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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魁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太上小君

    火海不断幻化成兵器、异兽,将中央尽数吞噬,而火场之中,支霜衣一袭白衣,一手托举木剑,一手结印,一步步向机关大佛走去,每踏一步,脚下气浪逼退火焰,荡出一方清明之地。于此同时,她周身无数尊身神遁出穴窍,竟凝成甲兵之形,沐浴火焰,陷阵冲杀,宛如一支大军。

    李不琢看得一怔,心头不由砰砰猛跳起来,这等威力若放在战场上,当真是万人之敌。不愧人仙之威!

    但一转眼,那大佛中传出一阵可怖的笑声,焰浪翻滚陡然剧烈起来,支霜衣脚步一晃,身边清明之地霎然被压缩到只剩五步方圆。李不琢陡然一惊,支霜衣如此手段,在那火海和魔音压制下,竟落入了下风

    李不琢一分神,便听见大佛里那诡异声音咦了一声:“还有活人”

    话音刚落,火海之中,一线赤焰若长蛇一般,倏然向李不琢射来!那细细的一道赤焰,便将左右的屋舍全都照亮,霎时间,李不琢眼前如同白昼,隔着数百步,便觉热浪逼人!

    李不琢暗道一声糟糕,这电光火石间,他已来不及躲避。忽然,火场里传来一声清叱,支霜衣并指抹过木剑,轻轻抖了个剑花,那翻滚的火海便被这一柄不起眼的木剑长鲸吸水般尽数吸了进去,火光消失,浓稠如墨的夜色陡然笼罩下来。

    射向李不琢的那一道赤焰,也被木剑吞去。

    那诡异声音大笑道:“好大的胃口,我这魔焰无穷无尽,看你还能不能吞下!”

    话音刚落,便有无数火焰自虚空中出现,而支霜衣面色凝重,手中木剑红光闪烁,不住震动,似乎即将爆开。她瞥了李不琢一眼,闷哼一声,自火海中腾身而起,凭空虚渡,便向寺外遁去。

    大佛里一阵撕裂耳膜的尖锐笑声传出,李不琢只觉魔音穿脑,仿佛眼珠都要爆开,恨不得把自己脑袋敲开来解脱。那魔音里包含着无数种驳杂的欲念,让他一瞬间似乎经历了无数人的**,险些迷失自我,被欲念鸠占鹊巢。

    但不论心神如何震荡,李不琢的真灵虽然如浮萍一般飘来荡去,却始终未被颠覆。只是转瞬,那魔音便逐渐消褪远去,李不琢微微恢复了意识,




二百五十七:剑斩天魔
    支霜衣一步踏出,身形若与天地相融,缩地成寸,须臾间,便到了河东县西郊外湟水边。

    夜幕空明澄澈,涛声滚滚,月色下细浪迤逦,一派幽静,支霜衣在河面上忽然顿足,赤脚踩在水浪上,身形随着水面微微沉浮。

    她身前两里外,一道缭绕着佛光的魔影悄无声息地出现,拦住她的去路,紧接着,那道魔影一化二,二化三,瞬息变化出千万分身,铺天盖地。

    天空转瞬阴云密布,江水便咕哝沸腾起来,无数鱼虾扑腾跃起,随后翻白死亡,成群漂浮在江面上。

    无数可怖的笑声互相激荡,回音阵阵!

    “我看你能逃到何处……”

    “看你能逃到何处……”

    “逃到何处……”

    “哈哈哈哈!”

    支霜衣神色一凝,低头一看,目光透过水面,只见水底也是无数魔影,那咕哝沸腾的江水,也如同一张张凸起的面孔,喜怒哀惧,见之心悸。

    支霜衣抬头看天,只见天色变幻莫测,便举剑指天道:“天地都不容你,你若再执迷不悟,我便借这天地之威斩了你。”

    仿佛迎合着支霜衣的话,天上的阴云里顿时雷光氤氲,酝酿着恐怖的威势。

    魔影冷笑,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如同闷雷:“人仙武道讲求勇猛精进,灵肉合一,所以道心坚定,但到你这里,却成了临死嘴硬。若不是你来聒噪,我早已降临此世,眼下我先杀你,再回去与那佛胎合二为一!”

