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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这是温恢在临乡侯卢氏家中避难第七天了,临乡有贞侯卢植受封的二千户食邑,自他病故以后,封地便自动交由长子继承。虽然实封有二千户,但临乡并不算大,尤其是自从刘虞改任并州,许多迁来的百姓担心日子在公孙瓒的治下会不好过,纷纷迁走,此地人口便愈加稀少,真正的食邑其实只有几百户而已。

    温恕在世时曾对罹病的卢植颇有照顾,还动过让温恢拜师门下的念头、可惜因卢植病重而不能成行。这次遇难,温恕预知已得罪了公孙瓒,自身难保,但自己的独子却不容有失,便想到卢植与公孙瓒的师生之谊,特意让温恢到临乡暂时避难,等风头过去了,再设法回并州。

    卢植秉持俭德,家宅不广,这几日都是年仅十一岁的卢毓陪着温恢一起同吃同住。

    温恢转过头瞧着卢毓睡梦中的脸庞,在透过窗纸的月光下呈现出孩童独有的饱满与bnn。对方与自己一样,都是父母双亡,可这几天却都是他来安慰自己,一个人成长起来只需要一个夜晚、一场变故,年少天真的孩童就会自觉的长大。温恢心里逐渐冷静了下来,开始坐在床上胡乱想着,又忍不住推开窗子,让月光痛痛快快的如流水般倾泻进来。

    长安真是的一个好去处么

    温恢看着美丽的夜色,不禁想起了父子之间最后说的那番话,再过几个月他就要十六岁了。男子十五志于学,又是出身豪强之家,他早已有了自己的想法。跟老一辈的人比起来,汉室亡与不亡,对他来说并无太大的执念、也没有一种抚危柱倾的责任感与使命感。

    长辈们心心念念的光辉岁月、太平时日他都未曾经历过,温恢只知道汉室早已偾坏,与其守着一栋破房子修修补补,倒不如推倒重来。年轻人永远是锐意进取、开拓有冲劲的,温恢的这番理念在温恕看来完全就是悖逆,父子两人没少为了此事闹不愉快。

    如今父亲不在了,自己真的要去长安,为一个重病沉疴的老人奉献一生么

    想来也只有如此了。

    沉睡中的卢毓忽然不情愿的嘟起小嘴,嘴里含糊的说了句什么,又挥手在面前驱赶了一阵,翻过身去睡了。

    温恢抿唇一笑,这是外间的蚊虫被他放了进来,扰人清梦了。他正要站到窗边去拿挂在檐下的青蒿与艾草驱蚊、顺便阖上窗子时,目光在无意间往外瞥了一眼,脸上的笑容顿时隐去了。

    临乡侯宅院虽在山中、却也是个简单的坞堡形式,温恢住在山坡上的房中,居高临下,看见远处隐约跑来一匹快马,径直在院落前的望楼在匆匆停下。有护院持着火把迎了上去,几人说了几句后,便脚步匆忙的往院中而来,卢植的长子、现任临乡侯卢显与弟弟卢绩两人也被惊动,在庭下披衣相见。

    “孙君夤夜造访,不知所为何事”卢显命人奉上茶水后便将闲人驱散,徒留了卢绩、温恢等人。

    来的正是一身轻装的弱冠青年,名叫孙礼,字德达,涿郡容城人。他与温恢相识,见到温恢后,立即上前说道:“贼人害了温府君,更要加害与你。公孙纪以为你藏匿于我处,昨日下午便派了轻骑过来,如今我家已经不安全了,所以特来知会你一声,怕是要辜负府君的托付,不能护送你西去长安了。”

    温恢其实并未沮丧多少,他父亲生前曾隐隐向他透露过几分,孙礼是涿郡有名的义士,温恕特意让温恢前去接触,就是为了引人注目,从而为自己托庇于卢氏家中打掩护。

    如今自己连累到了对方,让大致知情的温恢好生过意不去,而在孙礼看来,温恢这副黯然的神情却更像是对命运的茫然无措,他不由宽慰道:“郎君毋庸担忧,温府君待涿郡有恩,我始终念着他这份情。纵然是一时离不得涿郡,我也要护你平安。”

    “为今之计,还是先设法请出尊先君的遗体,将其暂且安葬。”卢显皱了皱眉,开口说道。

    一边的卢绩是个没主意的,苍白着脸坐于一旁,只顾得唯唯诺诺。

    而就在商议之际,一个奴仆仓皇的闯了进来,着急的说道:“山、山下来了好多骑兵!”

