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消息一出,舆情顿时就弹压不住,长安闾里黎庶议论纷纷,更或有不少宵小、奸猾商贾从中推波助澜,京兆尹胡邈、长安令王凌心急如焚,一日数奏甚至在华阴等地有贼寇杀人放火,抢了十来个乡里,裹胁千人,以致人心越发浮动。
当然这些奏疏送入未央宫后也没有收到什么确切的答复,只是切言胡邈等人查清源头,安抚民心。因为胡邈等人上的奏疏比起来,皇帝案头摆满的借由灾异大言请皇帝自省、宽释囚徒、大赦天下的奏疏更让人棘手。
蝗虫,贪苛之所致也。
京房占曰:人君无施泽惠利于下,则致旱也。不救,必蝗虫害谷请祀山川群神及能兴者
国大旱,冤狱结,伏愿陛下推忠恕之爱,矜冤枉之狱,录刑徒,理冤囚,收令下狱抵罪。
“孝灵皇帝英年崩殂,我冲龄继位,践祚以来,无不夙兴昧旦,思恢盛世,以济兆民。故薄赋敛,轻徭役,蠲除烦苛,欲令百姓修业,不敢有一日懈怠。今三辅、弘农等郡偏遇灾旱,年谷不收,百姓饥乏。我心甚惧,屡下诏书赈济,大开仓廪,历数前代,未有如我尽心者。”皇帝淡淡说完,伸手点了点桌案上堆成小山似得简牍奏疏,忽然伸手将其哗啦一下推倒:“天有灾异,竟还有何罪于我乎!”
皇帝也是委屈,自己明明没有任何昏聩的举动,反而为了汉朝这个烂摊子殚精竭虑,只是恰好遇见了灾害频发的时期,就得无辜背上这么大的锅,这凭什么要不是刚好坐在皇帝的位置上,谁乐意辛辛苦苦当裱糊匠
“陛下息怒。”自太尉董承、司空赵温以下,承明殿诸大臣无不连连叩首,颤声道:“皆是臣等”
“没你们的事!”皇帝不等他们说完便冷冰冰的截住,每次都是千篇一律的谢罪,他都听厌了。皇帝缓缓从席榻上站起,一步一步的走到中庭,一边走,一边用脚尖轻轻踢着地上散乱的书简:“还是我太宽仁了,致使旁人正事不做,整日里就盯着些灾异谤讪朝廷!以后此类奏疏,一律不许呈递御前!”
董承立即应道:“唯唯!君上所言甚是,君上自亲政以来,休息关中、开拓雍凉、收复并土。种种功绩,世人皆看在眼里!若是这都要遭受天咎,那臣实在不明所以。”
马日磾冷眼看向董承,心中不忿,似乎还想与其争论一番的样子,忽然耳旁听来皇帝一声冷哼,又赶紧俯下身去。
皇帝寒着脸,在一堆奏疏中闲庭信步似得走着,忽然,像是找到了什么,亲自弯下腰来,从地上捡起一份奏疏,丢给赵温:“这份奏疏写的在理,你来念。”
赵温不敢怠慢,赶紧伸手拿起奏疏,大略看了一眼后,便直起身念道:“臣敏闻,为恶而灾报,是其应也为善而灾至,遭时运也。陛下即位日浅,视民如子,不幸降灾,乃时运之会,而非德行之亏。昔成汤遇旱,减御损食,而澍雨降世祖遭旱,省畋散积,而年岁丰”
奏疏是由郎中来敏所写,将灾异附会成了巧合,不仅让皇帝摆脱困扰,更是让三公免去了无谓之祸。
“这才是真知灼见。”皇帝满意的转过身去,来敏的背后站着什么人皇帝心里清楚,沉寂了这么多天,他们终于有了动静,打算从深处冒上来了。既然是对方主动送上来的台阶,皇帝自然要接下:“我记得来敏入蜀,曾与裴俊等人说降益州,立下大功,眼下只在光禄勋任职郎中,未免不足,今擢为黄门侍郎,侍奉左右。”
这一通非比寻常的任命让马日磾大为皱眉,来敏与黄琬有亲,这本不是什么秘密。只是让他忧心的是,去年好不容易借灾异赶下台的黄琬,似乎又有了死灰复燃的苗头,而皇帝这一番举措,更是间接佐证了这一点!
