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业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风抵霜
自己一直想的是将兰氏家族彻底拔起,可不就是谋子的做法这不仅背离了制衡的要点,更是因子失地因小失大。他既坐在这把龙椅上,就不能只考虑眼前的效果而放弃长远的利益,要根除一个势力庞大的朝中重族,非伤筋动骨不得成。他要做的,不是赶尽杀绝,而是找到机会加以利用,让这悬在自己头上的剑变成自己手中的剑。
由于萧锦棠背对着楚麟城,故而楚麟城也注意到萧锦棠骤变的神色,他顿了顿继续娓娓而述,语气竟是带了几分唏嘘。
“这位本该是兰氏家族第一继承人的兰大少爷却因执意要娶陈氏商行的独生的庶出女儿为妻这事儿当年可谓是震动玉京,就是连兰卿睿的长姐,先帝原配皇后也是极力反对这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即便陈氏商行是为专供宫中织造的皇商有着万贯家财,但也只是最末等的商人。作为兰氏嫡长子,不与皇室联姻也应与家世相匹配的贵女联姻。”
“但为了此女,兰大少爷甘愿放弃家族继承权和姓氏,以入赘之名同那陈氏女儿结为姻亲。这世家嫡子入赘商家庶女,对于百年望族的兰氏而言委实是丧败门楣的奇耻大辱。故而兰老爷子盛怒之下便将其名字从族谱上抹去逐出兰氏,而对外甚至不谎称其病逝,就当自己从未有过这个儿子。直此二人就此断绝父子关系。”
“直此这位兰大少爷便随了妻姓,同那陈氏小姐继承了陈氏商行,可不曾想二人婚后不久,兰大少爷就染上了时疫,没多久便去世了。只留下陈氏这对孤儿寡母撑着商行,那时兰老太爷子也不大行了,弥留之际想起长子,才知长子已过世多年,于是在临终之前吩咐兰卿睿将自己的孙子接回兰府教养。”
楚麟城说罢微叹一声,又道“四大家族或多或少都有互相联姻或是与皇室联姻的传统,这也是他们为所谓皇亲国戚的骄傲。若娶商人之女,这无疑是败坏自己皇族血统的。自古以来,也只有没落世族的男子才会迎娶母家财产丰厚的女子强撑门楣。但这些事儿若是放在明面上来说,无疑是遭人耻笑的。更何况是出了三朝皇后的兰氏家族。”
“原是这般,孤倒是从未听闻过这些。”
萧锦棠闷闷的应了声,不知为何,楚麟城
162.临晚夜谈言萧诉案情(四)
“你倒是会拿捏人心的。”不动声色间,萧锦棠的眼角余光又瞥向了楚麟城,他一字一言说的极缓,似笑非笑的语气像是揣摩又像是揶揄“可你能问出来,也不过说明石洪是个骨头软的。若是个硬骨头,拼着鱼死网破的往上一捅咬死不承认,那岂不是得不偿失若他不在乎自己一家老小的命执意不说,你又能将之若何”
“古语有云识时务者为俊杰,若真冥顽不灵,那就只能先叹其愚,再议其蠢。他自以为尽了主仆忠义,却不知忠义二字乃是为国为君,违逆君意,则不忠不义。且方才陛下此言差矣,还请陛下恕臣多言。”
柳言萧见得萧锦棠不时往楚麟城那边瞥看,顿知这心思深沉的少年帝王定是想以自己的名义去试探那楚氏少帅的看法。
柳言萧从一开始便明白,萧锦棠和楚麟城是完全两个不同的人。他们一个生于至暗至深的锦绣地狱,一个怒马鲜衣有着羡煞旁人的家世和功勋。萧锦棠的心思深沉缜密,自有他的不择手段和生存之道。
