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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萧锦棠略略转头看向了自己的寝殿,那是大周历代帝王的寝殿。在那个春雪将消未融的时节,他被定国大长公主领进太清殿,第一次坐在身下这个位置上。那时他可称懵懂无知,只听着臣下在庭前的山呼万岁。他有些惶然的张望着,看见寝殿内被料峭春风吹的翩飞的帐幔,还有那垂落在侧的,苍白虚浮的、带着暗色血迹的手。那是死去的父皇,他最后再龙榻之上咳血衰竭而亡,但萧锦棠清晰的记得,那个年迈昏聩的帝王在死前的眼神却明亮可称神光熠熠。他问自己帝王之术为何,何为制衡统御臣下之心。

    可没想到,他在大限到来之前已算到这一步——

    灵帝在世之时,禁军统领是镇国公楚凌云的同僚、定国大长公主的门生顾振棠。暗引龙图卫入宫,则是要暗下制衡那位身退江湖却心于庙堂的定国大长公主。朝中四大家族,明面之上是兰楚二氏争斗不休,但四大家族之间利益错横,均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帝王要要做之事,就是将其中矛盾翻搅不休,自己渔翁得利。再者楚凌云亦是定国大长公主门生,纵然楚氏满门忠烈,为大周驻守凉朔五百年,但先帝怎会不忌惮其家族功高震主

    庙堂如棋,谁都是一枚棋子,包括帝王。太清殿是权力交互的中心。所谓的奸臣忠臣,都是这场棋局的参与者。在权力的漩涡中,没有所谓的忠臣良将之后,只有利益的共同与敌对。哪怕你是帝王,也可随时被其他人取而代之,所谓的帝王,不过是所有利益的交汇点而已。

    先帝亦是经过定国大长公主铁腕执政期间的人,自然明白大权旁落在自己皇姑手上的滋味并不好受。帝王无权,则帝位废黜生死荣辱都拿捏在他人之手。纵然定国大长公主为国尽心镇疆御外荣光无上,但如果不将之分权,先帝如何高枕无忧

    可不曾想定国大长公主高寿,古稀之年身体亦是康健。反倒是先帝亦预感自己不久于人世,若是新帝即位后根基未稳,难免再出现定国大长公主联合其门生主政的事儿。

    那时的太子还是残暴狠辣的萧锦辉。可萧锦辉的狠辣残暴在定国大长公主眼里委实像只乳牙未全的小猫,他就算诛尽手足确保帝位无虞,又娶兰氏嫡长女为太子妃同兰卿睿结盟,但兰卿睿虽驻庙堂却无兵权,萧锦辉名正言顺却手无兵符。大周境内,远有驻兵一方的镇国公和封疆一方的齐王。近了有驻守帝都咽喉临阳城的冠军侯和藏锋敛芒的定国大长公主。灵帝只有尽可能的将其中的利益链挑动起矛盾,这样无论是萧锦辉即位,还是被赶鸭子上架的萧锦棠即位,这四家为了争夺新帝支持必定纷争不休。

    而只要抓住其间矛盾,将之利用,新帝即便根基浅薄,亦可保帝位无忧。

    引龙图卫进宫,让宫闱禁军分为两派,自是令穆氏和定国大长公主一派暗中争斗不休。兰卿睿久经庙堂,方才穆钰一言点醒梦中人,他怎不知先帝这是一箭双雕之计。他一是要制衡定国大长公主与镇国公的势力,二是要挑动起穆氏与兰氏之间在宫闱之内的矛盾。

    思至此处,萧锦棠回首瞥了眼身侧不发一言的楚麟城,心中五味陈杂。楚麟城是那么恪守楚氏家训的一个人,他们的家族好像已经将对大周的忠义,对帝王的忠义刻进了骨髓里。面对如此缜密的算计,纵心头一腔热血澎湃亦会心寒渐凉。

