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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晚枫无眠
更有甚者不仅仅会驻足避让,更会对着马车揖礼。
轩窗的帘幔掀开了一角,风雪便肆无忌惮地灌进温暖的车厢里,笼在镂空雕花炉盖下的炭火灰烬被吹卷出来,落在车内之人雪白的狐裘上。
一只苍白纤细的手探出大氅,将那一点灰烬拈起,脸上却尽是嘲弄的笑。
“司徒雷……你果真是个败类!”
明明是咒骂的话,由于说话之人的虚弱,听上去就像低于呢喃一般。
窗外的那些行人在他眼中,便如这手中的灰烬,也如窗外的飞雪,都与他无关。
只是司徒雷这个国主的所作所为是在令人作呕!
整个云帆国都城的百姓们,都以为他是他们的救世主、活菩萨,毕竟凛冬之际送来了足以让他们安全过冬的粮草。
而这些粮草也足以支撑一场对抗大耀国的战事。
他并非救世主、也并非活菩萨,他只是一个想要报仇的普通人……
明明他们只是暂时合作的关系,却偏偏司徒雷的行径极为无耻,他只感到了羞辱!
司徒雷看似行事磊落,却也想不到有这般下作的手段。
想必用不了多久,整个大耀国便都会知晓,他是卖国通敌的叛徒!
他闫家满门忠骨烈烈,自此便也要出一个遭万人唾弃的叛徒,何其可笑!
不,闫家……早已被污名所覆。
只是不是司徒雷此举,可有那位殿下的授意……
凌厉的目光似是要化作利剑透过厚厚的帷幔,穿在外面赶车的侍卫身上。
“咳咳咳……”
动怒的闫卿之面色因一阵急咳而变得红润异常,待平定后,他的面色又苍白了许多,与那一身雪白狐裘、与窗外的白雪近乎无异。
赶车的侍卫像是背后长了眼睛,也像是有一双通灵之眼,直接看穿了闫卿之的心思。
“公子何须为这些不相干的人动怒,明日第一批粮草即将抵达,公子圆满完成主人交代的任务,该是可喜可贺。”
“嗤——”闫卿之轻嗤一声,对此却不作答。
明日……那他便还有一日的功夫。
这一日,比他预想来的要早,却也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原以为早就看破生死的他,竟也在这时生出了些许的不舍。
舍不得……舍不得什么呢?
在这世上,在那一场冤假错案中,他早就已经是孓然一身。
踽踽独行。
也许,他舍不得的只是这一身温暖罢了!
拢紧了身上的大氅,又把碳炉移近了些,闫卿之靠在柔软的引枕上,有些昏昏欲睡。
窗外风雪肆意寒风凛冽,车内温暖如春茶香四溢,辘轳的车轮碾过雪地,只留下“咯吱咯吱”声响。
青色马车的身影渐渐远去,天地间被一片雪白覆盖,那一抹青便似是早褪的春色。
“快到了吧!”
一声低于叹息从闫卿之口中发出,似呓语,又似是期盼。
赶车的侍卫动了动耳朵仔细倾听了须臾,未闻车内再有响动,还是答了一声,“公子莫急,最迟明日便能抵达孤墨。”
车内的闫卿之听得这话,嘴角微微扬起。
额角已经沁出一层薄汗的他,这回似是睡得熟了,呼吸绵长且均匀。
……
段恒毅在大理寺当差,叶洵也被急召进宫议事,原本闲来无事的叶婉茹却也收到了来自瑞王府的请帖。
帖子自是出自郑荷华之手,且帖上话语简洁。
“请叶家婉茹过府一叙。”
接了帖子送来的怀瑾默立一旁,碧玺却是快人快语。
“荷侧妃怕是来者不善,小姐还是不要理她为好,本就撕破脸皮了,还几次三番递帖子是什么意思!”
