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或许是自己演戏演到人戏不分了就像是假象做久会成真一样。在这深宫庙堂,皇帝是这出戏永远的主角。一旦登台,非死不得下台。他听见了兰卿睿和楚麟城对自己揖礼呼拜陛下英明,而自己却麻木的说出天色已晚不再议事的话。他看着自己的顾命之臣们鱼贯而退,独留下自己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太清殿内,看着如昼灯火煌煌。
人声俱静,茶盏已凉,举目所极,倍觉苍凉。萧锦棠垂眸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早已不见昔日冻疮皲痕。他不再是那个在冬日中依旧身着破旧单衣的九皇子,如今他身着玄衣纁裳,位尊九五,可这双手却还是抓不住任何人或事。
飞白是如此,楚清和是如此。飞白不过是宫中最为底层的侍女,所以她被打死亦无人问津。楚清和不同,她有着尊贵显赫的出身,纵然犯下大错亦可赦免。如若她不过一介女侍,想必今日兰卿睿定会令自己下令将之处以极刑罢。
思至此处,萧锦棠用力的握紧了拳。他不想也不能再失去了,他再也不想无力的躲在他人身后却连自己的妹妹都无法保护。如楚麟城所说,他必须争取,自己既然已坐上这把龙椅,那就只有一往无前,因为他已是这个国家的君王,而不是那个棠棣阁任人宰割的皇子。若是自己还踟蹰不前,不说自己允下的诺无法兑现,便是连自己的性命亦会化作泡影。
萧锦棠起身深吸一口气,起身向太清殿外走去,殿外龙图卫已经撤下,步云阶下再无人声喧闹。宫道幽幽,明灯飘摇如星子。夏夜里蝉鸣声声,潜龙水榭外风荷摇曳,绵绵清香如缕不绝熏人欲醉。萧锦棠抬头,只见今夜明月高穹,星淡辽阔。
“这么晚了,福总管还没安排陛下就寝么”就在萧锦棠远眺明月时,太清殿的廊柱后忽的传来一声轻笑,少女嗓音清脆泠泠如叩玉。
萧锦棠闻声一愣,他蓦地转身回望,只见自太清殿廊侧阴影处转出一道明丽的影。宫灯摇曳间,少女立于灯火阑珊处,她的马尾有些散乱,于风中漫漫飘摇。
“清……清和”萧锦棠喃喃出声,她不是被自己
85.风起北燕清和探囚月
夏去秋来不过转瞬,当楚清和随着楚家军回到凉朔关时,已是临近十月。
季节之于东周百姓来说,九月的天气或许还存着一丝丝暑夏的余热,但对居于极北云珠草原的牧民来说,这已是一个枯荣往复的轮回。牧草茂盛又枯萎,水源丰盈又干涸。沉阔橙暮色中,雁阵高鸣着掠过天空往南飞去。当最后一只大雁飞走时,云珠草原就将迎来第一场雪。在雪落草原封冻之前,北燕的牧民必须跟着部族首领赶着牛羊骑着马迁徙至北燕王庭雁回城和神女湖附近。
这是云珠草原的严冬里唯二水源不会封冻的地方,且游牧部族会依惯例将今年牛羊的三成进贡给雁回城的大君。进献完毕后,大君和祭司将会举行为期七天的对露曲喀格神山的祭祀,此时雁回城篝火不休美酒不断狂欢不夜。待到祭祀礼毕后,正是凛冬最为寒冷之时,此时今年年满十五岁的北燕少年就会被父辈们带往云珠草原的腹地进行猎狼式。
七日狂欢之后,每个英勇的北燕少年都得到了最好的补给和滋养,他们的母亲会给他们制作好够吃三日的干粮,父亲则会给他们打造一把锋利的战刀。凛冬的雪原上是鲜有独狼的,若要猎狼,则要直面狼群的威胁。严寒之中,近六成的北燕少年会永远的葬身狼腹。而活着带回狼头的少年,则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北燕战士,他们将狼头制成皮帽,这顶帽子意味着这是一个北燕战士一生中获得的第一个荣耀。