他在萧锦辉手下隐忍多年,最擅长的便是察言观色。他敏锐的发现了楚麟城对于自己私启听风狱的不满,不过这也有可原,毕竟这么一颗赤心磊落的少帅自是最看不惯酷吏严刑的。
可一颗赤心磊落又有何用呢到头来又能不过青盖雄姿意气终覆枯土罢了,就是这他看不起的听风狱,又染了多少所谓忠良之血所谓的万事无定,即便是忠臣良相,评判标准亦不过能否能为君王顺手所用矣。
而茫茫史册不过后人云云,这世道无常,唯有握紧当下方为生存之策,至于那些后浮名,也只有那些迂腐的文人在意罢。
窗外一缕清月皎辉透夜入室,几缕清辉如练独笼楚麟城所坐一方,好似要将其从这满室昏暗隔绝开来一般。柳言萧见状,一面自心底轻叹一声,一面缓缓对着萧锦棠躬揖了一礼,他抬首起,却是面向了窗侧的楚麟城,一席话面上是说与萧锦棠听,实则醉翁之意不在酒“人若悍不畏死,那不如索成全之。”
“你的意思是,你对石洪用了刑你这是屈打成招”萧锦棠眉峰微挑,出言打断道“他为石府管家,若陷听风狱或是负刑伤,难道石简不会发觉”
“陛下此言差矣,听风小筑擅长的是从别人嘴里问出秘密,而不是什么市井打手。”柳言萧
163.谋天下楚萧初论皇道
“既然石洪是因念妻女安危方才招供,若做绝了,一来石洪会起鱼死网破之念,且若不慎将此事传出去,更是授人以柄。”就在此时,一直静默不言的楚麟城忽的出声打断了柳言萧的问询,萧锦棠回首循声望去,却见楚麟城不知何时已站了起来。他站在那透夜而来的清辉之下,眸沉如潭,眉宇傲似带着名剑发硎般的锐意。
楚麟城一向是温和谦厚的,便是在庙堂与兰穆二人的争辩之上亦是理据力争不见失态。而这等冷肃厉色,自己只在当时曾经的北苑见过。那时楚麟城跪地死谏,直宽阔的脊背不屈如不可摧的坚壁,他望着自己,眉宇鹰扬倨傲,眼底像是横着一把淬火而出的刀。
“楚卿说的是。夜深了,你且先出宫罢,从明早朝开始,你便带着证据和石洪的口供于宣政偏等待传召。”萧锦棠微微抬手示意柳言萧退下,柳言萧闻言,再度对萧锦棠退步躬揖拜一礼。
“遵陛下令,那微臣先且告退。”柳言没有多说,他于揖拜之时瞥了楚麟城一眼,顿时便知楚麟城对于自己私启酷刑这档子事儿心生怒意。不过想来也是,这听风小筑往好听了说是皇室直属的密探组织,可这暗处的人,终究是登不上明面上的台面的。且扶植自己登堂入朝全由萧锦棠授意,这转念一想,也知自己胆敢用刑定是萧锦棠默许。
然这却无关自己的事儿了,毕竟事已至此,自己已上了这盘权力的赌局。他是萧锦棠手中的筹码,这世间没有哪个亡命赌徒会因道义二字放弃自己的筹码。
随着柳言萧的离去,窒息般的沉默蔓延开来。门扇开合发出吱呀的轻响,外渗透进的光于开启闭合间将萧锦棠的影子拉的极长。烛盏已燃过半,瀑起的火花将萧锦棠和楚麟城之间明灭出交着的影。萧锦棠莫名的觉着,横在他与楚麟城之间的光影,是自己此生也踏不过的楚河汉界。楚麟城与自己,就像是辉煌的明焰和灰败的余烬,有人生来耀世如光,而他从来就是背光而生的影。
他早已明白自己此番试探的结果,楚麟城是那般明磊的子,他又怎能接受自己启酷吏的想法、又怎能认同酷刑bi)供这等下作手段可若不启用酷吏,又有谁能来整治这横乱昏瞻的朝堂军粮贪污一事是楚氏冒着破关之危设计而成,若只拉下石简而不抓住机会重创兰穆二人之元气,那一个石简没了不过是小事,他要做的,是要借着这个由头将此后的利益链一刀斩断。
