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面北眉南
薛行衣想了想:“你当真要为了一己之私,放虎归山须知养寇自重必为患。”
贺林晚握弦的手指突然一松,手中的箭带着凌厉的杀气朝着薛行衣射去。
薛行衣瞳孔微缩,却依旧靠站在那里文丝未动,贺林晚这一箭在快要射穿薛行衣胸口的时候突然偏离了些许,结果贴着薛行衣的左手内臂射入了山石当中。
薛行衣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划破的袖子:“”
贺林晚慢悠悠地又拿出了一箭上在弦上,继续瞄准薛行衣,挑眉一笑,带着些嘲讽:“我不信薛公子真相信这些贼寇能够逃出生天。”
薛行衣定定地望着贺林晚。
贺林晚曼声道:“我知道你的目的,你也知道我所谓的放他们一条生路最终是个什么样的结果,大家不妨坦诚一点,养寇为患这种鬼话就不必说了,我实在没空听你的谎言。不知薛公子意下如何”
薛行衣淡声道:“若论起鬼话连篇,贺姑娘也不遑多让。不过几句话就骗的他们逃离狼爪。自入虎口。他们很快就会发现往西北走不了多远,就会遇到在海沧练兵的登州卫将士。”
贺林晚冷冷一笑:“薛公子不是应该只关心这伙贼匪会不会继续伤及无辜吗至于他们最后落到了谁的手里,成为了谁的功劳又有什么关系”
此时外头的喊杀声渐渐弱了下来,薛行衣闭着眼睛听了一会儿,淡声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此次奉旨来山东,为的是助五殿下在军中立下功劳,收拢兵权。”
贺林晚闻言弯了弯嘴角,并不言语。
薛行衣看向贺林晚手中的弓箭:“战斗已歇,我可以走了吗”
贺林晚手中的箭依旧静静地指着薛行衣。两人对视了片刻。贺林晚缓缓放下了手中额弓。
可就在薛行衣抬步朝洞口走去的时候,贺林晚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了手中的弓,箭尖直指薛行衣太阳穴,拉弦射箭。箭带着风声呼啸而至。薛行衣只感觉到一阵利风朝着自己刮了过来。然后太阳穴旁一阵火辣辣的疼,接着红色的液体浸染了他的双眼,让他的视线变得凄红一片。
薛行衣顿住步子。眨了眨眼,抬手抹去了从额头上滴下来的血迹,然后偏头看了一眼,一条三指粗细的毒蛇被一只箭狠狠地钉在了他左侧的山壁上,蛇虽然往下滴着血,却还未死透,正痉挛着扭动着身子。
贺林晚慢悠悠地放下了手中的弓箭。
薛行衣转头看向贺林晚:“多谢。”
贺林晚神色冷淡,语气极其轻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话吗我不管你来山东是为了忠君之事,还是另有目的,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若是非要挡我的路,我发誓必让你此生最大的抱负落空。”
薛行衣沉默了片刻,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径直离开了山洞,没有再回头。
贺林晚在原地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转头去找小虎子。
小虎子正站那条蛇的下方,踮起脚尖想要去够那还在抽搐的蛇头,眼见着他就要往山壁上爬,贺林晚三两步走过去拎起了他的衣领。
小虎子瞪大了眼睛无辜地看着贺林晚。
贺林晚看着他脖子上的伤,终究还是不忍心责备他,只能摸了摸他的头轻声告诫道:“这是蛇,若是被它咬上一口,你就再也见不到母亲了。所以以后见了这种东西,都要躲远一点。”
