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献帝崛起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武陵年少时
郭图听着有些不对劲,袁绍这话把自己当作一个忠诚而又心存社稷的臣子,看着他郡不稳,便上疏请求为朝廷带兵平『乱』,谁知道朝廷雷霆手段,不待他援便一举『荡』平内『乱』,让袁绍的举动稍有尴尬。但这一切扯开来讲都是有理有据、合情合法——跨境用兵这事谁没做过袁术、陶谦,甚至是在幽州的公孙瓒当年不也是隔着一个冀州,擅自跑到平原打黄巾
除了知道内情的人以外,谁也挑不出错来,即便是朝廷有意苛责,也不过是高举轻放,难道还能因此否定臣子忠君卫国之心或是一竿子将这些人全部处置
可当着他们这些自己人的面,有必要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是让郭图殊为不解的地方,也是让别人暗自警醒的地方。
田丰说道:“本以为世道大『乱』、朝廷衰弱,正需地方扶持倾危。没想到董卓就戮方才一年,朝廷便能再度振作,真乃汉室之幸。”
袁绍笑着应答说道:“这天下间,你我没想到的事可多着呢。”
田丰惊讶的抬起头,霎时想明白了什么,立即对袁绍顿首道:“在下措置无能,本以为朝廷暗弱、尚未恢复,并州、河东等地亦犹未稳,若遭战端,必然要我等臣子为国奉忠,戡平内『乱』。却未曾料到朝廷尚且如此强势,乃使明公陷入两难之境,实在是在下之罪。”
当初看在朝廷刚从混『乱』中稳定不久,各方势力在驱走王允之后互相勾心斗角。而那传言中‘光武第二’的小皇帝即便再有能耐,那也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罢了,摆平固执强势的王允全靠的是马日磾等人的支持拥戴,皇帝在其中出了多大的力外人谁也不知道。谁又能料定皇帝会那么快把各方势力再次拧成一股绳抑或是将早已衰败的南北军再度锤炼出来就连光武刚起兵的时候也未能有如此心机,何况是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的不谙世事的小皇帝
“时不利兮,我等已尽人事,落到如今这般景况,是我袁本初无德无能,也是天不我与,我又岂能怪罪田君”袁绍状若无意的摆摆手,大度的说道。
郭图明白了什么,借机『插』话道:“所谓‘知己知彼’,朝廷这次出兵之快、决断之速,实在惊人骇闻,而且范先与程银等人不遵定计,提前谋『乱』,几乎败坏我军布置,事情也殊为蹊跷。这里面若非朝廷早有预备,在下是断然不肯相信的,时至今日,到底还是我等对朝廷知之甚少,判错形势所致。”
田丰顿时一噎,此战所有的计划表面上都是田丰主持的,郭图等人不过是完善了些细节,其实却是他与沮授两人共同的谋划。但袁绍只见到他一人的动作,所以此次没能达到预期的战果、预判错了局势,袁绍心里也只会迁咎田丰。
在一开始的推测中,众人以为朝廷内斗不休,又是突然得知叛『乱』,从手忙脚『乱』到团聚人心、从互相扯皮领兵人选到筹措粮草、制定战略,至少需要月余的功夫才能办好。那时候以有备算无备,程银早已稳据蒲阪,凭恃黄河天险,等朝廷的军队来了,要想攻破这道津渡也不是短时间就能做到的事。
所以袁绍至少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从容征伐,只要他们能在此之前与范先联手击破壶关,壶关一破,上党、河东便唾手可得。然后稍微对并州豪强让出利益,尚未制服并州的刘虞自然也就不在话下。袁绍谈笑之间便能将河东、并州收入掌中,最后以重兵据守蒲阪等黄河要津;使於夫罗驻守上郡、西河;再以势压人,『逼』
第一百四十六章 德运更移
“今先王为治,不得天地心意,非一人共『乱』天也。”————————【太平经?试文书大信法】
郭图语出惊人,令旁人纷纷侧目。
袁绍这才向后轻靠着身子,像是终于等到了想要的结果,接下来的话,已经不需要他刻意去提点了。
“公则慎言,莫以为这里是明公大帐、私密之处,这话就传不到外间去。”田丰话里带刺的说道。
