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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皇帝每次想到这里就来气,虽然他扪心自问,认为依当年的情势,傅燮为了一个烂到根子里的王朝、一个沉溺酒色的皇帝而牺牲,确实死的不值。但这一切又跟现在的皇帝什么关系皇帝自认为论亲贤下士、论勤于政务,他已经远胜于前面两个皇帝百倍了,就算是父债子偿,也不是这么个道理。

    更何况,哪有臣子跟皇帝暗地里含冤抱屈、跟皇帝闹情绪的

    在此之前,皇帝还想着刘姜不管看上谁了,只要家世、才华能入了他的眼,就算还不是列侯,皇帝也能给他运作一个出来。可谁知秘书监那么多人,刘姜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傅干。

    难不成真让皇帝赔一个姐姐给傅氏,才算是了结当年恩怨

    且不说傅氏有没有这个面子、这桩联姻对皇帝有没有好处,就说是刘姜的婚后生活,皇帝也不会轻易应承。

    这般想着,皇帝深深呼了一口气,胸口的郁结仍未消散,对面石渠阁中的秘书监众人早已得知皇帝驾临,一个个自秘书令荀悦以下皆在身边侍候,似乎是以为皇帝要例行来石渠阁。

    只是皇帝这时没了那幅心境,他回头看了眼有三层之高、檐牙雕琢的天禄阁,又看了看与他同站在阳光之下的秘书监众人。忽然开口,对众人说道:“石渠阁本为朝廷藏书之所,不宜频频有众出入。秘书监制度草创以来,始终未曾有正式的府署。当初是见石渠阁典籍杂乱,无人看顾,这才许秘书监伴我进学之余,兼顾整理图籍。”

    秘书令荀悦与兰台令史蔡邕、侍中崔烈等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俱是不知皇帝突然来这一遭是什么意思。

    他们知道皇帝还有话讲,一个个强忍着阳光酷烈,像个泥偶似得缄默不语。

    “如今石渠阁、天禄阁之图籍书册业已整顿,而蔡公、崔公、荀公等人又要于此担负编撰修史等事。撰文修书,图的便是清静,每日秘书监众人诵书论经,难免有所叨扰,于今也当另择一处,以为府署了。”这是皇帝早已想好的主意,石渠阁等处藏有太多的图谶、史传、以及官方私密档案,不适合让秘书监的人看到。

    索性趁此机会,让彼等另外换个地方侍候,一来可让秘书监有个正式办公的府署二来也好防止那些敏感性的ns外传于世以后想要有所借阅经书以外的书籍,得先在皇帝这里要条子获准,再去石渠、天禄阁等处索取。

    于是,皇帝说道:“孝武皇帝时有待诏金马门,又有玉堂之署。前人故事尤且可追,如今便诏秘书监移至玉堂殿,伴读之外,再权待诏之责。”

    这番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的变动让众人的反应都有些平平,秘书监的性质与当年的金马门待诏相差无几,确实不适合长处石渠阁这等修书藏书的地方。何况既是待诏,便要位在离皇帝最近的地方,时时准备听候传唤,石渠阁在未央宫北,距皇帝日常所在的前殿,跟玉堂殿比起来确实是远了许多。

    而这番变动,却在隐然之中,赋予了秘书监在陪伴皇帝以外,新的一项权力待诏。

    待诏,以待天子命也。

    这是一个以备顾问、可以与皇帝讨论政事的实权,算上秘书监今时的地位,秘书郎已经可以算是除开侍中、黄门侍郎以外,最为权重的近侍。

    虽说皇帝平时也会在秘书监与众人讨论国事,但这并未真正成为一项明文制度。现在皇帝将其钦定了下来,也不知是无心之举,还是别有用意。

    蔡邕尚在犹疑,一时摸不清皇帝的想法,也不好拒绝这个冠冕堂皇的诏令而崔烈向来以奉迎上意为要,只有赞成的谀辞,断然没有谏拒的理由。

    至于利益攸关的秘书令荀悦以及桓范、杨修、司马懿等秘书郎们,见到自己年纪轻轻便能与皇帝名正言顺的讨论国事、甚至影响国策,就更没有不愿的道理。

    皇帝说这些也不是要和他们商量,他的目光深深的从喜形于色的杨修、桓范等人脸上一一掠过,便什么话也不再说,径直上车去了。




第二百二十五章 贪官图爵
    “元恶大憝,矧惟不孝不友。”书康诰

    蜀郡,郕都。

    天空阴云密布,淅淅沥沥的仍落着牛毛似得细雨,路上的青石板被雨水打的湿滑无比,人走上去稍不留神就会滑到。多少年前铺砌的石板地砖早已被风霜侵蚀出岁月的痕迹,坑坑洼洼的表面上俱是积着水,每一片水洼都映着一片天,此起彼伏的晃着细细的水纹,而后被过往的人一脚踩碎,碎珠似得乱溅出去。

    此时正是建安元年四月初九,陈纪父子尚未入京,裴茂与大军仍顿足关下、静窥良机。就在众将心焦之时,蜀地终于发生了意想中的变故。

    “让开、都让开!”