马日磾一时犹疑两难,站在公心上说,他并不想见到皇帝的威信因为这次风波而一落千丈,这样会使朝廷也失去相应的威权制御关东但站在私心上说,马日磾又迫切的期望能借此机会迫使皇帝妥协,只要稍有挫败,皇帝锋芒收敛,以后推行新政便不会再激进、不听臣下的阻谏。如今有了来敏的上疏,马日磾心中立时有了另一个忧虑,那就是要不要再次阻拦黄琬。
拦住黄琬东山再起的势头,满足私心,却又违背了公心,这让马日磾犹豫不决。
杨琦在一旁的想法就比马日磾简单、机变多了:“来敏疏奏正可广告关中,以息士人之心。然,虽有此良言,关中百姓皆已因灾异而人心惶然,陛下既为天子,理应安抚人心。”
皇帝走回了席榻上,抖了抖宽袖,慢悠悠的坐下,道:“杨公言之有理,如今首重者在民心,民心系于旱蝗,则旱蝗乃当前首重。捕蝗使近日已分赴各地,地方也赈济不断,朝廷要做的,也就只有祈雨了。”
这是这近半个月来皇帝主动提起祈雨的事情,马日磾、杨琦等人不由竖起耳朵静听:“上个月朝廷已下诏各地受旱郡县,遣派户曹掾打扫社稷,祷祀河神、名山、大泽等有神处,可惜无功。即日诏太常祷天地、宗庙、社稷等处,以公府掾吏为请雨使者,参与祈雨,若是不成,再由公卿官长,以次行雩礼求雨。”
第694章 遣使祷雨
“今朝廷大臣,上不能匡主,下亡以益民,皆尸位素餐。”汉书朱云传
汉代求雨有大小不同的几种规格,一开始是由地方郡县自行组织求雨活动,若是不灵验、且旱灾范围扩大,便由朝廷派太常、求雨使者祷祀,然后再是公卿百官求雨、皇帝亲自求雨。
求雨的规格越往上越高级,同时因为关联到朝廷的威信,也越不能轻易举行。皇帝虽松口同意祈雨,但也定下安排,先指派太常陈纪前往祈雨。
灵台令刘琬秉承上意,特意选定了七月十五日的吉日,太常陈纪接连几天祷天地、宗庙、社稷。没等有什么效果,又马不停蹄的前往华山,手持诏令,上书君况我圣主以洪泽之福等语句,将此诏书投于深山之中。这一去一回便花费了七天的时间,等到陈纪回了长安,其时已是
七月底月初的时候了,关中虽仍不见雨水,但已经开始起了风,高山深谷也开始聚集起了云雾。
得闻这个消息,上下振奋,皇帝又接着让刘琬再度推算吉日,派太尉董承、司空赵温、司徒马日磾为首的公卿大臣以次行雩礼求雨。
而这个时候,已经是建安元年的月初九了。
在这段时间内,皇帝除了循序渐进的走官方祈雨的程序,利用繁琐的流程拖延至月中、又时常在公开场合流露出对新任黄门侍郎来敏的看重,黄琬等一系臣子逐渐活跃,让马日磾心里愈是不安。
如果黄琬再次回归朝堂,就意味着现有的势力格局要重新洗牌,原本因黄琬离去而稍显势弱的杨氏会重振旗鼓,整个关东士人有了主心骨会立时压过关西士人的风头。而此时的朝廷,赵温、董承等皇帝的一干亲信权位稳固,不可动摇,若黄琬起复,必然要与马日磾争夺利益。
惴惴数日之后,马日磾终于是私利战胜了公心,拿起早已过去的旧事,劾奏已故益州牧刘焉逆谋反叛,其人虽已亡故,但其子刘范、刘诞、刘璋等亲族尚存于世,理应追究。
未央宫,清凉殿。
“都查明了”清凉殿内,皇帝手持彤管,在成片联行的文字间轻轻点着墨点,给帛书的内容分着段落。
平准令贾诩居于下首,闻言拱手答道:“谨诺,此事一如陛下所料,近来关中纷传谣言,出自冀州袁绍之手。依臣浅见,除此之外,袁绍应当还有后手,还请陛下早做防范。”
“袁绍无非就那几个伎俩,不是派说客潜伏敌方,策反当地豪强就是广传流言,扰乱人心更或者就是凭恃强力,欺凌弱小。”皇帝眯眼检查着帛书上新弄的标点,漫不经心的说道:“他早已不服朝廷辖制,此番污蔑朝廷威权、说我是无道之君后,冀州也该频传祥瑞,另有英主出了。”
“自刘虞走后,河北有资格的宗室,也只剩平原王了。”贾诩淡淡说道。
“此时还得劳烦平准监。”皇帝从帛书后头移开目光,抬眼看向贾诩:“想办法潜入邺城、南皮等冀州重镇,时机一到,就即刻为我除去这个祸患。”
贾诩表情立时一肃,答应道:“臣谨诺。”
皇帝仿佛一眼看出贾诩的心思,吩咐道:“此事去联系荀友若,先不用找旁人。”
贾诩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陛下睿鉴,荀谌自示好以来,未有一事助于朝廷,此番正可让其效力,以试其心。”