郭图对这话不置可否,他朗声说道:“今日这话,如何不能传到外间去”
他看着袁绍,袁绍也在看着他。
当初议论下克上,唆使韩馥让位的时候,袁绍碍于颜面,不好明说,也是这么看着郭图。眼神中带着鼓励与嘉许,让郭图充作了他的口舌,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由此他也成了袁绍最为信任的手下——这份信任一直以来都远超于袁绍对冀州本地士人的信任。
如今郭图再度揣摩到了袁绍的意图,心里一震,或许这倒不失为一条最好的选择。
“我听说‘三才虽殊,其致则一’。故而世道或晦或明,皆有应征,尤其是政有失德,咎征必显。”郭图仔细斟酌着词句,缓缓说道:“虽然国家才智殊异,冲龄御世,有望中兴。可若真符天命,就该有祥瑞征表,醴泉毖涌才是。然而却是夏日雨雹、华山崩裂、星辰不安。恐怕在受命之始,上天便属以时艰,以不测之灾,祸及黎庶。”
“可朝廷有今日之气象,全赖国家维持,若果真德不配位……似乎又说之不通。”田丰皱眉说道。
“不知田君可曾见过夕阳”端居末座的荀谌冷不防『插』话道。
田丰没料到荀谌会突然发问,饶是座中的袁绍也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
相比于沮隽只是众多将校中最默默无闻的一个,荀攸在皇帝身边的权势却是令人瞩目,侍中、平尚书事的职权,几乎参与了每项朝政的决策。连带着荀谌在袁绍身边的地位也开始尴尬起来,虽然袁绍从来没有在这方面说什么,但荀谌还是极为自觉的保持低调,轻易不肯说话。
可现在却突然『插』话,让众人都有些意料之外,隐然觉得不同寻常。
田丰回过神来,虽不明白对方何故如此一说,但还是淡淡答道:“自然见过。”
“日落西山,天空本该因此晦暗不明,可我每每观之,却发现天穹总会骤然发亮。”荀谌轻声说着,像是在叙述一件平白无奇的自然现象,但座中无不是聪明人,很快都大致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譬如灯烛也是一样,在燃尽之时也会炸出一团更为耀眼的光亮来,随后便彻底熄灭。”
荀谌看着众人纷纷陷入沉思,发挥出了自己当初以三寸之舌说服韩馥退位的口才,继续侃侃而谈:“人之将死也同样会精神抖擞,旁人误以为病愈,实则是在耗费最后一丝精气。故而谌以为,万物在消亡之前,总会有一时焕发,日落是如此、灯灭是如此、人亡是如此……朝廷也是如此。”
汉祚衰微,率土分崩;生民之命,几于泯灭。
这是在孝桓、孝灵以来就开始产生的趋势,尤其是在孝灵皇帝在位时期,党锢、黄巾、羌『乱』、权宦等内忧外患不断、灾异频频,乃至于董卓入京,天下崩坏。只有底层的愚氓还以为汉室仍在,而那些站得最高的人才能看的清楚明白,汉祚可能真的要尽了。
正是出于这种观点,所以才会有那么多人不尊朝廷,恣意割据,直到皇帝突然奋起,朝廷重新焕发相当实力的威权,众人才似乎从看不见未来的阴云中得窥一丝希望。
可是在荀谌的眼中,这一丝希望也仅仅是汉室的回光返照么
“不足为凭。”田丰不屑的说道。
“我也不是说汉祚将尽,而是五德之运将改,窃以为前汉克秦,是为土德;今汉克新,是为火德;如今汉祚再衰,是火德衰,而土德复兴。”荀谌笑着解释说道,像是在跟人讨论一件学术问题。
有汉一代对五德各有各的理解,孝武皇帝曾定土德、王莽又改为火德、光武皇帝中兴之后沿袭了火德的观点,所以刘氏也世称‘炎刘’。现今主流的观点是两汉
第一百四十七章 支离拥肿
“王『射』之,敏给搏捷矢。王命相者趋『射』,狙执死。”————————【庄子?徐无鬼】
“国家若是优容士人、弃绝权宦强戚,顺天而行,知道社稷的根基所在,我宁可自缚于北阙请罪。”袁绍叹了口气,好像实在是对那位长久未曾蒙面的皇帝大为痛惜,他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假惺惺的说道:“可惜了国家难得的才智聪慧,去年接到诏书时,还以为明君在世,中兴可期,怎料到马日磾等人太过势弱,未曾履到辅佐之责,竟没拦着国家走上歧路,以致上天怨望,这真是让人唏嘘啊。”
