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这并不是耶律引羽随意且不负责的臆想,而是摆在眼前的事实。若说全北燕上下,最看不惯他们兄弟的便是耶律引岳。二十年前,耶律引铮毫无征兆的出现便夺了属于耶律引岳的世子之位。本以为将来是兄弟二人争抢汗位,却不想耶律霆奕看上了一个东周女奴还生下了耶律引羽,让这个杂种成为了名正言顺的世子。种种事件累叠而上,耶律引岳怎不心怀怨怼。
耶律引铮沉默了,他清楚的明白自己弟弟现在对自己说的绝不是危言耸听。见耶律引铮还心存迟疑,耶律引羽内心忽涌上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他略略叹了口气,低声缓缓:“二哥,我知道你不想违抗父汗谕令也不想同室操戈,但若现在不加以防备,大哥一旦动手,我们就再无翻身之希望了。如果我们反抗失败,整个天狼骑都将成为我们的殉葬。但若不反抗,二哥你会甘愿引颈受戮”
耶律引铮闻言只觉耶律引羽所言字字如重锤一般砸在自己心窝上,他抬眸看向耶律引羽,却见少年一副琉璃珠似的瞳正直视着自己。或许因为母亲是东周人的缘故,比之擅力不擅智的北燕人,耶律引羽自幼早慧且生就出一副玲珑心肝。
多年朝夕相处,他再了解耶律
92.鹬蚌争引羽授破连环计
耶律引羽思至此处,心下暗暗思量片刻后幽幽道:“那倒要看谁是渔翁谁是鹬蚌了。”
耶律引铮闻言微愣,却见耶律引羽唇畔忽斩一线莫测笑意:“二哥,若你手中同时握有天狼骑和图赫部,你将这一部三千兵力暗地派出,当做何用”
耶律引铮瞳眸如兽一般微微紧缩成线,耶律引羽知晓这等细微变化是耶律引铮正在思考的表现。几个瞬息后,耶律引铮朗声旦旦,自信不疑:“若做伏击,当作奇兵。一者两军交战作二次冲锋侧翼撕裂中军阵型。二者可卸辎重,挂轻甲,以急行军绕至敌军辎重后速战速决切断补给粮草。若被拖延恋战,则全军覆没。且之兵力有限,不可用于正面战场冲锋,否则无异于以卵击石。”
晨光徐然辉映,远方雁回城传来鸣木风铃架的声音。谈及行军,耶律引铮
93.剑吟留谋引羽将计就计
“正是如此。今年天气苦寒,大哥和几位大汗王已经商议会派军去东周劫些冬粮回来。我自是不可能领军上阵的,大哥身为长子陪伴父汗理所应当。若我假想没错,大哥应是会让二哥你去劫粮,然后同东周军队里外夹击。至于我……我既不懂如何行军亦不懂如何布阵,父汗赐予我的飞鹰骑倒像是个摆设。我是生是死,无非多费大哥劳思片刻为我想个理由罢了。”
耶律引羽说着微微叹了口气以证耶律引铮心中猜想。熹光晨微中,他见耶律引铮的眼神渐渐冷冽如寒铁。自己猜想的没错,露曲喀格女神的儿子不会就这么束手待毙。
见耶律引羽颔首承认,耶律引铮却再度沉默了。沉默的氛围总是令人窒息,可却无人开口打破这份再度开口即决定是手足相残的沉默。晨风清寒入骨,还略略带着凛冬开始前最后的一缕青草香味。阳光渐升,以万钧之势分风破云耀照天地却让人感不到半分暖意。
沉默之间,耶律引铮忽的想起自己的养母,那个闻言出身自东周世族的秋姓的侧阏氏。童年的记忆已经有些过于遥远,甚至连她的面容都早已模糊。耶律引铮只记得她有一个婉约且肃杀的名字。在一个月清映夜的晚上,她说她名剑吟。