小虎子闻言皱眉想了想,坚决地摇了摇头,指了指贺林晚手中的箭,又指了指那条蛇尸。
贺林晚不由得失笑:“等你学会了百步穿杨的本领之后才能在遇到蛇的时候想的不是怎么逃走,而是杀掉它。好了,我们下山去吧,经过刚刚的事情,母亲肯定是吓坏了。”
贺林晚弯腰抱起了小虎子,小虎子别扭地挣扎着不想让贺林晚抱,要自己下来走,贺林晚拍了拍他的屁股,轻声哄道:“山上有没有人,我抱你不会被人看见的,等看到有人了我就放你下来好不好。”
小虎子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乖乖抱住了贺林晚的脖子。
贺林晚抱着小虎子下了山,之前她骑出来的那匹马已经不知道跑去了哪里,她只能抱着小虎子步行去之前车队停下来休息的营地。
走进了贺林晚便看见,经过刚刚的一番厮杀,营地里有些乱,地上甚至还有来不及清理的血迹和几具尸体,忙碌着收拾战场的都是一些侍卫,女眷们全都躲在了马车里。
好在今日本就是诱敌之计,事先就做了不少的准备,所以这边的伤亡极小,女眷们也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未有人遇险。
在小虎子的坚持下,贺林晚将他放下来,牵着他回去找贺家的马车。
只是小虎子脖子上那几个触目惊心的手指印让贺林晚心疼之余还有些头疼该怎么跟卫氏交代。
倒是小虎子不明白贺林晚的担忧,看到了自家的马车,立即甩开了贺林晚,自己扑哧扑哧地爬上去钻到了马车里。
果然,几乎是立即的。马车里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惊叫声。
“阿晚阿晚”卫氏一把掀开车帘子,看到正要上车的贺林晚终于松了一口气,一把将她拉上了马车。
卫氏又一把抱住小虎子,落着泪轻轻抚摸他脖子上的青肿问贺林晚:“到底怎么了谁下的这么重的手”
第156章 贺光烈
这时候赵颍川的从远远的跑了过来,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网.`.
贺林晚耳力好,隐隐听到说是什么人来了的。
等从说完了之后,赵颍川想了想对贺林晚道:“家里有些事情,我怕是要先行离开了,你之后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派人去和安堂药铺给我送消息,山东所有的和安堂药铺都是赵家的产业。”
贺林晚点了点头:“赵大哥若是有事就先走吧,路上注意安全。”
赵颍川点了点头,又静默了片刻,最后似乎没有想到什么要说的,便毫不拖泥带水地走了。
赵颍川离开之后不久,五皇子不知为何也带着一些人马离开了,之后贺林晚她们的马车则跟朝廷的车队则继续往莱州府方向而去。
因路上耽搁了太久,等他们的车队抵达莱州府的时候天色已暗,城门已经关闭了,最后是行官员将城门叫开的。而五皇子一行则是在半夜才抵达的,听说一直笑脸迎人的五皇子回来的时候脸色十分难看。
第二日一早,休整了一夜的车队继续往登州府方向行去。
在马车上春晓将自己从贺光宗的一个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向贺林晚禀报:“昨日五皇子殿下带着人去追那伙贼寇想要将他们一网打尽,不想却没有追到。后来才知道这伙笨贼居然误入了登州卫练兵之地,被磨刀霍霍的登州卫将士抓了个正着。五皇子得知之后带着人去找登州卫要人,双方交涉了半日,最后登州卫却说那些贼人作恶多端,又个个身手不凡,怕横生事端,所以已经把就擒的贼人们连夜押往登州府去了,太子殿下当场就大雷霆。”
