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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可福禄却没想到的是,兰卿睿会进宫的这么快。本以为兰卿睿是来说教萧锦棠胡闹不知民心,萧锦棠若是避其不听,兰卿睿也只觉萧锦棠朽木不可雕。自萧锦棠登基以来,他胡闹的事儿也不差这么一件,兰卿睿说说也就过了。毕竟兰卿睿需要的是一个不知世事完全依附于自己的小皇帝,且萧锦棠羽翼未丰也只得顺着兰卿睿的戏往下演。

    但现瞧兰相爷特地换上一身朝服觐见,怎么也不像是来说教萧锦棠的。福禄想着自己应付应付兰卿睿就罢了,就算兰卿睿再看不过眼萧锦棠的行事作风,那萧锦棠便这几日称病躲着便可。风头一过,兰卿睿自然也就淡忘了。可谁都没想到,兰卿睿上来便跪在寝宫之外,萧锦棠不见还跪着不动了。他将袖中奏折高捧于顶,那架势非要递到萧锦棠眼前不可——

    且这一跪就是近一个时辰。

    “太师,您这么跪着也不是个事儿,陛下心忧长公主殿下伤了神,太医嘱咐需静养休息。这奏折奴先给您呈见陛下,等明日早朝之时再议亦是不迟呀。”福禄说着伸手欲接奏章,却不想兰卿睿双手一翻,肃拜于地,额头正正磕在奏章之上:“关乎国计,臣今日必须亲自面圣!”

    “您这不是为难老奴么”福禄愁容满面,一个是权倾朝野的帝师,一个是自己忠心的主子。自己不过一个内廷总管,哪里敢轰兰卿睿走人

    “为难福总管这是说的哪里话”兰卿睿见萧锦棠仍是不见自己,倒也不慌,他肃容整装




66.为保楚氏福禄折跪兰卿睿
    “您这是何苦呢”福禄闻言急的来回踱了几步,太清殿四周宫人见内廷总管和当朝帝师相峙均纷纷跪下,福禄心道这时候了兰卿睿还装什么忠臣良相,他看向兰卿睿手上的奏折,心知其中内容定然是弹劾镇国公一派的。但他不能让兰卿睿将奏折内容给说出来,一旦说出,长公主失踪楚麟城失职这事儿就彻底压不下去。明毓长公主于宫中被歹人所掳,怎么说都是楚麟城的失职。一国公主被掳,足够楚麟城被革职甚至问罪。且陛下心忧长公主殿下安危,贸然派兵搜城,加之麟懿郡主不敬兰卿睿已久,以兰卿睿见缝插针眦睚必报的性子,麟懿郡主这往小了说是镇国公教子无方,往大了说可不就是谄媚惑主么

    福禄沉下眼,见兰卿睿神色肃定,料定兰卿睿绝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放过楚氏。他见兰卿睿轻舒奏折,正欲开口殿前宣奏,忙上前道:“太师,陛下到底是少年心性,不知太师良苦用心。咱们为臣者,当是为陛下尽忠,为陛下分忧。您这寝殿之前上奏,若传了出去,外边儿会怎么议论陛下”

    兰卿睿倒没想到福禄会突然阻止自己,他心下略感惊愕,顿生疑窦。但宣折在即,兰卿睿不愿放弃这等难得机会。他正欲开口辩驳之时,却见这侍奉过三朝帝王的老人抬手摁了摁眼角,竟是哭了出来。福禄以袖掩面,哽咽几许才颤声道:“奴方才僭越,还请太师恕罪。”

    老人说着顿了顿,几许情真意切:“老奴只是感怀太师为国为君用心至深。奴虽为一介内监,但亦知防民之言难于防川。若这等事儿传了出去,那陛下…他还是个少年呀,这若是被天下幽幽之口说为昏君,那要如何去堵那些百姓的口且不说是否民心动荡,只是流言失真,太师您一心教导陛下,这流言一起,可不就是白费了您一片心血奴……奴这是替太师您不值啊!”

