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庶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衾穹
南正元看木衷,南天远离自己还有数丈远,看着近在咫尺的柱头,上面被染上殷红的虎符,撑起最后的余力,拔了一下来。
“虎符!”
左乾震赶紧挽弓备箭,这一箭,竟然没有赶在南正元之前,还是被抢了去。
“哈哈哈,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
南正元面露狰狞,忘却了身上的伤痕与痛楚,举起手中的虎符。
“黑云军!听令!朕命你等,速速清剿叛逆南天远,木衷,文央,蒋至一干人等!”
命令一下达,南正元的脸色也变得狠厉起来,顺便往柱子后躲藏。左乾震慌忙拿着弓箭往南天远身边靠,蒋至也拔出佩刀,护在南天远身侧。
“保护主公,保护主公!”
南天远用手挡下左乾震的弓和蒋至的刀,脸上依旧是笑意。
宫外的黑云军纹丝未动。
南正元躲在柱子后,听不见动静,猫着眼睛去看,心里又一次不知所措,不过还是歇斯底里的吼道。
“护驾,黑云军!护驾啊!”
然而并没有任何回应,左乾震和蒋至等臣子也是疑虑,只有木衷仍然面不改色,南天远笑意盎然。
“木衷!你个骗子,你背弃朕,还拿假的虎符来戏弄朕!你不得好死!”
木衷没有说话,南天远倒是笑着说。
“陛下啊,你好好瞧一瞧,你手里的虎符,是真是假,您还不识么”
南正元看了又看,怎么看都是真的。
“为什么调动不了黑云军”
“陛下啊,调动黑云军的方法,木将军方才不都告诉你了吗,让您杀了他,就能调动黑云军了,您忘了吗”
南天远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木衷慢慢的走向南天远,在南正元面前蹲下,从他手中接过虎符,轻声说道。
“陛下,这虎符,是真的,您看。”
说着,木衷站立起来,拿着虎符,一吼。
“黑云军!”
“杀!”
黑云军异口同声的回令,声响震彻九天云霄,盖过平地惊雷,煞人心惊胆寒。
纵使蒋至和左乾震这等老将,都被这一声齐吼震慑住了,不愧为黑云军,士气都足以威慑敌人。
木衷转过身来,看着南正元。
“先帝的话你忘了吗只
第十一章 深宫锁名将
南天远把说出去的话全都一一践行了,刚开始背负着弑侄篡位的罪名,冠以乱臣贼子的唾骂,南天远也始终笑而不语。
直到用大昊的强盛,堵住了悠悠众口,用功绩盖过了罪孽。
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木衷难得闲下来,坐在自家府邸的尚武台前,一面指导着几个晚辈武艺,一面和李律对弈着一场厮杀惨烈的棋局。
“木衷接旨,奉顺安皇帝旨意,宣木衷将军披肩戴甲,持虎符入殿。”
木衷平静的接过旨意,不假思索的往厢房去,整理身上的衣衫,穿戴好一声戎装。
“将军,陛下这是又要征讨何处”
李律站在一旁,抱着重剑,看着两个下人替木衷整理着盔甲。
“不知道,既然是陛下的旨意,奉召去去便知。”
李律望着屋子正中央的大昊国图,细细琢磨了一番,疑惑的问道。
“据属下所知,目前大昊唯有三处较大的骚乱,一乃蓬洲陡水山匪患,二乃青池县邪教蛊惑刁民为祸,三乃九道口驻军克扣军饷之乱。可这三起骚动也不过是群乌合之众,怎会敢动用将军,随便扔给几个校尉都能解决的。”
“上殿去面见陛下,便知。”
“难道是边关有秘密军情不太可能啊,如今的大昊,谁敢来犯。”
“行了,你也别猜测了,指导下几个小兔崽子的武艺吧,还是那么烂,我先入宫去了。”
“诺。”
木衷刚一走出房门,就听见几只鸟儿唧唧哇哇叫得十分难听。
几个下人捡了几块石子抛去,驱散了这几只瞎叫的鸟儿,一边抱怨着。
“真是晦气,大白天的还有乌鸦。”
