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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叶素痕暗暗腹诽,但这心底话却不敢说出口,他怕说了萧锦月跳下来再给自己两刀。

    “都是误会!公主息怒!”叶素痕捂着腰连步向后退去,心道活命要紧,这小公主绝不如她外表般忧郁柔弱,瞧她那一刀的狠厉疯劲,若真跟自己来个玉石俱焚可得不偿失。

    萧锦月心思细敏,她看着逐步后退的叶素痕,心下不禁生疑。这人明明有本事混入皇宫掳走自己,可为何此时步步退让她犹疑片刻,正欲开口询问,却不料叶素痕连退二十余尺后,掉头便拼着仅剩的气力运起轻功溜了。

    萧锦月呆呆的望着叶素痕逃去的方向,她长于深宫,从未见过轻功这等神奇的轻身功夫。斜红给她讲的话本里,都是神仙才会飞的。怎么这个歹人也是神仙那神仙为何会被自己刺伤这些疑问叶素痕自是无法向她解答,在逃进柳林后,叶素痕便因剧烈的疼痛再度




61.奉令搜城鸣悠心藏花
    自楚凌云携兵班师回朝,北燕和大周战事方歇。楚家军便暂时派不上用场,只得驻扎在玉京以东的眠龙镇上。而楚家军的一众武官除却练兵以外亦无事可做。故百夫长一下的军人皆被下派玉京城周农田里助农人春耕,而身为昭武校尉的陆鸣悠则被调去做了皇城巡防营的营长。

    其实巡防营平日里也无甚事儿可做,除却例行巡查便再无事。即便在玉京城中有纨绔行欺男霸女之事,但碰上陆鸣悠都会收敛几分。虽说昭武校尉不算什么大官儿,但无奈陆鸣悠可是楚家军的先锋,光是少年那一身锐气便无人敢捋其锋芒。更何况他那官儿可是实打实立的战功堆出来的,又是楚麟城的亲信,得罪了他不等于得罪了手握大周近半军权的楚氏

    陆鸣悠却觉着这日子过得太过无聊。少年心性跳荡,总渴望战场拼杀建功立业。而玉京城虽光景盛大却无事可做,所解决之事无非不过偷鸡摸狗等杂事。他有些后悔答应杨绛来替他接替玉京城内巡防营长之职,每日交岗,他只能携着战友去酒肆消遣,他觉着玉京城就是一坛浓香绵喉却后劲极大的酒,人掉进了这个酒坛子就酥软了骨头,自此只能溺毙其中。

    现刚过晌午,初夏之时已有蝉鸣阵阵。熏风拂面,陆鸣悠抱着他的枪坐在宫城外不远处的巡防府衙的门槛上。玉京太过安逸繁华,酒不再是苦寒的凉朔之地所稀缺的战利奖赏,而是出门右转便能去酒肆打个二两的消遣。他有些迷恋烈酒入喉的感觉,那刺辣的酒液顺着喉头一路燃烧入腹的感觉像极了战争之前他擦拭着自己的枪。

    就在陆鸣悠想去打酒之时,远处官道之上却响起急促如奔雷的马蹄声。玉京城内无故禁止疾行,违者扣押马匹罚银十两。更何况这里更是巡防府衙,敢在府衙跟前疾行怕不是翻了天陆鸣悠持着枪正欲拦人,却不想拐角处窜出的马是楚麟城的追月驹,而来者正是麟懿郡主楚清和!

    “郡主!”陆鸣悠即刻站起,他仿佛找回了战场接令时可让全身兴奋的燃烧感。

    楚清和并未下马,她骑术极好,一夹马镫双手收缰便停在了陆鸣悠跟前:“鸣悠,速召巡防营人马!”

    她一面说着拿出萧锦棠给出的帝令,沉艳的碧色玉佩上用泥金填出了飞龙凌云的纹样:“帝令在此,明毓长公主殿下为歹人所掳,圣上现令巡防营即刻封城并秘寻长公主殿下及人犯。切忌不可惊扰百姓,但若有人恃权抗令,即可出示帝令强搜。若有违抗,当即关押侯审!”