“明公秉受海内人望,矢志兴复社稷,如今天子复行孝武皇帝之政,只求其短利而不见长久之弊,何谓多智这也正是明公匡济之时,当使天下有识者尽知之。”郭图率先说道。
袁绍一副勉强而又不情愿的叹了口气,像是一个忠臣为了他所信奉的‘正道’,代表百姓不得不与天子为敌。
田丰迟疑了一下,作为冀州本地士人的代表,同时也是地方豪强的一员,那一句‘孝武皇帝’也着实打动了他。正如开始众人所心想的那样,今天皇帝能重设盐铁专营,明天就可能效仿孝武皇帝搞迁豪、告缗。以皇帝的才智和威权,谁又能阻止他呢不知不觉中,众人都已经潜移默化的认为皇帝的资质远超光武皇帝了。
若不在这个时候加以遏制,等以后进入体制内了,怕是再无机会。
他们都想着兴复汉室,但他们想要的是优待士人的光武皇帝,而不是剥削豪强的孝武皇帝。
田丰终于想清了立场,这几日因为皇帝御驾亲征给他内心所带来的震撼与动摇此时也都烟消云散,他跟着做下决断,毅然说道:“天子舍本逆施,有失人望,非汉室之所命主,愿附明公骥尾,重定社稷,以匡济天下。”
沮授也跟着附和道:“明公正位河北,统理冀州,忧及社稷,这才是臣子致节忘身之德,诚乃吾辈之先。我等勉为从事,虑不及远,岂敢效常人偷安,日甘一日愿为明公负乘险衅,兴复汉室。”
郭图、田丰、沮授这些重量级人物纷纷表明立场后,袁绍偷偷松了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藏在桌下、一直紧握的手心里已全是汗水。
他既有风度的笑着说道:“能有诸君并力,何愁不能遵循天命,兴复社稷”
袁绍有意用‘社稷’来模糊‘汉室’的概念,这是出于他一直隐藏在最深处的私心,任是亲信如郭图都没能察觉出什么来。
重新确立了思想路线与政治立场之后,众人又再度恢复了往日献计献策的热闹场景,沮授站在袁绍的立场上,从己方的利益出发,提出了自己的意见:“正如友若所言,日落之前,尚有余晖。今天子势头正盛,我等断不可再撄其锋、直当其锐,宜先定河北、中原,至于更立一事,当慎谋而缓行之。”
“可有见教”袁绍饶有兴致的问道。
如今袁绍在壶关虽然久战无功,但并没有造成伤筋动骨的损失,但这一战后朝廷对他的降罪以及勾结谋叛所带来的隐患也会让他深陷麻烦。
不过现在在袁绍看来,这些已经无足轻重,因为他已经解决了手下人可能出现的离心问题,再度团结了身边人。所以即便朝廷夺了他的职,他也依然能得到士人的支持,被士人推举为冀州之主,就像是兖州士人当年推举曹『操』一样,不过是少个名而已。得不到本地士人的支持,皇帝派谁来冀州接任都没用,这一点,曾经的冀州牧壶寿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
至于朝廷
第一百四十九章 兵退告成
“山路萧条,愁云千里,苔荒藓败,情扬魂销,不可谓无忧也。”————————【物妖志木类柳】
时过午后,雨势渐消,豆大的雨珠也变成了随风飞舞的雨丝,阴霾的层云终于『露』出鱼肚似得白底,天光大亮,让人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好起来。
随着年岁渐长,袁绍很喜欢这样安静的雨天,但这几天接连发生的烦闷心事却让他一时改了喜好,在立于帐内看着蒙蒙细雨的时候,在看着神情木然的士兵来来往往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怀念曾经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纵马『射』猎的日子了。
在众人退下后,袁绍独自呆在帐中等待着沮授等人安排妥当然后出发,年纪轻轻的高干不知何时来到袁绍身后,揖道:“舅父。”
“你们两个来了”袁绍转过半边身子,看着外甥高干与长子袁谭。
高干与袁谭两人都是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但两人样貌迥异,高干长得很好看,高鼻阔目、唇红齿白、长而黑的眉『毛』,无论是谁看了都会第一印象认为是个俊儿郎。而与之相比,袁谭长得就很普通了,尖尖的下巴,低垂的眉眼,一副泯然众人的样子。
