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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字码头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古慈儿

    护卫刚刚查到了洛景枫与卢庄的关系,而知觉告诉蒋寿这个人十分可疑,甚至是非常可疑。

    由于洛景枫是儿子蒋伟诚的同学,且还是伟诚带他入府的,于是蒋寿将三子伟诚叫了进来,细细盘问:“这个叫洛景枫的是你带进来的?你们俩回府后都做了什么?”

    蒋伟诚向来不敢直视父亲那双浑圆又犀利的眼睛,见对方的双目此时正透着嗜血的凶光,没听清对方问话的他竟吓得浑身战栗,手脚已不听了使唤。

    “你发什么呆?没听见我说的话么?赶紧过来看看这个人你认不认得?”

    蒋寿见儿子一副唯唯诺诺的蠢态,心里登时火冒三丈。

    书房内,蒋伟诚顿感一阵狂风平地而起,裹挟着浓郁的肃杀席卷而来,尽管逆着风,可他还是战战兢兢地走上了前去,按照父亲的指示扫视了一眼名录上的人名。

    见“洛景枫”的名字被父亲用红色墨水圈定,嗖的一刹,蒋伟诚记起了前些日子对方邀自己和韩骓前去泮沅酒家相聚吃酒之事来。

    这时,他诚惶诚恐地点了点头,继而退后了几步,站在了屏风处,好似那里相对安。

    “你带他回府做什么?”

    蒋寿继续追问着,严酷的表情跟审理罪犯一般无二。

    而这个问题还真令蒋伟诚为难,那日的他喝得酩酊大醉,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只是一觉醒来后,据下人告知是洛景枫送自己回的府,且对方还拿走了自己手抄的《三国演义》。

    他无缘无故拿那本书做什么?

    这事蒋伟诚一直觉得十分蹊跷,毕竟那手抄本只是自己闲暇之时打发时间写着玩的,且尚属半成品,因而蒋伟诚再三思索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可转念间,他自然想到了父亲对于他们兄弟三个远离酒精的耳提面命,于是生怕父亲知道自己醉酒会大发雷霆的他只得含混其词道:“回父亲的话,那日景枫与我只是在房间里闲聊了一会他便离开了。”

    “闲聊?闲聊为何要到府上闲聊?府外那么多地方你们不可以闲聊么?”

    显然,蒋寿对这个回答不甚满意,紧接着,他双目微阖,十指交错,仿若无视便已洞察了儿子想要蒙混过关的侥幸心理。

    蒋伟诚瞧了只感身体阵阵发凉,垂下的头欲急欲寻求胸膛的保护。

    而恰在此时,站在一侧纹丝未动了许久的护卫却突然插言道:“大人,提到这个洛景枫小人亦有印象,那日他曾出现在您卧房不远外驻足观望,小人见他可疑便上前盘问了几句,他回答说自己不慎迷路了,之后他即随我离开了总督府。”

    此人就是那晚总督府内拦住洛景枫的护卫,名叫陈平。

    “哦?”

    听到这,蒋寿不免大为惊骇,交叉着的十指不紧不慢地松开了,不多时,他的食指间意味深长地刮了下那本记录簿。

    “还有这么一出?他怎会出现在那?伟诚呢?你没跟着他么?”

    这时,蒋寿的炯炯目光又一次聚焦在了儿子的身上,直瞧的蒋伟诚汗毛根根耸立,双腿瘫软。

    蒋伟诚十分惧怕父亲的威仪,生怕对方发现自己刚刚掩盖的真相,接着,他抿了抿唇角后,极度紧张地言道:“景枫说他自己认得路,我在房中读书,所以就让他一个人出去了,至于他为何会走到后面去,我猜可能是天色昏沉,他当真迷了路,才会不小心出了差错。”

    尽管这谎言是他绞尽脑汁的成果,可蒋寿听了明显依旧不能信服。

    这时,他的脸似乎比刚刚更加阴沉了几分,不多时,他抹了抹唇边那浓密的胡须,继而耐人寻味地来了句:“我看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蒋伟诚知晓父亲在彻查总督府爆炸一案,因而不免琢磨到难不成父亲觉得景枫可疑。

    一想到这,他忽地来了些勇气。

    尽管他依旧是足将进而趑趄,口将言又嗫嚅,可纠结再三后,蒋伟诚还是决定一吐为快。

    “爹,我想您一定是多心了,要查也应该查查另外那二人,而不是景枫,孩儿与景枫相识多年,真可谓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说他是革命党那我可真是一万个不信,再者说他怎么可能来害我们蒋家人呢!”

    “你个愣头小子懂个屁!那卢庄还做过你的先生,你看出来他是革命党了吗?革命党若是都那么轻易地暴露身份,那他们早就被我们斩草除根了,还敢如此猖狂地横行于世?”