    陆鸣悠闻令不禁一愣,他并未惊诧于这玉京城里要么不出事儿要么就出大事儿。他耳里只听到了明毓长公主为歹人所掳这几个字——

    圣上登基之时,他曾于宫道之侧遥遥见过一眼明毓长公主。说是见过,倒不如说他只遥遥瞥见了女孩纤细如竹的手



62.末路穷途素痕遇揽月
    楚清和走后,巡防营迅速集结搜城。而倒在柳林里的叶素痕终于自伤痛之中缓了过来。趁着平康坊人多眼杂,他抓乱了自己的头发将自己扮作一个乞丐仓皇逃进楼坊夹角的暗巷。这里污水横溢,他倚在墙畔一身脏污如过街老鼠。见驿道之外巡防营的人陡然增多,叶素痕心想当是那东周少帝派人来找自己那宝贝妹妹,还好自己没跟那疯子公主硬碰硬。不然他俩尸体躺一块儿,那他叶素痕一世英明可就完了。

    想他广寒公子最后跟一个小疯子公主同归于尽,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叶素痕心底暗自庆幸,却想了想若是自己于此伤重不治跟耗子一般死在暗巷里委实也不太体面。

    叶素痕望着天,见那日头渐渐将玉京的天际晕成沉郁的暮红。玉京比之西魏帝都金庭城要靠北许多,因此初夏时节,玉京的黄昏极长,同海那头的西疆一般。自回归西魏之后,叶素痕再未见过如此漫长的黄昏。若他此次是来东周出游,那大可登上起云台上的杳云阁独赏垂暮山河之景。只可惜他虎落平阳,也不知自己拖着这身伤还能不能活到第二天早上。

    天际渐沉,叶素痕的意识也有些飘忽起来。过多的失血令他感到寒冷与无力,但思绪却轻盈的欲逐天际。他呼了口气,似身子也轻了不少,就连疼痛也似被麻木。多年于生死间游走的经验告诉叶素痕,自己可能真的快死了,上一次有这种感觉的时候,还是他幼年被人贩贩去西疆月宫之时的事儿。

    那时他不过三四岁的年纪,正是初初开始记事的时候。但他连父皇的模样还没记清,自己的父皇便因伤情沉了海。父皇沉海殉情的消息方才传来,他还没被宫人带上孝,便见燎天业火烧毁了自己的宫殿,无数的军人如潮水般涌入宫中说自己是不详的妖女所留下的妖孽要将之斩草除根。可昭华殿那么大,混乱中他被人抱着逃出了西魏皇宫。而那一夜亦是他第一次看见宫外街坊闹市,不过只看了几眼,他便被人打昏塞进了笼子,再醒来时,他已被送上了去往西疆的柳叶长船上。

    每天都有孩子熬不过风浪和黑暗死去,叶素痕看着他们被丢进海里喂鱼。咬紧了牙熬过了在铁笼中上吐下泻的日子。他终于上了岸,到了西疆。

    月宫作为西疆最神秘强大的杀手组织,每年都会去奴隶贩子哪儿挑选骨骼清奇的小孩送进月宫进行训练。叶素痕很幸运的被流影圣女挑中,以一锭银子的价格让他脱离了作为的命运。最初的时候,他很敬爱那个与绝望中救赎自己的少女流影,她将珍馐美味和锦衣华服赠与孩子们,并告诉他们她从今日开始就是他们的母亲。

    流影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发和一双灰色的瞳,她总是带着莫测又混沌的甜美笑意看着自己,神秘的像是黎明之前未散的雾霭。她习惯用珠链将额发束起,并在鬓边戴上一朵新鲜的红玫瑰。她的嗓音甜美如同夜莺,会唱婉转悠扬的西疆曲调哄这孩子们入睡。

    在叶素痕寻回最初的记忆之时,他永远都会记得那个灰发灰眸鬓边一朵鲜艳玫瑰的少女。

    这幻境一般的日子持续了三个月,直到有一日流影告诉他们,在月宫即将进行一个名为“播种”的仪式。她将她所谓孩子们每十人分为一组,交授他们武艺的同时亦给他们服用一种名为阿芙蓉的金黄色蜜膏。那蜜膏香甜如蜜酒,是上好的伤药,只是点上一点在伤口之上便能止疼。若将其燃烧吸入,则人可忘却一切苦痛烦恼,飘然欲仙。