    轰隆!

    天上氤氲的雷光陡然闪烁,片片雷光落下,将魔影成群击溃,但魔影众多,雷光较之魔影无异杯水车薪。

    支霜衣面不改色,木剑指天,道道雷光引入剑中,但却已守不住身边清明,被魔影迫近,魔影倏然聚拢,幻化成个小山般的魔头,血盆巨口遮天蔽日,咆哮一声便将支霜衣连带着她脚下数十丈方圆的江水尽皆吞下!

    魔头扬起,江水便哗哗卸下,支霜衣原本站立的地方江水陡然空了一块,四方江水涌入其中,在中央撞击,激起极粗的水柱。

    雷光陡然消散,只余魔影憧憧。

    那些魔影却未掉以轻心,反而看了一眼天上消散的雷光,道:“这等调动外界天地元气的手段非你所长,人仙修的是万法不侵,自成天地,你那肉身,才是至强之物,可笑,面对我你竟还敢藏拙,我便吞了你肉身,纳为己用,比那佛胎还要厉害。到时纵使是圣境过来,也阻我不得!”

    啪!

    魔影话音刚落,那江面上的魔头便一下炸开,四溅的水花中,支霜衣身上衣物尽毁,却毫发无伤,此时她身着黑甲,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魔影火光映照下,那黑甲三百六十五片甲叶上,錾刻万般武艺,任意一片甲叶上记载的,皆是无上武学,此时一道魔影击中甲片,那甲片上执枪的图刻长枪一挥,便将其其击散,余威不绝,射入江中,炸起白浪,又打散数道魔影!

    那魔影一滞,似乎被这黑甲慑住,支霜衣身躯一震,断喝一声,那甲片散开,大风骤起,江水咆哮,三百六十五道黑影撕破魔影缔造的结界,云破月开!

    “神武境!”

    魔影声音轰然响起,透露出一丝掩盖不住的惊诧:“纵使上界也极少有人能勘破人仙境,你如此年纪,怎么可能集一切武道之巅峰大成”

    三百六十五个支霜衣手中各执兵器,皆代表一种巅峰武道,她们目光扫视四周的魔影,沉默不语,四散厮杀。



二百五十八:无我之境
    李不琢一剑斩落,剑身龙吟阵阵,直接砍进佛像颈部大半!

    但那佛像眼神一冷,座下莲台一转,一枯一荣两面法相合二为一!

    李不琢只觉烛龙剑尖触到一股莫名气息,跗骨之蛆一般,沿着剑身蔓延,钻入他的掌心。转瞬间,李不琢的手掌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缩苍老下来,年轻的皮肤布满皱褶,根根青紫色的血管凸起。

    还不到半息功夫,大半条右臂便全都变得苍老,李不琢心中大惊,连运内炁阻隔这股气息,孰料内炁与之接触,便立时烟消云散。

    不过好在,内炁源源不绝抵挡之下,也让这气息一滞。

    眼看佛像头颅将被斩落,但李不琢心知再进一分,这气息就要突破右臂,蔓延到五脏六腑,当机立断收剑,剑锋一带,将佛像左臂斩落,同时向后跃去。

    一脱离佛像,李不琢便将浑身内炁运向右臂,,短短一个呼吸的功夫,那股气息没了支撑,终于消散,但李不琢一身内炁已损耗了六七成,脚步都有些虚浮起来,微微喘息着站定身子,与那佛像对视。

    那佛像竖着仅剩的左掌,平静道“望施主知晓,伤人亦是自伤。”

    李不琢低头一看,那气息虽然消散,整条手臂的皮肤却都已如同耄耋老者,甚至握着剑柄都有些颤抖。

    李不琢却仿佛毫不在意,道“你以我本命神兵为媒,才伤到了我,那这样又如何”

    说话时,李不琢左臂一扬,抛起丹青剑典!

    亮银画轴被抛至半空,又稳稳悬停住,卷面一展!

