们,恐怕还不如他们这些平头百姓。
至少,锒铛入狱生死既定的人不是他们。
如今的情形,莫说丞相府上下数百人锒铛入狱的真相百姓们不清楚,只能凭着猜测和听来的真真假假传闻来闲谈,就连身在牢狱的李宏源父子二人也是一头雾水。
只一夜之间,李宏源便好似老了十岁不止,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发髻少有的显出几分狼狈,那一张脸上更是显出疲态和老态。
背对着牢门的李宏源面前只有一面长了霉斑的石墙,牢房里唯一还算干净的也不过是他身下的这张石床,石床上整齐地摆放着他珍重的那一身绛紫官服。
灰败的面目上,掩不去他眼中的怒火,嫉恨和一丝清晰可见的迷茫。
身在牢中,却半点头绪全无,但他猜测,此一遭,怕已经是凶多吉少!
否则出动的不该是羽林卫,也不该是那个石头一样滴水不渗的副统领!
想到昨夜那厮不由分说便抓人,他就心头哽血!
有人想要致他、致他们李家于死地!
而这个人卑鄙小人,定非顾清临那个孽畜莫属!
若能活着出去,他发誓,一定要把那卑鄙小人千刀万剐!
眼下,他能做的也仅仅是靠门人和亲信进言陛下。
只要等到陛下的召唤,在御前,他定能血洗今日之辱。
相比于心急如焚的李宏源,促成今日这般局面的轩帝和段恒毅,却是一个比一个清闲。
甚至轩帝少有兴致地命人在水榭里备了笔墨作画。
清晨里,亭亭玉立与水面之上的莲花开得正好,片片碧绿的莲叶上尚有晶莹剔透的露珠滚动,有夜宿的青蛙在莲间嬉戏,水上便带起一阵涟漪。
所见所闻,皆是如此赏心悦目。
所见所闻,亦跃然于纸上。
唯一不同的是莲塘旁簇拥着一对男女。
画中男女皆身着明黄常服,身份倒是十分明朗,不外乎轩帝本人与皇后娘娘。
画中人的面容倒是与如今模样并无二致,不同的是画中的轩帝面容虽是如今,但眉眼间却是眼下没有的俊朗和清明,可见是年轻时的他。
手中提起朱笔,在画中女子的唇上点上嫣红,轩帝这才满意地收起笔。
立在一旁的高博恭敬地接过朱笔,又递给身后的人,这才轻步上前站到轩帝身侧,欣赏着这副画作。
看到画中极为传神的帝后二人,高博脸上露出矜持的笑,而当他的目光落在画中轩帝的眉眼上时,目光却是闪了闪。
丞相府发生这样的事,怕是陛下所剩的日子也不多了……
轩帝并不知高博的心中所想,反而对自己的这幅画作满意至极,毕竟他已经极少有这般的闲情雅致了。
接连欣赏了好一会儿,轩帝才吩咐,“你去命工匠装裱起来,便等到下月皇后生辰时当作一个惊喜吧!”
话落,轩帝又低语一句,“毕竟这几年朕鲜少为梓潼作画。”
一句似是叹息般的低语,险些让恭敬捧着宣纸欲要离去的高博老泪纵横。
且有那么一瞬,他想要把六殿下所有的阴谋和盘托出。
但这念头的闪现也仅仅只是一刹。
倘若他眼下说了,那不过午时他就会暴毙。
他回心转意不假,却也没想过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也许人都是自私的。
脚下轻缓的高博回转头,低垂的脸上现出苦笑,嘴上却说着讨喜的话,“下月十六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相比陛下的这份心意,娘娘定会心中欢喜。”
说罢这话,高博的心却是猛地“突突”狂跳起来,强烈的不安让他险些拿不住手里轻薄的宣纸。
六月十六便是娘娘的生辰,眼下的时局,再加上那位皇子行事诡异……那一日,只怕不会太平……
高博走后不久,水榭里便有一人忽至。
来人立在一旁低语须臾,便又悄无声息地消失。
用绸怕轻缓擦手的轩帝面上倒是显出一片笑意。
“顾卿果然是思朕所思,忧朕所忧……如此,倒是给朕省了不少的麻烦。”
不远处,副统领正大步流星地朝着水榭走过来。
“启禀陛下,罪臣李宏源一直吵着要见陛下,臣规劝无果,只能……”
轩帝摆了摆手,“不急,时候未到。莫要管他便是,若他当真一无所知,便也不会稳坐丞相之位数年之久。”
副统领为人有些木讷古板,要不是被缠问烦了,也不会跑这一趟。听得这话还想要说什么,却在轩帝凌厉的目光中噤了声。
副统领来去匆匆,水榭里又恢复了安静。
只这安静不过片刻,又有一人踏着清晨的微风遥遥走来。
此人亦是步履匆匆,且看他模样,又似是有些恼火。
正独自对弈的轩帝微微眯眼看清来人时,冷肃的面上显出些许笑容,“不知顾卿何来这么大的火气,你就当真不怕朕治你个大不敬之罪吗?”
