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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法衍正是介于二者之间,但他不敢妄自猜测眼前这些君臣早知会有这等情形的局面,而是一厢情愿的强迫自己相信前者,认为是君臣之间的政治素养远胜于他,所以才只会有法衍在初次听见此事后当即作色。




第二百五十九章 吏不躬亲
    “为民父母,使民盼盼然,将终岁勤动,不得以养父母。”————————孟子滕文公上

    对于规则的制定者或维护者来说,最好解决的就是不按规则办事的人,最不好解决的则是利用规则、为己牟利的人。毕竟前者总有一个错处或者把柄任人拿捏,而后者却是油头滑脑,说他错,他偏又是处处照章办事,没有一丝逾矩的地方;说他无错,但他又偏偏犯下了损害规则维护者以及多数人的利益、让自己攫取利益的罪过。

    这种‘权力自肥’的行为,完全就是钻制度与规则的漏洞,光明正大的通过所谓‘合法’的途径取得利益。如果对这个行为不及时制止,任其继续蔓延,必将对朝廷的公信力造成损害。

    就如这次地方官员按照既定的规章制度,在查明上报灾情程度、朝廷复核、允准开仓之前,如何也不肯擅自赈济。这在程序上来说是合理的,无任何指摘之处,但在这么做的出发点与意图来说,却是为了豪右侵并土地而争取时机,这便是极为恶劣的事件。

    只是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并没有多少人能达到这种高度,认识到‘权力自肥’的严重性。甚至对大部分人来说,利用规则,就像是庖丁用他的刀,在牛身的骨节筋腱之间游刃而走,最差也只是一件不算错、也不算对的事。

    马日磾终于坐不住了,他不待杨琦有所表示,就急着辩白道:“救灾乃朝廷之制,自光武皇帝以来,便首重勘实,如不事先从严核查详明,地方虚报灾情,那么允准发放再多钱谷,最后也进不了黎庶的扑满缣囊!孝和皇帝永元年间,天下水旱连年,郡国官吏隐瞒灾祸、以求晋升;或是虚报灾情、以贪钱粮。全然不顾百姓流亡,使下情不能上达,朝廷用以赈济鳏寡孤独、及贫苦不能自存者的资财,皆为当地长吏豪右得其饶利。殷鉴不远,后人不可不慎,还望陛下明断。”

    “马公也是与蔡公一同编修《汉纪》的,秘府藏书、往昔籍册,座中还属马公知晓的最多。”皇帝对马日磾的话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此时殿里的凉风停了,才舒爽不久的身子又开始燥热起来,他自顾自的拿起茶碗痛饮了一大口。早已冷却的茶水顺着食道灌入腹内,驱散了一团热气,他淡淡说道:“朝廷在以往赈灾之时,地方不乏有人谎报实情,与豪右商贾狼狈为奸,侵吞田、财。”

    “正是有鉴于此。”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又将手中的茶碗往桌案上一放,磕出一声轻响:“所以朝廷才有了遣使巡视地方,亲察实况,灾情复核的种种制度。如今地方郡国墨守成规,不敢随意发仓,这本无可厚非,更是审慎持重。但若是就此而罔顾黎庶生计,坐视百姓流亡而不理,则是大错特错了。”

    作为主持赈灾的负责人,赵温听到这里,及时补救说道:“司徒所虑不无道理,一面是郡国官员拘泥成规,另一面是黎庶活命,其中利害相权,还是黎庶活命更为重要。眼下当务,是尽快将开仓放粮,待钱谷放下去后,使驻于各郡的侍御史严格复核,对那些损民敛财之徒从严惩办!臣以为,只要规矩严了,彼等便不敢造次。”

    马日磾为了表示一心为公,并无私意,也跟着附和道:“臣附议,既然底下郡县守令拘于成例,不敢擅开仓廪,此刻当以急诏促之。至于是否敢有虚报灾情、以贪钱粮等情形,则由侍御史从旁监察为上。此番司隶校尉裴茂业已归朝,正好让司隶校尉与御史中丞一同担负监管之责。”

    赵温看了马日磾一眼,心里考虑了下,终是把话咽了下去。董承在一边看了一番唇舌,也正想说话,打算跟随在马日磾的后面,从赵温手上分走一部分主持赈灾的权力。

    这时,却见少言寡语的杨琦忽然开口说道:“臣以为,依如今的形势,不妨让度支部统筹各处受灾所需,待灾情查验核实以后,火速发放钱谷。为防止地方虚报冒领,可使侍御史自行复核,如有不实,当要严惩。”

