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庶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衾穹
“哼,蒋厉可笑可笑之至。昔日大将蒋至何等英勇,美誉佳话不断。可这个后辈,却不过一个沽名钓誉之徒,各类流言蜚语不断,即使又些小本事,也智不过朱囊,武不过杨勇,这样一个连旷临军都不及的废物,去北境的战场,也不过是再多一次败仗!”
一瞬间殿下又吵吵嚷嚷不止,针对武将的人员,有讨论诸将难调的,有争论战和不一的,有刺探木衷往事的。
整个朝堂之内,为了这么一个问题,竟吵了一个时辰,原本以为会有结果,结果便是真真一个时辰下来,依旧吵得难分难舍,完全没有个定论。
“够了!”
延稷帝掀起了大殿上的龙案。
“朕决定了,中书台!草诏,自诏书宣达之日,令木衷,即刻启程,入京见驾。”
“陛下三思!”
一瞬间,整个吵吵闹闹的朝堂,又成了劝阻。
“那就你去啊!”
延稷帝指着其中的一个反对的臣子。
“臣,无能。”
“那你去!”
“臣,也
第十六章 深秋风落木
李律顺着木衷的目光,眼神停留在片刻纷飞的落叶。
“又是一年深秋了。”
“嗯,又一年了。”
木衷前脚对着地面一粒小石子边缘狠狠一撤,石子瞬间从地面弹起,旋转在半空中,木衷对着半空一弹,石子带着层层落叶,在树干上陷了个洞。
“差了些。”
“呵,知足吧,就这还差了些云公的武艺,恐怕当今天下怕是依旧难逢低手。”
“只是空余这一身本领了。”
“云公,当年若不是凭这一身本事…”
木衷再一次望向京师方向的落木,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顺安十一年。
南天远走得很突然,一场突如其来的恶疾,一对相依为命的孤儿寡母。
十九岁的南靖宗身穿着父亲的龙袍,站在母后的身旁,被母后的锦绸广绣遮挡着双眼,半晌,不见母后放下衣袖,转过头看着母后的侧颜,眉头缺越来越紧促。
南靖宗轻轻的拨开母后的衣袖,面前的木衷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看得自己心里发寒,木衷身后几名近卫的刀刃,被木衷手上的铁链死死地缠绕,不动如山。
角落里的黑衣人脸上的青筋爆裂,使出浑身解数,却始终拽不动木衷双手的锁链。
木衷缓缓的动作,黑衣人吃力的拉扯,越是拉扯,链条绷得越直,木衷手上缠绕着刀刃的铁链紧紧磨出刺耳的铁器声。
随着一阵耀眼的火花和剧烈的声响,刀刃竟被折断,落在地上碰撞出不甘的绝望。
随着刀刃断裂,木衷手上的铁链留出碗口大小的间隙,再加上木衷突然的卸力,原本死死拽住锁住手臂的两名黑衣人,被突如其来的松动一惊,一瞬间的下盘不稳和为了身体平衡而不由自主的做出的平衡反应,都成了致命的破绽。
木衷在两名黑衣人懈怠的一瞬间,又突然发力,这一松一紧之间,直接将两人像皮鞭下的陀螺,旋在空中甩开,砸在宫中门框之前。
一招错,招招损。就这就一瞬间的破绽,就成了木衷手中的利器,原本用来锁住木衷的钩链,成了木衷手中的铁鞭,两剩下的十余个黑衣人打的落花流水。
艾后的眼中多了一层不可思议,想过木衷的神勇,也预测过最坏的打算,即使不能杀掉木衷,也能杀敌八百,木衷也应该身负重伤,还能召集其余侍卫前来护驾。
可现在,木衷毫发无伤,手里的钩链还成了顺手的武器。
艾后也没再呼唤别的侍卫,心知肚明,眼前的木衷,即使再多的侍卫,也是徒劳无功。
艾后护着南靖宗稍稍往后挪动了半步,强装镇定。
“大胆木衷,胆敢以下犯上!”