“呸!你胡言乱语些什么,什么叫撕破脸皮了,那种粗鲁事,咱们小姐哪做得来!”虹玉一旁插科打诨。
两位婢女的你一言我一语,却是让叶婉茹轻笑出声,同时心里也轻松了许多。
“回了吧,就告诉来人说我这几日病了,不能前去。”
郑荷华已经接连送了几封帖子,无一例外都是邀她前去一叙。
自上次前去瑞王府,与郑荷华把话说开,她们二人也算是撕破脸皮了。
旁人不知,她却是知晓的。
郑荷华邀她前去,也不过是炫耀她的手段。
姊妹反目,在她看来是极为不齿的。
但个人有个人的因缘,郑风华落得今日,也算是罪有应得。
她只叹郑端夫妇蛇蝎心肠,让嫡亲两姊妹同嫁一人,才造成如今的局面。
权势、富贵,当真那般诱人吗?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九十章 落日余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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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叶婉茹看来,这世间有许多事物都远比权势和富贵更为诱人。
比如和心爱之人的长相思守、比如承欢双亲膝下、比如养育一双玲珑可人的儿女、比如春日芳草弥漫时飞上苍穹的一只纸鸢、比如冬日里一盏滚烫的清茗、又如一壶温热醇香的桃花酿,抑或是梅雨季遮在头顶的一柄油纸伞……
诱人且美好的事物多极,且大都不用耗费心神,远不如争权夺势所耗费的心机。
但权势和富贵却仍令无数人趋之若鹜。
现在她不清楚自己算不算是这汲汲营营中的一位,却知道已经无法置身事外。
在一边厌烦这样勾心斗角生活的同时,她的心中也充满了无限的期盼。
她也相信,她所期盼的美好,都将如期而至。
就像,那莫名陷入死生之地、而又悄无声息归来的少年。
想到那人顶着一张旁人的脸,明晃晃地在她身边绕来绕去像只花蝴蝶般,她忍不住前笑出声,就连桌上那张画着荷花的帖子都变得不那么恼人。
“小姐,外头又送了东西过来。”碧玺略带些惊喜的话语响起。
敛了眉目,只专注地看着碧玺手中提着的食盒,叶婉茹脸上有些好笑又有些好奇。
“今儿又是什么东西?”
“将军还真是把您放在心尖尖上疼呢!”虹玉捏帕掩了掩唇角。
掀开食盒八角盖的叶婉茹听得这话,脸微微泛起了酡红,似醉酒了般,晶亮的目光中盛满了笑。
“我看是大理寺太过清闲,才让他日日这般……”
一碟豌豆黄、一碟红豆糕、一碟绿豆糕、一碟绿茵白兔饺、一碟马蹄糕、几块米花糖和一碟桂花糕,整整齐齐地摆了满桌子,把郑荷华送来的帖子彻底挤进了角落里。
看着满桌子的点心,叶婉茹心中温暖的同时又忍不住想,这么多东西不是一家铺子就能买齐的,也不知他跑了多久,才让人送了来。
那绿茵白兔饺她不过昨日念叨了一句,今日还不过晌午,便已经送到了桌上。
心中泛起暖意的同时,又有丝丝络络的甜蜜开始四处蔓延,直至笼罩整个心间,似是呼吸间都带了桂花的香甜。
她在意的从不是能饱口腹之欲的几口吃食,而是那个人把她珍而重之地把她放在心上,哪怕一句无心之言都会得到珍视。
她无比庆幸,幼时随双亲进到那巍峨森严又冰冷的宫阙中,从而结识了一生之幸。
又或是,与君初识,三生有幸。
呼吸间缠绕着桂花的香气,在这温暖又有些干燥的午后,叶婉茹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
瑞王府仙荷园中的郑荷华面目便显出几分狰狞来。
已经接连几日,送往兵部尚书府叶府的帖子虽被收下,但带回来的却也永远不过是那一句话。
“还望荷侧妃见谅,我家小姐身体不适,不能过府一叙。”
连拒绝都显得不那么委婉。
拧眉盯着廊下传话的小厮看了许久,郑荷华才厌烦地挥挥手打发了他。
随后却也眉眼深沉地看着湖面许久。
想来,她也实在是可怜人一个。
如今连能说个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想来想去,也只有一个算不得朋友亦算不上敌人的叶婉茹可以来往。
只她不稀罕罢了!
思绪似是顺着泛起涟漪的湖面飘远。
那时她经过了那一遭,从前那些围在她身边的手帕交避她犹如瘟神恶鬼,倒是泛泛之交的叶婉茹过府来给自己添妆,那一整套的翡翠头面极为贵重,怕是她自己的嫁妆吧?