当一个北燕男儿死时,将会带着这顶帽子被裹在皮毡里被一匹母马拖着驰向云珠草原,母马奔至何处,他的亲人们便在哪里掘一个坑将他放进去。然后他们会将这匹母马生下的小马用死者父亲给他打的刀当着它母亲的面杀死作为陪葬。他们从不掩埋尸体,相信着草原的狼和秃鹫会将人的灵魂带回露曲喀格女神的怀里。而若亲人想凭吊死者,只需牵着那匹母马去往草原,从此之后,只有那匹母马还记得天葬之处在哪。待到母马老死,便再无人记住天葬之处,而死者的灵魂将彻底得到安息。
85.清和回营剑离忆从军
北风骤起,漫天雪绒簌簌无声。阳光在远方的云层线上隐镀金边,铅灰色的浓云下,一匹墨色烈龙驹载着少女往凉朔关疾驰而去。蹄声嘚嘚中,萧萧飞蓬翻卷如浪。
楚清和明白,草原上一旦开始落雪,气温便会极剧下降,第一场雪后的十天内,云珠草原将会封冻大半。往年这时还是深秋,北燕的游牧部族正赶着牛羊缓缓往雁回城迁徙而去。但是一旦遇上草原封冻,牛羊就将无水草可食。若是脚程稍慢些的,他们还赶不及去往雁回城过冬,牛羊和人便冻死在草原上。牛羊和人手的损耗会令这个冬天更为难过,若是饿狠了,这群北燕的战士南下劫掠的劲儿就越狠。
思至此处,楚清和快马加鞭提前赶回了凉朔关。凉朔关内还未下雪,尚还有一丝深秋独有的凉爽。她纵马入关,一下马竟是连缰绳都没拴便往中军大帐快步走去。驻守在帐外的楚凌云亲兵见了她,忙上前拱手道:“郡主,镇国公同军师商议如何改造关内的防御工事,您现在可不能进去啊!”
“统帅还在议事”楚清和摘下玄甲头盔抱在腰侧,戎装的少女柳眉一挑,两步上前,以军人之礼于帐前半跪而下:“报告统帅,风声斥候楚清和探查囚月沼泽已毕,特此前来复命。”
“进来。”楚凌云的声音似有些疲惫。楚清和总觉着有些不对,但听见父亲命令,她忙快步入帐。
现下已近傍晚,帅帐内已经燃上了牛粪火盆照明。楚凌云的帅帐布置当算是非常简朴甚至是简陋的,临近冬日,整间帅帐里却是连火坑都没有挖掘,更别说铺上地毯或是兽皮。楚凌云一向认为身为统帅当与兵士同甘共苦,且奢华的布置只会叫人忘却凉朔的苦寒,真到了行军之时,统帅却是意志力最为薄弱的。故此他只叫人将帅帐内的地面铲平,以便在帐中摆放一架凉朔地区的地形沙盘。账内亦未有多余装饰,仅是在帐周挂着三面地形图。除却这些,便只剩下帅座和一张摞着一叠军文奏章的桌子。
楚清和一进去,便见着一位身着略旧的灰色布衫头戴青色纶巾坐着轮椅的中年人正在同楚凌云围在沙盘边谈论着什么,见帐帘被掀起,那中年人转头看向楚清和。他虽人至中年,眉眼笑纹已显风霜,却依旧肤如冠玉。只见他徐徐的摇着一柄玉骨折扇,通身的儒雅潇然之气丝毫不像是苦寒北地的凉朔军营之人,倒像极了玉京城中喜开清谈诗会的清贵大儒。
 
86.凌云心叹庙堂忧寒灾
楚凌云看着正在同秋剑离打趣的楚清和,不由得眉心微皱。楚清和见父亲面色变了,正欲敛笑肃容便听得楚凌云沉肃道:“清和,军中参议当事分轻重缓急,你既要随我行军重建风声,便不再是麟懿郡主,而是楚家军下的一名普通的斥候。军情紧迫,时机即为战机。若此时正与敌军交战,你可知你方才多言是贻误战机”
“是!”楚清和立即肃容立正,朗声正色道:“禀报统帅军师,囚月沼泽被焚毁,属下认为此乃人为。且属下归来途中路遇大雪,想必十日内云珠草原即将封冻。”
“今年的雪下得这么早那云应寰朔四州的秋收怎么完成的了”秋剑离闻言眉心紧锁,楚凌云伸手拂过面前沙盘,面色亦是凝重。楚清和心知凛冬提前,秋收未完那粮食都冻坏在地里。而饥荒并不是最可怕的,而是漫长冬日所造成的雪灾。届时无数百姓不说流离失所,只怕是会易子而食。
