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庶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衾穹
“良序呀,你既然知道走错了道,为什么不早点儿提醒我你看看,这九道口,距离京师可有八百里地,这下子,又得走上个把月了。”
伍良序脸上充满了疑惑随后转为愤怒。
“说得好听点儿,叫你一声先生,说的不好听些,我都怀疑你是江湖术士,要不是我爹被你糊弄的鬼迷心窍,非的让我跟了你,我真想…”
说着伍良序捏了捏拳头,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好哇你,良序,你居然对我充满了不信任,算了,不跟你计较了。”
“跟我计较你还好意思跟我计较我至小便没出过远门,一直跟爹与陆老头生活在一起,我哪知道路线,方才要不是几个盐商路过,我多问了几句,才真不知道被你又要糊弄到哪儿去。”
“嘿,你个小良序,还有怨言了,嗯,算了我念在你不识路的份上就原谅你了,这次的帐就算在马儿身上了,是它不乖,带着咱们走错了路!”
说着章休用手拨弄了两下马耳朵。
伍良序更是一副愤恨的神情。
“你还想赖我整天不是赖我就是赖马”
“那我总不能赖自己吧”
“你还理直气壮了!”
伍良序越说越气,骑着黑马就往前几步,对准章休的屁股踹了过去。
章休稍微一躲,这一脚有一半落在了章休的屁股上,有一半踢在了马背上。
伍良序自小便跟着父亲习武,这一脚自然也干净利落,章休胯下的白马被踢得昂起前蹄一声嘶鸣,奔着一条无名的小道疾驰而去。
踢了这一脚才稍微有些解气,伍良序本想着干脆脱离章休,自己去闯荡一番,但在马背上思索了一会儿,发现最大的问题就是自己也找不见路,最主要的是,自己甚至不知道自己家的位置叫什么地名,想了下也只有章休知道了,还是追着章休马儿失控的方向,驾马赶去。
章休揉揉自己的屁股和马背,暗自嘟囔一句。
“混蛋小子,下手可真重。”
好不容易止住了白马的骚动,溪流畔,一片玉米地中的农户,屋外一个中年人带着四五个壮汉,堵着这户人家。
这户人家就一个中年妇女在吆喝着面前这一帮人。
“刘管家,咱们俩今年该交的粮可都够数了,你们可别赖着不走了!”
“够吗,都是些陈谷烂粒,你糊弄谁呢!”
说着用手在谷物框里搓了两下,表面一层新米下全是陈谷烂糠。
 
第十四章 慈母送游子
伍良序也有点儿茫然了,这怎么,跟以往遇到的恶人不一样呢,总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
章休这才驱着马到伍良序跟前。
伍良序看了眼章休,疑惑的指着抱头鼠串的刘管家一行。
“这,这是”
“我也没叫你上啊,你干嘛就去欺负人家”
“欺负”
“是啊,你没看人家头上已经挂彩了吗,再说了,这位夫人英明神武的,哪用得着你多管闲事。”
那妇人听到英明神武一词,也被逗笑了,还是很客气的招呼道。
“也要感谢你的热心肠,两位如蒙不嫌弃,老身给你们取碗水来,感谢下这位少侠的仗义挺身而出。”
“正好正好,说着也渴了,确实挺长时间没喝水了,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帮我们把水囊也灌满。”
“没问题,给我吧。”
妇人很爽快的接过了章休递过去的水囊,招呼二人稍等片刻。
章休看了眼伍良序略显茫然的表情。
“不生气了”
一说到这个,伍良序眉头紧锁,不过章休慌忙的摆摆手。
“行行行,我错了,我错了,可以了吧”
这下子章休才舒展开眉头。
正当此时老远的地方,一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青年,在田野间慌忙的奔跑,还摔了一跤,不过依旧举着手高呼。
“母亲!母亲!我回来了!”