她们这些姑娘大都爱寒梅那一副凌霜不屈的傲骨,又觉寒梅极为清冷孤傲,哪个姑娘没有几支梅花簪、打着梅花的络子?
喜梅的人不在少数,但当时那般急迫的情境下,一整套的头面,只能是她自己的嫁妆了。
可惜,还是被盛怒的自己摔了个粉碎。
想到此,郑荷华感到稍有些惋惜的同时,脸上又升起些快意来。
惋惜的不只是那一套头面,也有那飘忽的情谊。快意的是那些破碎的首饰,像狠狠打在了叶婉茹脸上的一巴掌。
但她更恨的却是,她不放在眼里的人却轻而易举得到了她梦寐以求的瞩目和情。
可惜没有机会了,她只能在泥淖里挣扎,在这深不见底的宅邸中用尽手段。
没有机会诉说尚未出口的情爱,没有机会讥讽叶婉茹死了短命的情郎,又勾搭上一个花花公子,也不过是个水性杨花……
她也没有机会去看看她只敢放在梦中的人知道这一切是否会是一脸的失意,抑或还会如从前那般百般呵护小心翼翼……
这一切将如何,都与她无甚关系,她只能困在这座府邸,与闵柏涵捆绑一生。
昏黄暗沉且有些刺眼的余晖洒在湖面上,那些翠绿的荷叶和亭立于水面上的荷花都被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却也显得暮气沉沉。
令人无端便心生寒冷,似始终置身于阳光之外的黑暗角落,从不曾被温暖。
动了动早已经麻木的双脚,像前线木偶般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郑荷华行动僵硬且迟缓,却也义无反顾。
又开始了一如昨日、前日、近月来每一日那般的,去瑞王府主母涵华苑的晨昏定省。
行走间,晚风拂过枝头,几片落英散落鬓间,指尖碾碎的残花有些许嫣红的花汁沾染,便似是染了血。
而萦绕在她鼻息间的花香,也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气。
只一瞬,郑荷华的脊背变得有些僵硬,且面容苍白。
下一刻,她脸上的苍白尽退,迎着余晖走向主院时,便已经带上了志在必得的胜券在握。
这一场嗜子争夺中,郑风华必败无疑。
那份姐妹情谊,也早就被她所扼杀。
而她自己,从来都不是施予之人。
主院正屋里早早点了灯,通明的烛火照不亮那重重帷幔,窗外的余晖也洒不进这昏暗的屋舍。
新烛躺下颗颗烛泪,床榻之人却已是一副油尽灯枯之象。
屋内屋外的姐妹二人,都在等。等一个结果,也等一个新的开始。
…………
越临近孤墨风雪越小,似只是云帆国是一片不毛之地,就连老天都格外的不愿眷顾一二。
就连车内病恹恹的人在靠近孤墨的地界后,都变得精神许多。
风雪未停,天边却有红日渐沉的影子,照亮了闫卿之脸上带着舒缓的笑,那是一种极为放松的神情,也似是卸下了满身防备与尖刺的疏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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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你想造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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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的闫卿之身上有一种极为温和且纯真的气息,这种气息出现在他的身上有些违和,看上去却又十分自然。
好像这才是他原本的面目,他的阴狠、不择手段、自私自利、假意示弱,都只是他无数假面中的一面而已。
如今的他,踏进孤墨的地界后,如同一头扑进母亲怀抱的婴儿,只剩下满心的依恋。
车厢内暖意融融的香气透过大开的帘幔飘出窗外,浓白的雾气与纷扬的雪花融在一起,闫卿之那张温和浅笑的脸也变得有些模糊。
“孤墨,孤墨……”闫卿之口中低语。
他这短暂的一生,生于孤墨,便也当卒于孤墨。
这里有他的根,他如浮萍随风漂逐,却也该落叶归根。
在这里,他得到了极为珍重的生命,也是在这里,他受尽了屈辱,沦为权贵的玩物……不,那些人算不得权贵,只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
也是在这里,他遇到了他以为的救星,恩人。
而那个人也确实做到了让他手刃仇敌。可这些远远不够,他亲手杀了的那些人,不过是让他受尽屈辱的畜生,真正让闫家灭门的仇人,仍在逍遥法外。
他以为的恩人,并没有做到当初所承诺的这一点。
那么,他是不是也可以失诺与他?