说话的轩帝已经垂下眼眸,并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言语间却是透出几分促狭。
然而段恒毅却并不敢只当这是打趣。
怒气冲冲的段恒毅步入水榭后便躬身揖礼,“臣下有一事还请陛下做主,毕竟涉事之人……”
“顾卿聪颖狡黠,鲜少能有人让你吃亏,所为何事何人,说来听听。”
“陛下,昨夜有刺客入府对臣下行刺,被府上护卫捉拿后想要吞毒自尽,要不是护院眼疾手快,只怕臣这会已经死的不明不白了。”
“最后审问之下得知,却是李宏源父子买凶杀人。”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八十七章 情深几许
段恒毅的话语回声隐匿在晨间的微风里,也已经消失在这隐在荷塘中的水榭里,却是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微微躬着的腰身已经有些发酸,但他还是没能等到轩帝的只言片语,这也让他的心不断地往下沉。
这也是他急匆匆跑进宫来面圣的缘由。
一国丞相阖府上下锒铛入狱且罪名尚未公布前,造成的混乱极大,且影响极坏。
不过清晨的短短半个时辰里,他收到的消息便足足有二十条之多,而这些消息的内容也始终围绕在已沦为阶下囚的李家父子身上。
他们想要上奏轩帝,以此来造成更大的混乱,从而达成一种威胁,来胁迫轩帝释放李家父子……
那些蠢蠢欲动的人全然是与李家父子渊源颇深的朝臣。
看似情深意重,实则不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这一点段恒毅是十分不愿见的。
在这件事情上,他不想节外生枝。
柏衍如今被困城外,瑞王也在这两日便要抵达金陵,又有一直暗藏黑手的六殿下,更有蠢蠢欲动却又按兵不动的司徒雷在外虎视眈眈。
若是李家父子一事迟迟没有定论,生的变数也就越多。
昨夜刺杀是真,不过不是在府上,二十在回府的路上,出手反杀的人并非是他自己,而是柏衍的亲卫。
越到紧要关头,他的身份越不能暴露,这也是柏衍的叮嘱和担忧之处。
至于轩帝……
思及此,段恒毅敛了心中所想,面上还是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
“呵——”轩帝口中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死到临头还能动手脚,倒是朕的疏忽。”
说罢,轩帝撩了撩眼皮睨了一眼段恒毅,“顾卿放心,朕会给你讨个公道的。买凶刺杀朝臣,便是罪加一等!”