    她说这是她对苦难之人的馈赠,那时的叶素痕觉得进入月宫遇见流影就是对自己命运的馈赠。只是他还不知,命运所有的馈赠背后都会明码标价。

    阿芙蓉是灵丹妙药没错,但若是十五日不吸入阿芙蓉,则会受万蚁噬心之苦。据月宫的传说,阿芙蓉的意思是浓郁沉艳的死亡之花。它们最喜欢扎根腐尸汲取养分,而断药之痛就仿佛是死亡之花自自己身体内部生根发芽最后钻出颅脑开出一朵花。

    当“播种”进行三年后,当他们都习惯了嗅着阿芙蓉的甜香的味道入睡的时候。流影忽然就不再给他们这种神一般的药膏了。十五日后,药效以摧枯拉朽之势发作,剧烈的疼痛自身体内部炸开,很多孩子会因熬不住断药之痛以各种方式自尽。但撑过五日的孩子则会被流影赐予更多的阿芙蓉膏。

    又三年之后,叶素痕十一岁。月宫的流月圣女会将他们带到西疆的雅兰图沙漠,只给他们一把刀跟一袋水和一张地图,举行一个名叫“放野”的仪式。

    叶素痕茫然了,这是他从痛苦中解脱出来之后第一次没看见流影温柔的坐在自己身边。但流月圣女告诉他,流影就在雅兰图大漠中的某个绿洲里。叶素痕得到了一把匕首和一袋水,这是他唯一能找到流影的方式。他不知道是,他们从“播种”下活着的孩子都会被一个个渐次的从不同的地方进入沙漠,然后找到地图上标注的绿洲。

    他们还不知道这次的寻找是多么残酷,只有等到水尽之时,人饥渴难耐之际,他们才会迸发出求生的本能。沙漠之中,白日气温可将人生生烤死,而夜晚却寒冷的滴水成冰。这群被放野的孩子需要不择手段的熬过最残酷的环境活着找到绿洲。雅兰图沙漠上毒蛇毒虫横行,它们是食物亦是索命的厉鬼。若是遇到同伴,他们亦可能是敌人,人在极度饥渴的环境之下,同类的血和肉就是最好的补给。

    饥渴毒物和极端的环境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还是不知何时出现在沙漠中的海市蜃楼。那缥缈的绿洲浮现眼前,亡命之人不顾一切的追求希望却终究幻灭在旅途成为绝望的亡魂。

    叶素痕熬了下来,一路走来他遇到四个同伴杀了四个同伴,并喝光了他们的血。

    当他从沙漠中出来时,他的眼神已经不像个人。他的眼瞳永远的失去了光彩,如同清晨神秘的雾霭。他终于明白了多年前流影唇畔笑意含义。他亦知道,自己将再算不得一个人。

    他将自己最信任的亲情托付给了流影



63.揽月救广寒 鸣悠再遇萧锦月
    女子语毕转身,她身上未着环佩,只留一抹裙琚翩跹,略有些昏黄的日光透过屋檐洒落在她的雪韵纱大袖上,折晕出如朝霞般的绚烂。她飘然似仙,来去似只留下如缥缈的幻影和一缕清冷醒神的暗香。

    她身后跟着的侍从听得主人命令,忙上前来扛起叶素痕。叶素痕勉力的睁着眼看着女子的背影,却见她似隐没于长街尽头。朦胧间他想起了月上神女。耳畔有马蹄声嘚嘚而过,叶素痕匆匆一瞥,却见了一众巡防营的兵士策马而来。他下意识的想躲,但是意识却不受他的控制,彻底晕醉在那空气中隐隐的白梅香中——

    而与叶素痕一湖之隔的萧锦月并不知此时玉京城内外已因她的失踪而戒严,她牵着马逆水而行,却不知为何却总绕着湖边转。杳云台伫立前方,却无论怎么靠近都只能在这湖畔打转。她想她应是迷路了,但身边跟着的蠢马却一点都没老马识途的样儿。只是跟着她一起在这儿打转。