木衷顺着下人们的眼神看了几眼飞走的乌鸦,并没在意,跟着几个宣旨太监,进宫听召。
皇城驰道的龙腾皇旗被大风吹得呼哧作响,御羽卫稳如泰山的站在驰道两侧高墙之上,面不改色。经过那一年过后,皇城已经焕然一新,就连御羽卫也全都是精挑细选的生面孔了。
从驰道一直走到大殿,除了值守的御羽卫,只剩下空旷和安静。大殿外偌大的广场愣是没瞧见一个路过的宫女奴才,木衷也忍不住问道宣旨太监。
“今天皇城内怎么如此安静”
“禀将军,过两天不是黎公主生辰嘛,都被内务府调到走了。”
想来也是,这段时间朝中无大事,皆以黎公主的生辰为主,各位大人们可真是煞费苦心。
只是越走越不对劲,渐渐的已经步入了后宫之中,木衷也心生疑虑,而且这后宫之中何时也这么多侍卫把守,看他们的神情,越来越浓重的肃杀感包围。
木衷心中再有疑虑却也依然随着太监往前,毕竟是陛下的旨意,普天之下,对于南天远,木衷已然是无条件的信任了,这么些年,虽说自己为大昊立下汗马之功,但背后也有南天远的支持。
“木将军,前面便是陛下的寝宫了,小的只得引路至此,木将军请。”
顺着小奴才的指示方向,木衷踏向了寝宫,只是这一路,安静的出奇。
推开宫门,昏暗的寝宫里只有寥寥几只蜡烛在闪动,透过微弱的烛光,能看得见帷幕后,南天远的身影端坐在里。
木衷跪拜在地。
“臣,木衷,受召前来,不知陛下何时”
半晌,也不见回应。
木衷再一次放开嗓门吼道,但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木衷疑惑了半柱香的时间,轻轻唤了几声陛下,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这才起身,慢慢靠近帷幕,打算查探一番。
正当靠近人影,降要掀开帷幕之时。
“大胆反贼,胆敢图谋不轨!”
四面八方飞来的横钩锁链将木衷的四肢,要害紧紧锁死,寸步难移,站在寝宫各个角落的黑衣人,紧紧的拽住铁链,生怕有一点儿差池。
“尔等何人”
木衷大吼一声。
“我已在你等鼠辈手中,要杀要剐随意,还请帷幕后的主人,出来一见。”
这时候宫里的烛火才悉数点燃,帷幕也慢慢的打开。
南天远依旧端坐的背影,身旁站着多了位雍容华贵的美妇。
“皇后娘娘”
 
第十二章 坞阳云公府
秋风扫珠帘,碧波映屋檐。
距京师百里外的坞阳城,下起了绵绵细雨,屋檐上的雨滴顺着瓦片结成了一道珠帘,院子里的小池塘,鱼儿偶尔泛起一两个泡泡,一名武士怀抱重剑,透过雨帘望着院中央的尚武台前,硕大的武字呆呆入神。
三四个婢女手上端着新鲜的甜果,从屋檐旁的廊道路过,一阵妖风肆虐,姑娘们加快了步伐,大风吹的屋子里的熏烟四散翻涌,窗户直接被吹的啪嗒作响,两个奴才赶紧跑到窗前,整理被风吹的乱颤的窗户,生怕惊扰了房中的主人。
“咳...咳。”
轻轻两声咳嗽,武士透过门缝,看见房中主人已经盘坐在榻前,这才推开门。
“云公身体不适”
看着木衷两鬓间的汗渍和背上微微浸透的湿润。
木衷用手抚摸了下额前的汗珠,一个奴才端着一盆清水和干净的毛巾放在木衷的榻前,放毕便弯着腰退下。
木衷对着盆中的倒影呆呆的入神,两鬓间已大半的花白了。
“云公云公”
“哦,我,睡了多久了”
“差不多两个时辰了。”
“这么久了吗”
木衷对着脸盆叹了口气,拿起盆中的毛巾,往脸上擦了擦。
李律抬起手,两指尖便夹住一直盘旋的蚊虫。
“这都深秋了,还有这些烦耳之物,天气也是,还这么热,云公可是在屋里闷热了”
“倒不是,我睡得有点儿久了,做了个梦,梦到了些故人和往事而已。”
李律看着木衷木讷的神情。
“还是太后当年一事”
木衷转过头来看着李律,面无表情,又回头看了下已经空荡多年的战甲架,悠悠的点了两下头。
“想当年先帝在时,云公随顺安帝出生入死,顺安帝也与云公心照不宣,互不猜忌。唉...”