    “怎么可能!”孙礼被众人注视着,霍然起身,惊怒道:“我这一路分明掩藏好了行迹,断然不会有人尾随,这片刻的功夫,我如何会不知后方动静”

    “阿翁在世时,常说孙君是燕赵难得的义士,小子自然是信服不疑的。”温恢很快敛了神色,解释说道:“只是这行人马来的太蹊跷,若非尾随而至,想必就是公孙纪另外派来的。”

    “公孙瓒还敢来欺侮我等”卢绩不敢置信的说道,他父亲是海内名儒,又是公孙瓒的恩师,公孙瓒再如何残忍暴虐、杀害郡守,也不至于疯狂到冒犯师门。

    卢显暗悔自己居然下意识的怀疑起了对方,此时忙道:“是这个道理,我等先去看看,好做防备。”

    孙礼这才气平了些,与卢显、温恢等人登上高处往下俯瞰。

    那是一队星火飞驰的骑兵,人喊马嘶,走到近前丝毫不在乎任何荫蔽,大张旗鼓的往这方院落中策马奔来。连月光也照不进的深黑树林中隐隐约约,传来几声粗壮的疾呼。

    “都给我赶快些!这里头的人,一个不留!”

    “诺!”一阵整齐划一的应命,惊得蛙不再唱、宿鸟飞逃。

    温恢瞧着远处的动静,瘦削的身子不由一阵发抖,他紧紧把着栏杆,耳畔似乎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声音。

    “记着了,咱们是易京来的白马义从!”




第720章 漫漫林道
    “瓒挟劲气,辄害宗子。百楼虽多,云胡不死。。”续后汉书

    温恢才依稀听了这么一声,尚未分辨,便被孙礼一扒拉着往下跑去,而此时卢氏的护院也纷纷聚集着往前,试图阻拦这伙不速之客。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临乡侯”

    “呃!”

    为首几人接连被对方斩落下马,其余人虽为护院,但也不过是卢氏从附近村中请来的健壮男子,见到眼前那宛如洪流一般的骑兵,个个骇然心寒,弃械而逃。

    温恢被孙礼牵着在庑廊上四处奔走,院里尽是刚从睡梦中醒来,穿着单衣、光着脚到处乱跑的家眷奴仆。有的房间里不慎打翻了灯烛,隐隐有火光烟气开始蔓延,人们愈加惊慌失措。温恢见到这个场面,跟当天公孙纪带人闯入自家府院时如出一辙,心里愈是悲戚,他猛地挣开孙礼的手,大声道:“放开我!”

    这时庑廊的尽头忽然传来一阵童稚的叫唤声:“阿兄!阿兄!”紧接着,光着两只小脚板的卢毓从拐角处跑出来,与温恢撞了个满怀。

    后头卢显等人也匆忙赶至,刚喘了口气,二兄卢绩便愤慨着说道:“我家一向耕读本分,没料到会遭如此劫难!”

    说着,仍不住将目光移向温恢身上。

    温恢知道他这是迁怒于自己,本来是局外人的他们却因为收留自己而引来了兵祸,他脸上顿时青一阵红一阵,羞愤的说不出话来。孙礼叹了口气,将其拉在身边,一脸歉然的说道:“一切皆为我办事不周,未能料到彼等竟还能知道这层关隘。既然对方是冲着曼基而来,我这便带其离开,一定不给尊府添麻烦!”

    “彼等何曾是找咱们要人”卢绩此时自诩占了理,身为苦主,声音难得的大了些:“没见彼等进门便杀连个商量的余地都没有,我家先君怎么说也是他公孙瓒的师长,他竟敢如此悖逆狂妄,还有没有将师长放在眼里此人若得好死,天道何在!”

    “够了!”在这混乱的场合,卢显此时还算沉稳,他断然喝住卢绩的牢骚。抿了抿唇,对孙礼温颜说道:“德达这话就是要陷我于不义了,当初既然肯收留曼基,便早已做好了今日的打算。如今彼等来者不善,四处虐杀,我等只好先暂且在别处躲避,等之后再”

    他话还未说完,便听见身后嗵嗵嗵的传来一阵脚步声,孙礼眼疾手快,立即拔出佩剑,越过卢显等人与对方搏斗。孙礼是燕赵子弟有名的游侠儿,在庑廊这样狭窄的地形里单打独斗,自然是身姿轻盈的他更胜一筹。很快,在解决掉了身后的追兵,孙礼这才折返回来,急切说道:“诸君在前头先走,我来护卫周全!”

