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臣植叩谢陛下!”卢植的大儿子代为跪接了制书,将那制书双手接过,转身递到了卢植手上。
卢植老泪纵横,干枯的双手捧着制书,激动的说道:“朝廷没有忘记我啊,远在千里,国家还记得起我这个垂垂老朽,纵是死也无憾了。”
裴茂暗自叹了一口气,看卢植这个情况,尚书左仆『射』是没机会赴任了。现在只希望这制诏能对方心情愉快一些,在人生最后的日子里不至于全是阴郁。
他还有话要说,于是侧身对温恕等人使了个眼『色』,温恕了然,立即带着田畴等人一一退了出去。
窗外斜照进来的天光,将两人的影子倒映在空『荡』『荡』的墙上,屋外鸟鸣清亮,檐下滴水叮咚。
裴茂端坐在卢植的榻边,默然无语,而卢植也没了一开始的欣喜,神情闷闷地握着制诏。
两人相顾良久,一时无话。终于,不知是谁先叹了口气,两个静止不动的身影这才有了变化。
卢植双手撑着床榻,勉力支起半个身子,似乎想半靠起来。就这么一个看似轻而易举的动作,他却是要付出全力。
裴茂见状,赶紧伸手去帮,并拿了枕头垫在卢植腰间。他跪坐在卢植一旁的独坐方榻上,静静地看着卢植缓过气来,心里头百味杂陈。
卢植看了静默的裴茂一眼,知道对方心里在想什么,笑着宽慰道:“孟子曾说‘夭寿不贰,修身以俟之,所以立命也’活得长与活的短,其实都一样,不必过于计较寿数,只须致力修身、无愧于行,方可立命。老夫今已是知天命的年纪,研经、平贼、治事、扶持幼主,什么艰难都经历过了,何曾惧过一死”
裴茂苦笑不已,他知道卢植这是安慰自己,只轻轻摇头,并不说话。
卢植睨了他一眼,缓缓道:“裴君此行,恐怕不单是为了给老夫加官这么简单吧
第五章 蓟县郊迎
“五帝圣焉死,三王仁焉死,五伯智焉死。”————————【风俗通正失封泰山禅梁父】
虽然皇帝早在最开始就打了预防针,但是以恩赏和弭诸侯、放弃武力征讨的论调依然在朝廷内部、甚至是民间都很有市场。
一来是天下盼望和平,不想出现刀兵战『乱』;二来是这些关东牧守目前的确没有出现叛国的错事——如果起义兵讨董卓也算错的话。
是故尽管有袁绍等人私相开府假职,那也可以说成是为了讨董的权宜之计,朝廷真要追究,那也不至于动武,而是应该责以大义,施以恩德。
这个论调背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哪些人在暗中推动,其实一目了然。
关东那批擅自割据,妄动刀兵的诸侯为了保住现有的权势以及防止朝廷秋后算账,是极力鼓吹这一论调的人。其次,就是如赵岐这般,认知还局限于过去,不知世道已变的人。
这其中奥秘,裴茂一开始也不甚了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皇帝才是自始自终都没有被这种论调左右、时刻保持清醒的明白人。
卢植冷笑一声,仿佛不屑于说这些人的不是。他将目光转向裴茂,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可捉『摸』,突然问道:“陛下可曾怪过我”
当初董卓统领朝政,意欲废黜少帝,拥立当时还是陈留王的刘协为帝,便召集百官商讨,结果众人都畏惧董卓威势,无一人敢言反对,只有卢植一个人站了出来,为少帝说话。
虽然最后卢植是在蔡邕等人的求情之下才得以免去一死,但还是被罢黜了官职,回到了幽州隐居。
如今曾为陈留王的刘协已是乾坤独断的大汉天子,会不会因为当初卢植的反对他即位而心存怨怼呢
答案,是否定的。
裴茂摇了摇头,道:“孝怀皇帝早已在雒阳安葬,来时陛下也说,朝廷养士数百年,仗义守节,今唯有卢公一人而已。”
卢植眼前一亮:“陛下当真如此说”
“当真如此。”
“哈哈哈……”卢植突然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忍不住的咳嗽,但他咳嗽之后仍然继续的笑,如此往复,脸被咳得通红。
卢植缓过劲来,既是快慰,又带着点惋惜的说道:“惜乎哉,惜乎哉!陛下胸怀大义,实在是我朝仁君。只可惜我老之将死,不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看陛下重整天下了!”