    兰卿睿心下思忖片刻,心道难不成福禄还在打将奏折压下的主意,压下奏折,便能压下楚麟城失职一事。思至此处,他蓦地一惊,难道福禄想保楚麟城,难道这个老太监是楚氏的人

    兰卿睿纵横朝堂位极人臣,朝堂之上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有着极度灵敏的政治嗅觉以来制衡朝臣。这个突然迸出的想法如尖针刺中他的脊梁一般,他敛下眸光,心道福禄一向只忠于皇帝。若他此时偏袒楚氏,难不成这是小皇帝的意思难道小皇帝真真就是一个不谙世事养在深宫的孩子难道他就没有一点对权欲的



67.麟城一石三鸟智激定国长公主
    “锦棠切莫冲动!你这时候冲出去便是前功尽弃!既然事以定局,何不再静观其变片刻”楚麟城见萧锦棠欲夺门而出,忙自背后拥住萧锦棠,他压低了声儿,连拉带劝的将萧锦棠拉进了寝殿。

    他明白,这时候萧锦棠可以慌,但自己不能慌。这时贸然行动定会打草惊蛇。若是不好,不说楚氏门楣将倾,便是萧锦棠自身都难保!若兰卿睿执意施压,那等待大周只有内战,而楚氏忠义之名将彻底被乱臣贼子所取代。萧锦棠挣动几下终是冷静些许,他示意楚麟城放开自己,却听得殿外福禄再度叩首三次,话一出口竟是泣不成声:“奴……奴是不识大体,太师一心参谏,其心为君为国,奴怎可在这等事上犯了糊涂奴为太师忠心所折,愿冒圣怒劝诫陛下!”

    福禄一席话似字字肺腑,兰卿睿怔愣片刻,心道福禄究竟意欲何为他这般作态半分不像是个楚氏的人,难道方才是自己想多了可此时来不及细想,兰卿睿慌忙扶起福禄后竟是对之肃然揖礼:“福总管这是作何你我虽不同在庙堂,但亦同为臣子。劝谏陛下乃是为臣天职,您这又是何必”

    福禄见兰卿睿纵是惊愕亦不失礼数,便整装揖礼回之:“奴不过内臣,拜见帝师天经地义。太师委实言重,还请太师稍待片刻,奴这便去劝诫陛下。”

    兰卿睿见福禄满面沉肃,心底生出的疑云似消散了不少。他见福禄进了太清殿,却不知哪儿有什么不对劲。

    福禄缓缓推开殿门,侧身进入之时还不忘同兰卿睿躬身致意。殿门略微开启后又再度关上,偌大帝宫内寂静无声可称落针可闻。殿内萧锦棠已屏退所有宫人,仅留下福禄的徒弟寿康随身伺候。寿康听得殿门开启之声忙自寝殿而出,见着福禄忙道:“师父,陛下方才可急坏了,您看着如何是好”

    “多嘴,这是咱们能妄议的事儿么”福禄一面说教徒弟一面快步走到寝殿,正欲下跪请问萧锦棠之时却见寝殿的门被猛地推开,萧锦棠快步上前扶住了正欲下跪的福禄,眼中关切之色溢于言表:“有话等会儿再说,先传孤口谕,孤感念福总管年事已高,自今日起,特赐见君不跪之权!”

    “陛下这说的是哪儿的话”福禄闻言更欲下跪,这见君不跪之权,只有帝师才能享有,他一个内廷总管,何德何能能担此殊荣他心底知道,萧锦棠虽是个心思极深的少年帝王,但心底却非常在意和关心自己亲近的人。福禄思至此处,只觉心底不知从何涌出一股暖流。他握住萧锦棠的小臂,沉肃的面上更显出了几分慈爱之色。但事态紧急,他来不及谢绝萧锦棠的恩典,只能匆匆道:“陛下,太师哪儿奴只能缓个一时半刻。瞧太师的样子,今日若不弹劾少帅跟郡主,只怕是劝不走了。”

    “当真逆臣!”萧锦棠愤然咬牙,心下焦急却无计可施。就在太清殿内陷入沉默之时,楚麟城忽道:“此事还有转机,陛下,您还记得龙图卫么”

    萧锦棠闻言一愣,方才他便想动用龙图卫驱赶兰卿睿却被楚麟城拦住说是打草惊蛇。他正欲质疑楚麟城前后矛盾,却见福禄几近是颤声道:“少帅,您的意思是……放急令焰火”

