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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隐士的前半生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洪山诗人

    其实伐木是一个技术含量很高的事情。不是你有把油锯就可以了。树锯到多深,向哪里倒,如何运送出去,都包含大量的经验和技术。当然,他们部队是专业搞这个的,估计也经历过相关培训,班长们都是有经验的老手,这也难不倒他们。

    “他们的出发的村庄,其实是靠打猎为生的。他们聘请了当地一个老猎户当向导。老雷呢,在早期,开拖拉机拉树,往返于伐木现场与村庄之间。一个多月后,部队深入得远了,就暂时不能往回拖树了,就开推土机,带够油将倒下的树推到两边就行。部队就宿营在深山老林里。因为雪太深,拖拉机也开不进来了。”

    可以想象,他们刨开雪,从根上锯树的场景,那该是多么艰苦的事啊。但是,正因为许多工程,是普通人干不了的,部队才保留工程兵的。最危险、最艰难的工程,大多只能由部队打冲锋。

    “老雷跟老猎户混熟了,就是那个向导,属于酒友。就听到了许多告诫。比如说进山后要提防什么,禁忌什么,老雷当时听了也当是酒话,没上心。”

    我问到:“老雷没说,那猎户讲了什么吗”

    “他说了,什么吊死鬼,什么**路,什么蛇盘旋,什么熊瞎子,总之,都是些吓唬人的玩意,老雷并不在意。”

    当然,人年轻,有部队这个集体,有枪有车的,战士们连人都不怕,更不怕鬼、怕野兽了。

    “结果进山后,麻烦事就接踵而来。每天早上,要向前进发时,向导总要在出发前朝向某个地方跪下,烧纸祭拜山神,嘴里念的什么,大家也不明白。向导和技术员是出发在最前面的人,因为他们要定方向和线路,再标明每个班的伐木任务。向导拜神的时候,要拉两个技术员跟着拜。刚开始,两个技术员不肯,毕竟是部队嘛,当时又是老毛的时代,哪个信这些封建迷信当然,连长和指导员还算是开通的,说老乡要拜,你们拜一下也可以,让老乡安心,算不得什么大事,就是个风俗,相当于照顾民族地区风俗习惯,也算是党的政策。”

    对了,那是朝鲜族聚居的地方,也算是民族区域。

    “有一天,一个技术员坚持不拜了。因为他刚交了入党申请书,被评为入党积极分子,准备任务完成后火线入党的,思想就比较抵触这事。老乡和另一个技术员拜了,他坚持不拜,结果,当天就出事了。”

    当年入党是一件大事,事关热情、理想、信仰和青春,那个积极分子技术员不拜,是自然的。

    “按向导的说法,他们遇上了吊死鬼。”

    我问到:“什么叫吊死鬼”

    “其实说起来很简单,就是大树之上的枯枝或者残枝,在大雪压力下,突然断裂,坠落下来,刚好砸到了那个积极分子的身上,幸亏他当时戴了安全帽,要不然,当场就死掉了。那么大的枯枝,用老雷的话说,得有五六米长,碗口粗,从一二十米的高度掉下来,砸谁谁不得废掉他们三人是并排走的,人与人相距不过一米,怎么这么巧,就砸到这个早上没拜山神的人身上”

    我想,这也许是巧合吧。但也太巧了,这么大的东西,在如此紧密的三个人中,只砸到那一个人,就是没拜山神的那个。

    “后来,这个技术员当年因公负伤,砸瘫痪了,当然,如他所愿,他也入了党,但人也废了。”

    解释不清楚的巧合,存而不论是科学的态度。就算这是一个点,至于今后的点是成线条分布,还是在一个面上随机分布,继续听吧。

    “老猎户告诉过他,山上的猛兽,一猪二熊三考虑,最提防的是野猪,但你们有枪,可以不怕。但是冬天不要轻易放枪,因为




第三百三十五章 对未知恐惧
    “庄哥,究竟老雷说的山神是否存在,我不敢肯定,但迷信这事,也不能轻易否定,对不对”

