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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邟乡侯即黄琬的祖父黄琼,因为曾做过孝桓皇帝的师傅,又不曾阿谀梁冀,故而封侯,死后谥忠。黄琼在做司空的时候曾辟选理剧之才,提拔陈纪的父亲陈寔为闻喜长,两家除了有这么一段交情以外,杨赐也颇为钦佩陈寔之德,彼此关系虽很少走动,其实很有一番渊源这也是刚才为何杨瓒等人与陈纪格外亲近的缘故。

    士人内部之间的关系并不私密,稍一打听便可将其人乃至于祖辈的人脉圈子摸查干净。陈纪挑了挑眉,似乎并不觉得这是什么不好说的事:“唯,不仅先辈有交,黄子琰为豫州牧时,也曾与臣相识日久。”

    “汝、颍之间多奇士啊。”皇帝莫名的感慨了一声,冲陈纪摆了摆手,打发他说道:“今日得见陈公,实乃幸事。今后陈公在朝,还望多进良言、少计较私人利害。我既为人主,岂能无容人之量!陈公先回去安歇,休息几日,再莅任不迟穆顺,诏太官赐食。”

    陈纪满腹疑窦,又未能尽情详说来时准备好的说辞,虽然他得了不少的利好,但一颗心仍是不上不下,莫名有种被人牵着走的感受。

    他只好怀着心事走出钓台,在内谒者令李坚的带引下先是去了承明殿旁边的值庐,得了诏旨的太官、汤官等人很快便送来了精致的御食。陈纪胃不好,原本还在愁着怎么应付皇帝赐给的肉食,却见太官送来的是清粥鱼汤、还有几道开胃盐菜,陈纪诧异的看向太官。

    得到的答复却是关中遇旱,未央宫上下都要节衣缩食、减省用度,陈纪微感失望,还以为这是皇帝见他老迈,特意嘱咐的,不过他心里仍是为皇帝的仁德而感到心悦。

    今天这一番君臣诏对下来,陈纪早已饥肠辘辘,不过他胃口不大,只吃了小半碗后,遂从容拜谢出宫。

    刚一登上马车,侍候的苍头便在一旁报信说陈群一早去了黄琬的府上,陈纪稍作思考,便吩咐人掉转车头往黄琬府上驶去。

    因灾异而被免官的黄琬并未继续追在朝廷拨给的官舍,而是住在城北的一个偏僻闾里。宅子虽然宽敞,却没什么风,有些地方只种着低矮花木,在这烈日下看过去,一切都反着黄光。

    “说来便是如此。”陈纪努力眯着眼,试图回避庭间的阳光。

    陈群坐于下首,眼神有些微妙的往陈纪、黄琬两人之间看来看去,在他看来,太学只为招纳贤士而设,才高者入、才低者退,本就不该有贵庶之分,彼等寒士进不了太学的门楹,那也只能怪他们学问、品性不够,如何能反过来迁就他们

    他可谓是满腹的言辞要说,奈何在长辈面前,他要体现做晚辈应有的教养。

    黄琬细心的伸手示意奴仆将竹帘放了下来,先是沉默了会,而后咳嗽一声,说道:“士无贵贱,文范先生当年也是出身单微,后来不也是天下闻名国家欲广开求学之门、招纳贤才,我等当幸甚才是。至若太学增加员额、得受业如弟子、荐举者受责,我看俱为良政,公既为太常,何不从其善议,引领上疏”

    文范是陈寔死后由其门下、亲友所上的私谥,世称之为文范先生。陈寔出身陈氏的一支旁支,家里贫寒,直到后来成为海内名士,才成为陈氏的主要人物、为如今的颍川陈氏打下一片家业。

    与父亲陈寔渡过家族创业岁月的陈纪,深感寒士出头之苦当初陈寔从太学返乡,县中正好出现凶杀案,仅仅是被曹掾怀疑,便可不顾陈寔太学生的身份,直接逮系入狱、大加考掠。可见像他们这样的单微人家要想出头是千难万难,即便成为了士人的一员,照样会被其他豪强出身的县吏收拾。

    陈群甫出生未多久,便被陈寔给予了常人难有的声名此儿必兴吾宗,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他,如何懂得当年的艰辛

    所以,陈纪自然不会像汝南袁氏等成名已久的大世族那般,在家大业大、祖宗荣光声名加持之后就瞧不起普通的士人、寒士。反而在听闻皇帝的种种举措之后,隐然有表态支持的想法,不过他当时顾忌着种种,不愿轻易出声,更是要借此与皇帝、与黄琬等人做一番交易,遂成现在这番景况。