木衷阴沉沉的脸。
“臣,木衷,前来奉诏!”
艾后看着木衷,吼道。
“陛下已经驾崩了!”
木衷往前踏出一步,艾后赶紧再一次将南靖宗推到背后,木衷只是阴沉沉的从艾后身旁走过,往宫内一步一沉走去,走到白帐前,看着南天远长眠的模样。
木衷跪拜在地。
艾后挽着南靖宗的手缓缓的走到木衷身后。
“陛下走的急,从发病到离去,也不过三天时间,他什么都没交待上,就留下我们孤儿寡母,撒手人寰了。”
木衷低沉的问道。
“还有谁知道此事”
“大臣中,目前就你知道,前些日子知道此事的太医,奴才,婢女,都被哀家除掉了。”
“所以,艾后打算将木衷也除掉”
艾后顿了顿,狠辣的说道。
“木衷,你不死,哀家不得安宁,不止是你,还有楼三离,蒋至,文央,左乾震,还有朝中一大帮老臣,哀家都不放心!”
“你打算都杀了”
“不,哀家只想杀你们几位,你们的功劳太大了,大得足以撼动大昊的江山,大昊今天的昌盛离不开你们,假以时日,大昊明天的苦难你们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艾后打算杀我等立威”
艾后看了看身边的南靖宗,用手抚摸着南靖宗的额头。
“靖宗虽已十九,朝政之上还不及哀家见得多,留下你们,要么是祸患,要么是阻碍,即使你们不反,靖宗怕也会被你们这帮重臣愚弄于股掌之间,尔等宗亲甚至敢为虎作伥,日积月累,大昊又将风雨飘摇。”
木衷缓缓抬起头来。
“艾后可曾想过木衷或许会死,但这宫闱之中少不了眼睛和耳朵,艾后假陛下之手传旨固然有效,但木衷死讯传到其他几位大人耳中,那艾后如何是好”
艾后良久不言。
木衷站起身来,转过身子对着艾后迈进了一步。
南靖宗迅速站在艾后身前,张开双臂。
“木衷,站住,你大胆!”
南靖宗的眉间充满了坚毅,两个眼神中虽有三分惧怕,却也有七分英勇。
艾后舒展了一口气,拍拍南靖宗的肩膀。
“皇儿,你让开。”
“母后!”
“你让开!”
南靖宗听从艾后的话,慢慢的放下了手臂,时刻保持着警惕,站在艾后的身旁。
艾后与木衷面对面站立,相隔不过两米,艾后也是波澜不惊,对着木衷不慌不忙的拱手躬身。
“方才,得罪将军了。”
木衷看着艾后,稍稍偏了下脖子。
“艾后第一个想要除掉的是木衷,所以这是实战,也是试探,艾后,您在赌。”
艾后微眯这双眼,微微的点了点头。
“艾后赌的是木衷死与不死,倘若不死,木衷是反与不反。”
“是。”
“倘若木衷死了,接下来的诸位大臣,比艾后已经想好了万全之策,倘若木衷不死,艾后还要这么一个一个的赌下去”
“木将军方才说了,哀家赌不起,这一层,代价太高,风险太大。”
木衷眉眼微微抖动。
“艾后不打算杀了木衷”
“哀家赌的是木将军不死。”
“那你,不怕木衷存有祸心”
艾后神色越发的冷静。
“所以,我将顺安帝的遗体置于此地,当着顺安帝的面,当年顺安帝能将家小性命交到木将军手里,如今,哀家也随夫,将孤儿寡母的性命全凭木将军一念之间。”
木衷看着艾后泰然自若的神情。
“艾后不怕赌错了”
这话说出来,艾后的脸色明显有轻微的抽动,但又很快恢复了原本的模样,看了样帐中的南天远。
“他告诉我,他的选择,不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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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诸国使团至
气势恢宏的城楼让过往的行人如同蝼蚁般渺小。
章休骑着骏马,一边望着城楼的正中央,正对下的大门,紧紧锁闭,吊桥也被支得直直的断开,由着一条护城河阻隔。
虽说是正门紧闭,吊桥分割,可在吊桥外仍然安置着拒马排布的防御,里面五六个营帐,一队守卫警惕的注视着一切,警告着任何妄想靠近的人。
伍良序望着云王城高耸的城墙。
“可算是到了京城了,这京城就是气派,连城墙都比那些州郡的大的多,你看看,这么高,这么厚呢。”
自从九道口过后,章休也如同换了个人,骑着马望着中央城门上大气磅礴的慑北门三个字。
伍良序顺着章休的目光,嘟囔道。
“这京城修的这么好看,却也是够小气的,这么大个门不开,就开着旁边儿两个侧门,这也小太多了吧这小门根那些县城的城门,都没什么区别了。”
驻守的守卫盯着骑马的三个人半天了,这三个人就这么望着慑北门也不走,嘴里唧唧哇哇的,聊个不停。
“喂!骑马那几个!”