“这不是最要紧的,而是今年年初刚结束战争,四州粮食收成不太好。马上就是凛冬了,但凉朔关存粮已快告尽。朝廷下派的军粮已经延误了近一个月,麟城在朝中留意着,但亦未发现有甚端倪。当又是户部的人想从中抽些油水走罢。”
楚凌云说着叹了口气,难免心生无力。朝廷贪墨横行成风,兰卿睿即使心知亦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他心里,只想着自己位极人臣保着兰氏门楣荣耀。身为一国丞相,却不心系民生反倒是醉心权欲,当真是鼠目寸光愚不可及。楚清和看着父亲凝肃的神色,思衬片刻后迟疑问道:“统帅,若是我们楚氏出银两向百姓收粮补贴军粮,这可行么”
“就算咱们用银两去换,但百姓未必愿意跟你换。若今年严寒成灾,银两又吃不得,米面才是救命的。”秋剑离摇了摇头,眉间笼上一层淡淡的阴霾之色:“小麟懿你可没经历过寒灾,要知道你秋叔叔就是为了吃口饭才入了伍。那时候天寒地冻,人饿到吃树皮草根,就算你拿着一锭银子,也没人愿意用草根同你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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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大君病危耶律引岳欲篡权
合那塔是北燕大皇子耶律引岳的北燕乳名,意为草原上的无畏的虎豹。耶律引岳如今恰逢而立壮年,手掌北燕三成烈虎骑,北燕大君耶律霆奕亲赐封其为世袭大汗王。天下间能以乳名唤之的,唯有北燕大君耶律霆奕和其母妃,北燕大阏氏,图赫部长公主图赫其木格。
“孩儿一别半月,不知母亲可安”耶律引岳快步向着自己母亲走去。北燕人身材高大,耶律引岳更是其中翘楚。男人身逾九尺,挺胸信步竟是要同帐顶一般高,纵碧羽锦袍加身亦掩不住其如骏马般宽阔健硕的背脊。庭帐高烛煌煌,更映的他坚毅的面庞如沉静的虎那般威仪天成。
图赫大妃满意的倚在帐内的金丝软羽枕上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的儿子是多么的英武健壮,连走路都似龙行虎步,当真是像极了年轻时的大君。思至此处,图赫大妃不自觉的扬起了一线混沌的笑意,她已不年轻了,笑起来时面上已有印刻般的深纹。她半卧在华绸软锦上,像一头上了年纪的母豹。纵然鬓发漆黑,但北燕的如刀凛风狂沙已在她曾经艳冠北燕的容颜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
见儿子半跪在她的身侧,她笑着伸手抚上耶律引岳的面容,如同在安抚一只休憩的猛虎。温凉如玉的指尖柔柔的抚过耶律引岳的鼻梁。这鼻梁,当真是和大君一模一样的。图赫大妃笑意更甚,目露出迷惘或是呆滞的微笑,她像是从儿子身上看见了已逝的芳华岁月,又像是分不清眼前的人是她引以为傲的儿子或是她深爱的丈夫。
“母亲很好,我的儿,听说你斩了东周的将军,立了大功,大君若知晓了,一定会很开心的。还记得你刚出生的时候,大君抱着你不肯撒手,说这孩子将来是护佑我北燕的猛虎。你果真未让母亲和大君失望。”
图赫大妃痴痴的说笑着,却不知为何流下了泪。耶律引岳静静的看着自己神志不清甚至有些状若疯癫的母亲,半晌后才迟疑道:“母亲,您忘了么父汗已经中风昏迷三个月了。”
“啊孩儿,你在说些什么”图赫大妃疑惑的歪着头看着自己的儿子,她眉心皱紧松开几次,最后竟以一种又是委屈又是撒娇的语气道:“母亲当真是老了,竟是听不清合那塔说的什么了。”