听得轩帝的话,段恒毅的一颗心算是稳了下来。
只有轩帝心念坚韧,李家父子才没有了翻身的可能。
“臣下谢陛下垂怜。”段恒毅抿了抿嘴角。
……
轩帝微微眯眼看着段恒毅走远,直到他的身影被葱葱郁郁的莲叶所掩映不见踪影时,轩帝才收回目光。
轩帝抬手轻叩桌案,一道人影自水榭外飞来,拿走桌案边摆着的几张密函后又消失不见。
“三天……”轩帝口中低语一句后便仰靠在引枕上闭目养神。
去而复返的高博一只脚踏进水榭后,便又轻步退了出去,仔细地放下四周的帷幔,这才立在门外。
他的臂弯里仍旧搭着那柄拂尘,只这次不同的是,他的身体站得笔直,与那水榭的朱漆柱颇为相似。
……
因丞相府的变故,仅一夜间,金陵里的气氛便有些风雨欲来的沉闷感,且让人感到分外的压抑。
瑞王府更是如此。
不过短短几日,涵华院已经有些与世隔绝的意味。
院外的侍卫手持长枪腰戴佩剑,神情冷肃,院门紧闭,却也可见来往婢女脚步匆匆。
这其中更有进进出出的不同医者。
曾花香缭绕的正房,如今在门外便可闻见浓郁有些呛人的药味,墙角处更有眼眶通红的婢女在小声的抽泣。
屋内榻上,脸色蜡黄且消瘦到有些脱相的郑风华安静的躺在那里,若不是她的胸前有轻微的起伏,会让人误以为这里躺着一个死人。
“呜呜呜……王妃的病怎么就治不好了呢……这可怎么办呐?”
“说什么浑话!咱们主子……不过是累了想要好好睡一觉。”
“也不知道咱们王爷什么时候回来……”
“都到了这个时候,大人和夫人怎么也不来探望……”
几人交谈的声音越来越低,到后来,也只能听见一声声压抑的哭声。
郑风华躺在那里神色安然,恍若当真睡着了一般,可屋里伺候的这些人都知道,她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这些日子,大大小小的大夫请过了不知道多少次,就连宫里的御医也是来来回回,可到底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更没有医治的法子。
那些药,也不过是吊命罢了!
可这条命到底能吊到什么时候,谁也说不准。
与此相隔不远的仙荷园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一席素衣木簪绾发的郑荷华口中念念有词,手中也捻动着念珠,显然是在礼佛。
先前郑风华也曾礼佛,且在金陵一度传出她雅静贤良的好名声,只她礼佛时并不虔诚,多是敷衍了事。
而郑荷华的态度却是虔诚的多。
案头香炉里缭绕的香已经快要燃尽,郑风华也缓缓睁开了眼,只她的眼中神情有些悲伤。
郑荷华拈着帕子的手拭了拭眼角,随后又半掩在唇边轻咳一声,“咳咳……”
门外一直候着的婢女听见声响忙推开了小佛堂的门。
婢女进门后熟门熟路地走到香案前,先是恭敬地对着佛龛里的佛像揖礼,这才把香案上摆放着的一件婴儿小衣收起,这才转身去扶郑荷华。
婢女一手托着那件小衣,一手去搀扶郑荷华,见郑荷华眼角泛红后,便开口轻声安慰,“主子大可安心,菩萨定会感念您的诚心,想必小殿下与您的母子缘分也会再续。”
起身的郑荷华行动一滞,泛红的眼中却是闪过一丝明亮。
她转头看着面目和善眼带慈善悲悯的菩萨,口中低语,“菩萨悲悯,想必能听得弟子心中的苦楚,我儿……也能再来寻他无能的母亲。”
待得走出小佛堂,郑荷华的脸上已经不见方才半分的柔弱。
“那边的消息如何?”
“回主子话,那边……怕是不大好了。”
“呵呵,能让她苟活这么长时间,已经是我的慈悲。”郑荷华话语一顿,话语中透出几分柔意,“可探听出殿下何时回来了吗?”
“回主子话,奴婢并未打探许多,不过今日金陵倒是发生了一件天大的事,丞相府一夜之间全都下了大狱……”
“这……”郑荷华有些哑口,眉头微拧后,心思又不禁转到了那人身上。
如今那人就在城外不得进城,城里却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不知他……
想到这,郑荷华低叹一声。
她的一腔情痴,或许他从未留意。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八十八章 打了瞌睡
郑荷华脸上的温情一闪而逝,任谁看了也以为她是惦念在外奔波的瑞王殿下。
可内心里她真正想的是谁,只有她自己清楚。
“主子,那边派去想要往尚书府传话的人被婢子派人截了下来。”
婢女的话让郑荷华眼中浮现笑意,“做的不错。”
柔声赞了一句后,郑荷华微微露出些许的疑惑,又像是带着嘲讽,“这是第几回了?”