    几个表情狠戾的健仆一边与吕常带着的奴仆推搡对峙着,一边不住的呼喝,在他们中间站着一名身着华服深衣的年轻文士,生的还算俊俏,但脸色苍白,身子瘦弱,仿佛被这雨淋上一阵就要倒了似得。

    这人正是刘瑁,他此时面色不善的盯看着试图阻拦他们入内的吕常,忽然冷笑了一声,说道:“吕常,你算是我长辈,又不惧艰险护我父子入蜀,有恩于我家,所以我平日里才给你几分颜面,唤你一声吕公。可你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你不是我刘府的管家,不过是我父念在你又老又残,不堪外任的份上才让你寄于门下驱使。如今我父病笃,他身边就我一个儿子,我家的家事,如何轮到你做主!”

    吕常脸色一白,在刚才的推搡中身子半边都沾上了雨,这使得本就身子不好的他,脸色更为憔悴了几分:“我等是奉使君的命守在此处,使君说了,不得轻易让人入内,一切事故皆等病愈再说。还请郎君千万体谅我等,念在老朽当年随供君牛马任劳的份上,莫要让我等难做啊。”

    说着,他忍不住朝刘瑁左右两边看了过去,站在刘瑁左右的并非寻常的府中奴仆,而是形貌身形俱迥然于中原汉人的羌人、叟人,他们皆是披甲带剑,帽子一样的头盔上系着一根白色的、由牦尾编织的饰物。他们像护卫一般站立在刘瑁身侧,手按剑柄,似乎随时能拔剑杀人。

    刘瑁冷笑了一声,一手指着吕常,厉声说道:“我既为人子,到如今连家君病了都难得一见,这若是传出去,岂非说我不知孝道!单你口中之言,焉知真伪我非得亲眼瞧我家君一眼不可,给我让开!”

    说着,他身边的几个叟人便拔出剑来,缓缓往吕常等人走去。

    吕常身边的几个奴仆苍头被那雪白的剑光一晃,顿时就如鸟兽散,只留下吕常一个人持簦站在门前,脸色竟是比刘瑁还要苍白。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血溅当场的时候,一旁的庑廊上突然跑来几名婢女,她们见着刘瑁就叫道:“郎君!夫人这时说要见你。”

    “待我先见了阿翁,再回去拜见母亲,杀了他!”刘瑁神色冰冷,不为所动。

    吕常两股登时战栗,他曾也是见识过生死的人,不过一旦老年,便愈加惜命,若非是心里一直有个要报答刘焉知遇之恩的念头撑着,吕常早早便让开了。靠着这股气,他硬是岿然不动,俨然一副硬骨头的模样,随后他又听那名婢女说:“夫人说郎君你想要什么东西,尽管去寻她!”

    “慢着!”刘瑁顿时一惊,立即叫停了准备动手的手下,如今正处关键时期,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杀人闯门,说出去也不好听。非到迫不得已,他心里也不愿冒着寒了手下人心的风险,就此杀了吕常这个忠仆,。

    听见事有转机,他立即回身看向那说话的婢女,说道:“儿子要的东西并非寻常,阿母手中怕是没有。”

    那婢女早已得知吩咐,话不多说,连忙往怀中掏出一物来,从廊下伸入雨中。刘瑁定睛一看,只见婢女手中捧着的是一方小小的金印,一条紫色的绶带系着其上的龟钮,那只龟钮被铸造的栩栩如生,像是真有一只金龟正昂首望天,在微雨中淌下两行泪来。

    金印紫绶,非公侯不得有。

    这是刘焉当年入蜀时,被孝灵皇帝封为阳城侯所赐的金印,与刘焉手中的益州牧、监军使者两块官印合一起,就是刘焉身份与权力的象征,也是他掌握益州的权。

    刘瑁经常在刘焉身上见过此物,一眼便知真假,虽然这块阳城侯印只是个身份的象征、并不能给他带来多少权力,但既然侯印在母亲费夫人手中,想必官印也在!定是他母亲费夫人担心父亲刘焉昏迷不醒,被身边的卢夫人乘机偷了去,所以代为保管。

    想到这里,刘瑁大步上前,一把夺下了金印,亲自辨识了一番后,遂紧紧的将其握在手中,对婢女呵斥道:“走,带我去见阿母!”