    刚才还气势凌人的卢绩见到横躺在庑廊上的尸首、地板上殷红的鲜血,顿时失了方寸,面色苍白,连忙说道:“快、快备车马,我们先走!”

    卢显无比失望的看了卢绩一眼,他比卢绩相差数岁,当年卢植在九江太守任上进讨南夷的时候,他那时虽年幼,但也是在其身边见识过的、也曾与卢植吃过苦。而卢绩出生在雒阳,两人的生活环境就决定了各自不同的性格。

    众人不敢耽搁,卢显立即组织家眷坐上车马,沿着后山山道上尚未走多远,身后的屋舍就已燃起熊熊大火。那队骑兵又开始紧紧追了上来,根本不给任何活路,几支弩箭嗖嗖的从后方射了过来,狠狠地钉在车后。

    卢绩在车内听得心惊胆战,最后实在忍受不住,一脚踢开车夫,抢过缰绳,驾驶着车马在一个岔道上离开了队伍。他一直都将温恢视为祸端,若非是他,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落得如此仓皇的下场卢绩认为在这个时候,对方的主要意图就是温恢,只要自己离温恢远远地,就能够确保

    “子业!”卢显听到后头的动静,转过头看去,顿时喝道:“快回来!”

    卢绩没有听卢显的话,车子在狭窄的山道上左驶右转,他的御术又不甚高明,很快车子就被一块石头顶翻了。卢绩一家翻到在路上,随之而来的几名骑兵不消分说,扬刀便杀。卢绩的哀嚎声顿时响彻林间,卢显听了,面色痛苦难忍,犹豫了一瞬,立即叫停车马,解下一匹马来,翻身骑了上去。

    “我去寻他,你们先走!”

    卢毓从车子里露出半个身子,连声呼道:“阿兄!”

    “子家。”卢显骑在马上,平静的看着对方,语调沉稳的说道:“这是阿翁临去前为你起的表字,你今年还所以兄长们打算在你行冠礼时再正式相告。如今你也该长大了,有些事情也得由你去担着,兄长们无才无德,家中数你最聪慧,我卢氏的家名还得靠你去振作。若是我你且好自为之。”

    “你此时就是去寻他也没有用了!”孙礼跳下车,一把抓住卢显坐骑的缰绳,不愿他去白白送死。

    卢显脸色一变,很快定了定神,说道:“就算是如此,也权当是我去为你们引开一条生路。”

    “阿兄!”

    卢毓的叫喊在沉沉夜色中回荡着,他的两个阿兄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

    孙礼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温恢、卢毓、以及卢显的妻子带到安全的地方。

    “这里是督亢亭,离涿县不远,公孙纪他们决计料不到我等会跑回来。”孙礼骑在马上,看着身旁共乘一马的温恢、卢毓皆是神情憔悴、两眼无神,只有温恢在听到涿县两个字时,空洞的眼神才有了一丝神采。他轻叹了口气,正欲待说,却见前方跑来一人,冲着他摇手招呼,孙礼连忙迎了上去:“孟高!”

    来者正是孙礼的同乡好友马台,两人关系亲密,见面寒暄过后,孙礼立即问起了家中的情况。

    马台也是一个仗义豪放的汉子,他笑着说道:“有我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令堂现在我家安居,彼等也不是冲着你来的,过不了几天,你再把令堂接回去。”

    “承蒙高义。”孙礼十分感激的拱手道。

    督亢亭长与马台性趣相投,听到人群中有太守温恕与大儒卢公的后人,立时肃然起敬,认真勤谨的招呼,特意打扫了几间客舍供给居住。

    “陋室多有不便,但也算是个安全的地方,诸位有什么要做的,尽管去做。”亭长亲自端来茶水,如是说道:“但有什么小老儿能出得起力的,只需言语一声,我无不遵命!”