裴茂有些明白卢植的心情了,还有什么比得遇明君而垂暮已老让人遗憾的呢他劝道:“当年姜尚古稀,得遇文王也未道晚也,廉颇老矣,尚能饭斗米,被甲上马。卢公莫要懊恼,安心养病,终有重回君侧的一天。”
卢植缓了缓气,落寞的说道:“仁君在世,何愁大汉不兴我纵是一死,也无愧去见列祖列宗了。”
他直视着裴茂的眼睛,目光炯炯,透出一丝精芒:“裴君回长安之后,应当如实告知关东详情,切不可让他们人云亦云,养虎为患。现下首要的是振兴朝廷,而不是抱有畛域之见,排斥贤才,因人失政,不然会有大祸啊。”
“呃!”裴茂语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初为了反抗董卓暴政,彼此有过恩怨的东西士人难得的亲密无间,抱成一团。在王允、士孙瑞、黄琬等人的筹划下,最终除掉董卓。
按照正常的演进,两派共患难之后,凭着这段合作产生的情谊,应该继续合作下去,两方共掌朝政,匡扶社稷,开一代君臣共治的局面。
可偏偏不是如此,亲近关东士人的王允,借由诛董首功,独断专横,以他为代表的关东人势力大涨,权压百官。将曾经的盟友一脚踢开,这让马日磾等人怎么能忍
再加上又有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两方关系彻底破裂,这才有了眼下彼此对立的朝局。
卢植虽远在江湖,却看的透亮,他与马日磾等人的关系好,在地缘上又亲近关东士人。像当初为了对付权宦,士人放弃成见,同仇敌忾,可如今呢没了外在强敌,就都计较起门户私利去了。
他实不忍见到这种局面,如果他真能重返朝廷,说什么也得试着让两方重归于好。可惜现在他没这个命了,所以卢植只好苦心相劝,希望马日磾能早早醒悟。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不知道朝廷在裴茂走后不久就发生了因盐铁而引发的巨变,两方隔阂进一步加深,再想走到一起,却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卢植说了很多话,稍显疲态,语调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他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径直问道:“陛下要刘伯安去并州治理羌胡,那这幽州,
第四章 轻哀薄敛
“五帝圣焉死,三王仁焉死,五伯智焉死。”————————【风俗通正失封泰山禅梁父】
虽然皇帝早在最开始就打了预防针,但是以恩赏和弭诸侯、放弃武力征讨的论调依然在朝廷内部、甚至是民间都很有市场。
一来是天下盼望和平,不想出现刀兵战『乱』;二来是这些关东牧守目前的确没有出现叛国的错事——如果起义兵讨董卓也算错的话。
是故尽管有袁绍等人私相开府假职,那也可以说成是为了讨董的权宜之计,朝廷真要追究,那也不至于动武,而是应该责以大义,施以恩德。
这个论调背后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哪些人在暗中推动,其实一目了然。
关东那批擅自割据,妄动刀兵的诸侯为了保住现有的权势以及防止朝廷秋后算账,是极力鼓吹这一论调的人。其次,就是如赵岐这般,认知还局限于过去,不知世道已变的人。
这其中奥秘,裴茂一开始也不甚了了,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原来皇帝才是自始自终都没有被这种论调左右、时刻保持清醒的明白人。
卢植冷笑一声,仿佛不屑于说这些人的不是。他将目光转向裴茂,眼神里透出一丝不可捉『摸』,突然问道:“陛下可曾怪过我”
当初董卓统领朝政,意欲废黜少帝,拥立当时还是陈留王的刘协为帝,便召集百官商讨,结果众人都畏惧董卓威势,无一人敢言反对,只有卢植一个人站了出来,为少帝说话。
虽然最后卢植是在蔡邕等人的求情之下才得以免去一死,但还是被罢黜了官职,回到了幽州隐居。
如今曾为陈留王的刘协已是乾坤独断的大汉天子,会不会因为当初卢植的反对他即位而心存怨怼呢
答案,是否定的。
裴茂摇了摇头,道:“孝怀皇帝早已在雒阳安葬,来时陛下也说,朝廷养士数百年,仗义守节,今唯有卢公一人而已。”
卢植眼前一亮:“陛下当真如此说”
“当真如此。”
“哈哈哈……”卢植突然笑了起来,笑到一半,却忍不住的咳嗽,但他咳嗽之后仍然继续的笑,如此往复,脸被咳得通红。
卢植缓过劲来,既是快慰,又带着点惋惜的说道:“惜乎哉,惜乎哉!陛下胸怀大义,实在是我朝仁君。只可惜我老之将死,不能为陛下效犬马之劳,看陛下重整天下了!”