    听了儿子的天真之语,蒋寿只觉愚蠢可笑至极。

    “而且这洛景枫与那卢庄关系匪浅,彼此完可以称兄道弟,所以依我看他们沆瀣一气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蒋寿瞳孔微缩,看样子已经笃定了心中的判断。

    “据我推断,那日洛景枫入府很有可能是另有图谋,他将总府府的地形记在心上,然后将图纸交给了那伙革命党,不然爆炸点怎可能这般凑巧就在我的卧房之内就算他不是革命党,那多半也跟革命党有所勾连。”

    言至此处,表情愈发凝重的蒋寿侧身对陈平发令道:“这个人绝对不能轻易放过,一定要仔细地查,挖地三尺地查,我就不信抓不到元凶这个洛景枫若当真是革命党,我一定要送他去阴曹地府!”

    “阴曹地府”这四个字经蒋寿之口而出简直是字字阴绝,看来他当真是恨革命党恨到了骨子里,只有将他们挫骨扬灰,他的心才能稍微舒坦一些。

    蒋伟诚对父亲的残酷手段是了解一二的,屈打成招实乃稀松平常之事,因而此刻内心虽已到了惶惶不可终日的田地,可他却努力抓紧最后一丝勇气为好友争取生机。

    “爹,您向来疑心较重,我看您这次铁定是搞错了,我敢保证景枫他一定是冤枉的”

    还未等儿子把话说完,蒋寿竟一甩手直接把名录簿丢在了他的脸上:“你的保证顶个屁用!你的二哥都被这伙毒夫给害死了,你难道不想为他报仇嚒?等我彻查完了,真相自会水落石出,到时看你还敢不敢像现在这般大言不惭地跟我谈论妇人之仁。”

    见父亲心意已决,蒋伟诚虽心中不服,可却不敢置喙。

    回屋后,关紧了房门的他仍是心潮激荡,一时间无法平静。

    景枫他怎么可能是革命党呢?

    那日他也喝了不少酒,多半是因头脑不清才会走错了路,可这点又不能跟父亲明说。

    更何况,二人交厚多时,一条裤子穿过,一条被子盖过,他怎可能去谋炸自己的父亲?

    虽说父亲怀疑洛景枫是革命党,蒋伟诚自是一万个不相信,可此时的他心中却也有一些谜团无法得解。

    (iishu)是,,,,!




第三百五十九章 无赦
    【】(iishu),

    ()其一便是那日为何景枫会一直劝自己饮酒。

    按以往的经历来看,景枫并非嗜酒之人,一般喝个两三杯也就到头了,且他明知自己酒量不佳,还拼命劝酒,搞得大伙每人起码喝了七八杯不止,即便是以韩骓要远赴日本为由头,那日他的表现如今看来也似乎大有蹊跷。

    其二则是景枫为何会拿走自己手抄的半成品《三国》。

    他拿去何用?且时过多日他竟都没还给自己!

    带着诸多疑问,蒋伟诚第二日清早便独自前往洛家找寻洛景枫的下落。

    可到那后他却被告知洛景枫早在数日前便已离广回港读书去了。

    听了这则消息,蒋伟诚的心登时豁然开朗,他下意识地笑着摇了摇头,且还喃喃自语道:“哈哈,我就说嚒,怀疑谁也不该怀疑景枫啊,他怎么可能是革命党呢,爹这个人就是疑心过重,没有一个人是他能信得过的,哎,这回他查景枫定是要一无所获喽!”

    下一刻,走在街上的蒋伟诚嘴角含春,眉眼带笑,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洋溢着无需掩饰的轻松自如。

    而三日后的傍晚,蒋伟诚入府正准备回房时,恰巧望见了一护卫神色匆忙地走进了父亲的书房之内。

    那人他认得,就是前几日在蒋寿面前觉得洛景枫行迹可疑的护卫陈平,蒋寿当时还特意交代他去彻查洛景枫的身份。

    见此人行迹匆忙,蒋伟诚当即停下了脚步凝望,这时他的心中不免涟漪起伏。

    陈平的步伐这般急促,他会不会是跟父亲汇报要事去了?与景枫有关嚒?

    寻思至此,蒋伟诚忽地双目一聚,计上心头,紧接着,他疾走数步后,踮起脚尖,继而近乎无声地朝父亲书房的窗子靠近了去。

    蒋伟诚虽坚信好友绝非革命党,可此时的他却还是对这陈平调查的结果倍感新奇。

    书房内,深谙隔墙有耳之道的蒋寿声音刻意压得极低,蒋伟诚即便竖起了耳朵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也没听清个只言片语。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有扇窗子没有关紧,于是他灵机一动悄悄地将其向外拽了半寸,这之后,他伸长了脖子好奇地窥视起了室内的境况来。

    他见父亲手上正握着几页纸,一脸阴沉地对陈平嘀咕着什么,可即便如此,他二人所言之语蒋伟诚却依旧听不甚清。

    不多时,蒋寿将那叠纸撂在了桌面上后,悲哀地摇了摇头且还深深地叹了口长气。

    “看来我猜得当真没错,我儿伟诚还是阅历太浅,深受奸人迷惑还不知醒悟。”

    随着蒋寿音调的放开,蒋伟诚终于听真了一句。

    什么?