贺林晚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春晓却有些意犹未尽:“不管怎么样,这次又是登州卫立了大功呢这些朝廷派来的禁卫一个个趾高气扬的,还有那个什么闫统领原本还以为有多厉害呢果然还是比不上浴血沙场的将士们”
贺林晚靠在引枕上昏昏欲睡,不理会春晓的喋喋不休。
从莱州出到登州也不过是一日不到的路程。登州的府城设在临海的蓬莱县。因是夏日,日头落山晚,所以在抵达蓬莱县的时候天空依旧还留有几分余彩。
快要进城门的时候,贺林晚闻到了空气中带着的海水的腥味。她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只看到了登州府的高大巍峨的城门。
贺林晚记得曾经在书上看过,蓬莱城是面南而建的,繁荣的县城就在南面,北部靠着的是高崖。远远的就能看到高崖上的临海高阁,这里是全城的制高之地。另外城北部有建闸引海水入城,那里舶船之地
不过书上得来终是浅,等马车进了城门之后,贺林晚才现整个蓬莱县是一座彻彻底底的水城,这让生于京城,长于京城的她不由得感到了一丝新奇,这也让她更能体会到祖父常说的“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的道理。
春晓凑过来往外看的时候忍不住惊叹:“姑娘,这里跟京城真不一样啊”看着看着,春晓突然眼睛一亮。指着围观人群里的一人高兴道,“姑娘你看,那个是不是刀雷”
贺林晚顺着春晓所指之处看去,正好瞧见一个身材高大的英武青年挤开人群朝着前面的卫氏的马车走去。贺林晚自然是不认识什么刀雷的,不过看情形应该是贺光烈的一个从,是来接他们的。
果然,李嬷嬷从让人将车停下出来与那叫刀雷的青年说了几句话,又回到马车里禀报了卫氏一番,李嬷嬷再出来的时候便让刀雷替换了原本赶车的车夫坐上了车辕的位置。
朝廷的车队是要往蓬莱县的府衙方向去的,贺家与车队依旧缓慢同行了一段路。等到了某一条分岔路的时候刀雷与人打了一声招呼,便赶着马车带着贺家的马车与车队分道扬镳了。
蓬莱县只是一个县城,虽然是驻兵要地,但是整个内城并不大。所以贺家的马车在行过一条大道又转了两个弯之后终于在一座宅子前停了下来。这宅子与贺家京城的宅子相比小了很多,只有两进,马车没有办法一下子全停进去,便在宅门前的街道上停了下来。
春晓不等人来叫就迫不及待地先跳下了车,然后转过身来扶贺林晚,前面的那一辆马车上的卫氏也正好带着小虎子下来了。
而原本就等候在大门口的一位女子这时候带着几个丫鬟婆子走了过来。
这女子看上去十七八岁的样子。生得唇红齿白,肤色白皙,很是有几分姿色。李嬷嬷一看到她脸色就沉了下来,春晓也撇了撇嘴。
贺林晚立即就猜到了这女子的身份,不由得看向卫氏。
卫氏的神色倒是平静的很,还弯腰给小虎子理了理他那有些乱的头。
“秋香给太太请安。”女子走到卫氏面前恭恭敬敬地行礼,完了又对贺林晚和小虎子各自行了一礼,“大姑娘,少爷。”
她身后跟着的应该是这个宅子了伺候的人,也跟着她像卫氏母子三人请安问好。
卫氏看对众人点了点头,牵着小虎子当先往宅子走去,贺林晚立即挽住卫氏的胳膊跟上。
等进了大门,卫氏问道:“你们爷在哪里”
秋香立即道:“爷在正房,太太请我来。”说完便走到前面去带路。
卫氏也没有说什么,带着儿女往正房走去。
两进的小宅子不过走几步就到了,卫氏
第157章 所谓夫纲
等贺光烈打了小虎子好几下卫氏才最先回过神过来,她扑过去抓贺光烈的手,脸上再也保持不了刚刚的淡定,怒道:“贺光烈你给我住手你打他做什么”
小虎子也终于反应过来自己挨打了,他听到卫氏的声音,一边努力想要转头看过来,一边挣扎着,贺光烈却是单手死死按住了小虎子的屁股不准他动。 、.`、.