一来、一往,恩怨便就此勾销吧!
这一次,金陵,他便不去了……那里不是归处。
飘扬的飞雪,疾走的行人,让他不禁响起幼年的那一年除夕。
那天……
是年二十九,贩夫走卒也好、世家贵族也罢,人人面上都带着显而易见的欢喜行走于闹市街头。
他坐在年轻父亲的肩头,手里拿着糖果,红彤彤的酸果包裹着一层褐色的糖浆……眉眼明媚的母亲与父亲低语不断,身后是男男女女的家仆,肩扛手提好不热闹……
只那样的光景到最后都变成了一片血红,滚烫的鲜血喷溅,到最后凝成一汪暗色溪流。
殷红的血色,上百人的性命,到最后便也融成一处,分不出所属何人。
究竟是门扉上的桃符颜色鲜艳,还是那些喷溅的鲜血更为刺目,他已经记不清。
只那以后,他便极为厌恶那红色。
孤墨,他爱这里,也恨这里,甚至是这片土地上生活着的每一个人,他都极为憎恨。
他恨不得让他们为自己陪葬,为闫家满门陪葬!
这样一来,落在闫家门楣上的阴暗,烙在他身上的屈辱,便都会倾覆掩埋在这片沉土之下,再无人能窥探一二。
可这样又能如何?闫家不会就此沉冤昭雪,而他亦变不回那个不谙世事清白的富家子。
被沾染上的污秽,便如浸了墨的宣纸。
脏了就是脏了,从身到心。
西沉的太阳映红了小半边天,连远方的薄云都被洒照出一片或赤金或淡粉的颜色,闫卿之的脸上不可避免的也落下些许暖色。
那苍白脸上浅淡的笑,似是点亮了这初冬风雪傍晚的一盏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些许。
只那一身的寒凉,又让人恨不能退避三舍。
“公子,再过片刻便可进城,明日即动身返回金陵如何?”赶车的侍卫突然出声。
一手搭在窗外接着雪花的闫卿之闻言手臂微僵,旋即又恢复如初,且面色更为和缓。
“可。”
轻语应了一声,他便专心的接着空中飘落的雪花。
轻盈的雪花飘落掌心后,便会消融,只在他掌心留下浅浅的水滴和一点冰凉。
掌心围拢,紧攥的拳中一片虚无,这让他又想到了自身。
满门尽灭,徒留世间二十载到如今,他仍旧孓然一身。
有几分寡淡的啸风薄雪照亮了巍峨城门上的火盏,却照不进归人那颗冰冻已久的心。
…………
落日沉尽,华灯初上,似是金陵只黯淡了一瞬,便又重新变得灯火辉煌。
昔日当朝大权在握的丞相一门,尽数入狱并没有影响多少人的生活,金陵依旧如昨日那般繁华,也依旧如昨日那般,繁华之下掩盖着龌龊。
“若无新皇执政,在座的你我也恐将沦为阶下囚!”
“大……您这是何意?”
说话之人似是颇有顾忌,面带惊恐之余又不忘压低了声音。
“呵呵,不必如此惊慌,这里里外外都是我的人,今日所说之言……”
先前说话的人眼袋狠厉地盯着在场诸人环视一圈,才又敛了戾气,笑呵呵缓缓道:“只要诸位不外传,便不会传入他人耳中。”
在座的几人听得这话神情并没有放松,却更为谨慎小心。
“大人所忧,我等何尝不是?只陛下身朗体健,想要禅位立新君怕是没那么容易……”
“不知大人您看好哪位殿下?”
这句话似是问到了点子上,却见初始提议那人并未答话,只目光深沉地坐在那里。
“陛下这一次来势汹汹,怕是李宏鸿源等人不会善终。”
“善终?就他这些人做下的那些事,不落得个五马分尸就不错了,又岂会善终!”