    爹这话意下为何?

    还来不及细想,蒋伟诚便见父亲抬起手来在自己的颈项处用力一抹。

    这一刻,双眸寒光凛冽的蒋寿鼻翼再次惊现了两道深不可测的沟壑,其子瞧了都倍感惊悚,冷汗也旋即淋漓于脊背之上,于是他只得将视线迅速挪移,来释放自己此刻的慌张。

    格杀勿论?天哪!这是格杀勿论的示意!爹他究竟要准备杀谁呢?

    瞧见这一幕,懵怔困顿的蒋伟诚心跳快了好几个节拍。

    父亲说的奸人到底是谁呢?竟还会与自己有关,难不成他说的是景枫?景枫他真的是革命党?

    怎么会?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不行,这事一定得搞清楚才能心安。

    就在蒋伟诚心慌意乱,大脑一片混沌之时,陈平却大步流星朝房门口的方向走了来。

    见此,蒋伟诚快速窜到了书房的后侧方,见对方远去,他便俯身蹲守在了书房之外的草丛里,苦心等待着父亲的离去。

    蒋寿时而站起于室内踱步,时而坐定翻看书籍,躲在后侧方窗沿下的蒋伟诚擎长了脖子不停地向内巴望着,期盼父亲尽早离开,而父亲每一次的起身,皆引得他内心一阵狂喜,可没多久,那快意便又成了黯然。

    约莫半个时辰后,哈欠连连的蒋寿困意渐浓,这时,他终于站起身来准备回房歇息。

    随着“吱嘎”一声门响,走出书房的蒋寿姗姗离去,没一会,他便消失在了蒋伟诚的视线之内。

    因这间书房并无贵重之物,所以蒋寿没有上锁。时下见周遭无人,蒋伟诚赶紧起身,准备溜入其内。

    起身的一瞬,他的双腿十分僵麻,以致险些栽了跟头,他的长衫上还粘了好些细碎的杂草和树杈,可顾不得这些的他还是半踮起脚来,接着神不知鬼不觉地推门入内。

    将烛台再次点亮后,蒋伟诚立马拉开了书桌的抽屉。

    刚刚他透过侧方的窗子缝瞧见父亲将那几页纸收在了这里,因而很快找到目标的他借着烛光仔细读起了上面的内容来。

    果真如此,父亲和陈平刚刚所论之人确是景枫。

    而这五页纸上则主要记录了洛景枫近几年来的事迹,其中包含了他在秀江书院的学业以及其前往香港后的所为。

    这当中浓墨重彩的长段便是洛景枫在《中国日报》兼工一事,而该报社的社长便是兴中会的重要成员—冯少白。

    根据冯少白这条重要线索,蒋寿推断洛景枫十有应是兴中会一员。

    而纸张的最后是陈平离开前蒋寿提上去三个红色大字:杀无赦。

    越往下看,蒋伟诚的神情越发凝重,瞧至最后,他顿感心头剧颤,周身骤冷。

    怎么可能?景枫真的不知死活做了革命党?他怎会如此荒唐?

    蒋伟诚深知洛景枫生性乖张,行事作风不同寻常,且还对清廷心存不满,可对方倘若真做出了此等大逆不道之举,蒋伟诚一时间错愕迷茫,当真是难以接受。

    如果他真是革命党,那他那日将自己灌醉如今看来应该是处心积虑,蓄意为之

    可二人这么多年的情谊,难道在他眼里就一文不值么?如果这些推测是真的,那引爆炸药一事会不会也与他有关?他想炸死父亲、炸烂总督府,可他有没有想过一个不慎他炸死的人可能就是自己呢?

    想到这,蒋伟诚百感交集,身体好像被无数条巨绳用力地朝不同的方向拉扯着,随时有被分尸的可能。

    不,不会的,他不会的。

    老洛他不会这么做的,他不会这般心狠手辣,这般丧心病狂的,这一切都是自己的胡乱猜测。

    现在还不是妄下定论的时候。

    不行,必须得当面问清楚才可。

    (iishu)是,,,,!



第三百六十章 陌生
    【】(iishu),

    ()了解父亲手段残忍的蒋伟诚心里清楚对方刚已下了无赦令,自己若不先陈平一步找到洛景枫,他恐有性命之忧。

    “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定有误会,无论如何我都得听他当面解释清楚。”

    蒋伟诚忧心忡忡地自言自语着,同时俯身将烛灯吹灭,之后,他慌里慌张地走了出来,一路东张西望,生怕被旁人发现自己刚刚潜入了父亲的书房。

    匆匆回了自己的卧房后,他拿了些银两转身便要离去。

    可刚打开房门,他却脚步乍停,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摩挲了几下门框后,他倏地回头迈步朝书橱走去。

    紧接着,他翻出钥匙将书橱的暗门打了开来,继而取出一物在手中掂量了片刻后,又将其收进了衣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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