    赈济的钱谷不仅是由朝廷从京兆太仓里出,而是直接从各地郡县的府库里调度。按常理,只要朝廷有诏书下,地方郡县守令便能打开府库赈灾,有中央下派的侍御史从旁监管,能够极大程度减少官员中饱私囊的可能性。而这次杨琦突如其来的建议让度支部统筹中央与地方各处府库结余,统一调度分配,无疑是将度支部的权力从中央延伸到了地方。

    “这是题中应有之意。”皇帝一直有将尚书台诸部权责下移地方,形成同职能部门之间、区别于郡县守令的上下级统属关系。这样地方上的曹掾在隶属太守、县令管辖的同时,还要接受中央部门的指挥,在一定意义上削弱地方的权力。只是这么做若是没有一个合适的契机——譬如类似于河东郡那般破而后立。要想真正建立这样自上而下的权属制度,皇帝要克服的难度实在太大。

    所以皇帝只好从吏部在各地建立吏曹开始,一步步撬开缺口,徐徐图之。时下正好是一个将度支部分设地方的契机,他当即接受了杨琦的示好,说道:“各地仓储,自军兴以来,朝廷始终有随时作籍造册。度支部于朝中先统筹各地所需,再遣派得力的度支部尚书郎、侍郎发往各地郡县,就地为度支曹掾,其虽为郡县守令阶下听用,但类比中台吏部之于郡县吏曹掾,直属中台度支部。其人一律由朝廷指派,郡县守令不得擅自调任、征辟。”

    这一次的制度变动罕见的获得了所有人的支持,皇帝看向单凭几句话就让这些大臣形态毕露的荀攸,心里无声的感慨了一下,将事情带回到了最初的话题上:“再说那些哄抢粥棚的流民,彼等扰乱秩序,本不该轻赦,但姑念在彼等无心、又身世可惜的份上,将彼等开释,免死罪一等。此次骚乱,致使城门兵有所死伤,京兆尹要有所抚恤,而彼等流民也要因此之罪,尽皆押赴汉阳郡屯田。”

    旁观了半天的法衍没想到最后还是绕回了他身上,猝不及防之下,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躬身应命。这些没有生计的流民犯下聚众闹事的大罪不仅能逃过死罪和皮肉之苦,而且还能纳入屯田的队伍里,继续有田可种、有家可住。虽然租税比做自耕农时要重了些,但却比眼下这光景要好太多了。相信朝廷这一次判决,既能够极大的缓和百姓的情绪,解决潜在的民变危机,也能让城门兵等最基层的吏得到安抚。

    “董公。”处理了安门这一场案件后,皇帝轻声唤道:“如今不仅是防旱,更要防备蝗灾、以及随之而来的疾疫。兹事体大,你与赵公要时刻督管,务必使每一斗麦粟都用到实处。力除陈规陋习,从严约束有司,如再有故意拖沓、办事推诿之人,我唯你是问!”

    董承没想到最后皇帝还能记起他来,立即在马日磾复杂的目光中欣喜的应了下来。



第二百六十章 枹鼓相应
    “感君意气与君好,流连累月开怀抱。”————————沛县官舍留别杨简庵表兄

    汉建安元年,五月中旬。

    雍州,陇西郡。

    枹罕县城外,凉州刺史韩遂沿着大帐策马而行,他若有若无的目光扫过营帐里的篝火、栅栏、旌旗,每一处都短暂的停留过他那平静而又深沉的目光,像是暮雨后的蜻蜓在池水上一下一下的跃过,又像是一头狼王在饱食之后慢悠悠的巡视自己的领地。

    戎马倥偬半生,韩遂得到的太多,失去的也太多,如今虽然有着金城、酒泉等郡,在羌氐中的威名遍及雍凉。但他心里知道,这些东西都不重要,只有眼前这四五万羌兵,才是他拿在手中的全部。

    每次晚饭后,韩遂都会骑着他钟爱的凉州大马四处散步,有时候要一两个时辰才回来,谁也不知道他逛到哪里去了,或许是走到某处偏僻的角落假装普通军官与士兵们攀谈,一起痛骂军中某个将校性格暴躁,一言不合就打骂兵卒;或许是待在辎重营里清点粮草,看看有几堆麦粟受了潮、落了灰;或许是趁着夜色走出大营,在旁边的坡上眺望低矮的枹罕县城。

    成公英偶尔会全副武装的带人跟着韩遂,就像今天这样,尽管在韩遂看来,这样的安保措施完全是多此一举。

    “宋建与我曾有盟誓,不会害我的。”韩遂宽慰似得一笑,回头看向成公英,眼神不经意间往成公英身后紧跟着的一员将看去。那人年纪轻轻,生得一副浓眉大眼、样貌极有气势,他的身形并不高大,但胜在精悍健壮,跟那些熊似得大块头比起来,更适合在马背上纵横奔驰。

    韩遂的目光在这员年轻将身上停留了片刻,亲热的拉起家常:“彦明,你家双亲身体可还康健”

    被唤作‘彦明’的将驱马上前一步,一丝不苟的答道:“有劳使君挂念,末将双亲身体康健,阿母蚕桑不辍,阿翁甚至还常与人骑马游猎呢。”

    “果然父子相承,你既不负我凉州健勇之名,乃父也不失为壮士!”韩遂喜形于色,招呼对方再走近些,并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等回了金城,我定要亲自会会这个‘老廉颇’!”