婢女微微一怔,旋即道:“这是第二十三回了,平均每日就会有那么两三回,今日最为频繁,已经足足第五回了。”
听得这话,原本还面带些许笑意的郑荷华脸色彻底冷了下来,“想不到她还真是倚重那两个老不死的!”
两相对比,郑荷华便越加地愤恨。
当初她难产险些死去也就罢了,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麟儿就那么不明不白的死了,却不见那边府上有任何的动静,就连她派过去的人都被拒之门外……
她知道,从她出嫁到诞下麟儿后的那些风言风语,都让那对夫妻恨不得和她撇清关系,可又有谁知道,当初……也是那对夫妻做下的手脚?
外人都道她不知检点攀附权贵勾引姐夫,可又有谁知道她心里的苦?又有谁知道她受了多大的屈辱?
她又如何不恨!
让郑荷华变成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就是她最好的报复!
对尚书府两夫妻待女不公的报复,也是对闵柏涵为了颜面不顾她丧子之痛的报复!更是她对命运不公的报复!
毕竟她的不幸源头,便是踏入瑞王府那一刻开始。
而这一切,都是拜郑端夫妻和郑荷华所赐。
她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牺牲掉的棋子。
她不要再做棋子,她要做执掌四方的对弈之人!
就如如今的瑞王府,便也尽在她的掌控之中。
一如往常,礼佛完毕的郑荷华整理衣衫后便带着婢女去探望主母长姐。
一如从前,郑荷华并未进得涵华院,且她带去的食盒也依旧被拒收。
看着墙角门边处朱漆的食盒,郑荷华脸上尽是讽刺,这些食盒从来都没有问题,而有问题的那些香,也早就已经被她清理干净。
她不会蠢到留下作茧自缚的把柄。
在门口与阻挡的侍卫和婢女吵闹了一番后,被气得眼角发红的郑荷华站在那里默默垂泪了一会儿,这才带着婢女失落离去。
她步履匆忙,背影看上去有几分忧心忡忡。
让人看了,丝毫不会怀疑她是真的担心如今病倒的郑风华,她的长姐。
这样一幕,每日都会在瑞王府涵华院前上演,不同的是,由于被拒之门外的次数过多,郑荷华的态度越发的恶劣。
“也许王妃这病来的古怪……不一定是荷侧妃所为……”
“这……以防万一吧!殿下一时回不来,若真是出了什么事,咱们这些人怕是都要给陪葬。”
“我看荷侧妃这架势,过几日怕是也拦不住了……毕竟她们是亲姐妹……”
……
渐渐远走的郑荷华听着身后隐隐传来的低语,嘴角浮现一丝冷笑。
人心,从来都是最难掌控的。
临近正午的阳光耀眼且炙热,坐在汀兰水榭里睡了许久的轩帝睁眼时,便见到炙热的阳光倾洒在眼前的这片荷塘之上,连带着那些碧绿的荷叶看起来都有几分刺眼。
凝神望着荷塘,眼中一片清明的轩帝展露笑容。
“来人!”
方才睡醒的轩帝嗓音有些沙哑,却并不妨碍立在水榭外的高博听得清楚。
“陛下,您可醒了!”匆忙进来的高博脸色有些焦急。
一手接过温热帕子的轩帝借着擦脸的间隙睨了一眼高博,脸上的笑容不减,“怎么,都来扰朕清净了?”
闻言,高博抬眼悄悄打量了轩帝须臾,见他面色没有不虞后,这才大吐苦水。
“可不是,几位不开眼的大人在外头闹着要见陛下,都让侍卫给拦了回去,倒是有两个不死心的,直说等您醒了有要事禀奏。”
“站了一个时辰,也让老奴给劝了回去。”
话语微顿,高博脸上浮现出笑意,“陛下您连日来夜里也只是浅眠,今日难得,老奴岂能让他们扰了您。”
净面后又端了清茶漱口的轩帝轻笑一声,“你倒是有心了,只是难为你烈日下曝晒,回去记得擦药。”
轩帝只极为平常的一句话,却让高博瞬间老泪纵横。
他面白不禁晒,久了便会红肿奇痒难耐,想不到陛下竟然都还记得……
也许,他在陛下的心里不是一条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老奴……老奴多谢陛下。”情难自已的高博难掩激动。
轩帝随意的摆摆手,眼中的深意一闪而逝,便只剩下平静。
“来的都有哪些人?”