听见一向端重自持的母亲如此答话,耶律引岳的眼底蓦地笼上了一层阴骘。三月前,北燕大君耶律霆奕因饮酒过度于寝帐中突发中风,虽及时被巫医救了回来,却是再醒不得。图赫大妃闻讯赶去,见状后却不想一并昏了过去,醒来之时便成了如今的疯魔模样。大君重病不醒,巫医却说大君很可能一辈子醒不过来。但难就难在,若尊世子耶律引羽为大汗,但大君还未亡,这于理说不过去。
就算要另立新君,大皇子耶律引岳根基深厚,二皇子耶律引铮战功烁烁,两位皇子都不是吃素的。谁会心甘情愿的将汗位让给一个虽名正言顺但还没一匹马高尚未成年的幼弟大君之位悬而未决,几位与耶律霆奕同辈的大汗王商议后决定先不公布大汗昏迷之事,而是对外宣称大汗偶感风寒需要静养。若是大汗能活到耶律引羽成年,那届时再让世子名正言顺的即位也不迟。
耶律引岳虽被赐封为世袭大汗王,但叔辈的决意却是连他也无法更改。他气的在自己的王帐内捏碎了产自西疆价逾万金的琉璃夜光杯。北燕奉行幼子继承制,耶律引羽才是名正言顺的世子。他这个作哥哥的当像自己的叔叔一般为幼弟的江山殚精竭虑——
这怎么可能他耶律引岳怎么可能效忠臣服于一个病秧子
88.耶律引羽冒雪候天狼
三日后,云珠草原上已是苍雪茫茫,坚冰冻硬了泥土,积雪封冻了尚未完全凋零的牧草。这意味着牛羊将彻底无水草可食。但今年的寒流却比以往更为猛烈。初雪后的第三天,云珠草原上竟下起了冰雹子。小半个拳头大的冰雹子砸坏了牛羊和预备过冬的帐篷,同时这冰雹也令大周北境四州秋收更为艰难。
晨风初展,墨蓝的天幕上滚着浓稠如乳又如丝绸般的云,连日大雪,这天上竟是连半颗星子都见不着。火声在不远处噼啪的跳动着,耶律引羽抱着他的小羊羔正站在雁回城外的草坡上远眺。他身后跟着两个比他略略大些的北燕姑娘,此时她们正往火堆里添着烘干的牛粪。见耶律引羽一直站在草坡上也不来火堆旁烤烤,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姑娘便走至他的身旁,解下自己的绵绒披风给他捂上。
“世子,清晨天寒,您有寒症是经不得寒的。便不在暖帐呆着,也该来火旁暖暖,引铮皇子说是今早回城,可也不知确切是什么时候。您这么早等在这里又是何必呢”
“把披风拿下去罢,我不是穿了上回二哥给我带回来貂绒金丝裘么听说还是东周皇室的贡品,穿着可暖了。你这么顾着我,把我裹成了球,回头自己伤寒谁来照顾我呀”耶律引羽笑了笑没回答侍女的提问,他伸手解下侍女的棉绒披风让她自己穿上。此时天际一线枯红忽从远方地平线上破开,晕的墨蓝的天幕似成一片浓艳瑰丽深紫色。云层滚滚间,一缕金红色的光芒似撕风破云而来。
耶律引羽见日出开始,忙跑上草坡的最高点。他极目眺望着远方,只见晨光如熔岩又如铁水一般以势不可挡之势自地平线上翻涌的滚上天际。他定定的看着远方,忽然间,他唇畔绽开了一线笑意。他本就像自己的东周母亲般生的纤弱清隽,纤鼻
89.引铮率军归引岳暗设伏
然此次天狼骑的任务却是接应困于云珠草原上的牧民。这也不怪耶律引铮杀鸡用牛刀,云珠草原提早封冻,大部分牧民尚未备好过冬干粮,缓慢向雁回城迁徙只有冻死途中。牛羊冻死放在冰原上冻着今年冬日还能将就吃,但根据北燕律令,每个部族每年要上贡羊三万只牛一万头马八千匹。这就是要了牧民的命,严寒之下,牛羊没水草死了大半,仅剩活着的还不知能不能凑上贡品数。待到来年开春,难道要叫人去吃草不成
故此北燕王庭下令,出动天狼骑,以最快的速度援救困于云珠草原上的牧民和牛羊。今日恰是耶律引铮归来之日,耶律引羽一早便在雁回城外等候。随着天狼骑旗帜逐渐迫近,整个骑兵阵型变作“人”字型,一时间车轮辘辘,牛羊声吠,长啸马嘶间,骑兵阵后赫然是成群的牛羊和马群!