    这是一个不好回答的问题,最牢靠的办法是存而不论。子不语怪力乱神,就是采用这个办法。

    “李茅算是个聪明人吧其实,我觉得他原来也有点迷信色彩。”

    哟,有内容。李茅这小子,原来有不光彩历史啊。我兴趣明显,小苟就讲得开心。

    “他读中学的时候,喜欢看一个杂志,叫《外星人探索》,其实,我觉得那也算一种深信,而且是一种更没谱的迷信。如果信鬼神大家毕竟信了几千年,信外星人,恐怕只有几十年时间,更没道理。”

    我有点失望,原来小苟说的是这个。那只是好奇心驱使下,小男孩的一种探索心态,没必要扣上一顶迷信的帽子。

    我刚上大学的时候,同宿舍的人,都比我家庭条件好,有些见识,我听都没听说过。比如什么动画片情节啦、某游戏技巧啦,这些,我插不上嘴,有一种自卑感。这也是我至今,在大学同学中,没能与任何一个人保持长久友谊的一个原因。

    道不同不相为谋,门不当户不对,这两句话,我在大学那宿舍里,就感受清楚了。

    但他们除了谈论玩耍以外,同学们讨论的话题中,还经常涉及两个东西:外星人和兵器知识。他们在中学时代,有的订了杂志,有的看了相关书籍,反正,都有这方面的爱好。

    至于男孩子喜欢与战争有关的东西,那是天性。在长期的人类进化中,男人因其力量特点,长期担负着战争和狩猎的任务,男人喜欢军事,仿佛是天生的。

    当然,他们有条件买画报和杂志,谈论看似高端的兵器。我们农村小孩子,比如我和二娃们,只能从事实战。相互打斗或摔跤,也算是小型的战争演练。

    在大学的图书馆,我也看过几期《外星人探索》,虽然刚才始有点兴趣,但看着看着,对所谓目击事件进行分析后,总觉得有点言过其实。把猜测当结论,这事应该是文人干的,不是科学家应有的态度。

    我说到:“也许李茅当时只是好奇心重而已,算不上是迷信色彩。但是,总幻想外星人的事件,确实与迷信有共同之处。”

    “他看过的书,我都可以看。”小苟说到:“反正,每周我都要到李老师家里面去,也翻了翻。当年,李茅家条件比我好,他成绩也比我好,所以,平时对他有些不服气。所以,在对待他的爱好上,我有一种鸡蛋挑骨头的怀疑精神,不知道,这是不是一种嫉妒。”

    够诚实!小苟这话,证明了,他是一个善良的人。

    “你只是被竞争扭曲了怀疑对象。李茅怀疑的是外星人是否存在,你怀疑的是李茅的爱好是否正确。没怀疑就没思考,没思考就没进步。”

    我得鼓励他的怀疑思想,并且打消他自我谴责的顾虑。

    “他的好奇心,有时有点疯狂。有一段时间,他甚至将想法付诸实践,虽然以失败而告终,但毕竟我是参与者,亲眼看见过他的疯狂。”

    有意思,我鼓励他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是有点八卦

    “李老师不是老师嘛,他儿子李茅,当然在学校就比较自由。他有一天要我配合他,搞一个大工程,问我敢不敢。我有什么不敢的他第一名敢做,我就敢做,反正出了事,有李老师兜着。”

    “我们到物理教研室,趁老师们吃中午饭不在时,偷走了光学课用作教材的几块透镜。偷东西是他的事,望风是我的事,没想到,这事居然很顺利。我们那学校,穷得很,老师的办公室和柜子,平时都没上锁的习惯。至于透镜放在哪里的,李茅早几天就侦察好了。”

    我问到:“要是老师回来发现透镜没有了,不找吗”

    “李茅跟我分析过了,不会。光学课,关于焦点焦距、关于正像反像实像虚像的课,全校已经上完了,离期末复习还早,老师不会用到它们。再说,我们只是借用,过一段时间又还回去,没事的。”

    “那你们准备怎么使用它呢”