皇帝听出了贾诩的弦外之音,他轻声一笑,捏着帛书的手移在膝上,说道:“我知道此等大事不能轻易托付给一个刚示好投诚的外人,你也不用跟他透底,安排几个人去就是。至于荀谌可不可用、能不能用,你一会下去后,去寻荀君,彼等叔侄之间,最是熟悉不过。”
在袁绍折戟壶关,被朝廷褫夺冀州牧官位以后,其麾下很多人的立场都开始摇摆起来。尤其是为袁绍立下大功的荀谌,因为保持着与荀彧、荀攸等几个荀氏子弟的联系,对天下局势分外明晰,自然而然的会比郭图等人考虑到更多。再加上袁绍因为荀氏的关系,对他明里暗里的猜忌与冷落,尤其是袁绍决议与袁术结盟、对抗朝廷之后,更让荀谌深感寒凉,由此在今年四五月间的时候主动联系上了荀攸。
自从朝廷收复并州、在壶关逼退袁绍以来,便有不少冀州士人私下与朝廷暗通款曲,尤其是在今年朝廷收复益州以后,这种现象便愈发多了起来。在袁绍身边的幕僚当中,朝廷并不只有荀谌一个暗线,所以贾诩并不想将这个事交代给荀谌去做。奈何皇帝明确下了指令,贾诩也不好装糊涂,拱手应了一声。
皇帝拿着彤管继续往帛书上点了几下,见贾诩没有告退的意思,便问道:“还有何事”
趁着这些天朝廷组织祈雨、安抚民心,皇帝派贾诩在关中明察暗访,调查天子失德等一系列流言的源头。最后果不其然摸到了袁绍头上,但事实好像不仅如此,贾诩说道:“除了袁绍派人在纷传谣诼以外,臣还查到,三辅马氏等族也牵涉其中。”
皇帝把彤管笔往桌上狠狠一放,脸色深沉:“真是好胆!这两边,你查出具体的人物没有”
贾诩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请陛下宽限时日,容臣查出主使,再请议罪。”
“好。”皇帝语气有些凝重,将帛书紧紧攥在手里:“我正愁无处发落他们,眼下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很快,在马日磾劾奏刘焉亲族的第二天,皇帝立即罢免了宗正丞刘诞、太子家令刘范二人。但马日磾等人却嫌判处太轻,不依不挠,接连上书恳请皇帝严惩刘焉亲族、并言及当年董卓在时,刘焉便与朝中大臣往来密切,朝廷事务未必如刘焉生前所言尽皆为张鲁蒙蔽然后又隐隐指责来敏擅自行动,南下益州的动机不纯。
跟马日磾心急火燎的举措比起来,黄琬在府中仍旧是怡然自得、静听风雨的样子。
第695章 金鼓进退
“闻鼓声而进,闻金声而退。”荀子议兵
黄琬款款走在庑廊间,一左一右各跟着黄门侍郎来敏、郎中费伯仁两个姻亲,他侧目扫视着庭间被太阳晒得泛黄的花草,娓娓说道:“马翁叔当年是何等的明于事理,到此时竟也为权势所惑,当年力图解救蔡伯喈的仗义,如今都去哪了”
来敏近来颇有些志得意满,又深受皇帝看重,言行之间也不免有些轻狂:“马公虽是当世鸿儒,名望隆巨,但只有校书之才,于国政无一裨益之处,譬如以蔡公、郑公执政中台、录尚书事,能兴天下乎明公有拨乱之姿,政绩为天下表,如今身在草莽,而庙堂内无能人,致使国家空有雄心,朝政却依旧支绌,诚然可惜。”
黄琬笑着说道:“国家英睿明鉴,是社稷之福,奈何手下除了荀公达、贾文和、赵子柔等人,竟再无秉国大臣。杨氏虽然威望足够,但毕竟家世显赫,国家心存顾忌,难以大用,马翁叔性情固执他到底是老了。”
说着,他脸上的笑意忽然敛去了,皇帝锐意革新、矢志中兴汉室,其手下不免有些思维陈旧、迟钝的老臣一时跟不上皇帝迈出的步子。如今既已收服西陲,后方安定,朝廷下一步的目光迟早要移向关东,到那个时候,以现在这个守成有余、进取不足的中枢班子,能担得起匡扶天下的大任么
黄琬原来在朝堂上的时候也是没有及时摆正自己的位置,导致他错失了赵温那样好的机会成为皇帝亲信,如果当初皇帝宁肯出罪己诏也要保下的是他,自己又岂会在这里耗费一年的时光他想起当年与陈蕃、王畅等大臣秉持朝政,挽救江河日下的国势,彼此志同意合,互相激励,是多么值得怀念的一段时光。