    “谢使君抬举!”将正是金城人,名叫阎行,字彦明,凭借着出色的外表与武艺,在金城郡有名气。后来被他的同乡韩遂提拔重用,带到身边充作部曲。

    韩遂成名已久,在凉州、尤其是在金城本地素有威信,本身又很有一套收服人心的手段。阎行年纪尚浅,涉世未深,很快就被其折服,成为韩遂着力培养的年轻后进。此时听了韩遂刻意市恩的话语,阎行更是感激不已,道谢连连。

    成公英目睹着这一切,等韩遂用几句好话就将阎行摆弄服帖后,方才接着开头的话,进言说道:“主公,益州的局势已定,此间也该有个眉目了。若是再拖下去,朝廷发问起来……我等可就难办了。”

    根据武都氐人传来的情报益州牧刘焉在官军入关前一刻病死,被刘焉压制了三年的益州豪强临时掌控局面,不到数日,随着张鲁放弃抵抗、赵韪被部将杀害,整个益州上下尽皆献诚归附。如今大军已然凯旋北上,但除了朝廷的南北军随裴茂返归关中以外,尚且还有从益州收编的二三万人屯于武都,与汉阳郡的张济、杨儒遥相呼应。

    面对南面与东南面的军事压力、以及朝廷不断催促进攻宋建的政治压力,韩遂像是浑不在意、熟视无睹,这些日子他仍旧是骑着棕黄的凉州大马,绕着营帐在饭后转圈,时常独自一人,悠闲而沉默。

    这种沉默不是优柔寡断的犹豫,而是在酝酿某个重大决定之前的平静。

    “主公,该下决断了!”成公英再次催促道,跟了韩遂这么多年,他心里知道韩遂在想什么,一直以来,也很想当着阎行等亲信的面,跟韩遂说明白这个问题。

    阎行也是神色复杂的看向韩遂。

    当下的形势实在不容许韩遂继续与朝廷作对,此前他为了观望南征局势,故意在接受诏旨之后推诿拖沓,花了一两个月的功夫才‘解决’粮草、兵员、军械等问题,将一座的枹罕城包围起来,然后又花了十数日的功夫与宋建互相‘攻防’。如今为了缓和与朝廷的关系,韩遂就必须要尽快击破枹罕,用‘平汉王’宋建的人头做投名状。

    但这件事放在韩遂眼中,却是意外的难办,当初宋建与王国一同造反,辈分还在韩遂之前,又曾与韩遂、马腾有过一次赌约,赌咒发誓永不出枹罕,甘心做一个土霸王。这么多年来,宋建始终不曾违背承诺,而韩遂因为要联系羌氐、团结势力等缘故,也多与之亲近,二者算是师友。

    若说韩遂不愿亲自杀宋建,是顾忌着宋建在雍凉羌氐部族中间的名望,害怕自己在羌胡部族中苦心经营的‘义’名一日荡尽,阎行倒还觉得正常。

    可韩遂偏要说顾忌着与宋建的交情,舍不得痛下杀手,饶是阎行颇慕侠义,但将此放在韩遂身上,却是怎么看怎么觉得违和。

    “宋建是我的老朋友啊!”韩遂像是未曾留意到阎行等人试探的目光,口中又一次念叨着,不过这一次他的语气就没刚开始的真情实感了:“放眼整个雍凉,谁还能如他一般,因一个区区赌誓,就肯十数年间休兵罢战、还甘居枹罕弹丸之地,一步不出”

    韩遂一夹马腹,骏马跑起来,冷风吹起马脖子上长长的鬃毛,像波浪似得翻动起来。这匹马的眼神和他的主人一样,和善易亲近的外表下,隐藏着冰冷的睥睨目光。

    阎行熟知韩遂的习惯,勒马带人留在身后,不敢再跟上前。

    唯有成公英如影子似得跟了过去。

    “这乱世之中根本就没有‘信义’二字的立身之处,即便有,那最终也一定是为了‘利’。”成公英依然看着前方,此时他已策马靠近韩遂的身边了,阎行等人被遥遥的甩在身后,这是营帐的边缘地带,他用极轻微的声音说道:“主公应该比我更明白这个道理。”