她已过世有十一年有余,耶律引铮只记得她身形纤细如草原上的莹月花,她的眉单薄且弯如天上的弦月一般,她总是一个人坐在草坡上眺望着南方,眉眼间有着挥之不去的落寞和清冷。她挽着东周女子的高髻却身着北燕女子的赤色马步裙,抱着一坛烈酒默默的饮着,静静的看着日升月落。
小时候的耶律引铮不解为何自己的养母喜欢发呆,他不解相问,却听她道日升月落枯荣往复皆是命理。太阳会每日从东方升起从西方落下,四季会有春夏秋冬循环往复,草原上的兔子会被狐狸和狼吃掉。这便是万物生来之宿命,每个生灵都会根据命运的安排走向对应的结局,如同她曾出身钟鸣鼎食之世家,后家破人亡流落至北燕,最后坐于此处静观万物看破红尘,这便是她的一生。
如果每个人都必将踏上命运安排的结局,那自己将会被命运安排至何方自己违抗父汗之愿与大哥为敌,即便能赢,那今后的路应如何走耶律引铮心底闪过一线从未有过的迷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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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红云京华过苍生十年劫
耶律引铮再不擅权谋也拎的清其中利害关系。耶律引羽说的没错,当今三国并存,却没有任何一个国家国力强盛至可以完全吞并另一个国家。战事虽频发,但谁都懂得及时止损才是上策。三国纷争不断,却也是稳定的根源。耶律霆奕曾对自己说过,战争亦是外交之中的一种,就像是沼泽中的鳄鱼和身上的鸟雀一般。
鸟雀在鳄鱼口中以齿缝残渣为食,但要取得残渣,必要冒着随时被鳄鱼当做腹中餐的危险。但鳄鱼往往不会动这些鸟雀,就像是西魏和东周一般。而北燕与东周虽摩擦不断,但谁都轮转着扮演着鳄鱼鸟雀和食物残渣的角色。比如那宇文林涛,手握兵权还欲同皇族旁支联姻巩固势力,却不想被耶律霆奕作为食物残渣送给了扮演鸟雀的东周。
——那自己究竟扮演的是那个角色呢耶律引铮思至此处,忽的开口疑惑道:“引羽,若大哥不派我带兵劫粮,那又当如何”
“那当静观其变。”耶律引羽说着眨了眨眼。他眼睛生的略圆,看向旁人时眼中蕴着水色一抹倒像是只无辜可爱的小鹿儿,可他想事情时总习惯微微眯这眼睛,那一眯眼间,墨玉一般的瞳仁中水色一抹活像是只小狐狸:”二哥,你想问的可不是什么大哥会不会派你带兵劫粮,而是他要怎么让固守不出的凉朔楚家军出关迎战吧”
耶律引铮点点头,这冬日劫粮只能当算是小型边境摩擦。自北燕东周建国以来,只要北燕强盛便想着南征东周将这富庶之国变为自己的牧场,但再彪悍的战士再强壮的战马一到了冬日也得发愁,于是冬日难过便来东周打打秋风更像是成了一种不成文的习俗一般。百年来,一来二去间来来回回的北燕劫粮行军套路大家都心知肚明。无非便是佯攻凉朔偷袭边城,或者集中兵力攻打一座边城罢了。
而东周主要以步兵为主,骑兵数量不多,楚家军和龙图卫一个作为凉朔关驻关精锐,一个则驻守东周军事要塞临阳城,二者从不轻易交战。但步兵追不上烈龙驹。故此在东周文宣盛世之时,甚至会将边城居民提前疏离出城,城中留下些许余粮,待北燕人挥舞着马刀杀气腾腾冲入城中却见空城一座,人早撤入寰朔州城之内。
这往好听了说是北燕战士勇猛不战而胜,往难听了讲则是东周慈赈善济灾民。