    李不琢一掐引剑诀,便从卷中取出一柄剑,一甩手,便对着佛像射去!

    殷一声,长剑破空,声势雄浑,气劲带动梁柱上下垂的经幢骤然激荡!

    但一剑钉至泥佛前胸,却如遇精铁,铛的一下,只刺进去半寸!

    “唉!”

    佛像低眉竖掌,不再言语。

    那一声叹息入耳,李不琢忽的生出极重的负罪感,仿佛刺这佛像一剑的罪孽犹如屠城一般。不由心神动摇,突然想对那佛像顶礼膜拜,跪地悔罪。

    李不琢不由动作一滞,再也无法掷出一剑。

    噼啪!

    钉在佛像前胸的那柄剑突然从剑尖开始寸寸皲裂,锈蚀,几息之间,就变成了一坨饱经风霜的烂铁,跌落在地。

    那尊荣半枯半荣的泥佛,静静瞥了李不琢一眼,忽然从莲台上站起,走下莲台。

    它的动作起初十分缓慢,犹如在泥沼中艰难跋涉,但动作却越走越顺畅。

    “不知支霜衣用什么法子拖住了那魔影,但眼下它已能动弹,恐怕是即将脱困……半个时辰早已过去,我若再不毁了它,恐怕就没机会了。”

    李不琢浑身紧绷,杀心顿起,将那负罪感冲散了一丝,但刚握紧剑柄,手又忍不住松弛下去。

    这时佛像已走到前方五丈外,泥塑的五官威严端庄,面带微笑。

    脸涨得通红的李不琢呼吸愈发急促,满头大汗,太阳穴突突跳动,脖子上更是暴出根根虬结的血管,浑身发抖,似乎努力想挺直身子,但双膝却忍不住慢慢弯了下去。

    砰!

    李不琢浑身颤抖,跪倒在地!

    四周尸骨散落,血肉模糊,四处弥漫着烛蜡和血肉的臭味,泥佛走到李不琢跟前,伸出手掌,按向李不琢天灵盖,如同宽恕悔过的恶人,道“有善男子弃剑奉佛,立



二百五十九:莲花法师
    李不琢知道那泥佛能蛊惑人心,对它所说的话过耳不闻,将剑典里的剑器,无论宗匠还是巧匠锻造的,一概甩向泥佛。

    泥佛步伐缓慢,每受一剑后,虽然剑身都刺入不深,化作烂铁跌落,但泥佛身体也随之皲裂一分。他仍不紧不慢道:“檀越是被那魔头迷了心智,所以才对我动手吗你看这四处的尸骨,都是因那天魔而生,你若毁了我的佛胎,到时那天魔便无人可阻,天下惨状,比眼前这情景更甚千万倍。”

    铛!

    回应泥佛话语的只是一柄柄飞剑!

    佛像走出五步,身上便受了十二剑,整个佛胎已寸寸碎裂,随着这最后一剑,佛像脸上的泥壳突然剥落了一大块,泥壳下方是一张没有皮肤的血色脸庞,一半若衰草枯木般腐朽,一半犹如新生婴儿!

    “泥胎里面,竟然能生化这等魔物。”李不琢从那玄妙的无我之境中脱出后,心绪已十分冷静,仍忍不住暗暗咋舌,藏剑不要命地往外甩。

    但下一刻,李不琢摸向丹青剑典的时候,突然动作一滞。

    剑典之中,余剑只剩一柄!

    剑典里原本有藏剑四十七柄,被那龙雀女子爆体毁去了其中一些质量稍次的,便只剩下二十八柄,眼下二十七柄剑,俱被李不琢掷出,剑典中所剩的,只有那柄血檀剑。

    血檀乃是木质,虽硬度不逊金铁,但终归要差一些,只是便于神魂驭剑,眼下李不琢有了烛龙的教训,哪敢把神魂放出去,念头一转,终究把这柄剑当一次性暗器掷了出去,咻!木剑破空,正正钉入那魔胎的眉心!