    “目的和操作都是李茅安排的。我们准备做一个望远镜,需要透镜两块,配合着使用,当然还得找个口径适合的竹筒什么的,将它们装在一条直线的通道里。我问李茅为什么这么迫切,李茅说过几天是个什么日子,据说最容易出现外星人的现象,要找一个无月的星夜来观察,还得万里无云。”

    原来是天文观察,这设备,也太粗陋了。

    “李茅认为,要达到这个日子,本来就十几年才有一回,况且无月无云的要求,也就那一天合适,所以机会难得,他要试一把。”

    “最终结果怎么样”

    “当然失败了。你想两透镜的焦距必须对准在一个精确的点,在竹筒内必须让它们平行且在一条直线上,更重要的是,这一番操作下来,要么是透镜发生了偏移,要么是镜子被手弄脏。更何况,我们观察的那天,天上还有云。”

    失败的动手实验,人类早期探索的模式,总在新的时代年轻人身上,一次又一次重复发生。

    “更要命的是,我们为此付出了代价,却在科学之外。”小苟一边笑一边讲:“那天晚上,我们拿出自以为装好的望远镜到李茅家的后山上,观察星空。本来是趁着李老师他们睡着了才溜出门的。反正我经常在他家睡,也习惯了。”

    我意识到,李茅是多么幸运啊。他跟小苟的关系,如同我跟二娃的关系一样,一生有这样的发小,一同成长并保持友谊,是人生最难得的事了。

    “我们当时是这样想的,即使李老师发现我们不在屋,一时半会也找不见我们。我们在后山树林里,也没光线,他是找不到我们的。于是,我们开始观察调试,李茅仿佛在等待一个重大的科学发现,充满了兴奋。”

    “那后来呢”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我们调试的工作在反复中失败,正焦头烂额时,背后响起了李老师威严的声音,差点吓得我俩大小便失禁。”

    这就夸张了。不过,夸张点也好,有趣味。我问到:“不是说不好找吗,你们隐蔽得这好,李老师怎么找到的”

    “要怪就怪蚊子。那大夏天的,树林里蚊子真不客气,隔着衣服都叮人。我们随意就拍,就打,这声音,在寂静的夜晚,该有多么迷人李老师是听着这声音,把我们找到了。”

    毕竟是小孩子,还是图样图森破了。

    “失败的科学观察,引来了道德惩罚。因为,这透镜是我们偷来的,学校的公共财产,当然得受处罚了。那一天晚上,我们俩罚站,不准坐下,靠墙站立,听李老师讲圣贤,讲道德。”

    我笑到:“这总比打你们一顿要强吧”

    “还不如打一顿,当时痛一下,过后就解放了。你知道,他讲一段,就要我们当场谈感想,这思想的折磨,比啥不厉害从那以后,算是怕了,李茅也对这外星人的事,只敢空想,不敢有所行动了。”

    学生最怕考试,这种思想上的拷问,是最难受的。更何况,漫长的夜晚,昏昏欲睡的年青人,要谨慎应对老者的问题,生怕激怒对方,这种胆颤心惊的感觉,确实不好受。

    我们拷问自己时,当最不喜欢的话题来临,我们可以按心理保护的原则,回避或者跳过。但他们做了错事,面对最尊敬最威严的拷问,肯定如同炼狱一般。

    “庄哥,当李茅还在思想上沉迷于外星人的时候,我却在找他的思想毛病。我也总结了,迷信外星人的存在,与迷信鬼神,其实有相当多的共同点。”

    所谓探索外星人的存在,一般来讲是科学家的事。如果把它跟迷信鬼神相联系,是不是有点牵强。

    “第一,动机相同。凡是人们理解不了,或者现在科学解释不了的现象,你可以推给鬼神,也可以推给外星人,对不对”

    小苟这一问,确实很关键。不管是鬼神还是外星人,都是人们解释未知世界的一个办法。面对未知,反正我给了个答案,至于信不信,那是你的事。

    “第二,无法验证。所有关于鬼神或者外星人的事,都无法验证,因为人们抓不住它们,没有实证。既不能证明是对的,也不能证明是错的,对不对”