见耶律引铮眼巴巴的等着自己支招,耶律引羽却抿着嘴略略一笑,少年眸中狡黠之色溢于言表:“可是二哥,我哪儿会行军打仗,什么诱敌深入什么行军布阵我可是一概不知。我唯一能确定的,便是图赫鲁吉率部离了雁回城和大哥想着派你去劫冬粮。”
耶律引铮闻言只觉心口一窒,心道是自己又是被三弟逗了趣。他转身踩上马镫,旋身翻上马背。耶律引羽只见他身后战麾飞扬起落间如振翅凌云的鹰,还未反应过来便
95.寰朔快马奏北地起雪灾
麟棠元年十月二十日晨,朝钟九响后,群臣次列执芴进殿。萧锦棠坐在鎏金龙椅上静静的看着阶陛之下垂首的大臣,浓翠瞳底深处划过一瞬落寞。然冠冕之上的玉旒垂下挡住了他的目光,倒是无人察觉出少年帝王心底的落寞。
自龙图禁卫一事过后,穆氏对萧锦棠防备之心日盛。兰卿睿虽面上不说,但也默许了穆太后暗自停了萧锦棠课业的举动。毕竟谁也不知萧锦棠是真听不明白兰卿睿所讲的帝王之学还是假不明白。他装傻充愣太久,以至于初露锋芒时震惊了所有人。在楚清和高举帝令和楚氏兵符纵马归来时,他们便已知道那坐在龙椅上的并不是只奶猫,而是一只磨牙擦爪的幼狮。
好在如今楚凌云已率楚家军远驻凉朔关,楚清和也被逐出了宫,剩下一个楚麟城于宫中独木难支委实难成气候。而那夜之后,定国大长公主又闭府不问朝政之事。但兰卿睿却犹是心有余悸,生怕自己再触了定国大长公主的逆鳞。但经此一事兰卿睿也心下有了三分底,那便是定国大长公主关心的永远是皇族利益。只要不触及她的底线,那她绝不会插手过问朝廷之事。
朝钟已毕,却忽闻宣政殿后传来窸窣脚步声。只见四名女侍提炉捧香垂首快步进殿,香烟袅袅而散,两名掌扇女官横持孔雀翎扇紧随其后。福禄见状,忙上前一步,朗声沉肃:“太后娘娘驾到——”
“臣等拜见太后娘娘,请太后娘娘懿安——”
众臣闻言齐齐再跪太后。穆太后挺胸昂首,拥着一袭正红金丝锈凤穿牡丹大袖袍步态雍缓。掌扇女官先行撩开凤座珠帘,穆太后扶着贴身侍婢的手腕旋身款款落座。她扶了扶高髻侧的步摇衔珠,正欲开口令众臣平身之时,却敏锐的感到这朝堂之上的气氛不大对劲。
今日朝堂之上的氛围太过沉重。穆太后心觉异常,环顾群臣间,却见中书令王谦之面容沉肃不似往常。而那讨人嫌的楚麟城则满面冷肃的在中书令后垂首半跪。
“诸卿都平身罢。”萧锦棠斜倚銮坐,指尖轻点椅背,语调闲闲:“今日有何事要议若是无事上奏,那便退朝罢。”
这是同往常一般的说辞罢了。自
96.凉朔急军折兰相令赈灾
又是雪灾萧锦棠闻言颇感意外。照理来说若去年极寒今年便会是暖冬,而就在去年临冬时寰朔二州也发生了雪灾,彼时自己还是困居于棠棣阁的九皇子,而负责监国的太子萧锦辉却误判形势,将一心为民督查刺史流放岭南毒瘴之地以至流民暴乱。
他抬眸看着阶下执芴肃立的群臣,诸臣均闻北境四州雪灾急情,却无一人敢出列开口行谏。庙堂关系错综复杂,说错一句话便有可能站错了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王谦之那般有着定国大长公主撑腰,可以视太后懿旨而不顾。
见诸臣均垂首不言,萧锦棠难得能认真打量起站于阶下的臣子。有人眉心微皱眼珠乱转,心下怕是在想自站党派心思;有人暗自冷哼满面不屑,心下清高自持不愿与弄权之人同流合污,但一声叹息却叹出了对着蝇营苟结贪墨横行的庙堂的无可奈何。千人千面,萧锦棠忽的觉着有些讽刺,无论是清高之辈还是贪墨之流,在穆太后未行禁言令之前上朝便是平日里你弹劾我我弹劾你,日日朝堂之上唇枪舌剑争吵不休,可现下真出了事儿,倒是全都闭了嘴。