卫氏气得失了平日里的端庄,她一边拼命拍打贺光烈,一边骂道:“贺光烈你混蛋你再打我儿子一下试试”
贺光烈也很有气势地朝着卫氏吼了一声:“我就是打他了,你要怎么的你敢怎么的这个家谁才是一家之主卫贞娘我警告你你别恃宠而骄啊我今天非得让你知道什么是夫纲”
卫氏此刻也已经失了理智,她声音比贺光烈还要大:“他长到这么大一共见过你几回他不认得你这个父亲能怨他吗夫纲呵,你到是振啊要休妻还是要和离悉听尊便”
贺林晚默默地把已经被卫氏从未有过的凶悍模样吓得懵逼了的完全搞不清楚状况的可怜的小虎子拉了下来,还贴心地用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贺光烈指着卫氏愤怒难当地道:“你,你,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当初那个贤良淑德的女子怎么就成了你这样一个不敬夫君泼妇你的温柔恭顺都拿去喂了狗吗”
卫氏冷笑一声,轻蔑地看了贺光烈一眼:“可不是都喂了狗还是一条背信弃义言而无信的癞皮狗”
贺光烈眨了眨眼,不敢置信地指着卫氏。
卫氏冷哼一声,上前一手拉过贺林晚,一手拉过小虎子,一边带他们往外走,一边凉凉地道:“你在这儿好好振你的夫纲吧”
贺光烈呆征了片刻,突然猛地起身从床上跳了下来,然后在卫氏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飞扑过来,把卫氏连同贺林晚和小虎子一故脑儿地全搂在了怀里。屈辱又悲愤地吼道:“夫,夫纲不就是什么都听你的夫人说什么都是对的你走了,我这夫纲还要怎么振不准走”
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出贺光烈怀抱的贺林晚:“”
她真是做也没想到,事情是这样一种展趋势。
还不等卫氏做出反应。贺光烈突然闷哼了一声,这次贺林晚很轻松的就挣脱了他的熊抱,贺光烈却是趔趄下差点倒下,好在卫氏马上回身撑住了他,才没让他摔倒在地。
看到贺光烈胸前包着纱布的地方染红了一片。卫氏眼中终究还是露出一丝不忍,勉强撑着他高大健壮的身体往床边走,嘴上却道:“疼死你算了”
贺林晚见贺光烈将自己大半个身子的重量都交给了卫氏,而卫氏看上去有些吃力,便想上前去帮忙扶一把,不想才迈出半步,贺光烈就朝她瞪了过来,生生地把贺林晚给瞪在了原地。
贺林晚:“”
小虎子可不会察言观色,见卫氏扶着他讨厌的人走了,跑过去要拉卫氏的衣角。贺光烈趁着卫氏专心扶他没注意身后的机会,快地伸出来一只脚把跑过去的小虎子十分技巧性地踢到在地。
莫名其妙就倒了地的小虎子一脸疑惑地低头看向地面,想找是什么东西绊倒了自己。
贺林晚:“”
卫氏终于把贺光烈扶上了床,累出了一脸的汗。
贺光烈呲牙咧嘴地在床上挺尸:“我疼帮我换药”
卫氏虽然心里还是有气,不过见贺光烈身上全是大伤小伤,终究还是心软了,转身去拿桌上的药箱。
贺光烈立即看向贺林晚,转眼间就又换上了那副沉稳的表情:“阿晚,爹要换药了,你带你弟弟出去玩。后院的库房里有各种各样的兵器。都给你了,十八般武艺便你练哦,顺便教教你弟弟”
贺光烈要换药,卫氏想着孩子在这里看到那些伤口可能会害怕。所以也没有拦着贺光烈,只是对贺林晚道:“看李嬷嬷把西厢收拾出来了没有,你带着小虎子去那里歇歇吧。”
贺林晚从刚刚贺光烈那活泼乱跳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是没有中毒,也没有太重的伤势,所以听了这话便一言不地牵着小虎子走了。小虎子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回头去看,想要卫氏开口挽留他。可是贺光烈忽然“嘶”了一声,转移了卫氏的注意力。
直到走到门口,贺林晚还听到贺光烈在那里哼唧:“疼好疼轻点”
贺林晚带着小虎子从正房出来的时候李嬷嬷正在廊檐下一脸愁云地走来走去,看到贺林晚出来了,她连忙迎上来,指了指正房,焦急地小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怎了突然吵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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