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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星抱喜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喝奶猫咪

    牛老爷和牛夫人松了一口气。但此话在牛老爷心里成一根刺,他不太愿意接近二夫人和三夫人。

    其实燕瑶没说完,她瞧见三夫人的气运一片桃红,其中一段暗示三夫人有过不伦的行为。

    她没有说出来,说尽便泄露天机,反而影响自己的运气。她肯提“报应”,因为同情牛夫人的遭遇。

    一同奋斗的发妻不及侧室小妾,哀哉。

    牛老爷瞅牛夫人,忽然觉得她顺眼了。“婆娘……夫人,现在你信几位大师是真才实学了”

    “信了,是小妇人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五位师傅。”

    “修道之人不求名,牛夫人言重。”白水道人潇洒地捋胡子。

    燕瑶笑盈盈地退到风雪隐身后,“小女子的能力不足以登大雅之堂,师兄和白水伯伯才有资格得此美称。”

    她的戏份只是小插曲,风雪隐才是这场大戏的正主。

    牛家有他们需要的药材。

    牛老爷目光炯炯地看着风雪隐和白水道人,一副愿闻其详的样子。

    燕瑶轻笑道“师兄,师父不是常说要积累经验吗眼下是机会呐。”

    轻柔的嗓音似撒娇非撒娇,宛舒妒忌死风雪隐。

    而同性相斥,三夫人悄然丢燕瑶一抹轻蔑的微笑,然后借搀扶牛老爷接近风雪隐。

    他眉心的一点红太勾人。

    “女师傅说老爷提早散财,不如隐大师再看看牛家的风水,看能不能补救”三夫人温声细语。

    因为燕瑶一句“桃色缠身”,牛老爷看自己的眼神变疏离,因此三夫人要补救,不然白过门。

    牛老爷赞成三夫人的提议,使出三寸不烂之舌劝说风雪隐。

    他始终冷冷淡淡的表情,旁人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高人就是不显山露水,牛家耐着性子等他回答。

    这时白水道人帮腔“贤侄,有缘来到牛家就略尽绵力吧。”

    长辈发话,风雪隐才勉为其难点头。




二四七、败家
    “在下恭敬不如从命,有劳牛老爷带在下参观宅子。”风雪隐不卑不亢,语气淡淡,并无江湖风水师的市侩。

    加之他的气质胜幽谷秀竹,清冷疏离,别有一番隐世高人的风范。

    改观了的牛夫人顿觉这位年轻人不骄不躁,又添几分好感。

    牛老爷忙不迭带路。见牛夫人同去,二夫人和三夫人紧跟上。

    一群人先是从倒座房和垂花门开始走,牛老爷只是带路,不敢做声打扰观察罗盘的风雪隐。

    燕瑶和燕珩则分辨宅子的气味,前者佯作好奇张望。

    到了庭院,两棵柳树栽大厅前,着实有点扎眼。于是风雪隐轻蹙眉头,时刻关注他一颦一笑的牛老爷揪紧了心。

    接着参观东厢和西厢。

    牛老爷毫不避嫌,带他们进每一个房间。倒是二夫人和三夫人羞答答,从没有陌生男子进过自己的房间。

    参观西厢的时候,燕瑶和燕珩闻到幽幽的木香。燕瑶漫不经心地问“这个房间挺香的,是栽了什么花吗”

    这时三夫人颇为得意,提高声线解释“对呢,栽了老爷送的花卉,在北方不常见呢。”

    牛夫人听了神色不自然,转动眸子压下恼火。

    “如果大家想赏花,小妇人不吝贡献。”三夫人掩嘴笑,娇柔媚态挠男子的心底,可惜在场的男子注意力不在于她。

    言谈间,燕瑶和风雪隐对眼色。

    “咦。”风雪隐轻呼,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令牛老爷听见。

    “隐大师,是不是有发现”

    “继续参观。”风雪隐轻飘飘地扔下一句就出房间,牛老爷自然跟上。

    人群陆续出去,被无视的三夫人欲言又止,最后不甘心地跟着出房间。

    正房、耳房、后院和后罩房全都看了一遍,风雪隐一言不发。

    牛老爷按捺不住好奇,毕恭毕敬地问“隐大师,宅子的风水如何隐大师尽管说不必隐瞒。”

    风雪隐眉心不展,吓坏了牛老爷和二夫人。二夫人刚丧子,暗自担心是宅子的风水害死儿子。

    “隐大师,你不能见死不救啊……”牛老爷哭丧着脸。

    风雪隐不再卖关子,但绕圈子。“宅子布局方正,坐北向南,大体上没有差池。大门前的石貔貅镇宅招财,非大户人家不可摆放,否则反被貔貅吞噬,愈发贫穷。”

