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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世欢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房玖

    先帝此话一出,我父亲自然极是高兴,自以为坐定帝位,哪知我们才回到西州不久,就接到先帝驾崩的消息。”

    夏青蝉想了一想,奇道“你说的这些话,与先帝被毒死有什么关系”

    赵昉长叹一声,道“你再动动脑子想一想。”

    说完闭目休息,不再理她。

    夏青蝉边想边说,道“先帝那样说,好像是要立荆王为太子的意思大约宁王不忿但先帝不是说了宁王不愿意做皇帝么何况宁王便不忿,也未必会下毒。”

    赵昉道“宁王自不会,宁王党的人可未必。”

    夏青蝉恍然大悟,道“啊!原来如此……”

    又道“可是先帝的遗诏明明写着传位宁王。”

    赵昉道“起草圣旨的翰林与掌玺内侍那夜刚好在紫宸殿中,你说巧不巧”

    璧川那夜也在宫中。

    夏青蝉突地想起大双提起过宁王登基有异,只是那时侯小乙止住了她话头。

    赵昉见她脸色大变,猜到定是因为江壁川,转过话头,不再提此事,见她面色稍稍恢复,方道“你如今住在哪里我送你回去。”

    赵昉告诉夏青蝉此地道路,约定明日她拿短剑过来相见,夏青蝉到家敲了门进去,仆妇们并没有认出换了马车。

    蒿州之后箱子皆是小满收拾的,夏青蝉在房中搜检了一遍,并没有发现那短剑,又让众人将没来得及打开的箱子都抬了来厅上,亲自看着找。

    那短剑原来与一大袋子金银陈设放在了一起,小满想来以为是挂在墙上装饰用的。

    夏青蝉将那短剑拿了回房中,烛光下细细端详,剑鞘镶嵌各色宝石,剑柄并无镶嵌,只有极雅致的日出云端纹饰。

    日出明为昉。

    嵌了名。

    也难怪,他今日说过是从小随身佩的,明日问问来历。

    第二日午时她到那小酒馆中,赵昉已在,夏青蝉赶紧从袖中拿出那短剑还给了他,又笑着道“好生精致的剑!”

    赵昉笑着接过,道了谢,道“是我小时父亲麾下将领寻给我的,一直配着,习惯了。”

    夏青蝉坐下,见面前已摆好了酒碗,赵昉执壶倒了一碗热酒给她。

    夏青蝉轻轻啜饮,又笑道“当真好酒,昨夜我睡得很熟。”

    长久以来未曾如此了。

    赵昉仔细地瞧了瞧她,并没有说话。

    夏青蝉想起那日出纹,又叹道“我小时爹爹送过我一尾春雷琴,琴上纹理天生地像蝉纹,如今也不知去哪里了。”

    赵昉道“大约仍在你家旧宅,我闻得事故之后那里便封了起来,想来无人敢动,只是门口大约有人守着,进不去。”

    夏青蝉道“有暗门可以进去。”

    她想回去看看,本以为赵昉定会借机推辞,没想到赵昉只起身道“那咱们现在便去!”

    对着后堂大叫了一声“老钱,酒帐挂在我的名下!”

    笑嘻嘻走出去了,夏青蝉也跟了上去。

    夏宅占了一整条街,后巷极是清静,两人站在荆棘墙面前,赵昉不忿道“你家怎的比我家还大些似的!”

    夏青蝉一笑,仔细寻了寻,然后按动了那机簧,荆棘墙缓缓分开,缝隙可供一人通行,赵昉又怒道“我家也没有这样的机关!”

    夏青蝉笑道“你消停些吧!怕有人来,咱们快进去。”

    她走了进去,心砰砰直跳,不算重生那次的话,已有三年多没回来过了。

    夏青蝉越走越快,最后竟至一路小跑,到了自己旧时闺房门前。

    院门紧闭,她缓缓走至院门前,一时没有勇气开门,赵昉走到她身边,伸手牵住她,又推开了门。

    两人走了进去。

    院中原本四时按序替换花树,如今杂草齐膝。

    夏青蝉一路走过旧时居处,当日无忧无虑,以为那样的日子永远没有尽头,哪知也有今日。

    她突觉喘不过气来,耳中又听见哽咽声,低头见水珠不停地下,地上绿砖湿了一片,伸手摸摸脸,都是泪水。

    原来是自己在哭。

    她突地回到现世,抬头见赵昉满面悲悯。

    他将她拥入怀中,夏青蝉靠住他肩头大哭起来。

    赵昉闻到她发中幽香,心中怜惜之意又起,想着先让她离开伤心地,低声道“已有人将你的物事全部搬走了,春雷琴想来寻不到了,青蝉,我们走吧。”