思至此处,萧锦棠不握紧了拳,他定然的望向楚麟城,心下最后的紧张在无声的对视中消融殆尽。他必须要说服楚麟城接受自己的做法,这是他们目前最有效的手段,楚麟城不是不懂变通的人,权衡利弊间,他定会细做思量。此时若起妇人之仁,那先前所做一切皆成云烟妄谈。
但出乎萧锦棠意料的是,楚麟城并没有厉声诘问自己的自作主张。他深深的看着自己,眉间的锐意却若名刀归鞘般隐去。月光柔和了他的棱角,可不知为何,萧锦棠却是觉着楚麟城的神色带上了一丝妥协般的无奈。但还没等自己开口相询,便见他上前几步来到自己跟前握紧了自己的肩。
“国乱用重典,你做的没错。”楚麟城说着顿了顿,继而又道“可你要知道,柳言萧的所作所为足以成为为人诟病的酷吏。而自古启用酷吏,必被诟病为暴君。你可知行事如此激进,引来笔诛口伐为次之,且酷吏严刑定会引起依附兰氏的其余士族自危,兰氏于朝上蒂固根深,贸然拔起,定会伤筋动骨,甚至引起内乱。”
“但不启用
164.谋天下楚萧初论皇道(二)
取舍萧锦棠敛了敛眸,他忽的想问楚麟城话中之意是否是让自己学会卸磨杀驴,然话至喉头,萧锦棠却是强咽了下去。他想自己应是会错意了,楚麟城绝不是器量狭小之人,即使他知自己有意启用柳言萧。
柳言萧是自己从暗处推至明处的一颗棋子,他的出现必然会引起兰党一派的集火,与其说他是自己的刀子,更不如说是抛出去保护风声的挡箭牌,而这一点,楚麟城也应明白。就算自己有意重用他,但柳言萧除却是自己扶植上位之外却于朝中并无根基,且自己令他以酷刑bi)供介入贪污一案便足以引人诟病,这朝堂众臣定会以此弹劾他。
即便将来自己让之居于要位,但无根无基的柳言萧要威胁楚氏地位委实可称痴妄。思至此处,萧锦棠压下心下思量,他微微颔首以示楚麟城言之有理。
楚麟城见状,心下正松了一口气,他以为萧锦棠会答应自己此事之后不再启用酷吏,却不想萧锦棠话锋一转,声声坚定一如当龙图卫bi)围太清他与自己并肩而立之时“麟城,你说孤当信忠烈之后当太后携兵bi)宫,孤许你一个清平盛世之诺,难道孤的决断,不值得你信任么难道孤在你心里,不是一个能独当一面的皇帝,而是一个不分是非的孩子么”
楚麟城一愣,他怎么也没想到萧锦棠会如此发问。听得萧锦棠的质问,楚麟城下意识想低头对萧锦棠解释自己并非此意,可这一低头间,他猛然发现初见之时站起来勉强及得上自己肩膀的男孩已在大半年间窜了近一个头的个子。萧锦棠定定的看着自己,目光沉寒如铁,再找不出一丝昔因隐忍而流露出的畏缩之意。他似比前些子又高了些,昂首提间已然是个风姿初显的青年。
在那一刹间,楚麟城不得不承认自己应是犯了最本源的错误,那就是他太过低视了萧锦棠。而事实无数次的告诉自己,他已经是个具备了握住天下权柄的资格。
他念着萧锦棠年纪把他当做自己的幼弟,他震慨于萧锦棠的胆识愿与他知己相交,他以为自己是在保护他,因为在自己眼里,他还不那么成熟,像是正在打磨的剑。而萧锦棠对自己的依赖,让他觉着他还需要自己一点点去教导去保护。但自己竟差点忘了萧锦棠是个在成长的帝王,即便他年纪尚轻,但无可否认的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君,他令自己信服的,除却敏锐的决断力,还有那份源于本心的赤诚。
萧锦棠是自己选择的君主。既已决定,那又何来疑虑呢楚麟城这么想着,却又不知何处不对劲。萧锦棠仍抬首望着自己,瞳色浓翠如寒潭,眼底却似孤月蕴清刚,带着化不开或是与生俱来的孤绝“你的担忧孤何尝不知你还记得那孤同你说的么孤道既为帝王,怎能站在臣下后。孤无甚本事,只求与麟城并肩而行且孤虽无甚学识,但亦知一诺千金,既已诺,必当做到。”