    “贫穷”牛老爷和三夫人脸色苍白。牛老爷的语气变得小心翼翼,“那牛家算不算大户有没有被貔貅拖累”

    “牛家人丁兴旺,不至于被貔貅吞噬。”

    牛老爷和三夫人松一口气。

    “不过”

    神来的转折提起牛家众人的心。

    大师,你能不能把话一次说完

    风雪隐忽视他们死了爹的表情,盯着罗盘继续说“所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大厅前面的柳树坏了风水。”

    他一边往庭院去一边解释“两颗柳树挡着大厅,形式堵门令宅子的生气封闭不得流通;而柳树属阴,主风流、容易招惹阴气和烂桃花,严重的则破财和家人生病。”

    “啊……”牛老爷腿一软,险些摔倒,幸好牛夫人及时搀扶。

    牛夫人毫不客气地揭牛老爷的老底“老爷确实风流,早几年还惹了风流债。”

    牛老爷的讪笑比哭更难看。“隐大师,现在怎么办拔了柳树”

    不料风雪隐道出更可怕的事实“还不够,宅中还有一棵邪物,令牛家的生气和财气加速衰退。”

    “什么!”

    太阳底下,一阵阴风拂牛家众人的心头。

    “什么邪物”二夫人攥紧手帕,惊恐又伤感地躲在牛老爷身后。“是不是那个邪物害死文才”

    牛老爷猛地抓着风雪隐的手腕,使得燕珩和宛舒警惕万分。“隐大师不妨直说,文才是不是邪物害死的我马上砸了那邪物!”

    “请牛老爷冷静。邪物在风水上只是辅助,并不能直接杀人。而且令郎的死,需王大人查明,在不不好说。”

    “呸!那个狗官!查了六天还没找到凶手,明天就是文才头七,我怎么向文才交待!先不说那个狗官,隐大师快说邪物是什么,我去砸了!”

    风雪隐面露难色。“请问牛老爷,送给三夫人的花卉是梅树吗”

    “对啊。”

    牛老爷和三夫人霎时面容黑沉,难道……

    “这就对了。桃树辟邪,梅树却招阴。加之与大厅前的柳树呼应,主人家因好色而克妻败家。”

    话音刚落,全场鸦雀无声。

    克妻,败家,大家看向牛老爷的目光耐人寻味。

    “梅树而已,哪有这么大影响。”三夫人强颜欢笑,却发现周遭的人异常凝重。她立马使出撒娇的功夫,拉着牛老爷娇嗔“老爷,梅树是你找人从南方运来,只是份礼物,怎会破坏风水。老爷……”

    娇声婉转柔美,但牛老爷此刻听来心烦,他甩开三夫人的手。

    牛夫人趁机落井下石“三妹,如果拿掉邪物能拯救牛家十几口人乃功德一件,勿以一己私欲害死全家。”

    “我、我哪有!老爷你说句话嘛。”

    牛老爷烦死了,直接冲去三夫人的房间。三夫人神色巨变,急忙跟上去。

    风雪隐他们怕牛老爷真砸了金缕梅,表面镇定内心焦急地大步流星。幸好,在牛老爷砸之前,风雪隐及时阻止。

    “砸了适得其反,应妥善处置。”

    牛老爷抱着盆栽不敢动。“那怎么处置”

    “呵呵,请交给贫道。”白水道长俨然救星,出手接过金缕梅。“寿灵观供奉着神灵,能化解此物的邪气。”

    燕瑶不动声色地观察半人高的金缕梅,之前闻到的幽幽木香就是由它散发。其躯干的颜色尚好,生机勃勃。

    能用。

    牛老爷毫不犹豫地把烫手山芋交给白水道人,而白水道人吩咐宛舒包裹好。

    三夫人眼睁睁看着他们拿走金缕梅,瞬间感到自己的地位急剧下降。

    牛夫人清爽的笑声传来“呵呵,妹妹以后想栽花可以吩咐下人去买种子。市集卖的种子多种多样,总有妹妹喜欢的。”

    “呵呵……”三夫人嘴角抽搐。



二四八、偷鸡不成
    收获一棵南方才适合栽的金缕梅,燕瑶心情大好。

    “隐大师,两棵柳树怎么办”

    “请白水道长择良辰吉日,重新栽青竹。竹乃花木君子之一,正气能化解残留的阴气。”风雪隐头头是道地解释。

    牛老爷恭敬地朝白水道人拱手,“有劳白水道长。”

    白水道人笑了笑“既然风水格局的问题已经解决,请牛老爷开始准备明天祭祀的工作。”