跑到家门口时,还累的个气喘吁吁,问道章休。
“听闻刘管家又带着人来堵门了,人呢”
“跑了。”
“跑了”
文弱青年支起脑袋探望了两下,看了看四下无人。
“可是二位出手相助在下宁鸿甫谢过了。”
说完又接着弯下腰,喘着粗气。
章休看着宁鸿甫一副农人的打扮,却又生的一副文弱的脸庞,弱不禁风的样子还斜挎着书囊,搭在膝盖上助力的右手中还卷着一册书本。
“前代大儒言与清的佳作”
宁鸿甫抬头望了眼章休。
“正是,先生可也曾拜读过前代大儒之笔墨”
“看过,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看得懂么”
“还行,里面有些术语,鸿甫一介农人,不曾接触过朝堂,所以还是有些费劲,不过我也根据别的典籍里,找到些注释,自己用笔圈了下,不知道对不对。”
“借我看看。”
章休从宁鸿甫手中接过言与清的著书,翻看了几张较难的几页,里面有宁鸿甫加入的自己的理解,虽然有些没接触过,有误,但也猜的十有**。
章休多看了几眼宁鸿甫。
“这书上的注解,都是你自己写的。”
“没有专业的书籍做参考,全凭鸿甫胡乱揣摩大儒的思想,让先生见笑了。”
章休别开嘴角微微翘起,饶有兴趣的看着宁鸿甫。
“那你对当今天下局势如何看待”
“当今天下,奴月犯境,虽一时间暴露出大昊诸多内忧外患,但大昊的实力依旧是不可动摇的,况且大昊还有许多名臣老将尚未出马。”
章休一改脸色,忽然严肃起来。
“你可知,我便是来自北境,正是因为旷临军无能,导致战火烧过了北境的家乡,旷临军一败再败,北方还有陈国遥相呼应,东边儿的大昌也蠢蠢欲动,西南小国那个不是趁火打劫的鼠辈,更有传闻朝中君臣意见不一,甚至有些州匪患叛军四起,果然是个农人,目观短浅,只会书中大话套话,尽学着好听的自我满足。”
宁鸿甫对着章休拱手行礼。
“先生教训的是,可先生所言,主要是国境分身乏术,大军需时刻警惕,其实不然,所有的关键点,均在一处,大昌,倘若能稳住大昌,陈国不敢妄动,如此西南小国也不敢自寻死路,各州郡匪患再猖獗,也得掂量行事,奴月氏,只是没选对良将,只要万事兼备,破敌当时时间问题。”
章休打量了一番宁鸿甫,嘴里重新挂起笑意。
“如果不谈国势动荡问题,仅言百姓民生,你怎么看”
“大昊已然强盛,前有顺安帝敢自诏重罪,用十一年时间鞭策自己光复大昊,后有太后辅政七年,加上当今陛下自身亲政十一年,大昊已然强盛,勿需再发展国力,只是…”
“接着说。”
“只是这三十年为了从丰元帝手中接过的疮痍大地,为了迅速扩充国库,恢复国力,很多方法都急于求成,留下了许多后遗症,但今陛下虽为英主,任受制于太后。”
“你说这话,可是要杀头的!”
章休一语点醒,宁鸿甫才发觉自己说上头了,口无遮拦到无所顾忌的地步了。一下子慌了神色。
“你还对谁说过这些”
“没,没人。”
第十五章 大昊无良将
富丽堂皇的朱宇玉阁,大气磅礴的高楼厚墙。
皇城里御羽卫英姿飒爽,大殿前旌旗图随风翻腾。
延稷帝摊开双臂,气宇轩昂的站在大殿之上,对着群臣大肆咆哮,盛气凌人。
殿下群臣始终低着头。
延稷帝甚至直接将手中的奏折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第六次了!堂堂的大昊!已经是第六次败给了奴月,一个蛮夷,蛮夷!三番五次的击溃大昊引以为傲的北境大军旷临军的名声,就是这样打出来了”
“陛下,旷临军的主将杨勇,已经为国捐躯了。”
一名武将战战兢兢的提醒道。
“他该死!他该死啊!朕记得他,朕的太子,大昊的储君,他脱不开干系,单枪匹马孤身一人,他以为他是谁凭他一人妄图力挽狂澜还是想以身报国赎罪吗匹夫之勇,如此的主将,还想做为国捐躯的英雄他就是死有余辜!”