    萧锦月毕竟久居深宫体力不好,大半个时辰后,她委实走不动了,只能将马系到湖畔的柳树下,自己则坐到一旁的琼花树下倚着。她不知此地为何处,亦不知过去了多久。她将自己的大袖垫在身下,坐望水天。初夏熏风和暖,只需轻轻一拂,那云霞便会翻卷变化,如同花的绽放凋零。逐渐西沉的阳光为它们镀上一层淡金色,光从云间金缕一样迸射出来。她第一次发现原来天不再是四方宫墙划隔出的工整渺小,而是那么辽阔且绚烂。天色渐晚,燃烧成苍红色的烟云流映在如镜的湖面上,竟是晕染出难以言喻的瑰丽紫色。

    距楚清和宣发搜查令已过了快三个时辰,只剩下人流最为混杂密集的平康坊还未搜寻。陆鸣悠先令兵士搜寻街道暗巷,但均一无所获。平康坊后还有柳浪湾还未搜。若他今日亲自带队还没法找到萧锦月,那他只能连夜带着帝令挨家挨户的搜。如今全城禁严,他看见了兰太师的车驾已往皇宫驶去。想来明毓长公主失踪一事已是惊动顾命大臣们。

    陆鸣悠来不及多想,又搜过一家平康坊里的妓馆,那鸨母见了他手中帝令顿时吓得魂不附体的叫出楼里的女人们都跪在了大堂上,生怕自己这地儿被搜出些什么不该搜的东西。兵士一间间的翻查屋子,堂里的人抖如筛糠。陆鸣悠见状不禁皱起了眉,这等场景他今日看了太多。如此兴师动众的搜查将整个玉京城闹得鸡飞狗跳,那前去宫里的兰太师又会怎样对付尚在宫里的少帅和皇帝呢

    他虽只是一介昭武校尉,但他自幼便是楚家军的一员。后成为楚麟城的随从亲信自是耳濡目染知道些许京中的关系。且萧锦棠登基那日他也在场。宣政殿内的唇枪舌战他听得一清二楚。在他的印象中,兰卿睿就是个权欲熏心且老奸巨猾的奸臣,整日跟楚家军不对气。谁知他这时匆匆进宫会找些怎样的由头去为难少帅呢毕竟如今封城搜城的可都是楚氏的人。

    日渐西沉,风也不似方才那般和暖,反倒是带了些暮春特有的凉意。萧锦月微微蜷了起来,她将下颌埋在膝盖和胸腔间的缝隙里。不知为何,这里到现在都没出现过一个人。身侧的马甩尾巴的声音成了唯一的动静,她忽的有些怕了。迟来的孤独与恐惧随着渐渐落下的太阳渐次涌上心头。萧锦月知道,人最怕的就是孤独。

    她想起了曾经在棠棣阁,所有人都走了。哥哥要去东宫,每一次去之前他都会深深的拥住自己,仿佛诀别。斜红姑姑总是要四处张罗打点去各宫询问有没有丢弃的垃圾,因为别的宫的垃圾,对于她和萧锦棠来说已是极为珍贵的物资。而年纪相仿的飞白,则每天都会去内务府询问永不会下发的棉被炭火和食物。在他



64.鸣月初心动兰相夜进宫
    萧锦月一睁眼便看见那递到眼前的簪花,她蓦地一愣,旋即泪水止不住的涌溢而出。这是萧锦棠第一次送她的簪花,自收到那日起,她便将这朵花日日佩戴,从不离身。只是在萧锦棠登基那日,自己中暑晕厥。等醒来却再找不到这朵不起眼的珠花。旁人都劝慰她道不过是遗失一朵珠花罢了,长公主殿下何必恼怒。更何况自己中暑,新登基的萧锦棠更是送了不少珠翠过来。新皇的赐予的珠宝哪一件不价值连城,但明毓长公主就是闷闷不乐。

    侍奉萧锦月的宫人都知道这簪花并不是多贵重的首饰,城外寻常人家的姑娘几乎人手一支。可能唯一能体现其价值的便是这珠花是先太子妃兰芝华赏给当时的九皇子萧锦棠的。但对于自幼缺衣少食的萧锦月来说,这朵簪花已是无价之宝。萧锦棠每次去东宫都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这珠花难道不是兄长拼了命才送自己的就算她如今贵为大周唯一的长公主,尽享富贵,但无论再多华美的珠翠也抵不上这朵小小的粉晶珠花。

    “是……是末将说错话了么长公主殿下,是末将嘴笨,您便责罚末将罢!听人说哭伤眼睛,您别哭坏了身子。”