阵型变换之时,一骑罕有的踏雪烈龙驹突围而出,跃然于阵首。为首一身劲装身覆玄甲,一柄错金斩马刀负于他身上的玄狐裘上。而最为显眼的,则是他有着一头异于常人的白发。他纵马逆光疾驰,长发飞扬如金似银。
耶律引羽见状,忙蹦跳起来对着骑兵阵挥手,骑兵首领见了一旁草坡上的少年,仅作了一个手势让副将顶替自己的位置便向耶律引羽的草坡上纵马奔去。
不过瞬息之间,那匹踏雪烈龙驹便停在了耶律引羽面前。一声长嘶后,玄甲银发的翻身跃下马背,他三步并作两步行至耶律引羽面前给了自己弟弟一个热情的拥抱。朝阳初升,映的耶律引铮眼瞳粲如鎏金。
“这天寒地冻的,不是跟你说了别这么早出门么”耶律引铮一边搂过自己弟弟一边替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谁人都知他俩关系亲睦,但唯有耶律引羽的贴身侍女知道,这两人岂止关系亲睦,他们简直可称兄弟同胞。
耶律引铮是被大汗从露曲喀格山抱回来的白发金瞳的“神子”,自他回来,引铮皇子便被不少人暗地里说是狼妖孽种。而世子的母亲则是一个身体羸弱的东周侧阏氏,据说她曾是东周的某个望族之女,家族没落后逃来北燕做了引铮皇子的女奴。后来引铮皇子三岁时,她因容貌姝丽异于北燕人而被大君纳为侧阏氏,然她肚子争气身子却不争气。生下世子三年后便因伤寒去世,留下了不受待见的两兄弟相
90.辩情利引羽智激引铮
“战事方歇不久,父汗病危且又遇寒灾。若再起内讧内耗我北燕国力兵力后果不堪设想。当下应保存实力,再谋将来。可在这节骨眼儿上大哥还想着争夺汗位,真是荒唐至极!”耶律引铮愤然握拳,指节竟被他捏攥出噼啪的脆响。他侧首望向自己身侧北燕汗位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但耶律引羽却不甚在意的笑了。
“大哥如此行事无非不服我罢了,我年纪尚幼又暂无军功,且又有一半东周血统,自是没资格成为大汗的。”耶律引羽说着拢了拢披风。清寒晨风卷着雪粒子拂过二人身前面上,耶律引羽定定的看着耶律引铮,眸光寒澈如初雪:“但二哥你是神子,论出身军功,你出身绝不逊色于大哥,且军功来讲你于甚大哥尤过,你才是最适合作为大汗的人选。”
“引羽,你在胡说些什么”耶律引铮少有的变了脸色,连语调都不自主的拔高了几分。
这也无怪耶律引铮,虽说他是耶律霆奕所说的神女之子,但是这其中真伪只有耶律霆奕知晓。在他的神子之名流传开来之前,流传更广的却是狼妖孽种之名。耶律引铮幼时常听人私下道自己是妖怪,唯有耶律霆奕
91.重情必伤引羽激逆鳞
“二哥,大哥的为人我们再清楚不过,他不会对我们心慈手软的。”耶律引羽见耶律引铮心生动摇,忙压低了声音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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