    所谓的忠义,亦是帝王的忌惮之一。说是圣心难测,伴君如伴虎,君臣不过都是权力斗争的牺牲品罢了。

    像是注意到有人在看自己一般,楚麟城微微回首看向萧锦棠。萧锦棠见楚麟城回眸一望,不由得迅速的低下目光,他忽的有种莫名的愧疚感。楚麟城说自己是他的的朋友,是他愿意献上忠诚的人。萧锦棠其实并不明白君臣与朋友之间的差别,但楚清和带给自己的话本上所说知己朋友即是性命相托。

    什么关系能为之性命相托呢天家朝堂之上,连至亲骨肉都可自相残杀。手足之情如此,更何况他人呢萧锦棠心下惘然,不由得想到,若是楚麟城真以性命相托,却换来的是这般天家无情的算计。那自己当得起楚麟城的忠心么可就在萧锦棠迟疑不知如何开口之时,却听得楚麟城轻声道:“陛下是陛下,先帝是先帝。庙堂本是如此,陛下此时心怀歉疚,无非为臣下忠心感到不值。”

    萧锦棠心下一惊,他蓦地抬眸望向楚麟城,却见他背对自己,肩脊紧绷如狮如虎。殿外传来兰卿睿和穆钰的交谈之声和隐隐甲胄摩擦声。可萧锦棠却只觉自己听




73.定国锦衣携兵围太清
    但此时的他们并不知将来之事如何。此时他们眼前最大的危机是如何将龙图卫之乱化解。就在萧锦棠想说大开宫门避免矛盾激化之时,二人忽听得少女纵马高呼,声音清越高昂如凤鸣。

    “臣女幸不辱命,已寻回明毓长公主,特此回宫复命——”

    兰卿睿心下一惊,心道这可不是麟懿郡主的声儿么他抬头一望,只见宫道之上一匹漆黑骏马飞驰而来。定睛一看,那骏马是极少见的墨雪马,是北燕烈龙驹同东周银雪马混出的战马,举国亦不过百余匹,当是楚氏骑兵中最精锐骑兵的坐骑。再抬眼一瞧,只见马上少女一袭绯衣猎猎,矫健修长的腿紧踩马镫,竟是半站起了身。那是北燕骑兵的冲锋姿势。墨雪马速度比之烈龙驹更胜一筹,全力奔驰之时人根本无法坐稳于马背,唯有半蹲立于马背之上。

    任谁都未曾想到,楚清和竟敢快马闯宫。她纵马而来快如疾电,高举手中萧锦棠给她的帝令直奔太清殿。

    这等大胆举动可称惊驾,在圣上寝宫前还敢纵马,这说是大不敬之罪都是轻的。众人见楚清和如此荒诞行事,不由得惊愕万分。但楚清和丝毫不在意其目光。奔行至太清殿前,只见她扬手勒马,还未等马停稳便翻身而下。她一面三步并作两步走向龙图卫,彷如一支开弓的绯色利箭。

    阶上龙图卫见此情形,立即调转兵刃指向她。可在看见她手中的楚家军的兵符与萧锦棠的帝令后,都只得跪服而下。

    见帝令者,如见帝王亲临。

    楚清和紧抿着唇,昂首快步行至与太清殿前,这时兰卿睿几人才看清楚清和手中所持之物。兰卿睿看见楚清和同时拿着帝令与楚家军兵符时心下一惊,他暗自瞥向一旁的穆氏兄妹,见二人面色亦带菜色。

    帝令是帝王身侧最重要的信物。萧锦棠能将之交给楚清和,就说明他早已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皇帝,在所有人都没有发觉之前,他已暗中同楚氏结盟。而楚氏,现在才是名正言顺的帝党。

    当真是好一个小皇帝,如此隐忍如此伪装,当真连他们都被蒙蔽了一段时间。也难怪,为何萧锦棠能在萧锦辉手下活到现在,最终将其取而代之。若说以前,兰卿睿还可信几分萧锦棠是懵懂无知让萧锦辉起了恻隐之心。毕竟谁会在意一个快十五岁从未开蒙过的深宫皇子呢而现在看来,当真是自己大意失荆州。他隐约的感到萧锦棠开始逐渐挣脱自己的控制。他从来不是自己当初所想的那个毫无根基的、任自己把持的九皇子。