    如今官军已经拿下汉中,正连日扣关,刘瑁既未听到刘焉托孤的消息,也没等到刘焉的死讯。为了尽早把控大局,他接受校尉孙肇的建议,带着人先入府中,把州牧的官印拿到手,借口刘焉病重不能理事为由,暂代职权,发号施令。

    益州牧与监军使者的官印是为权,孙肇手下的数千叟兵精锐是为力,有了权力,刘瑁这个益州之主自然就易得了。

    见刘瑁行色匆匆的带人远去,吕常顿时大松了一口气,连忙转身,一边捂着嘴咳嗽一边撑着竹簦往内室里走去。

    才一进屋子里,淅沥的雨声便小了一半,似乎刚才外间的喧闹与争执并未影响到此间的宁静。吕常小心搁下竹簦,在门下换了鞋袜,踏着地板吱呀一声走近主人床榻。

    益州牧、监军使者、阳城侯刘焉神色灰败的仰卧在床上,眉目紧闭,瘦弱的胸膛几乎不见起伏,像是已死了一样。

    “使君。”吕常躬着身子站在一旁,仔细端详了一下刘焉的病容,担忧的唤道。

    刘焉没有出声,只是砸了咂嘴,仿佛在梦中遇见了什么好事。吕常见状,不由放下心来,可随即,他一颗心却又立时提起这些天刘焉的身体是一天坏过一天,连汤药都断了,这几日不过是耗命等死,怎的今日精神又好了些

    吕常正在这么不住地往坏处想着,只见刘焉缓缓睁开眼,白浊的瞳孔在四周转了一圈,最终目光停留在吕常身上:“那逆子来过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狐死首丘
    “信非吾罪而弃逐兮,何日夜而忘之”九章哀郢

    “郎君带了几个叟兵,适才想闯进来,在下未能拦住。幸而是夫人遣人给了他阳城侯金印,将其叫过去了。”吕常心有余悸,一字一句的说道。

    “果然世道丧乱,人不知礼。”刘焉静静地听吕常讲述着,好似说的不是他们家的事,他简单评述道:“几块金银死物,倒比孝道还大!”

    吕常为人本分,本不该在刘焉面前说对方儿子的坏话,但今日这事着实刺激到了他,心头愤慨之余,让他不得不说上一句:“人不知礼,与禽兽何异”

    话一说完,他又觉得不对,正欲解释,却见刘焉面色平常,附和说道:“是啊,与禽兽何异。”

    吕常不欲接着往下说,于是另起话头说道:“此次多亏了夫人相助,不然真的让郎君闯进来,事情就愈加难堪了。”

    “也多亏了她,老夫临死时才能看清这狼子之心。”刘焉说到这里忽然有些解脱,但神色却显得很痛苦。

    作为身边最信任、亲眼见到刘焉全程在幕后抱病布局的人,吕常如何会不知道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心里想着什么。这一回是刘焉给他那个不成器的儿子最后的机会,若是刘瑁不安分,索性就给他想要的印绶,随其胡闹,最后大不了丢下他一个人死,保全刘氏全族。而若是刘瑁安安分分的过来请示探望那就是另一个结局了。

    刘焉不在为如何解救这个逆子而烦恼,心里不觉失望、反倒很是轻松。毕竟狠下心丢掉刘瑁、不再为其打算了之后,刘焉所面临的选择已经很好走了:“张鲁到巴郡去了”

    “唯,听说已集聚了巴郡七姓夷王杜濩、朴胡等人,似乎与江州赵公在暗中有所密谋。”吕常不免忧心的说道:“若不是这几日下雨,山洪冲毁了道路,我看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裴茂尚在白水关外,张鲁等辈只需拿下葭萌、剑阁等关,依然能恃险而守。关中之于蜀中,转运艰难,这场仗势必不能长久,彼等捱过了这一时,依然能称雄一方、去效仿公孙述的故事。”刘焉声音飘忽不定,轻轻吐着气说道:“赵韪此人向来与我面合心异,我料定他非屈居人下之辈,未曾想会与米贼勾连在一起。巴西赵氏向来比不过蜀郡那一支,难得出一个大吏,如今却是颓败可期了。”