伍良序回过头绕看一大圈,发现周围也没别人,疑惑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对!说的就是你们!干嘛的!”
章休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已经在这里看了许久了,也难怪守卫生疑。
章休拱手抱拳,笑着解释道。
“这位军爷,方才是我等冒昧了,我们只是普通的行人,偶尔舞文弄墨,见那城门上的题字大气凌然,也就多看了几眼。”
守卫这才收起警惕的眉头,声音也变得慵懒。
“快走快走,这里不是你们该看的地方!去别的地方欣赏字画去。”
章休缓缓的爬下马背,拉着缰绳往旁边一侧门去,宁鸿甫也跟着缓身下马,伍良序一跃而下,嘴里还抱怨了句。
“这么大个门,不给人走。”
那守卫似乎听见了,瞪着伍良序指了一下。
伍良序刚想上去同他辩论,就被章休和宁鸿甫拉开了。
“什么德行,爷爷让他十招,就是我们县的城守大人,我都打过,人家都客客气气的,一个守卫得意个什么劲”
章休笑着拉了拉伍良序的衣袖。
“行了,知道你厉害,你们县城守大人也是看在你爹面子上,才不许你计较,权当和你切磋了一阵。”
“我爹我爹有啥面子”
章休笑而不语。
伍良序又问道。
“对了,你们说看人家门牌看了半天不就一破牌子嘛,有什么可看的,连门都不开。”
章休看了眼宁鸿甫。
“鸿甫知道么”
宁鸿甫笑着回道。
“知道一点点,如有误,还请章先生指出。”
伍良序拍了下宁鸿甫的肩头。
“知道就说呗,你们可别吞吞吐吐的,听着怪难受。”
“这牌匾,是由前代大儒,也就是言与清言太傅所书,而这北大门,是自顺安元年伊始,便常闭不开,良序兄若是想走正大门,体会这大气磅礴之意,大可去东南西三处。”
伍良序摸摸脑袋。
“还是没弄懂什么意思。”
宁鸿甫神秘的拉了拉伍良序。
“附耳过来。”
半天,伍良序才拍打着大腿。
“哦,原来是皇帝被吓怕了啊!”
章休和宁鸿甫赶紧抱着捂住伍良序的嘴,惊慌的看了眼四周,发现没别的人看过来,才放开了伍良序的嘴。
一进城,繁华尽显,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这是什么日子吗怎么这么热闹”
伍良序随手抓了个行人问道。
“你不是京城的吧”
章休礼节的回应。
“我等确实不是,还请教下京城近来是有什么庆典嘛”
行人也向章休回了个礼。
“这位公子,可是来对了,听闻周边各国的使团就要来京了,届时可观赏异域风情与文化特色,这使团还没到,来自使团国的行脚商和杂艺人先到了,加上咱云王城本来就有的热闹,一下子就像过节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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