    “只是,我听闻国家有意不许州郡长官私辟僚属,今后察举征辟,所得之人,又要先行策试。如此种种限制下来,士人晋升之途倒是越发狭窄了。”陈纪有意无意的说道。

    这话倒是试错了人,若是旁人倒还会为士人入仕之途窄而心急,但放在黄琬的身上,却是会心一笑,毫不介意。

    毕竟他曾在选举人才上有足够的经历:“昔年光禄选举三署郎官,权富子弟多以人事旧谊得以举入其中,而真正的贫约守志者却以微贱而遗落于世。京师更有谚云欲得不能,光禄茂才,那时我与太傅陈公同心共事,不拘富贵,显用志士。如今国家种种所为,何尝不是暗与我、太傅陈公等辈心志契合”

    “何况、”黄琬顿了顿,状若无意的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陈群,说道:“国家不是说,要在太学之外,另开国子监么昔年曾有四姓小侯学、又有恩及诸官子弟入太学,如今国家另开国子监,正是爱贤尚能、施恩惠于士人。”




第二百二十章 醉翁之意
    “君看随阳雁,各有稻粱谋。”同诸公登慈恩寺塔

    国子监是陈纪在临去前,皇帝对他交代的第三处要改革的事宜。为了防止太学有士人与寒士争抢员额,又为了适时的给利益受损的士人群体一个补偿与笼络,皇帝利用以往自大将军以下至六百石,皆遣子受业的成例、以及孝明皇帝准许功臣之后、四姓小族另开学舍的故事,单独设立一个贵族学校,定为国子监。

    国子监设祭酒一名,其余设教习若干,皆取履行清淳,通明典义的大儒来授业,一应体制与待遇比照太学、甚至比太学还要优越,位置皇帝也早已选好了,就定在长安曾经的贵族聚居区,尚冠里。

    陈纪重重点头,见黄琬对皇帝所提出的改革方式并无异议,甚至大为赞成,陈纪自己也就不觉势单力孤了。有了黄琬的背书、再加上其身后杨氏的支持,这一次太学改革、国子监新建,不仅将成为他莅任太常以来的首要良政、只要运作得当,更能为他助长在士人中间的声望!

    “既然子琰也无异议,不妨在我与赵子柔具事奏陈以后,另行谒阙上疏”陈纪出于两家情谊、以及平素里对黄琬清望才干的敬佩,好心为对方打算:“你也闲居这么久了,我耳顺之年尚且入朝为官,你不过才知天命,如何不能再为国家尽能效忠”

    他这番话多半是出于爱惜黄琬的才干,想让他再度出仕为国效力、另一个缘故则是希望黄琬在起复之后,能与他同气连枝,成为他在朝中值得互相扶持的一个臂膀。

    “是啊,黄公。”冷落在旁的陈群忍不住开口了,他适才在陈纪来之前,便与黄琬闲谈过一段时间,知晓对方绝无退居田园之心,不过是暂且蛰伏,以待良机而已:“朝中诸公,太尉董承粗鲁无能、德不配位司空赵公虽有清名,却一味奉迎陛下,未见有何匡正之举司徒马公庸懦而少机变,不敢担当。既有声名,又能为国事有所裨益者,唯黄公是举!”

    “尔来长安不过两日,对当朝诸公倒是知悉于心。”黄琬不忙回应,先是笑说道。

    陈群讪讪的笑了一下,另一边的陈纪倒是说道:“此子虽居于末座,倒是有好一番话要说呢。”

    “哦”黄琬笑容淡了几分,看向陈群,说道:“愿闻其详。”

    陈群与陈纪对视一眼,而后说道:“在下只是有些疑惑,不敢当得大言,既然黄公有所垂询,在下便只好言尽。依适才家君所言,陛下想改革太学,于员额、选士等处多行方便,以广纳寒士。为了表示公允,陛下又允准家君荐举德才著望的大儒添补博士、又新开国子监而在下却以为,陛下对太学改制,于寻常士人也多有惠及,未必会有太多人兴而劝阻,若单为如此而特加恩惠,未免太过了些。”

    他有意避过了此事对身为太常的陈纪所带来的种种好处,单是说皇帝为了换取士人对扩大寒士入学的支持,特开国子监以优厚士人,这未免太过。要知道在朝的官员虽然多为豪强、大族出身,但像陈纪、黄琬这样相对开明、有一定威望的老一辈士人,甚至会在保证公允的前提下,主动支持皇帝不拘一格培育良才的作为。