    兰卿睿思至此处,忽的想起萧锦辉和先帝的暴毙。他抬眸看向宫门紧闭的太清殿,忽的感觉脊背发凉。



74.行先锋清和殿前质遗诏
    定国大长公主这个名号一出,兰卿睿和穆钰似同时呆滞一瞬。兰卿睿方才正想斥责楚清和不知礼法,话到喉头却被定国大长公主几个字儿给生生惊了回去。楚清和朗声开口,其声中气十足,哪儿像是个闯宫惊驾之人。

    似是明白兰卿睿的欲言又止,楚清和旋身肃定,将帝令双手奉于额前,肃拜叩首在最后一阶步云阶上:“臣女殿前失仪,还望陛下、太后娘娘恕罪。”

    穆太后心中愤懑,道恕什么罪,她现在恨不得将楚清和当场拿下拉出去痛责八十大板,直把这骄傲明艳如高烛照海棠的少女打的零落成泥碾作尘。

    今日萧锦棠兰卿睿算是给足了她难堪,兰卿睿不知情给自己使绊子也就罢了,遗诏一出,他又能如何再说自己不也是想抓一个楚氏玩忽职守的把柄不是可这时候又跑出一个没规没矩的楚清和打乱了全盘计划,龙图卫暴露在兰卿睿眼皮底下无妨,可楚氏若知,若定国大长公主若知,那这便是有着遗诏亦跳进黄河洗不清。

    穆太后虽愚钝,但不代表她不能辨别其中利害关系。在这么明了的情况下,只肖略想便知当下楚清和出宫求援镇国公定是萧锦棠授意。这事儿条条件件摆在自己眼前,桩桩都是朝着穆氏和龙图卫来的。兰卿睿不知龙图卫的事儿,但萧锦棠知道。往这么一想,定是那夜易子凛惹怒萧锦棠后,这小皇帝早对穆氏有所防备。

    这也难怪,任谁大半夜突然被一群人拿刀持剑的喊开门都会心怀畏惧和怨恨,更何况这个人是皇帝,哪怕他毫无实权。

    更令穆太后感到恼火的是,她被萧锦棠这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摆了一道。她竟真的信了萧锦棠真是个不学无术任人拿捏的小皇帝。或许是萧锦棠戏演得太好,平日里唯唯诺诺又脾气乖张,就像只宠物猫似的,再怎么张牙舞爪,只要她这个太后眉头一皱,他缩成一团的喵喵过来学着狗一般舔舐主人讨好。她是太后,垂帘听政,萧锦棠的皇位和性命,不都绑在权臣外戚之手么

    可就这么一只奶猫,竟然是头狮子藏爪敛牙伪装的,此时冷不防的扑出来咬了自己一口,这让她怎不心底窝火

    思至此处,穆太后一手鲜红蔻丹紧刺入掌心。她不得不承认是自己太过自大愚钝。甚至忘了在宫中,除了自己谁都不能信这条恒守无言的生存法则——

    这是穆钰和煜哥哥在她进宫前对自己千叮万嘱的话,她怎能忘

    是自己贵为太后,仗着在外穆氏军功赫赫,又有齐王做靠山。太过顺风顺水无人忤逆万人之上的环境麻痹了自己在宫中生存的本能。

    穆太后垂眸俯视着跪在身侧的少女,正欲开口怒斥之,却不想楚清和叩着首,在她裙侧闷闷的却无比洪亮的说了一句:“启禀太后娘娘,定国大长公主殿下托臣女先前相询,敢问先帝给太后娘娘的密诏中,可写明了这暗驻宫中的



75.惊风华定国锦衣殿宣诏
    “臣兰卿睿……参见定国大长公主殿下。”