“灾情紧急,诸卿有何应对之法”萧锦棠的目光在阶下众臣中巡梭来回间,坐于垂帘凤座内的穆太后却看向了肃立于左侧臣首的兰卿睿:“太师,您认为如何”
兰卿睿听得穆太后点名,心头顿升一丝无名火气。他早已不满穆太后所为,前有龙图禁卫,后为限权禁言庙堂。如此行举,早已凉彻人心。但即便穆太后再如何愚钝将这朝堂搅的乌烟瘴气,但为保兰氏门楣不倒,自己却只剩和穆氏联手这一条道。他瞥过眼,心知此时亦只有自己能拿主意。思忖片刻后,兰卿睿出列揖礼道:
“启禀陛下,太后娘娘,臣以为现应即刻开国库放粮支援云应寰朔四州,令四州州牧速开粮仓,援助难民。”
“臣附议太师所言——”兰卿睿话音刚落,殿内兰党附臣均是纷纷出列附议。萧锦棠瞥了眼立于右侧三列的楚麟城,见他对自己微微颔首便知他亦认可此奏。就在萧锦棠正欲开口准奏时,却见户部尚书曹清徐缓缓出列,执芴揖礼,缓声沉肃。
“启禀陛下,我大周与北燕交战多年,国库内耗严重。且去年雪灾严重,国库已开赈灾。但今年秋收不丰,国库空虚无收。若今冬又起战乱,镇朔军则毫无粮草支援,届时将如何御敌且镇国公亦派斥候回京呈奏,道是月前派发的军粮还未至凉朔,如此情形,此时动用国库怕是不妥。”
“军粮还未至凉朔关”兰卿睿眉峰紧蹙,蓦地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曹清徐。曹清徐见兰卿睿正看着自己,忙自袖中取出一册奏折呈递于兰卿睿眼前
97.运帷幄楚氏暗行长远计(一)
“臣等恭送陛下、太后娘娘——”众臣闻声,均再度跪地参礼叩首。萧锦棠起身正欲离去,却忽的停住脚步侧首望向楚麟城:“楚卿,待会儿随孤去一趟临晚殿。”
“是。”楚麟城闻令起身行至萧锦棠身侧。阶下臣子看着君臣二人的背影,心下皆知陛下是有意倚仗楚氏。只不过如今楚麟城于京中独木难支,陛下还如此高调宣楚麟城随侍,难道不怕惹得实权在握的穆太后心下不悦
穆太后见状心下虽膈应的紧,但想着如今萧锦棠已被自己架空,而楚麟城一人在宫中亦翻不出什么风浪时穆太后心底才好过些许。她抚了抚鬓边珠翠,心底冷哼一声,拂袖起身被一众女官簇拥着出了宣政殿。
宣政殿后的明銮道上,萧锦棠的帝辇缓缓的向着临晚殿而去。楚麟城心知今日萧锦棠唤自己伴驾是因为疑惑曹清徐上报军折之事。帝辇缓缓而行,帐幔翩飞间君臣默契无言。直至到了听晚径前,见萧锦棠以独行观景为由屏退耳目后楚麟城忙道:“今日军折之事我昨夜便已知晓,然昨夜不便进宫,便想着今日朝后再与你说。”
“军饷迟运不至,这等重事你竟瞒而不报”萧锦棠顿住脚步,眉峰微皱间浓翠碧瞳深如寒潭:“我只是想不明白,为何你今日早朝之上你不追问押运官是谁。按大周律例,军饷缓至延误军机,押运官当为阵斩。且兰卿睿和穆钰在户部均有门生为官,若是说了,细查之下倒能拉下这等污吏。”
“我看倒不见得。”楚麟城见萧锦棠这般眼神,心知他是心底愠
98.运帷幄楚氏暗行长远计(二)
萧锦棠微微一愣神,方才楚麟城眼底掠过的那瞬狡黠之色委实太过像楚清和。思至此处,他不由得心下失笑,心道毕竟他们二人是兄妹,眉眼相似之处那是自然。可细想一看,原时光如水般匆匆而过,这一别已是近快半载。楚麟城倒没注意到萧锦棠这一瞬的晃神,又道:“父亲早已清和沿着官道去探军粮已至何处。军粮到是没丢,但看着数量少了近半,想必是被人克扣了。”