延稷帝的一席话,说的台下的臣子哑口无言,方才多话的武将,一瞬间羞愧的埋头不起。
延稷帝在大殿之上怒目虎视,来来回回的转了两圈。
“说话呀!你们不是常常把宗主国挂在嘴边嘛你们不是自诩大昊江山无人敢犯么你们不是夸赞北境军英明神武吗人家不仅犯了,而且已经是第六次击溃北境英明神武的旷临军了,朕的长子,大昊的储君皇太子,死在了那群野蛮人的手里,而且是极其残忍的!国耻啊!”
延稷帝见半天无人答话。
“朕要倾国之力…”
话还没说完,一帮臣工便跪在地下。
“陛下不可啊!”
“望陛下三思啊!”
一时间全是劝阻的声音。
延稷帝站在台上荒诞的笑了两声。
“死的不是你的儿子是吗”
随后也觉得这话说的有些不合时宜,想了想,平复了一下心情,改口道。
“列位臣工,朕再问你们一次,奴月辱我大昊,陈国虎视眈眈,大昌冷眼旁观,南方诸国蠢蠢欲动,朕需要一场胜利,一场足以稳固大昊江上的胜利,一场能震慑群雄的胜利!”
“陛下啊。”
一名老臣子从群臣中走了出来,步履蹒跚的走到大殿之中。
延稷帝激动的手指都有些颤抖,指着老臣子。
“爱卿,爱卿可是有退敌良策或是良将人员,爱卿请言!”
老臣子噗通跪下,叩拜着头颅吼道。
“陛下,恕老臣无礼了,臣荐一人,此人一出定能完成陛下所有厚望,只是此人乃朝中忌讳,容老臣无礼。”
延稷帝瞪大了眼睛,群臣都将目光聚集在老臣身上,好几个臣子心里恍恍不安,隐隐有一丝感觉。
“爱卿只管说!朕允你说的。”
老臣了抬起头来,高声唤道。
“十八年前,不问国事的四朝老臣,坞阳城,曾经的护国神臂,云公!”
这话一说出来,整个朝堂炸开了锅,虽然十八年前,顺安帝驾崩,延稷帝继位之时,说是木衷之心已随南天远同去,愿为顺安帝守灵三年尽忠,三年后念其忠心先帝,加封云公之爵。
可实际上臣子们心里还是暗自有些揣摩,虽为云公,已无官职,闲赋在家,安享晚年。
就在众臣商讨的不可开交时,延稷帝看着乱臣一锅粥的大殿,大吼一声。
“好!”
一下子大殿又恢复了安静,各种眼神望着延稷帝,褒贬不一。
“朕,准爱卿所奏,召云公木衷入京!”
“不可啊!陛下,不可!”
一下子就窜出一堆臣子。
“陛下不可!”
延稷帝生气的看着几个反对的臣工。
“有何不可!让你们想,你们想不出良策良将,如今有这么一位摆在眼前,却又来阻止朕,那你们倒是说啊,谁能替朕荡平奴月,是你,你,还是你”
延稷帝指着台下反对的臣子,一个个的都抬头不起。
“陛下若想启用旧臣,何不召回兵部左尚书之父,威远候,左乾震,同样是当年震慑四海的名将,箭法高超,当世无双。”
左尚书急急忙忙的跪在殿前。
“启禀陛下,家父虽有心为国分忧,但家父两年前便染恶疾,虽有一腔孤勇,但已是强弩之末,受不得行军颠簸,怕是没到北境,便…”
听问这个消息,延稷帝略显担忧焦急神色。
“威远候病了已经长达两年之久了为何从来没听人提及过”
左尚书也是泪流满面。
“家父曾经戎马一生。向来是无坚不摧的战神,如今这般模样,不愿苟于人前,一直隐忍,如今若不是这等关键,为人子,也不敢如此揭露家父痛处,望陛下三思。”
延稷帝叹了口气,又问道。
“诸位,可还有人选”
“蒋厉,臣推荐卫戍军副将,已故将军蒋至后裔。”
刚被提及,还不等延稷帝询问,便被另一臣子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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