    只听得咯哒一声,龙头拐杖触地发出沉脆的声儿。定国大长公主没让他人搀扶,她步伐稳健,仅在车旁稍等同行的锦衣侯下车后与之相携走上步云阶。

    兰卿睿见状,略略吸了一口气,立刻垂首对定国大长公主肃容揖礼。步云阶上的兵士纷纷倒戟垂首退列至步云阶两侧,半跪抱拳,以军中之礼对那个已是耄耋之年雪鬓霜颜的女人致以最崇高的敬意。他们军衔不够,连末将亦不得自称,只能用这无言的动作来表述自己的心境。

    定国大长公主和锦衣侯是大周最为华美的一段传说。除却攘内安外的功绩之外。他们可以说是在烈帝之后再兴军武之人,肃帝年幼继位,定国大长公主身为护国长公主身份摄政,外定北燕内奋军武,大周至此一扫重文积弱之弊端,当是再启中兴盛世。在她执政的二十年间,再无北燕骑兵在临冬之时对着寰朔二州百姓行烧杀抢掠之事。长公主年仅十八便联合沈言夏以雷霆手段诛尽内宫太后外戚,二十从军,驻疆二十载,竟为镇朔军训出一支与北燕雪狼骑不相上下的飞龙骑。这也是大周第一支骑兵,亦是楚家军的前身。

    而那时的飞龙骑统领,就是当时的老镇国公。

    穆钰站在步云阶看着那个身形高挑挺拔的女人,只觉渐行而来之人华艳迫人,竟让人不敢逼视,令人不由自主的想低下头对之肃容行礼。

    穆钰不知如何形容这位封号为“定国”二字的摄政长公主。他入朝出仕较晚,于先帝驾崩前未曾与之谋面。可当日她带着萧锦棠携兵来到太清殿时,他的内心却只剩下敬畏之情。她分明是个鸡皮鹤发的老人了,可怎么也不能将之称之为老妇。今日她如先帝驾崩进宫那日一般,拥着那身象征无上荣耀的帝紫鎏金大袖袍,鹤发高髻,峨光粲然。她的眼神依旧犹如盛年女子一般流盼生辉。不,不仅仅是流盼生辉,说她眼神睥睨凛然生威都无法描述她无形之间一行一止威仪具足漠漠高华的气度。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竟无法将之称为老妇穆钰终于明白为何兰卿睿每次谈及定国大长公主时都会下意识的流露出一丝紧张,这等习惯竟是多年后他贵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也未曾改变。

    任何人见到定国大长公主都会不自觉的紧张乃至不敢直面她的眼神。那是一个绝然于世的女人。且不说她如今年事已高,若她正当盛年,真真是风华绝代。

    她一步步向太清殿走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仪。对比起她的高华气度,穆太后华艳的面容顿时委顿下来。方才她还意气风发,手持先帝遗诏似胜券在握。可一对比,她那等睥睨气势便像是市井泼妇的张牙舞爪。不知名的无力感自穆太后心头升腾而起,她自负容颜堪称国色,如今却在一老妇面前切切真真的体会了什么叫做萤火之光怎敢与皓月争辉。

    但她可是本朝最为尊贵的女人,是本朝的皇太后啊!她怎么能承认自己是萤火呢穆太后兀自昂着头,捺住心虚作淡然状平视前方。照理来说,她虽是晚辈,但论身份,定国大长公主虽功绩甚伟,但也毕竟是公主。即便她见自己见皇帝不用跪,但理来说也是要对自己见礼的。可不曾想,当那定国大长公主拥着华袍金簪高髻站在自己十步之遥时,自己却控制不住的想退却肃拜。穆太后不由自主的微微低下头,脚步竟是以晚辈之礼退了三步。

    这分明是损了自己皇太后的面,但穆太后只觉自己在这位大长公主殿下眼神下化为了一缕尘埃,随着她的步伐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将自己狠狠压进土里,而自己却连半分委屈的情绪都生不出。此时穆太后忽的明白了,



76.对质遗诏穆后僭兵权
    穆太后闻言一惊,抬眸向说话之人。却不曾想到自己眸光一抬间却正正撞进了了一名苍发苍髯老者明晰深邃的眼里。穆太后愣了愣,旋即只觉遍体生寒。