    皇帝完全可以拉拢这些开明的大臣,以最少的代价换取这次改革的成功,可却为何一来就做出这么多示好所以皇帝的这一系列做法在陈群、乃至于陈纪看来,都有些反常。

    因为皇帝在他临去前莫名的一番问话,问陈纪与黄琬是否有交情,这让陈纪事后心有所感。所以在出宫之后第一个来寻的就是黄琬,认为皇帝问他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在暗示着什么。

    如今看黄琬听完之后,未曾丝毫抵触,反而一副早有定计的样子,陈纪便能笃定,答案就在黄琬身上。

    黄琬面露沉思,像是为对方这番话而有所触动,他沉吟道:“元方可知,你出宫之前,国家接到的奏疏上所言的是何事么”

    “这倒是我不曾知悉的。”陈纪不知对方忽然问起这个是作何用意,他不禁回忆起皇帝稍显释然、却又未露多少喜悦的神色,迟疑着说道:“但我观国家的神色,似乎是件喜讯。”

    他很快醒悟,旋即问道:“子琰莫非知晓一二”

    “若是所料不差,应是益州克复的捷报。”黄琬比初来乍到的陈纪父子更为熟悉朝廷现下所面临的各种事故,由是推测说道:“凉州韩遂正在讨伐宋建,却时刻观望,不肯轻易出力,而旱情一时也未见纾解的可能,所以这份奏疏必然不是为此而来。除去这两件事,也只有益州的战况了,自上月大军攻下汉中以来,蜀地人心动荡,指日之间,便能再度归顺供职,于今已过去旬月,也该决出胜负了。”

    随即,他又将自己与妻弟来敏、辅兵校尉吴匡之子吴班等人私下策反蜀地豪强的谋议一一说了出来。当然,在他的有意修饰之下,一番为了自己再度借功起复的私人行为,上升到劝说刘焉迷途知返、身在江湖仍思国事的忠义。

    陈纪在旁听得唏嘘不已,固然敬服于黄琬对刘焉的一番恩义襄助,同时也服膺于对方早已打算好了如何起复、并在起复的同时为朝廷解决一大难题。与他抱有同样心思的陈群,此时更为动容,收起了心中的那一抹傲气,真正开始佩服起这些老谋深算的前辈们。

    “只是,这件事似乎与长文所言,并无多少关联。”陈纪复又问道:“吾素来知晓子琰之深谋,长于我等,此时莫要虚辞应对,当畅言才是。”

    “国家要想办的,绝非太学一事,而在于太学其下所辖之格物院,以及近来偶有风传的太医院。”黄琬如实说道,后者关于太医院的事情,是当初华佗听了皇帝的教训、在南下汉中为法正治病前到黄琬府上所说的。

    跟改革太学选士方式、员额等方面比起来,另外开设培养工匠、医生这类非良家子的学校,一经提议,毫无疑问会引起轩然大波。任何人都会从中联想到孝灵皇帝的鸿都门学,这个跳开太学入仕、征辟察举等正式体制的非主流入仕途径,是孝灵皇帝对抗士人钳制的重器!

    这也似乎是如今的皇帝,想通过大步让利所要达到的真正意图



第二百二十一章 深信如初
    “经营之日,言听计从,宁廓区夏,遇既隆也。”魏书崔浩传

    且不论黄琬如何去思量皇帝这一举动背后的深意、陈纪如何安然的接受这个烫手山芋,但说陈纪走后,皇帝仍在钓台兀自凭风临的轩站了良久。

    司空赵温在身后细细看着军报,那封军报很是简短,内容却足堪震撼,倒真如黄琬所猜测的那样:益州平复了。然而这封军报单只是说益州牧刘焉病死,白水、剑阁、葭萌等关数日告破,至于具体的情况却未曾详述。

    赵温缓缓吐了口气,不管怎样,益州方面已经不需要再付出太多人力物力、乃至于牵扯精力了,凉州的韩遂听闻此讯,以他狡诈精明的个性,自不会与朝廷为敌。而朝廷也大可腾出手来,从容的应对这场愈演愈烈的大旱、甚至是关东逐渐有些不稳的局势。

    他正打算想好措辞,为皇帝好生庆贺一番,只听皇帝悠悠说道:“益州克复,非是胜在战场之上,而在于帷幄之中。”

    赵温一愣,旋即说道:“自古行军用兵,皆以攻心为上,今能以画策之谋,得赫赫之功,正可见陛下有用兵帷幄之才、睿鉴烛照。”

    “非我一人之力,裴公、荀君,这些人回朝后都是要大赏特赏的。”皇帝看着浩瀚的沧池,双手负于背后,在阳光的照耀下眯了眯眼。

    赵温请示道:“不妨先将此奏下发承明殿,大告于天下,再容臣等议功叙绩,先为陛下拟定一个封赏”