“清……你是说,有人私吞军粮!这当真是胆大包天,难道这些贪官污吏竟不知唇亡齿寒之理”萧锦棠说着一顿,竟差点将楚清和的名字脱口而出,字至唇畔他才反应过来,只好慌忙掩了过去。话出口后,萧锦棠才发觉楚麟城说到军粮被私吞亦是淡然。但令萧锦棠更为疑惑的是,军粮军饷为立军之本,即知私吞亦不上报——
“麟城,我虽不懂带兵行军,但亦知军饷为立军之本。军饷拖欠军中断粮自是军心涣散,为何镇国公不将清和所见之事也一齐上报兰卿睿即便再饱存私心,也应肃查私吞军粮之人。”
“那若不是兰卿睿的人干的呢而除了兰卿睿,还有谁有这个胆子敢冒着被太师和镇国公双重弹劾的风险私吞军粮”楚麟城似料到萧锦棠的提问一般,只见他唇畔略含轻笑,却是开口一句反问便问住了萧锦棠。萧锦棠闻言,顿如醍醐灌顶。楚麟城说的没错,兰卿睿决计不会做动摇国祚根基的蠢事。而让兰卿睿不能擅自动手的,除却定国大长公主派系之人,便只有穆氏了。他瞬时明白了楚麟城的意思。
兰卿睿现同穆氏结盟,自是不能同穆氏翻脸。故此若现在追查必然受阻无果,如果真要逼兰卿睿动手,那这件
99.天狼征引岳携酒践军行
麟棠元年十月二十五日晨,蔽日烟云一朝散,携雪长风破云开。晴光乍现间风卷细雪稀微,云珠草原上竟出现了难得一见的晴雪之象。耶律引铮回首间,只见身后雁回城巨石磊磊威严耸立于草原之上,城覆积雪百转流光。祈风铃清脆声声,一展玄底沉金天狼旗迎风而展。玄甲沉沉,长刀出鞘铁骑铮铮。
果如耶律引羽所料,耶律引岳请自己共用早茶只是为了告诉自己预备着五日之后带兵劫掠东周边境一事。而更令人心寒的是,在天狼骑凯旋归来的夜里,飞鹰骑的斥候便于午夜扮作侍从前来密报耶律引羽,说是耶律引岳手下烈虎骑副将已率千余人出了营。事已至此,似耶律引岳铁了心要耶律引铮此征一去不归。
但劫掠东周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若现在回绝,耶律引岳必会生疑。耶律引铮明白,出征即是背腹受敌,但为稳耶律引岳之心,耶律引羽只能于雁回城中按兵不动,以免耶律引岳与他们拼得鱼死网破。
他们如今只有一路可走,便是引东周和耶律引岳同时出兵,再做中间那个渔翁。
耶律引铮深深的看了眼身后巍严石城,他亦不知此行是否还能再回此地。而就在此时,城墙之下征鼓骤响如闷雷轰鸣,角号低吟呜咽如风沙袭来之前兆。伴随风雷之音的还有隐隐的铁链交错倾轧之声。出征之时已至,耶律引铮正欲下令出兵,却听得身后一身高呼:
“二弟且慢!”
100.凉朔空引岳借酒探引铮
“那谢过兄长了。”耶律引铮朗声一笑,他用力将酒壶封泥拍开。还未开盖,便闻壶中蜜香混着花果之气甜冽袭来。耶律引铮眉峰微皱,他从未饮过甜酒。可揭封一嗅,只觉酒香醇厚悠缓中竟是带着几分沉水香的辛辣之息。瞬息之间,他便明了耶律引岳之意图。若在此酒中下毒,酒香浓烈便可掩盖毒药之味,饶是耶律引铮嗅觉出众,却也闻不出此酒有何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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