    夏青蝉抽噎着点点头,赵昉仍牵了她手出来。

    两人走出那院落,正要走回荆棘墙,夏青蝉突地道“等等!我还想去爹爹书房看看。”

    赵昉笑道“不如下次再来”

    夏青蝉摇头道“只在他书房门外看看,不进去,我不会哭的。”

    赵昉无奈,让她带路去夏之仪书房。

    这条路她从小早已走熟的,虽不时有野物、树枝挡道,也很快找到了。

    夏青蝉走到白石台阶上坐下,对赵昉笑道“我从前每日午后在这里坐着,等爹爹回来。”

    赵昉走到她身边坐下,十一月天气阴霾,这日却难得午后有暖阳,赵昉坐下对她一笑,夏青蝉发现他笑容也像阳光,对他道“真高兴今天有你陪着我来。”

    好像有一个可供依偎的人,而这些事本该是璧川陪她做的。

    赵昉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问道“但你更希望是江壁川对不对”

    夏青蝉摇摇头,道“他太忙了。”

    而且前世他连她提起夏宅、提起爹爹也会不悦,他不会和她同来这里的。

    两人无言坐了片刻,夏青蝉道“我小时要是有你这么一个玩伴就好了,自遇见你,我一直这么觉得,以前有没有告诉过你”

    好像告诉过张锦与竹香。




第152章 两小无猜
    赵昉笑道“你说青梅竹马么”

    夏青蝉知他一向爱假做轻薄,也不介意,只伸手在他脸上一拧,笑道“总这么胡言乱语。”

    赵昉笑道“我说真的,我们眼下小孩儿般坐在地上,正是两小无猜。”

    夏青蝉笑着站起身来,赵昉亦起身。

    夏青蝉道“对了,意歌她现在还好吗”

    赵昉微微一顿,方道“应该还不错,她住在庾家附近,徐淳音时常看顾她。”

    又笑道“徐淳音是真心将她当做姐姐,黄家的人一向趋炎附势,林意歌落难徐淳音仍援手,倒叫我刮目相看。”

    夏青蝉摇摇头道“何必说话这般促狭”

    不过,自淳音上门说出亲事暂缓,就再没来过了,以前二三日总要上门一次的,果然她待自己不似待林意歌。

    她叹息一声,赵昉笑道“该去了,这里虽封起来,还是有人守着的,发现咱们的话,懒得对他们解释。”

    两人并肩,仍由那荆棘墙出去,赵昉送她回家中,一如上次,仍无人注意到不是市井租来的马车。

    这以后赵、夏两人时常相见,有时去那老丈茅屋喝酒吃羊肉,有时去夏家旧宅闲逛,夏青蝉将童年往事尽皆告诉赵昉,赵昉也常提起小时西州趣事。

    张锦白日家务繁重,又需去白家巷,一直没有察觉夏青蝉白日不在家中。

    众仆妇尚未用熟,都只自以为她是去青莲寺,连那江家丫头听众人如此说,也并未多想就信了,并没有特意回去报给大双。

    这日赵、夏两人又偷偷去夏宅闲逛,来到一个湖边,因着无人照料,芦苇长得又旺又高,看着无边无尽。

    赵昉在船坞外木板上坐下,道“映着蓝天,倒也不难看。”

    夏青蝉在他身旁坐下,也道“有些野意,倒难得,爹爹看见定也喜欢的。”

    两人看了一阵景致,赵昉低声道“这几日仍是没打听出什么别的消息来,当日来此的禁军兵卒,如今都散落各地,线索一追即断;旧时仆人也都毫无下落,好不容易找到的,都是那粗使的下人,一问三不知。”

    夏青蝉低声道“多谢你如此费心,实在不好打听,也就罢了,否则我心中不安。”

    毕竟荆王府眼下处境不佳。

    赵昉道“倒是听着了一个小道消息,你家以前外书房一个写帖子的先生,如今在庾家,他说抄家前几日,庾铉来见过你父亲。”

    夏青蝉奇道“淳音的公公可是他家和我家并无来往啊。”

    第一次听见庾家,还是前世在江府。

    赵昉道“大约不过是京官之间的拜谒罢了,那时尚有夺位党争,想是要拉拢你父亲做宁王党。”