    楚麟城郑重的点了点头。萧锦棠不可置信的看着楚麟城,急令焰火乃是大周帝



68.欲求援锦棠智收寿康心
    福禄话音刚落,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寿康一个没站稳竟径直直的跪了下来。他听得师父让自己去锦衣侯府请定国大长公主,心中的恐惧竟是瞬间抽尽了他腿上的气力。谁人皆知门口跪着的是权倾朝野兰太师。寿康身为福禄的徒弟,怎不知兰氏和穆氏的结盟关系。若是自己去了,这不就真真的就跟太师和太后一派为敌了么

    主子之间的权欲争斗,拿的却是奴才的命去消遣。寿康想起了那些曾被萧锦棠处决的宫人,心下更是惶恐。摆在他面前的似乎只有死路一条。他若怯了,今儿他就走不出太清殿。他若去了,兰卿睿跟穆太后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自己出宫报的信。他若出去叛了,双方都容不下自己这个背弃旧主的奴才。他们不敢拿圣上拿少帅如何,圣上亦不敢真对太师怎样。但他们却能不费吹灰之力碾死自己这只蚂蚁。

    “怎么”福禄说着转身看着跪倒在地上的徒弟。寿康一抬头,只觉自己师父蓦地变了,福禄素来是个好脾气的,对宫人虽严苛但极少发怒。但此时他不再是哪个往日慈和待人的总管。老人眼神锐利如鹰,他面上松垮的皮肉因挺直的脊梁似虬结起来。他不再是个迟暮的老人,而是一个正直风华的少年。

    寿康不自觉的颤了颤,他看着福禄的眼睛,思量片刻后心知此时自己必须做个决断。惶然间,他的目光飘向了萧锦棠,他全然忘记下人不得直视圣颜的铁令。但寿康不曾想到的是,眼前的少年帝王亦看着他,面上非但没有半分恼怒。目光交汇间,寿康只觉少年目光沉静坚毅如铁如冰。那是自己从未见过的眼神,不是兰太师闪烁着算计的眼神,亦不是穆侯爷身上特有的混沌且流动着不知饕足的兽性。少年帝王眼底清澈如冰湖,映着天际飞鹰的影子。

    萧锦棠怎会不知寿康心里想着什么。他太过明白这种在于绝望边缘挣扎的感受,那种眼神决绝而炽热,让他想到了看着自己泪流的耶律洛央。而他自己亦感同身受,在决定刺杀萧锦辉那晚上,他心中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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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寿康出宫受阻穆后令破殿
    寿康闻言脚步一顿,忙陪着笑转身再对兰卿睿揖了一礼:“奴见过太师,未曾想太师还记得奴贱名,委实让奴受宠若惊。”

    兰卿睿眉峰微皱,见寿康答非所问,不由得心下生疑。他上下打量着寿康,最终目光定格在寿康额上因叩首而留下的红印上:“寿康公公,你的额头这是怎么了”

    寿康心下一惊,面上却仍是陪着笑。他心道兰太师果真心细,他垂首以眼角余光瞥向兰卿睿,却见他正审视着自己。寿康慌忙敛回目光,心念一转面上转瞬露出一抹苦笑:“承蒙太师关怀,只是太师您也知……陛下他性子略有急躁,这就免不得我们做下人的受点委屈。”

    他说着顿了顿,微微叹息,语调五分委屈五分无奈:“这下人本不该在背后议论主子,但您是太师,奴也就不瞒着您了。今日明毓长公主失踪,陛下心忧长公主殿下的安危,急火攻心之下遭罪的便是咱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人。福总管在里劝着,就让奴去御膳房取些点心和金银花露来给陛下下下火气。”

    “陛下火气果真如此之大那可得劝慰陛下保重龙体啊。”兰卿睿狐疑的审视着寿康,却见眼前的宫人似委屈极了,竟是翘着指头抹起了眼泪。阉人声音本就尖细,此时哽咽更是令人有种错乱阴阳之感。兰卿睿听着寿康尖细的啜泣声儿更觉浑身不适,忙挥挥手让寿康下去。