    下人买了祭祀用品回来,而牛老爷的两个儿子和儿媳妇也随后回来。两个儿子皆由正房生,三夫人还没见肚子。

    不过她生不生,牛老爷不太在乎。

    燕瑶观察两位牛公子的气运。两人都是生意人,命里聚财;不过二公子的气运沾惹偏桃花,继承牛老爷的风流性子。

    金缕梅得手,燕瑶他们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留下来帮白水道人布置。

    二夫人叠纸钱的时候触景生情,抽抽搭搭,用手帕擦拭眼角。燕瑶在她身旁坐下,接过她怀里的纸钱一起叠。

    二夫人略显窘迫,擦着泪水解释是风吹沙入眼。

    燕瑶笑了笑,“小女子自幼丧母,明白生离死别的痛楚。若三公子泉下有知大家为他做的事,一定会欣慰。”

    二夫人泪眼婆娑,燕瑶的容颜变得不真切。没想到眼前的少女同病相怜,她的泪水更加止不住。

    “二夫人,我相信三公子头七回家后,不希望看见你以泪洗脸,这样三公子更是牵挂,误了投胎的时机。”

    “真的”

    “二夫人不想三公子投个好人家”

    二夫人马上提起精神擦干泪水,自嘲让燕瑶见笑了。燕瑶耐心叠着纸钱,有意无意问三公子生前的为人。

    “文才啊。”二夫人凝视外面的庭院陷入回忆。“小时候很调皮,长大了更加顽皮。到市集上白吃别人的枣子常有,不过文才很孝顺。”

    “有一年我的生辰,文才身上没几个钱,但他想方设法送生辰礼物。最后他使尽身上的钱买一支铜簪,去采野花装饰铜簪……”

    她如鲠在喉,泪水又模糊了双眼。“唉,文才就因为太顽皮,没有耐心跟着两位哥哥做生意又没耐心读书,导致终日无所事事结识不三不四的人。如果他肯踏实点,就不会和那些人混一起,不会横死山野。”

    “二夫人见过三公子的朋友”燕瑶低头叠纸钱,漫不经心的模样。

    “唉。没见过,不过早前他突然对我说要做大买卖,做成了日进斗金不是问题。知子莫若母,文才的性子怎么可能踏实做生意,所以我劝他别结识不三不四的人。自从那天吵架,文才很少回家。”

    “二夫人记得是哪一天吗,说不定告知王大人有利找到凶手呢。”

    闻言二夫人仔细回想。“大约是半个月前吧,这半个月文才隔几天才回家一次。”

    燕瑶暗自理清头绪。所谓日进斗金的大买卖未必是正经生意,如果作奸犯科,牛文才很可能被同伙杀了。

    联系他和陈小伙上山,燕瑶推测陈小伙可能是他的同伙。

    她先诈一诈二夫人“前两天小女子和师兄去石角村看风水,听村民说见过陈小伙和三公子走在一块。陈小伙是三公子认识的朋友吗”

    二夫人秀眉蹙起,片刻摇头否认。“文才没有提过此名,我不确定。”

    “小女子多事问一句罢了,二夫人不必放心上。”

    笑靥如花的她令二夫人放松心情,倍感亲切。“不要紧,有人愿意陪我聊天,求之不得才对。”

    二人笑意暖暖,在对面更换挽联的二公子直勾勾盯来。他趁长辈们没有注意自己,快步靠近。

    “二娘,需要孩儿帮忙吗”次子牛运昌高大肤黄脸青,穿起黑白丧服更显没精神。

    燕瑶感到他的视线往自己扫,于是头也不抬地继续叠纸钱。二夫人则婉拒牛运昌的好意,说有女师傅帮自己就够了。

    牛运昌此计不成又生一计,缓缓挪到燕瑶跟前。“不知女师傅如何称呼在下替家人谢过姑娘帮忙。”

    “二公子就称小女子女师傅便可。”

    她依然没有抬头忙手里的活,但清脆的声音宛如甘泉,令牛运昌锲而不舍地搭讪。

    “听爹说女师傅甚少来西城县,其实周边山清水秀,是游玩的好地方。如果女师傅有兴趣,在下……等人可以带女师傅去。”

    二夫人听出其中深意,只敢用眼神告诫牛运昌。后者不以为然,滔滔不绝游山玩水的地方。

    没见过世面的女子自然向往。不过燕瑶毫无反应,他便扯到汴京去。

    “汴京乃后宋国都,比西城县大很多倍。更有多种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卖;还有一处秀岩山庄,集蹴鞠、赏花、文斗,简直是文武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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