第二百六十一章 望安不得
    “西方诸将,皆竖夫屈起,无雄天下意,苟安乐目下而已。”————————三国志魏书

    韩遂的全身悄悄燥热了起来,‘弃义逐利’,这话实在是说到了他心坎上,他本就不是一个慈善柔仁的人,只是:“我如何不懂不过这‘信义’虽轻,但绝不可弃。你看看天下有多少人打着‘信义’的旗号,做的都是些自私牟利的事何况,像阎彦明这个年纪的人,满腔热血,愿为‘信义’二字赴死效命,我适才特意说与他听,也正是出于这么一番道理。”

    成公英心中早知是如此,面上却仍做出一副后知后觉的神色:“主公说的是,是在下失言。”他不多做解释,是因为在潜意识里并不赞同自己先前所说的那番话,与韩遂不同的是,成公英虽然也如韩遂等许多凉州人一样重利轻义,但他骨子里仍旧是信奉这一套的,不然也不会一直跟着韩遂筚路蓝缕的走到今天。

    他悄无声息的叹了口气,有些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韩遂。

    “最近的消息,张济率万人离开襄武,往西北抵达首阳,离我军可是越来越近了。”首阳县位于陇西郡的郡治狄道东南面,是渭河的源头,水草丰茂。张济所代表的朝廷官军从陇西郡边界的襄武县转移到中部的首阳,等若是转守为攻,与屯驻在南边武都郡、正不断往北前进的兵马配合起来,进一步给韩遂施加军事压力。

    成公英显然未曾听说这个消息,不由惊了一惊:“那李公……”

    陇西太守李参也是当初跟随韩遂起兵,参与羌胡叛乱的强势人物,作为朝廷正式册封的陇西太守,在韩遂、边章初次叛乱时,他甚至还是朝廷在雍凉所仰仗的砥柱之臣。他虽有忠悃之心,但脑筋灵活,在见到叛乱持续了两年、朝廷对韩遂等叛军几乎束手无策之后,李参果断背叛了朝廷,与韩遂一同谋乱。

    后来随着韩遂、马腾等一批叛乱首领被朝廷赦免,李参也被免去追究,由于朝廷当时无力对雍凉做出深度调整、一切以稳定为先,便只好继续默认了李参在陇西的地位。

    “李相如沉静有谋,年岁虽长,但头脑却不昏聩。他老早就从襄武撤回了狄道,看似是为我等拦下张济,实则……”韩遂冷笑一声,眼神微微眯缝着:“只要局势有变,他随时能摇摆大纛,做朝廷的先锋。”

    成公英曾听说过李参的响亮名头,当年李参可是能征募大量陇西羌胡,简拔精勇编练成军、搅动一方风云的人物啊。这种人即便是垂垂老矣,也仍旧有一颗狮子般的心:“陇西李公此人与主公素无情谊,其人又颇有智谋,张济此番轻易便从襄武移驻首阳……其人不可不多做提防。”

    此时战争的阴云遮蔽在陇西上空,作为首当其冲的韩遂却好似没感到什么压力,仍淡淡说道:“张济手下万余人,虽然多为董卓手下的西凉老兵,但就凭他的能耐,我还不放在眼里……他也有自见之明,如不是益州得胜,又有二三万人驻扎武都、李相如对他频频示好……就凭张济,他还没那胆量向我走前一步。”

    成公英想了想,点头说道:“如今朝廷携大胜之威,士气正盛,而各处羌氐尚未全部归附,以我等的势力,还不到与朝廷拔剑相向的时候。”

    韩遂轻轻一笑,说道:“你高看朝廷了。”

    成公英一愣。

    “南征数月,禁军已成强弩之末,如何能够再战况乎关中今年大旱,若不想坐视流民生乱,必然要出大力气赈济。届时粮草匮乏,士卒疲敝,朝廷就算要对付我,也是有心无力!”韩遂扭过头来,眼里满是嘲弄:“是故这当下的局势恰与你设想的相反,与讨伐我相比起来,朝廷此刻更不愿意逼反了我。”

    “主公睿鉴!”成公英恍然,低下头应道。

    “不过,枹罕城还是得打,我身为大汉的方伯,围城数月岂能劳师无功而且也要给朝廷一个交代,不然君臣的面子上过不去。”韩遂舒心的笑了笑,他眯着眼盯看了低着头的成公英一会,眼底一道精光悄然掠过,似乎找到了一条最为妥善的法子:“拿枹罕城以及宋建麾下那群‘丞相’、‘大将军’的人头,足以抵得过宋建潜逃的过失了吧”

    “是!”成公英再次说道,他自己已经明白韩遂主意已定,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不过听到这个结果以后,成公英心底油然而松了口气,只要韩遂没有直接杀宋建,反而放其一条生路,那么他在羌胡中间的威望就不会一落千丈,甚至还能借此获得一个重信义的声名。此外,韩遂这个决定也让他心里宽慰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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