    老者的眼神同定国大长公主的眼神完全不同,他们仿佛是一个极端。若说定国大长公主眸光流转间威仪天成,那老者的眼神便是平静无澜的镜湖,穆太后乍眼一瞧还以为自己望向了一个眼神清澈如水镜的少年眼底。但旋即她便觉得不对,那双眼,竟是在自己未发觉前一直定定的注视着自己!若是一双无波无澜的眼静静的注视你,而自己却毫无发觉,那是何等令人暗惧之事!且细看之下她只觉老者瞳深不见底,犹似千山寒潭。

    若说定国大长公主眼中含着永燃不灭的火,那他的眼神就像是绵密浸骨的水。她带着无畏无惧侵略如火迅疾如风的气势荡平一切,那他便是在她身边以柔和却不容置疑的力量将她眼前的障碍逐渐摧毁的存在。

    仅仅一眼,穆太后只觉自己如坠深潭冰窟。那眼神中绵密浸润的压迫感像是将自己的头摁进了冰水里。水无孔不入的涌进自己的耳膜胸腔,将自己从里到外抽经剥皮一般细细瞧了个通透。

    她从不知锦衣侯沈言夏是如此令人胆寒的男人。或许是定国大长公主的风华太过耀眼,竟让人忽略了锦衣侯。但在那个定国大长公主的时代中唯一能与之比肩的人,唯有她的夫君沈言夏。

    与他的妻子不同,沈言夏此次进宫不仅未着朝服。他仅着一身便衣青衫落拓,素衣微褶,简朴无华,倒像是一个隐居山林的老者。且若细看,还能见他袖口出还沾染了点点藤黄染青。这倒像是晚膳后锦衣侯雅兴丹青时被匆匆定国大长公主匆匆拉来进宫一般。

    穆太后不敢再暗自猜测,她下意识看向穆钰,希望这进退两难之际哥哥能拿个主意。可不曾想的是,一向遇事从容不迫的穆钰此时亦紧锁眉心。他定定的看着沈言夏手中的遗诏密匣,半晌后才单膝跪道:“先帝筹谋帷幄,臣下敬畏不已。这既是关于龙图卫的遗诏,那本侯身为龙图卫统领,自是由本侯接旨。”

    穆钰说着以军中之礼对定国大长公主抱拳肃拜,垂首沉声:“请定国大长公主殿下明示末将遗诏!”

    “本宫早已不是摄政公主,冠军侯委实多礼,快快请起。”定国大长公主缓袖微抬,她一面示意穆钰起身,一面侧目示意身旁的沈言夏将遗诏密匣交予穆钰。

    沈言夏会意微微颔首,转身对着步云阶轻轻拍了拍手。只见方才随行二人的兵士立刻自乌木车旁躬身快跑至太清殿前。只见那兵士先对紧闭的太清殿大门叩首肃拜以示朝拜陛下。拜过之后,旋即便从自己胸口甲胄的护心镜后拿出同穆钰手中一模一样的遗诏密匣。

    穆钰见了那遗诏密匣心下更是忐忑不定。遗诏密匣做工繁复绝不可作伪,且今日之事变故突生,他委实不知先帝还给定国大长公主留下遗诏。当年先帝密诏自己和妹妹在宫中暗布布下龙图卫。自己只是猜测先帝如此用意是想借穆氏的手暗中牵制住兰氏楚氏和定国大长公主三家。可此时看来,先帝更留了一招后手。

    自己早该想到,先帝密诏自己暗自布局,又怎会不留下自己的要害拿给他人拿捏呢这才是帝王的制衡之术,当真是自己大意了!穆钰心下懊悔,正想着如何将此事遮掩过去时,却不曾想到那捧着遗诏密匣的兵士竟忽的拔出腰间佩剑!

    所有人都不曾想到这兵士竟敢在太后面前拔剑!穆太后见那兵士离穆钰不过咫尺,心顿时蹦到了嗓子眼。她只见剑芒出鞘寒芒如雪如霜,张了口哑了半晌才发出一声惊呼。兰卿睿离得远,还没来得及叫人将之拿下,便见那兵士一手捧着遗诏密匣,一手持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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