    “不是说才拿下剑阁、正在进讨张鲁与赵韪么”皇帝心态沉稳,倒是不急着将此事大肆宣扬,他状若随意道:“这份军报不过是仓促所作,实情不详,为的只是要安我的心、以及提前邀赏。待过两天益州真正大定了,必有正式的捷报传来,把战局的原本、个人的功过都说清楚了,再议论封赏不迟。”

    “唯!”赵温见皇帝从容淡然、不以物喜的气度,心里着实为自己感到汗颜了一番。既然皇帝心中已有计较,他也不便再请示下去,只好答道:“臣请诏命,此等军报,不妨先传告承明殿诸公,好让诸公心安。等南方捷报频频传至,臣等再候旨发落。”

    “此事也不需瞒着,要传索性就传开,好提一提被这日头晒蔫了的人心。”皇帝侧过身来看着赵温,再度提醒道:“论功行赏的事,暂且不急着定。”

    赵温于是微微俯身,说道:“臣谨诺。”

    “益州当地的士人,你看都有几家堪用”

    赵温像是才发现自己离得皇帝太近了,自觉的躬着身子往后退了一小步,谨慎的说道:“益州是臣桑梓,臣不敢言。”

    “这叫什么话”皇帝知道他谨慎有谨慎的缘故,这番惺惺作态也是就连他们君臣之间,仍不得不走的程序。他语气和缓的说道,话里极为大度:“为人臣者,岂不闻举贤不避亲之语益州克服以后,朝廷势当派公车南下征辟、以收贤才与己用,安抚蜀地人心。你既为我股肱,又生在益州,于该处豪强、名士,总有所闻,可不许在此忧谗畏讥!”

    话说到这份上,赵温也不再忸怩,益州重归朝廷以后,该处的士人势必会涌入朝廷。届时作为益州最显赫的门庭之一、身居三公高位的赵温,也势将成为这批益州士人投效依附的核心。让本来在诸多大势力之间显得孤弱的他,实力骤然膨胀,实力的变化以及地位的水涨船高,随之而来的也将会是改变其他人对他的想法。

    别的人有什么想法对赵温来说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是皇帝会如何看待自己的左右手突然强壮了起来。

    如今虽然从皇帝所表现的态度看不出什么,赵温心里仍是定了几分,随即说道:“广汉任安,此人乃蜀地处士,最是仁义直道,流名远播,门下弟子杜琼、杜微、何宗等人俱是蜀中名士、颇有声望。如今若是见察,受任于朝廷,则益州人心可得。”

    “我也知道任安的声名!”皇帝自言自语似得说道:“我有意让他做国子监祭酒。”

    赵温一惊,下意识的说道:“此职不是让太常荐举”

    “我可未说过此话。”皇帝轻蔑一笑,他将整个身子转了过来,背对着阳光,整张脸都遮蔽在阴影里:“我只说要新设国子监,这祭酒一职须得另外商榷。国子监如此要职,我岂会轻易托与他人之手只有交给你看护着,我才能安心。”

    看来皇帝是真的未有因蜀士即将入朝、而对他的态度有所变化。赵温想到这里,他多日里来既为势力大增而喜、又因受忌而忧的心情,顿时如冰涣雪融,消散了所有的忧虑,只剩下满腹的喜悦:“臣谢陛下提携之恩,微贱之躯,何能蒙此殊遇必得竭尽智忠,呕心以报。”

    说完,他又有些迟疑道:“只是任安此人素来不慕名利,孝灵皇帝时曾屡下公车征辟,其人屡屡称疾不就。臣担心,这会耽误陛下的大事。”

    “此人来或不来,就得看你在蜀地的颜面了。”皇帝往前走了几步,赵温立时让开,只见皇帝一边往钓台外走去,一边说道:“他不来也没关系,朝廷多得是大儒名士,左右另寻他人就是了。”

    这差别可大多了,赵温如何也舍却不得这块好处,他咬了咬牙,心里暗暗赌咒,说什么也要将任安请出来。

    他抬步跟在皇帝身后,为其揭开帷幕、步出钓台。

    皇帝甫一走出来,头顶便倒了树似得遮上两顶华盖,顶着一片荫凉,皇帝缓步走到乘舆旁边站立,对赵温吩咐道:“刘备此人勉强当得大用,只是这朝廷名器,不可私相授受。徐州牧的位置他做不得,不然以后像什么话让他做刺史吧,再传诏给田畴,让他以越骑校尉的身份兼任沛国相,进讨袁术署任的沛相舒仲应,威胁袁术侧翼、声援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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