扪心自问,袁绍其实更喜欢外甥高干,而不喜欢长子。原因很简单,长子既没有自己年轻时好看,又没有自己年轻时的风采。
但无论如何,心里再不喜欢那也是自己的亲儿子,跟外甥高干一样,他们二人都是自己身边比郭图还要亲近的人——也是目前自己最值得依靠的人。
由于尚未出仕,故而没能参与到适才的军议中去,此时等众人走了,他们这才从帐后走出来。本来袁绍让袁谭与高干随军,是为了找机会给他们分润军功,可此时久战无功,袁谭一脸不忿的说道:“阿翁!就这么退了,儿子有些不甘心。”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袁绍不耐烦的摆摆手,说道:“我已让郭公则为后军都督,让他与张合商议断后之事。张辽若是胆大,敢带兵袭我,郭图自会与张合设伏谋他,没准还能趁机夺关。”
“诈退诱敌”袁谭刚一说完,便立时想到,这或许是虚实相合的法子,既是真退,故意设计『迷』『惑』张辽,使对方不敢轻举妄动;又是诈退,诱使张辽立功心切,出关追击。他接着夸道:“郭君深通兵法,此计虚虚实实,我军不仅能保无虞,更能以退为进。”
袁绍打量了袁谭一眼,他知道袁谭平日里与郭图相善,此时说话向着他也是应有之意。至于袁谭本人有几斤几两,袁绍心里也都清楚,虽不是什么治世大才,但也堪用州郡。袁绍忽然想起了退守东郡、平日里让他深为忌惮的臧洪,兴许能趁着这个机会,将臧洪的青州刺史转给袁谭再给他派几个能手过去,想必也能替他接下青州。
有些紧要的东西,还是拿在自家人手里才安全,外人终究是外人——这是袁绍在此战中得到的最大一个收获。
高干却是想到了别的,说道:“明公适才设立三都督,分掌诸军,可是信不过沮监军”
袁谭这时候也跟着望了过来,似乎与高干想到一处去了:“沮监军的族亲沮隽现为北军『射』声校尉,南北军境况如何,他应该是再清楚不过的了,可为何此战下来,沮监军绝口不提此事若是早知南北军有如此精锐,我等怎么也得修改现行的方略。”
“这么多天我都有派人盯着,他们二人早已断绝往来,不可能有私下交往。若是真让我发现了端倪,这一仗还会那么信重他你真是糊涂。”袁绍有些不高兴的说道,沮授在很久以前就提出为了便于商议,打算移居袁绍府中,袁绍也欣然接纳了,可谓是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袁绍的掌握,根本没有外人联络沮授的可能。
袁谭此时一句话就像推翻袁绍的判断,让袁绍有些不悦,他怫然道:“这不是信不得他,而是这些人都不能全信,沮授监理三军,权势过重,我在这个时候主动削他职权,而不是等郭图的中伤,那是对他的保全,他是个明白人,自会知道我的用心。至于郭图、淳于琼等人领受都督,得以掌军之后,也会因此恩服于我——恩威赏罚,这才是驭下之道,你们得多学着些。”
“小子谨诺。”高干与袁谭服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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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八章 凄风苦雨
“山路萧条,愁云千里,苔荒藓败,情扬魂销,不可谓无忧也。”————————【物妖志木类柳】
时过午后,雨势渐消,豆大的雨珠也变成了随风飞舞的雨丝,阴霾的层云终于『露』出鱼肚似得白底,天光大亮,让人的心情也开始变得好起来。
随着年岁渐长,袁绍很喜欢这样安静的雨天,但这几天接连发生的烦闷心事却让他一时改了喜好,在立于帐内看着蒙蒙细雨的时候,在看着神情木然的士兵来来往往的时候,他忽然有些怀念曾经在阳光下无忧无虑的纵马『射』猎的日子了。
在众人退下后,袁绍独自呆在帐中等待着沮授等人安排妥当然后出发,年纪轻轻的高干不知何时来到袁绍身后,揖道:“舅父。”
“你们两个来了”袁绍转过半边身子,看着外甥高干与长子袁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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