裴茂有些明白卢植的心情了,还有什么比得遇明君而垂暮已老让人遗憾的呢他劝道:“当年姜尚古稀,得遇文王也未道晚也,廉颇老矣,尚能饭斗米,被甲上马。卢公莫要懊恼,安心养病,终有重回君侧的一天。”
卢植缓了缓气,落寞的说道:“仁君在世,何愁大汉不兴我纵是一死,也无愧去见列祖列宗了。”
他直视着裴茂的眼睛,目光炯炯,透出一丝精芒:“裴君回长安之后,应当如实告知关东详情,切不可让他们人云亦云,养虎为患。现下首要的是振兴朝廷,而不是抱有畛域之见,排斥贤才,因人失政,不然会有大祸啊。”
“呃!”裴茂语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当初为了反抗董卓暴政,彼此有过恩怨的东西士人难得的亲密无间,抱成一团。在王允、士孙瑞、黄琬等人的筹划下,最终除掉董卓。
按照正常的演进,两派共患难之后,凭着这段合作产生的情谊,应该继续合作下去,两方共掌朝政,匡扶社稷,开一代君臣共治的局面。
可偏偏不是如此,亲近关东士人的王允,借由诛董首功,独断专横,以他为代表的关东人势力大涨,权压百官。将曾经的盟友一脚踢开,这让马日磾等人怎么能忍
再加上又有皇帝在背后推波助澜,两方关系彻底破裂,这才有了眼下彼此对立的朝局。
卢植虽远在江湖,却看的透亮,他与马日磾等人的关系好,在地缘上又亲近关东士人。像当初为了对付权宦,士人放弃成见,同仇敌忾,可如今呢没了外在强敌,就都计较起门户私利去了。
他实不忍见到这种局面,如果他真能重返朝廷,说什么也得试着让两方重归于好。可惜现在他没这个命了,所以卢植只好苦心相劝,希望马日磾能早早醒悟。
然而这只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他不知道朝廷在裴茂走后不久就发生了因盐铁而引发的巨变,两方隔阂进一步加深,再想走到一起,却不知要付出多大代价。
卢植说了很多话,稍显疲态,语调开始变得有气无力起来,他似乎不想继续在这个问题上纠缠下去,径直问道:“陛下要刘伯安去并州治理羌胡,那这幽州,
第六章 国之干城
“夫水决捩石,山静出云。大人之道,则元气乘之顾,岂在声『色』问哉”————————【国朝献徵录卷十六】
“天使何来之迟也!”风翻起了亭边悬挂的竹帘,刘虞看着长路尽头缓缓出现的车队,突然发出喟叹。
魏攸正不知如何接话,幸而见到了路尽头走来的车马,于是跟在刘虞身后走出长亭。
面容清瘦的裴茂没有坐在车中,而是骑在当中一匹高头大马上,他手中稳稳持着旄节,举止皆符合礼制。骑都尉田畴等人分别稍落后在裴茂两边,外围还有百来个骑士紧紧的拱卫着。
临近城外,开道的先头骑士向两边分开,裴茂单骑前来,嘴角保持着使臣应有的高高在上、而又不失谦卑的微笑。他没有下马,也没有说话,就那么坦然然的坐在马背上,但那深邃的眼神却似乎暗示了一切。
刘虞毫不犹豫的领众人稽首拜倒,做足了样子,恭声说道:“幽州牧臣虞,领治下州官拜见天使。”
裴茂在马上轻摆弄了一下髦节,牦尾在节头一动:“诸君快快请起。”
待众人行完礼,依次站立,裴茂这才放下天使的架子,如春风化冰,大放笑颜。
他笑呵呵的翻身下马,非常热情走到刘虞身边。
裴茂与刘虞虽然交情不深,但毕竟在雒阳曾同朝为官,此时相见,更是恰合时宜。
大礼行完,两人执手寒暄。
“自雒阳一别,刘使君的精神可是更为矍铄了啊!”裴茂看见刘虞斑白的两鬓,心下一叹。
“幽州苦寒,百姓困窘,日夜劳心尚不觉过,那里来的好精神裴君莫要打趣我了!”刘虞似乎很高兴,他紧紧捉住裴茂的手,眼里充斥着莫名的激动。
这时裴茂身后有两人也跟着翻身下马,其中一人冲刘虞抱拳道:“刘使君可还记得在下”
刘虞定睛看去,只上下一打量便认出对方,他惊讶的说道:“可是田子泰”
他往后看去,又认出了自己的从事鲜于银。
只见田畴笑道:“正是在下,畴不负使命,终效使君之忠节于国家。只是这路途险阻,来去旷日经年,让使君久违了!”
“子泰有功于国,更有助于老夫,老夫感激你还来不及呢!”刘虞哈哈笑道,从当初挑选田畴的那一天起,他就很看好这个年轻才俊,如今不负所托,更是验证了自己的眼光独到。
他侧过身子,也没有冷落了鲜于银:“老夫就知道足下为人持重,如今上京归来,足下当受大功!”
鲜于银面『色』一喜,像是这么久的付出终于得到一个人的肯定与褒奖,他无不感激的作揖称谢。
刘虞笑着说了几句,算是揭过,然后开始为裴茂等人引见幽州人士。
“这是我幽州从事鲜于铺、程绪、齐周。”
“我等见过天使。”刘虞话毕,鲜于辅、程绪和齐周三人便一同上前对裴茂行礼。
其中鲜于辅趁机偷偷看了鲜于银一眼,略一点了点头。
“这位是我幽州东曹掾魏攸。”
裴茂知道眼下的这些人都是幽州本地豪强的领头人物,万不可怠慢。于是裴茂言语之间多有结交亲近之意,再加上他本来就满腹才学,气质儒雅不凡,很快就给众人留下了一个不错的印象,对于先前裴茂款款来迟的一丝不满也烟消云散。
这时后头跟着的车内走下一孩童,身上穿着粗麻制成的斩衰裳,手中拿着一根短短的木杖,脚下穿着菅草编织的鞋屦。
看到这副披麻戴孝的打扮,刘虞不由愣了一下,对裴茂问道:“这是谁家郎君”
身后魏攸惊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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