楚麟城闻言一梗,忽的不知如何开口。萧锦棠语气平和却带着难以撼动的固执和坚然,他要让楚麟城明白,自己是在告知他而非是与之商议。在那一瞬,楚麟城才发觉萧锦棠的固执已经超乎了自己想象。
萧锦棠自幼不曾拥
165.谋天下楚萧初论皇道(三)
“怎么会呢是皇兄忘了时间,扰了你歇息才是。”萧锦棠垂下碧如青玉的眸子,指尖轻动又将萧锦月微敞的大袖给笼的严实“你且快些进歇息,切勿着了风寒。皇兄与麟城过会儿便走。”
“皇兄此话倒说的我像是来逐客一般。”萧锦月虽嘴上嗔怪,但面上仍是笑着。她一面说着一面侧向萧锦棠后瞥去。萧锦棠见状,下意识侧给妹妹让出位置。而就在那一瞬,楚麟城本能的觉着上附着了一道打量的目光。他倏然抬眸,却正正与撞进一汪浅碧莹润如浮冰初泮的双瞳中,那双瞳比之萧锦棠的浓翠要浅澈不少,带着潋潋水色一抹,无端的惹人生怜。
楚麟城立刻便意识到那是萧锦月正在看他,他也不是被女儿家打量两眼就会脸红的人,见萧锦月如此打量,楚麟城亦迎着那目光与萧锦月对视而去。可出乎他意料的是,萧锦月虽下意识的抬手掩住唇畔,但却又不像是闺中少女初见男儿的羞怯之色。少女拥月斜倚,婉约慵雅如一朵初绽百合,她半眯着眼,水色瞳中带着一丝他看不透的虚缈试探。
但那丝试探之色不过转瞬即逝,令楚麟城甚觉自己是否被那月色灯火晃的眼花。但他还未来得及确认,便见着萧锦月侧过子躲在了萧锦棠的前。风中寒香渐漫,少女柔声细细“那锦月便不扰皇兄与少帅了,我待会儿再令那些扫洒的宫人再去御花园择些花儿来,命他们明晨再来扫洒。再说了,斜红还在这看着,皇兄大可放心。”
“那劳烦皇妹了。”萧锦棠抱歉的对萧锦月笑了笑,他一面说着一面正抬手关窗,但抬手一瞬却触到了萧锦月握住了窗框上的手。萧锦月微微一笑,反手先一步将窗户关上,楚麟城看见少女的鬓发被风吹掠而起,伴随着轻微的咔哒声,萧锦月的声音似隐含笑意“既然皇兄觉着麻烦,那可别忘了锦月出宫之事。”
楚麟城闻言,这才想起来方才来临晚时柳言萧与自己无意间说明毓长公主今缠拧着自己皇兄许她出宫游玩之事。窗户再度关上,偏内又剩昏色一片,萧锦棠抚着窗棂笑着叹了口气,语调几分无奈几分宠溺“也不知她最近怎么了,总是要闹着出宫去玩。上次她被叶素痕掳走分明是那样险之又险的形,她却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般不长记。”
“只怕是这临晚景致再美,也难挡清冷寂寞吧。民间市井总是带着难以抵挡的和趣味。而每一座城都像是美人,见得多了便会知各有各的风,像是西魏的金庭城来往着各国的商人,狂放的趣令人目眩神迷。而北边燕国则近半年覆以白雪,似连女子也似得了寒雪的灵气一般会较之旁的女子生的更为肤白且唇若涂朱。而其中城之翘楚,又有哪座城能比得上足累大周五百余年岁月的辉煌缔造的玉京城呢”
楚麟城说着忽的收了声儿,他意识到自己似是说多了话。他倒是逞了一时嘴快,却是又忘了眼前背影瘦削堪称伶仃的少年是从未出过宫的。见萧锦棠无言,楚麟城想了想,又开口劝慰道“长大有时是一件危险的事,但也只有危险能让人成长。锦棠,你也不能一直把明毓当小孩子看,方才我瞧明毓长公主倒像是比之前见着变了不少似是出落的更美了些。”