    “说起蜀郡赵氏”吕常看了刘焉一眼,说道:“如今郎君品性已是如此,在下愚见,其已无可回头,使君不妨可以做决断了。”

    “是啊,也该做决断了。”刘焉突然哽咽了,浑浊的双眼如涌泉般流下两行清泪,他似乎还能想起当年入蜀,刘瑁年纪轻轻便吵着嚷着要来。嘴里说的是阿翁尚且不畏艰难,乘险而行,做儿子的岂有不随身照顾的道理那时的刘瑁是何等的乖巧懂事、机敏孝顺啊,简直由里到外,处处都像他,为何来蜀地这两三年,竟像是变了个模样。

    吕常静默的站在一旁,垂手而立,为人父母,没有什么是比这个还要伤心的了,刘焉临死还要经受这一番打击,看在吕常眼里也是于心不忍。

    “你自去寻高眹吧,多少年的老交情了,也亏得他始终信我。”刘焉说完,便缓缓阖上双眼,再无声息了。

    吕常在旁站了一会,见刘焉没有动静,正打算后退离去,依早前二人的谋议行事。刚退了半步,只听刘焉闭着眼,叫住了吕常,说道:“你说,我做错了么”

    “使君为国为家,都料算兼顾,处处周全,已然无错。”吕常眉头皱了几分,说道。

    刘焉轻抬了一下手,他似乎是想将手臂抬起了摆动,临了却没有气力,只好微微动弹了一下:“不,我是说我当年听信方士之言,策划入蜀的事。那时候黄巾虽灭、其势犹存,孝灵皇帝又一味的宠任宦官,不思变革。他以为自己在世上一天,便可任性的活着、便可肆意玩乐,日后纵是驾崩,也不过弃天下于身后罢了。”

    吕常嗫嚅了几下,说道:“可我听来君说,孝灵皇帝其实是有振作之意的。”

    “来敬达又是听谁说的呢”刘焉沉默了一会,复又道:“纵然有重设州牧、建西园军等政,有心治剧理烦,但终不过是缝补之策罢了。”他顿了顿,艰难的咽下喉咙里的一口痰:“所以我那时便想着,既然政治衰缺、王室多故、天下将乱,我何不避乱离世正好广汉董公生前对我说,益州分野有天子气。我这时便动了心,光武皇帝以远宗绍承中兴、孝桓、孝灵等历代先帝也是以宗藩继位,我也是刘氏宗亲,如何不能再效一次光武”

    来敏自然是从朝廷哪里说来的,皇帝亲政以来所做的种种事迹,大都传入刘焉耳中。对于皇帝少年有为,刘焉惊诧之余,却颇为不屑于皇帝的某些行径,比如威逼群臣同意盐铁专营、比如执意要以武力讨平关东

    若是刘焉坐在那个位置上、或是皇帝没有亲政的才能、甚至是他入蜀的意图不那么叛逆

    吕常没有说话,这些都是刘焉这几日常说的陈词滥调,似乎是每一个垂死的人都会回顾这短短的一生,懊悔、得意、释然,种种情绪不一而足。但吕常观刘焉现时的情形,一时却把握不住对方究竟是在后悔当初贪图天子气而入蜀割据,还是在得意于当初毅然入蜀的魄力、在蜀地杀伐果断的手段。

    或许还有更深的一层,却是吕常未曾领会到的。

    那就是遗憾。

    “我这几日都在做同一个梦。”刘焉像是梦呓一般,在屋外如蚕食桑叶般沙沙作响的雨声中,语气变得缥缈不定了起来:“梦见幼时的我光着双脚在江夏的小路上走着,天上正落着细雨,四野全是翠绿的稻田。我脚上沾着泥土,身上淋着雨,却还是不紧不慢的走着,嘴里还哼着放牛的牧童才会哼的乡曲野调。”

    吕常心里若有所动,故意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想不到使君曾经还有如此童趣。”

    “不是童趣,我幼时从未做过这等事。”刘焉忽然睁开了双眼,眼睛炯炯有神,明亮无比。他轻声哼唱着,不知是不是他所说的那首小调,渐渐的,他脸上竟露出了愉悦的笑容:“我只是曾在马车上见过类似的场景,你可知道我当时看到那个孩童怡然欣喜的在雨中漫步的时候,心里在想的是什么么”

    “不、不知道。”吕常看着刘焉的神色越来越好,眼圈顿时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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