    当然,无法证伪的东西,就没逻辑,就没有科学精神。

    “第三,全凭想象。比如,有人声称,百慕大三角洲的海难和空难,是因为外星人造成的。但你也可以说是妖怪造成的。为什么呢因为成因和结果组成不了一个完整的逻辑链条,中间缺失的部分,全凭人们的推测和想象,对不对”

    他所说的三个共同点,我都承认。按这个思路来考虑,相信外星人的存在与相信鬼神的存在,都属于迷信。

    小苟说到:“既然李茅无法排除外星人的存在,那么,我怎么能够轻易排除鬼神的存在呢”

    是啊,无法证伪的东西,是无法排除的。但到这里,我发现了小苟思维中的倾向。比如遇到这种问题,我会这样想。假如我无法证明鬼神的存在,我就当他不存在。但小苟的逻辑是这样的,既然无法证明鬼神不存在,那他就当鬼神存在。

    以上两种推断都不全对,也没全错。

    这是一个伟大的问题,历代思想家都有自己的偏好。孔子本人在这个问题面前,也体现出比较矛盾的态度。一方面,他仿佛不承认鬼神的存在:子不语怪力乱神。另一方面,他又仿佛承认:祭神如神在。

    想到这里,没法深入下去。小苟的问题打断了我:“庄哥,究竟哪种推断是可取的呢”

    “这是个好问题”我首先肯定小苟的追索之心,然后说到:“如果拒绝假设,就当外星人或者鬼神不存在,那么,人类就会满足于已知的世界,固步自封,人类探索的进步就没有了。如果过去相信外星人或者鬼神存在,就容易坠入迷信的深渊,胡乱解释世界”

    “但是,话分两头说。从两个思路有利的方面来看,也很明显。不相信的人,靠谱,避免了人类的盲目。相信的人,进步,总是在探索未知的领域中,大胆假设小心求证,揭开了一个又一个未知之迷。要说,最开始的科学想法,也算是没经证实迷信,只不过,科学家用



第三百三十六章 石头的诅咒
    “肾上腺与多巴胺,谁更厉害”

    “你说什么庄哥,你是在问医学问题吗”小苟这样吃惊,我知道,第一步很顺利。我已经吓唬到他了,乱用专业名词,吓唬一个对知识有崇敬的人,管用。

    “回到开始我们的问题,相信鬼神与相信命运,这二者的矛盾是巨大的,我们得先分清主次。”我不急于下面回答他的现实问题,给自己保留出游刃有余的空间。一般情况下,在对方急于知道的时候,你越淡定,对方越急,就越容易相信你。这套招数,算命的江湖术士,老用。

    “庄哥,我听不懂,你慢慢解释,我估计思路跟不上。”他起身给我倒了一杯水,显得恭敬。

    看到他即将上当的样子,我也觉得自己有点不厚道。但要得出正确结论,只能采取这个办法了。

    按鬼谷子的套路,话术有多种多样。我现在用的,其实是一个跳跃路线图。在问题发展的远端,突然跳出一个结果,让对方无法理解,就吸引了他的好奇心,然后你就可以引导他的思路,向那个跳跃的点,迈进。

    “人们更愿意相信鬼神,心理上的好处是,避免了死后完全断灭的结局。如果死后还有一个世界的话,那么思想和精神就有延续的希望,这是希望主导的。并且这种希望寄托于鬼神的巨大力量,还可以突然地改变现实,给现实更多的可能性。那是一个可延续可变化的生动的世界,多么值得期待啊。对不对”

    小苟想了想,点了点头。

    趁热打铁,我继续说到:“相信命运恰恰相反,是恐惧主导型的,对未知命运的恐惧,让我们期待未来是确定的,是有心理准备的。但是,这有一个陷井。”

    “什么陷井”

    “如果未来是确定的,那么,你一切的努力,有什么希望呢”

    他想通了,因为他看我的目光,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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