萧锦棠闻言却是无奈的回叹道“我只是担心她罢了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一母同胞的血亲,亦是我这么多年最为珍视之人。虽然知晓她终会长大,但我只想让她能慢点成长,让她替我去享受那些我不曾拥有的人或事。”
“她可是同你一块儿长大的妹妹,你可别轻看了她。女人永远比男人想的多些,只是她们嘴上不说,心底却跟明镜似的。我母亲说过,同龄的女人看同龄的男人就像看孩子似的,有时候你把她当妹妹,但有时候,你得承认她已是个敏感的女人。”
什么女人不女人的萧锦棠垂下眼,心道楚麟城此话当真是故作玄虚,明明他还没娶妻,又哪儿知道什么是女人呢思至此处,萧锦棠才发觉自己从未了解过所谓女人。既然都不了解,萧锦棠又觉着他们俩都没资格议论这个话题。但不知为何,他竟觉着楚麟城还说的有几分道理。
楚麟城倒不知萧锦棠此时心想作甚,他只知萧锦棠的心思和自己对楚清和的心思没什么差别,在同为兄长这一层面上来讲,二人倒是有着高度的思维共识“等转年明毓长公主也快十四岁了,再过一年便到了及笄能正式出宫开阁立府的年纪。这几年正是女孩子最好的时候,也随她玩闹去罢,这事儿我回头让陆鸣悠在巡防营挑几个楚家军的亲兵给长公主作贴护卫,这样你大可放心了。”
“那劳烦麟城了,但锦
166.君臣计定朝锦月探麟城
“联姻一事,委实辛苦麟城你了。”萧锦棠一面说着一面抬手揉了揉自己眉心,他倦倦的慵靠在椅背上,敛住沉晦如墨玉的瞳眸,话锋却是一转:“还有一个月便要至年节了,想来军粮贪污一案,兰卿睿亦会在年节前给出一个结果。”
“依着兰氏在朝上的关系手眼,兰卿睿查案的速度比之听风小筑是只快不慢。只怕是这几日便会出个结果,毕竟事拖得越久便闹得越大,迟则生变,兰卿睿自是不愿多生事端。”楚麟城见萧锦棠已生倦意,说罢便欲行礼告退,可还没等自己有所动作,便见萧锦棠蓦地抬眼,透过指缝看向自己的目光冷厉。
“既然柳言萧已经查出关键证据,那就不怕兰卿睿拉谁出来顶罪。石简和陈思和以及所有涉案官员,一个都脱不了干系。”
萧锦棠一面说着一面以指尖轻扣椅背,指甲与檀木碰撞出清脆的敲击声在静默的殿内漾开,如棋局之上步步紧逼的落子声又如坊间戏剧开幕前的前奏:“如今孤唯一担忧的便是鸣鸾殿那边。若要重创兰穆联合,那此事以后,太后决不能再掌垂帘之权麟城,易子凛那边,你又打算怎么办”
楚麟城闻言,正欲行礼告退的动作顿了顿。他抬首看着慵倦半倚的少年帝王,微怔之后顿明萧锦棠话中之意:“你的意思是穆氏欲倚龙图禁卫兵变”
萧锦棠唇角一翘,自腔中闷哼出一声嗤笑,语调揶揄:“折一个石简对穆氏并非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但夺垂帘听政之权,保不准穆太后不会狗急跳墙。太后那性子,若没穆钰牵着,可不就是一只随性子的疯狗么且如今定国大长公主虽名为禁军与龙图禁卫的监察督军,但谁知易子凛会不会买账”
少年帝王说着又是一顿,抬眼看向楚麟城的眸光却不自主的多了几分试探。他的嘴唇嗫喏颤动了几下,却终究没有将那梗在喉头的话问出来。他想问问楚麟城,若是定国大长公主以先帝赐予的督军之权要求楚麟城对党争之事袖手旁观,那楚麟城会怎么做是听从军令,还是为了自己抗遗旨不遵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