    泥佛脚步一顿,双眸阖上,不再前行。

    死了李不琢不禁屏住呼吸,打量之下,却感觉他还有生气。

    只是手边没了可用的武器,李不琢扫视四周,目光落在四面的铁烛架上。

    这时候,突然吱的一声,大门洞开。

    大佛外部仍是黑夜,李不琢却恍然感觉,门外似乎普照进来一片无形佛光,那昏暗烛光映照下的残肢断臂,似乎被祛除了一层煞气,虽仍旧惨烈,却不再能催生魔念。

    一名老僧头戴莲花冠,双手合十走入大佛腹内,所过之处,郁结的魔气自行溃散,他看向李不琢,说道:“一念入非想非非想天,施主身具慧根,不知可愿入我佛门”

    李不琢望着老僧,谨慎地后退了一步:“非想非非想天”由于佛门不入科举,百家典籍里李不琢唯独对佛法了解不深,但听了老僧说的这句话,便不由想起此前那玄妙的无我之境。

    老僧道:“所谓非想非非想天,在三十三天外,非身具大智慧者不可揣摩。”

    李不琢不动声色瞥了一眼那没了动静的泥佛,回忆着之前的状态,说道:“刚才我倒是有些体悟。”

    “哦”

    李不琢指着墙上壁画道:“譬如说这画中人不知自己是画中人,你我站在画外,一眼便能观尽画中一切。”又收回目光看向脚下,“但这方世界若也是画,你我在画中,却也不自知。”

    老僧眉毛微微一抖,竖



二百六十:佛胎魔种
    ;就一转眼的功夫,那泥佛裸露的脸庞突然蠕动起来,钉入泥佛眉心的血檀被蠕动的血肉挤出,跌落在地。

    “此事我记下了。”

    支霜衣盯着老僧,眉宇间煞气阵阵,却是转身对李不琢说了一声:“走!”

    李不琢瞥了一眼血檀剑,毫不留恋,便往门外遁去,但紧接着眼前一花,只觉被人挟住腋下,余光中的场景飞速后退。

    回过神时,他已站在白龙寺外,支霜衣站在寺门口回望,眉头紧皱,问李不琢道:“是他阻了你,没能毁掉佛像”

    骤然从寺中脱出,李不琢不再见到那诡异的泥佛,心头紧绷的弦终于微微松弛下来,回答道:“那泥佛里头还有血肉之躯,被我一剑刺入眉心,那老僧便是那时候进来的。”

    支霜衣闻言哼了一声,道:“此人名为密莲华,是佛门高手,有他插手,此事怪不得你。我只能阻那天魔一时,现在它吃了一次亏,逃遁回去,龟缩在那佛胎里头,我便再拿它没办法。”

    顿了顿,支霜衣收回看向佛寺的目光,道:“此事我管不了了,既然密莲华要接这烂摊子,就让他管去吧。”

    “密莲华……”李不琢一怔,虽然所读佛经不多,但对于这位当代佛门佼佼者亦有耳闻,据说密莲华年轻时修的野狐禅出身,却在法会上连败佛门正宗传人,有舌灿莲华之名,此后,未受前人衣钵的他,更是自立门户,创出一派佛法,修为深不可测,据说悬空山上的佛门圣人,对他亦忌惮三分。

    但佛门的人,为何要反帮天魔就算这位野狐禅出身的老僧行事不拘泥于正统,但出手帮助天魔,未免也太离经叛道了些,甚至说是堕入了魔道也不为过。

    仿佛看出李不琢的疑惑,支霜衣道:“你可知道那佛像里头是什么东西”

    说

    说着微叹一声,自己回答道:“它是天外魔王。”

    “天外,魔王……”李不琢低声自语。

    支霜衣点点头:“不错,域外天魔以七情六欲为引子,将魔念降生人世并不罕见,但这魔王却是居心叵测之辈,以枉死之人的血肉煞气为引,施展邪术引至人间的,更麻烦的是,这魔头被引入佛胎之中,天生具有佛缘。本来佛道法门,对域外天魔最是克制,这样一来,这魔王便失去了最大的天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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