    “太师说教的是,是奴想的不周。可不,现在福总管还劝着呢。”寿康一面啜泣着一面再度向兰卿睿揖了一礼,他低着头匆匆往步云阶上走去。可还没走几步,兰卿睿便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更为尖利的女声自步云阶下传来:“陛下急火攻心便是不见



70.龙图替禁军兰相疑穆氏
    兰卿睿心下暗道不妙,心道穆太后这发的是什么疯。他自登基大典之上便知穆太后不过是一介不谙心计的女流之辈,她的行动更代表了穆钰再在宫中的行动。让人强破帝皇寝宫,这成何体统穆太后虽持先帝遗诏有垂帘听政之权,却亦只是监国而已。这天下是名正言顺属于萧锦棠的,她纵身为太后,却也是后宫之人。如此张扬行事,不顾圣上威仪体面,究竟谁才是这天下的主人

    兰卿睿眼眸微眯,正欲开口劝阻之际,目光落在了扶着穆太后的穆钰身上——

    这等行事,难道都是穆钰的指示

    但这宫城禁军都是掌握在楚麟城手上的,兰卿睿怎会不知楚氏忠义。若让楚氏听命于政敌对当朝皇帝兵戈相向,只怕是太阳得从西边出来。今日若是楚麟城没拦着手下禁军破了这太清殿的门,那过会儿楚凌云来了,只怕是要当场打断他这儿子的腿。

    兰卿睿思至此处,却总觉自己想漏了什么,暗自思索亦是无果。他自负读书记事过目不忘,如今骤然遗忘,难不成当真是自己上了年纪兰卿睿冥思无果,眼角余光便瞥向了身后的太清殿。殿外喧哗,殿内之人怎会不知。萧锦棠亦是未料到穆太后会亲自前来。不用多想,寿康定然被拦在了殿外,若无法通知定国大长公主,那一石三鸟的计划岂非空作笑谈楚麟城缓步于殿门前站定,他身为禁军统领,自是有佩剑上殿之权。他缓缓拔出腰间长剑,肃然注视着殿门之外。今日若有人胆敢闯进太清殿,当是以谋逆之罪殿斩。

    “麟城,若是龙图卫破宫,你有多少胜算”突然间,萧锦棠轻问出声。他将声音压的极小声,随侍身侧的福禄却能听得他声线隐隐嘶哑如擦铁。

    “陛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楚麟城竟是低低笑了,他答得没有分毫犹疑,肃定且坚决:“臣未战死前,陛下定然无虞。”

    萧锦棠沉下眼,楚麟城很巧妙的避过了他的问题,其实他自己亦知若真是破宫几近毫无胜算。纵然楚麟城功夫再高,面对众人亦是寡不敌众。蚁多咬死象这理儿萧锦棠还是听过。思至此处,少年帝王握紧了身畔椅子的把手。萧锦棠清楚的记得,在父皇驾崩那日,他被定国大长公主从东宫领了进来,气度威严且高华的女子让他坐在了这堂中的主位之上。

    他低着头,扶着椅背缓缓入座。椅背上精刻着盘龙雕纹,缓缓用力摩挲,竟是膈的掌心微疼。这微弱的疼痛刺激了萧锦棠,他刚刚入座,便听得殿外穆太后高声震耳耳:“怎么哀家方才的命令,难不成没人听见”

    兰卿睿瞥了穆太后一眼,心下不由冷笑。他心道这殿外



71.暗筹谋灵帝遗诏布龙图
    随着穆太后话音一落,一直驻扎在暗处的龙图卫忽的涌出。上次楚麟城兄妹夜探太清殿惹怒了萧锦棠,穆太后知晓萧锦棠不满易子凛,于是便吩咐龙图卫隐在暗处。此后那象征龙图卫的金盔铜甲亦不必穿了,就着普通宫卫制服。

    她令龙图卫除卸了铜盔金甲不碍着萧锦棠的眼已是给足了这个小皇帝的面子。但兰卿睿却不知其中缘由。此时他见龙图卫骤然出现,兵刃相击间森然铿锵,兰卿睿不过一介书生,虽贵为丞相,却何时见过除演练外的真刀真枪凛然出鞘