又开口之人似是与李宏源有些过节,言尽讥讽。
“呵呵,李大人这些年是做了不少贪赃枉法之事,只那些个烧杀抢掠的肮脏事还是他的族人所为,李大人落得今日这般,也是代他人受过……”
说话之人面上显出几分唏嘘,又想到什么,瞬间便面如菜色,一双平和的眼中浮现怒色,须臾后才又恢复如常。
“新朝旧臣,谁能保证在座的你我皆能直登云霄?”问话之人目光似柄利剑般直指最初的说话之人。
在这闲坐了半日,东扯西拉了半天,眼见说了正题儿,却仍旧半遮半掩,属实让人极为不耐!要说他最烦和这帮子酸腐文人打交道,说话都只说一半,另一半全靠自己猜!
猜什么猜!他要有哪个脑子,早考文状元了,还拼命考什么武状元!
“呵呵,刘将军少安毋躁,将诸位聚于此处,也不过是想出个对策,也不至于刀悬于颈而无还手之力……”
“你想造反不成?”
姓刘的将军不等那人把话说完,便等着一双浑圆的虎目怒视,大巴掌把桌子拍的晃了晃。
这人粗鲁的行径让在座的诸人都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与此间相邻、原本该空无一人的雅间里,此时六殿下闽柏灏却神情悠然地坐在那里。
听着隔壁传来的怒喝,他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
他抬手轻点杯壁,嗤笑一声,“蛮人也有蛮人的好处。”




扶摇而上婉君心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君便是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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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间外,空无一人的长廊,一身穿轻甲之人脚步匆匆而来,虽急行,却半点声响未留,直走到闵柏灏所在的雅间外轻叩门扉两声。
看罢来人递过来的纸笺,闵柏灏脸上露出笑容,“明日备筵,本王要给先生接风洗尘。”
“是。”来人应了一声,又转身离开。
雅间的门开了又关,整个期间,相邻的雅间里正在密谈的几人始终没有听到半点声响。
雅间里只留一盏蒸腾着氤氲热气的茗茶,除此之外,半点看不出有人在此停留过。
名为“山水间”的雅间里,压得极低的说话声仍在继续。
…………
皇宫内御书房里灯火通明,连带六部尚书、御史台等诸位大人分别列座御案两侧,每人面前的案几上都摆着一本厚厚的账册。
账册上面罗列着以昔日丞相李宏源为首、以李氏一族族内之人为尾,所犯下的大大小小罪行。
账册罗列甚为详细,就连出嫁的李氏女在夫家暗中处置了几个小妾几个侍女都罗列其中。
而审查账册的诸人传阅过这些账册后,心中都不约而同地想,这一次,李氏一族怕是永难翻身了!
数罪并累,即使不诛九族,只岳山李氏一族怕是往后百年内已再难崛起。
叶洵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的账册,心中半点波澜也无,更无兔死狐悲之殇。
李宏源落得今日这般下场,是罪有应得。
盛极必衰,昨日因今日果。
顾言看着传过来的账册,微微叹息一声,脸上尽显疲惫。
翻开第一页便见其上罗列着李宏源其子李生桐贩卖私盐的罪证。
一瞬间,顾言的脸色微僵,急忙往后翻了几页,却见这罪状上书写并不尽详细。
要按此来给李生桐定罪,并不足死罪。
这样的纰漏或是疏忽,他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查办之人证据不足。
毕竟李生桐贩卖私盐的账册自己手中便掌有一本,其他的便是尽数握在清临手中。
暗中查证李宏源等人的罪行一事,便是陛下命清临暗中调查。
转念间,顾言的心思兜转几个来回,对顾清临却是越发痛恨。
看来他想用账本邀功一事是不成了!
原本他想以此来瓦解扳倒李宏源,却不料总是被自己的儿子捷足先登,就连好不容易到手的账册最后也要拱手于人。
心中越发郁结。
“咳咳……”面带郁色的顾言口中低咳两声。
坐在上首的轩帝听闻后开口温声询问,“顾卿家可是乏累了?”
听得这话顾言心里打了个激灵,同是面对一本本的罪证枯坐一天,陛下尚未言说疲累,他若应了,怕是就会被以“年事渐高,宜颐养天年”的借口给打发了。
更何况现如今,小顾卿家日渐赢得帝心,他这个老顾卿家也就变得无足轻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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