如今故人一个个都已逝去,壮志未酬,黄琬如何甘心籍籍一生他本来以为皇帝年轻气盛,推行的改革会造成许多错漏和负面影响,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黄琬不仅没有看到消极之处,反而从种种举措之中看到了无限的未来。不知不觉中,黄琬竟开始转变了立场,他原也不是脑筋死板的人,一旦换了思维方式,便紧锣密鼓的打算着如何回归朝堂,贡献一份力量。
费伯仁初来乍到,又是刘焉的妻族,与黄琬之间到底隔了一层关系。听完黄琬的感慨,只淡淡一笑,并不说话。
黄琬喟叹完,同时也注意到了他,问道:“你族中的子弟现在都安置好了在太学可还住得惯”
费伯仁旋即答道:“承蒙朝堂不弃、黄公照顾,舍弟观与从子祎皆已入蒙学就读。蒙学司业路文蔚师从蔡公,学问精深,子弟能在其门下,实在是幸事一件。”
自从益州归附以来,朝廷派了数十辆公车南下,将蜀地有名有姓的士人几乎一扫而空,征辟到朝中任职郎署、守令。导致在很长一段的时间内,偌大的益州竟无有能影响一州局势的豪强、士人,初来乍到的益州刺史邯郸商也省了一番与本地豪强打交道的功夫,不仅掣肘大减,同时也不用与豪强频繁往来,无形中加大了朝廷对地方的威权。
费伯仁等避难益州的外地人也不能幸免,不仅其本人被光禄勋举为郎中,其弟费观与侄子费祎也进入蒙学,而蒙学又是附属太学之下,专门招收军中将士遗孤、民间孤儿入学。这些孤儿一旦长成,到十五岁的时候可以根据成绩直接进入太学,皇帝对此分外关心,几次公开、半公开造访太学,都要去蒙学一观。蒙学只有三百多人的规模,费观等人大族出身,各方面都不差,迟早会在里面脱颖而出。
黄琬轻叹了口气,道:“蒙学本是为了照顾失了怙恃的军中遗孤、民间孤儿,是朝廷的一份抚恤之心。本不该有大族子弟入学,我设法将费观他们几人安排进去,已然算是谋私了。”
费伯仁知道黄琬的难处,如果不是进了蒙学会有很大的前景,以黄琬的为人绝不会如此费心:“好在也就这一二年的功夫,彼等就能入太学或国子监,断不会叫黄公为难的。”
在一旁被冷落了半天的来敏此时终于找到机会,插话道:“明公,如今马公劾奏刘范等人,非要追究到底,而我等在刘公身前有过许诺这有些不好办呐。”
来敏本来兴致勃勃要与黄琬谈论一番朝局,毕竟他如今可是炽手可热的新晋人物,岂料黄琬竟把注意全放在费伯仁的身上,这让他心里有些不悦。
“不用理会他说什么,他为了不让我有机会起复,特意拣了这件事来议论。可也不想想,益州才归附多久,前次刘焉等人的身后事,朝廷早就有了决断,此时再拿出来说,置国家于何地”黄琬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来敏:“何况他此番说是追究刘焉亲族,可谁不是其亲族故交呢议郎庞羲、吴氏、费氏、黄氏、来氏还有不少蜀地豪强,所以该急的不是我们,而是赵子柔。”
马日磾的口径是当初刘焉有不臣之心,其身边的一批士人、亲族都有阿附党羽的嫌疑,不仅如此,在朝中的刘焉亲族也未必没有与刘焉暗通款曲的嫌疑。为了将事情牵扯在黄琬身上,马日磾不惜扩大范围,但这么一来,却得罪了如今益州士人的代表赵温。
“也就是说,此事不用我等出面,自会有赵司空反驳马公”来敏很快转过弯来。
“陛下虽从马翁叔所愿,将刘范、刘诞发落,但到底保住了性命,刘璋也仍在卫将军麾下任职。”黄琬带着二人拐进一处临水小亭中,各自落座,继而说道:“可见陛下并无严惩之意,这么做一是为了做个样子,应付一番马翁叔二是为了点醒我,催促我尽快有些作为你看连马翁叔都急了,你还不急”
费伯仁坐于下首,又恢复了起先沉默寡言的样子,来敏则是殷勤的为黄琬倒了杯茶,道:“那明公打算怎么做”
黄琬轻轻抿了口茶水,慢悠悠的说道:“过些天,先把侯汶拿出来。”
“侯汶”来敏先是一惊,旋即想到,当初黄琬让长安令王凌暂时保下侯汶,一是为了减少抓捕商贾的阻碍,二就是为了能再度联系上御史中丞桓典以及杨氏,看黄琬的样子,像是一开始就存了留待以后、择机诛杀侯汶的心思,来敏不禁问道:“此人牵涉颇多,何不与桓公等人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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