一听这话,高博便知陛下这是要秋后算账了,忙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面色也变得正常,接连报了几个名字。
听到是这几人,轩帝哼笑一声,“他们倒是重情重义,如此岂不是显得朕太过铁血无情?”
不等高博言语,便见轩帝已然变了脸色,“如此,朕该成全了他们的一片忠心才是!”
“传朕口谕,林翰海等人及家眷尽数囚于牢狱,家财皆充公国库。”
轩帝的声音不大,甚至可谓是平静非常,却让高博听得胆战心惊。
那些人,怕是与罪臣李宏源无二……凶多吉少了!
不过这又能怪谁呢?自己送上门来找死,他猜测原本陛下还不会这么快就对罪臣李宏源的人下手,朝堂震荡且不说,就连金陵的百姓恐怕也会人心惶惶。
这回,却是给了陛下由头。
思及此,高博心中不禁长叹一声,哪一次的权力更迭不是血流成河白骨累累所铺就呢?
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的是,有生之年便见了两次,更有可能还会有第三次……
“老奴,领旨。”一脸严肃的高博凝声应下。
走出水榭的轩帝闲庭信步地缀在高博身后,他能看到前方不远处高博有些圆润的身形正在小跑着,还会不时地抬袖擦汗,身形早已不似当初伶俐。
不知不觉中,他们都已经老了……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八十九章 踽踽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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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昔日丞相李宏源的锒铛入狱,散漫懈怠的朝臣们一下子就变得忙碌起来,就连轩帝的脚步也比往日匆忙许多,却也可见他的脚步多了几分轻松模样。
宫门里不时便有打马急行的侍卫离去,而同时六部尚书、御史台众人也都被急召进宫议事,大理寺更是忙得热火朝天,反观身在大理寺的段恒毅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正坐在卷宗室里翻看陈年卷宗的段恒毅听着窗外忙碌的脚步声,脸上露出疏朗的笑。
眼下的结果,也不枉他忙碌了许久。
三天一到,就是李宏源等人的死期!
这个结果他盼了许久。
这一步看似容易,实则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其中有多艰难。
这一步对他而言,意义更为不同。
李宏源这样的老臣,虽为朝中蛀虫,但他的势力也同样盘根错节,想要根除,并非易事。
在他的有意推动下,轩帝终于下定决心,于他而言,也更加坚定了查明真相的信心。
帝王也好,权贵也罢,并非是无坚不摧的。
此时的金陵,天光正好,临近正午的阳光普照在广袤的大地上,摇曳的柳叶枝条映在地上的剪影都那么可人。
手里捧着陈年乏味的卷宗,段恒毅脸上却洋溢着笑容。
……
极北之地的云帆国又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的白雪,被白雪覆盖的都城添了几分肃穆,却也彷佛多了几分圣洁,只是在这看似圣洁的雪白下,包藏的却是一颗食人的心。
说眼下的司徒过人人皆兵也并不为过。
许是受了风雪的缘故,集市上,街道上已经鲜少看到商贩的影子,就连常年窝在墙角的乞丐也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反而街道上却是多了许多往来匆匆的百姓,这些百姓身上或过着兽皮袄,或穿着厚厚的棉衣,无一例外便是他们手中所持的利器。
或长枪短剑、或长矛圆盾、或镰刀镐头,全然都在凛冽的风中冒着寒光。
只看一眼,便会让人心中忍不住发慌。
这里,并不如表面上那般安宁。
战事,也将一触即发。
一辆围着青色厚厚帷幔的马车不紧不慢地行驶在这样的街道上,马车看着极为普通,然而路过的行人却都会停下脚步注视着马车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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