    再加之龙图卫身着禁军便服,谁知太后令这些龙图卫私下驻宫多久兰卿睿后背冷汗直冒,想自己每次入宫都等同进了龙图卫的包围便只觉不寒而栗。他转过头瞧向太后,却见穆太后一袭素衣淡妆昂首冷然,一副胜券在握之感。见此情形,兰卿睿心下震动不已,甚至不禁瑟然颤抖。

    穆太后此举无异于逼宫谋逆。兰卿睿不禁于大袖中暗自握紧了手中奏折。眼见着兵士次列涌上步云阶,兰卿睿暗瞥环顾四周,却发觉这些龙图卫行的却是守阵之势,他虽是个文官,但行军演练却看得不算少。既是守阵不为攻,那想必是穆太后亦不敢真谋这个反。再说若此时穆太后贸然破宫,宫中一出事,不说宫城里的禁军,便是驻扎在玉京城外的楚家军围城救驾,那穆氏兄妹也得死无葬身之地。

    暗分利弊后,兰卿睿心下亦有了几分底气,望向穆太后的目光亦多了几分镇定:“太后娘娘,请恕微臣斗胆一问——为何龙图卫会在此处!”

    穆太后闻言柳眉一挑,侧首却见兰卿睿拂袖起身,眉宇肃然,字字掷地:“这龙图卫为临阳城守军,更是冠军侯的亲兵。宫廷之内,应只有禁军。而微臣亦未知陛下何时调龙图卫进京——”

    兰卿睿眉间一凛,竟不顾礼法抬眸直视穆太后。他说着一顿,几近是一字一句道:“未经朝廷商议,未得陛下圣旨便私自调兵,这就是谋逆!”

    “哦”穆太后凤眸微眯,面对兰卿睿的诘问,镇定仿若那条条谋逆之罪不是指向她一般。

    “兰相爷身为帝师,可不得信口雌黄……不,是妖言惑众吧”穆太后微勾朱唇,似笑非笑。她见兰卿睿眉间沉肃,但目光却仍有些闪烁,心想兰卿睿这分明是佯装的镇定。看来兰卿睿这老狐狸亦是坐不住了。

    “太后娘娘,您此话何意”兰卿睿闻言愠怒,什么妖言惑众信口雌黄。这分明是太后暗驻私兵涉嫌谋逆,却说得像自己这个帝师的过错。兰卿睿还未开口驳斥,却不想穆太后冷声一笑,眉宇风发似胜券在握:“是哀家失言了。哥哥,将圣旨拿来。”

    兰卿睿听得一愣,太清殿内的萧锦棠亦是一愣。穆太后说的什么圣旨萧锦棠登基以来,何时下过这般圣旨二人皆是久经庙堂权谋之人,此时心念流转间顿生同一想法——

    穆钰身为冠军侯,掌管临阳城军卫,亦是当年灵帝临终前的顾命大臣之一。难道他和穆太后手上的圣旨,是先帝留下的遗命!可先帝为何要下令让龙图卫进宫暗驻这岂不是与猛虎同塌而眠

    “先帝在世之时,曾召齐王殿下携龙图卫易子凛同两千兵士秘密进宫驻守护卫。”一直一言不发的穆钰开口便言惊四座,他不疾不徐的自袖中拿出一个被蜡密封的锦盒,兰卿睿见此锦盒不由得瞳孔微紧。穆钰手中的盒子被特制的殷红色封蜡密封,盒中烙印着代表皇室的飞龙凌云印。且飞龙印痕又以泥金细细填平。这正是大周帝王密函的封制规格!

    穆钰双手托着锦盒,缓步从容行至兰卿睿跟前示意他打开锦盒:“先帝密函在此,还请太师鉴别。密函内有先帝亲笔写下的诏书以及齐王殿下的复命诏书以及本侯写




72.庙堂暗锋无休麟棠定宏志
    兰卿睿闻言面色一黯,似想到些什么却无法言表。他定定的看着穆钰手中的密匣,犹疑片刻后只得将密匣接过。而殿内的萧锦棠将殿外之事从头至尾全然收入耳内。他此刻心下亦是震惊不已。原以为龙图卫是穆氏私兵入宫,是穆氏野心勃勃意欲暗中制约新皇。可却不想这是父皇暗中安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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