    夏青蝉突地想起淳音说过庾铉替江壁川提过亲,难道是来向爹爹提亲的

    不对,那如何自己与桐儿皆未听得过消息爹爹又不是那种凡事藏掖的人。

    正想着,突地耳边传来一声大叫,夏青蝉惊得立起身来,却见赵昉笑倒在地上。

    想来是他见她怔怔思索,大叫了一声吓她。

    夏青蝉又气又笑,道“赵昉,你怎么和小孩儿似的”

    赵昉笑道“不如此怎做得了你的青梅竹马”

    夏青蝉摇摇头,自向花园走去,赵昉追上来道“不如你将庚帖给我娘保管着,以后做我家的女儿好了。”

    夏青蝉想到荆王妃又美貌又和蔼,笑道“这主意不错,只是我哪里配得上做荆王妃的干女儿”

    赵昉笑嘻嘻道“庚帖送来,做媳妇也使得。”

    夏青蝉呸了一声,接着往前走,不再理他。

    赵昉又笑道“你不说话,想是害臊那我让母亲去张家取去。”

    夏青蝉停住脚步,摇头笑道“这话也能玩笑的难怪林意歌当日说你年年回京都惹出几桩韵事来。”

    赵昉无奈,只得直问道“江家把你庚帖退回了吗”

    夏青蝉想起张锦仍不知亲事暂停一事,便道“我觉得应该还没有。”

    赵昉道“那你与江壁川仍是定着亲”

    夏青蝉摇头道“淳音说起过,亲事确凿停了的,黄家已寻得的物事江府买下,没有寻得的,不需再寻去。”

    她随意将此事说出口,自己也吓了一跳,原来已经能平静接受璧川不再娶自己了吗

    赵昉问道“亲事停下,可是传闻所说那样,为了七公主”

    夏青蝉有些恼怒起来,冷冷道“我怎么知道赵昉,我不想说这件事。”

    赵昉笑道“好好好,不过是我娘亲想打听一些小道消息罢了,她很关心你,好歹又是七公主的婶母。”

    夏青蝉听得是荆王妃探问,倒停下脚步来,她担心江壁川落下个负心薄幸、攀附权势之名,仔细想了想,方说道“何太后召他入宫之前,我与他已有争执,婚约取消自是与七公主无关。”

    那时她恼他隐瞒种种;他疑心她与赵昉,又恼她逼问他密辛。

    赵昉冷冷道“原来只是两口儿赌气,难怪仍没有退回庚帖。”

    夏青蝉叹息一声,道“眼下虽没有退回,很快会退回来的,如此也好。”

    好过他成亲后后悔。

    赵昉只木着脸,夏青蝉心中不安,两人一时无言,缓缓走回了荆棘墙。

    荆王府,母子夜话。

    荆王妃安静听完赵昉所言,点点头,道“原来如此,怪道太后前几日说何太后不欲七公主嫁给江壁川,大约也是因着他婚约未退。”

    赵昉摇头道“何太后才不会管什么婚约,大约只是听了高澄劝阻,她当日做宫女时……”

    荆王妃低声道“低声些吧,何必提人微时”

    赵昉不理,仍道“当日她在端贵妃殿中做宫女,那高澄与她同殿执事,一向感情深厚的。”

    荆王妃听了叹道“这高内相与江枢相皆是宁王左右手,怎的相处不好”

    赵昉笑道“大约不过是分赃不均罢了,江壁川娶了七公主,气势更要压过高澄去了。娘亲你忘了,禁军大权前几年尚在高澄手中,江壁川这短短几年,不知怎的给夺过来了。”

    。



第153章 情之所起
    荆王妃缓缓点头,赵昉又道“何况江、高二人之间到底真相如何,我们并不知道,比如前一阵高澄反对开战,后来江壁川主战,他也就罢了,并没有力争让江璧川下不得台来。”

    荆王妃道“可惜不知那江枢相心中到底如何想法,太后说已将我讨要夏姑娘之意告诉了陛下……”

    赵昉一惊,道“娘亲何时去讨要青蝉的!”

    荆王妃道“那夜你我母子夜话,说明了夏姑娘婚约不再,第二日我便入宫向太后讨人。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你尚在孝中,讨了来,便张家愿意她随我们居住,也得先陪我住几年再成亲的。”

    她其实是想给儿子惊喜。

    赵昉想到母亲与夏青蝉同住,唇边不禁微微含笑;想起宫中皆是江璧川耳目,此事想来已为他所知,又不禁有些担忧。

    荆王妃见状,猜出儿子所想,安慰道“不必担心,江枢相与荆王府一向不睦,倒也不在这一件事上。陛下一向待我极好,过一阵子自然会将夏姑娘指给我们,咱们不再理江府便是。”

    又慈爱瞧着儿子笑道“你的终身大事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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