    陆鸣悠见萧锦月泪盈于睫,顿时慌了神,他慌忙半跪,心下细想是不是自己说错了什么惹的长公主殿下不高兴。他自幼从军,军中常见的女性便只有外柔内刚的楚氏主母玉泉大长公主和那混世小魔王麟懿郡主楚清和。凉朔那等苦寒之地,就算是姑娘都带着一股子抹不去的蛮气。更何况燕地常年风吹日晒饱经战乱,姑娘们都灰头土脸。若不是到了玉京,陆鸣悠这辈子都不知道还有这等繁华如仙都的城池,而城里的女人能美的如梦如幻,优雅华贵仿若画中仙。

    而萧锦月与她们都不同,她虽身在帝都,贵为长公主,但她却与那一派雍容格格不入。她有着与生俱来独特的迷人的孤寂,像是凉朔原上晚春独自凌风绽放的百合花。

    听得少年急切甚至有些焦虑的问询,萧锦月蓦地抬眼,一瞬愣神。

    是他,萧锦月怔怔的看着陆鸣悠。她怎会忘记那个登基大典上那个策马而来的少年他的面庞似乎比之前更加锋锐了,像是逐渐褪去软毛的雏鹰。她怎会忘记呢那日少年策马入宫门,一身风尘却像一匹桀骜不驯的野马,带着不可抵挡的锐气猛地冲入自己的四肢百骸。他高举旗帜,仿佛驾着一片紫云。远处湖光潋滟,泛着瑰丽的暗紫色;天边薄暮低垂,苍红的晚霞衬着少年恰风华正好,一切似回当日。

    萧锦月缓缓伸手接过那朵珠花,它被少年的掌心捂的炽热,萧锦月只觉一股暖流自指间始缓缓的在暮风中流荡开来。

    “你……你怎知我是长公主你不怕认错人了”萧锦月抿了抿唇,不自觉间将那朵珠花攥紧了。

    萧锦月指间微凉,陆鸣悠却觉被她轻触的地方灼热无比,连带着心跳亦不禁快了几分。他不敢再看萧锦月那双冰玉般的瞳,就连声音亦不禁低下去几分,他怕说的大声吓着萧锦月:“那日登基大典,末将曾与长公主殿下有过一面…不,半面之缘。”

    萧锦闻言月心下一动,心道难不成那日陆鸣悠策马进宫之时,看见了站在女眷之列的自己。她正欲开口询问,却见眼前少年敛眸垂首看着自己的手腕,面色赮然:“登基大典时殿下您晕倒了,末将远远的看见您手腕上的玉镯子和金铃儿……那日地上还掉了一朵珠花,末将便想是不是您落下的,便收了起来。”

    “这些不过是寻常姑娘家的首饰,你怎可凭这些便断定是我”萧锦月缓缓起身,眸中狡黠灵动之色一闪而过,可称光华流溢。

    陆鸣悠像是被问住了一般,他蓦地僵硬了身子。萧锦月正想拿出自己贴身的公主令给他瞧瞧,却不想少年猛然抬头,梗着脖子,跟喊口令儿似的大声道:“末将听人说过,说当今的圣上与长公主都有一双翡翠似的眼睛。您的眼睛绿的像是初春还未雪化的草



65.福禄避圈套兰相寝殿上折
    时已入夜,天际一弯冷月高悬。灯烛自步云阶自上而下逐阶点亮,再迢第燃向整个宫城。九九八十一阶的步云白玉阶的顶端,兰卿睿手捧奏折,叩首肃拜于太清阁门前。

    “兰太师呀,您何苦跪在陛下的寝殿前呢这奏折老奴现就为您呈上去,等什么事儿明早再议亦不迟啊!”福禄满面难色,一国帝师跪在帝王寝宫之前请见着传出去委实太过难听。这轻了说是皇帝不学无术,重了便是视国为家予取予夺,是个昏君。明毓长公主无故失踪,陛下派兵搜城,闹得玉京城内鸡犬不宁。这等动荡民心堪称胡闹的作风兰卿睿定然看不下眼。萧锦棠早料道兰卿睿会来一般,早拉着楚麟城一块儿躲进了自己的寝殿对外宣布今儿自己身子不适歇息,这摆明了是拒见兰卿睿的架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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