    “我阿翁的尸首现在何处”温恢当先问道。

    马台面色黯淡,叹了口气,道:“诶,尊先君受戕之后,就被丢弃在市里,一开始倒有几个受过恩惠的主簿、功曹前去收敛,但都为公孙纪所杀,于是至今再无人敢去了。”

    温恢鼻子一酸,立时流下两行泪来,一想到父亲尸骨暴露于野,而自己却不闻不问,这样就算是逃到长安了又如何这辈子对得起父亲的在天之灵么于是,他当即做下一个大胆的决定:“我要去涿县。”



第721章 唯在孝义
    “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孝经庶人

    “这可不行,城中太过凶险,我答应了尊先君,不能让你有任何差池。”孙礼竖起眉头,当即反对道:“公孙纪想必就在城中等着你去送死呢!”

    “无论如何,我都要走这一趟,即使公孙纪真在城中守株待兔,我也认了。”温恢与他父亲一样,一旦下了决定,态度就会异常强硬,难以更张。他目光坚毅的看向不明其意的孙礼、马台等人,又看向冲他投来赞许目光的小卢毓,义正言辞的说道:“若我连这一个孝字都做不到,以后就算是去了长安、保全性命,又如何在世道上立足”

    这番话让人悚然动容,汉朝以孝治天下,凡有察举,皆称孝廉。孝不仅是这个时代做人的基本品德、更是出仕为官的先决条件,一个人为官或许可以愚笨平庸,但绝不能不孝。温恢若是现在弃父不顾,就算是平安到关中了,也会被人诟病指责,成为人生当中最大的污点。

    温恢遵守孝道,不顾个人安危生死,孙礼内心叹服,也不再言劝、自然也没有理由去拦。

    晚些时候,仍放心不下的马台偷偷找到孙礼,问询事宜。

    孙礼轻声说道:“虽说让小郎君身赴险地,有悖温府君生前所托,但若其泉下有知,当会大感欣慰。”

    “可这也太犯险了。”马台不免有些唏嘘,虽然他也是佩服有孝行的人,但若是彼此换个位置,他未必会舍命去做这个选择。

    “所以我们得要暗中帮衬,预先做好布置。尽孝归尽孝,但保命的路子,还得由我们来筹备。”孙礼淡淡说道,目光流转之间,隐然有种明悟:“或许,这也不失为是一次脱身的良机。”

    第二天,身着斩衰裳、手持苴絰杖、头冠绳缨、脚着菅屦的温恢堂堂正正的走入涿县城中,众人见到这个身着丧礼中最高等的斩衰服的少年,在街两旁窃窃私语,不知道这是哪家的英俊少年失去了父亲、更好奇为何就他一人上街,身后却没有跟着必备的送灵队伍。

    有些豪强家中的苍头上街采买,不乏眼尖者看出了少年的身份,立即拔腿便往家中跑去。温恕善于理事,调解涿郡豪强之间的关系,颇有恩惠。因此许多士人诸如张氏、李氏听说温恢入城之后,略一思忖,便嘱人暗中将消息放出去。

    涿郡豪强李立年纪轻轻、却极有决断,更是直接对奴仆说道:“此人纯孝也!不畏死难,收敛父尸,如此孝行,若是再受戕害,世间岂有公道怕是苍天都不忍见此。”

    “谨受命矣。”管事的奴仆低了下头,附和的说道:“在下这就将消息传之全城,让整个涿县人都知道温郎孝行。”

    李立轻轻颔首,就在这时听闻门下传告,容城孙礼来访。李立眯了眯眼,笑说道:“温府君良行播于燕赵!看来不止是我等,便是他人也不忍再坐视义士受戕,而欲有所作为了。”

    其实温恕在涿郡为政也不算多么的出众、深受爱戴,主要还是因为许多本地豪强、士人在见到温恕仅仅因为忤逆了公孙瓒的心意,而被残忍杀害后,不免兔死狐悲、心生愤慨。在公孙瓒强大武力面前,他们倒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反抗,但因为有了温恕这个契机,许多涿郡、乃至于幽州其他郡县的豪强都有了暗中对抗的念头。

    这次温恢入城扑父尸号丧痛哭的事迹在许多人的背后参与下,很快散播开来。人人都说温恢纯孝至诚,以后必然是个有福的,面对着甚嚣尘上的舆论,新被公孙瓒表任的涿郡太守公孙纪感到很是棘手。他才使人捉住了自投罗的温恢,还没开始发落,便被外间的舆论搞的极为被动。

    正在烦恼间,都伯罗烽迈步进门,拱手说道:“府君,君侯传你去易京一趟。”

    “我正在为大军筹措粮草,敢问出了何事、要如此急迫”公孙纪心虚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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