“你也不必为我叹息,太后也是为了大昊着想,而后木衷还加官进爵,赐九锡,封坞阳,安享晚年,何乐不为”
“可这坞阳城,虽说是云公封地,距京师云王城也不过百里,卫戍军的大本营驻地秋风荡也不过七十里地...”
李律还没说完,被木衷一个眼神制止了。
“都已经过去六年了,我都没说什么呢,况且问心无愧,何须在意这些”
“我只是觉得,太后信不过云公,为云公鸣不平。”
“行了,都淡了,闲赋在家这些年,也还恬静,偶尔狩猎垂钓,对弈演兵,指教几个孩子文学武功,做个富家翁,这不也挺清闲的吗。”
李律也只好苦笑一番,这也是迫不得已的清闲。
木衷穿好衣物,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看向案几后一张绘制着大昊全境的羊皮地图问道。
“北境的局势,如何了。”
李律垂着头摇晃了两下。
“已经是第五次战败了,而且...”
“吞吞吐吐的做什么,说。”
“第三次大规模战役后,延稷陛下不是同意了太子的奏请吗”
“嗯,上回你说过,说是为了振奋军心民情,这是好事儿,太子文韬武略都当世无双,朝中政治已经炉火纯青了,去北境历练一下也是应当的。”
“太子蒙难了...”
木衷一下子呆滞在原地,双目空洞,不敢接受这个现实,太子不仅仅是当世难得的英才,也是木衷的学生,如今听闻这个消息,一时间如五雷轰顶,沉闷的闭着眼睛将拳头砸在地图上北境的位置。
“太子...哪里做错了,依他的才华,不该啊!”
李律叹了口气。
“太子虽有才华,但毕竟年轻气盛,在云公门下时,多半含蓄,作答皆步步为营,可真踏足战场时,独揽大权,难免恃才放旷,瞧不起北方蛮夷,这才...”
“旷林军!旷林军!”
木衷仰面长泣,嘴里愤愤不平的重复着这三个字。
“旷林军原本还是北境骁勇之师,自从第一次被奴月氏奇袭成功后,竟连连败退,如今太子患难,更是毫无士气可言。”
木衷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一脚
第十三章 暮道北境客
“先生,章先生,咱们这条路,走偏了吧”
夕阳暮色下,两名年轻翘楚,骑着黑白骏马,悠哉悠哉的官道上漫步前行。
被唤醒的青年这才撑着马颈,揉揉惺忪的睡眼,抖了抖衣衫上沾染的纤尘。
“偏了吗”
青年拍打下脑袋,还是有些昏沉沉的。
“难道这不是通往京师的官道吗”
伍良序一脸嫌弃的样子,也不知道自己跟了个什么人,三个月前,眼前这人就是这么昏昏沉沉躺在马背上路过自家小院的,说是从北境流离来的贤才,手机拿着个什么英豪令,要赴京师参加五皇子的群雄英豪会。
也不知道父亲怎么想的,竟然相信了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是江湖术士的骗子,家里陆老头一命呜呼了,父亲说不需要就在家里照顾长辈了,便让自己跟了个这么个先生。
已经三个月过去了,说是往京师赶的,结果一路上只顾着躺在马背上睡大觉,京师没去成,反倒是游历了大半个大昊疆土,偶尔行侠仗义一下。
路见不平一声吼,最后还得我动手,先生一旁睡大觉,一帮村民看热闹。
伍良序无奈的叹了口气。
“上次咱们都到梓阳城了,距离京师也不过两百里地,您可倒好,骑着马儿又睡大觉,这下好了,越走越远,都走到东边儿的九道口来了。”
章休甩了甩头,突然如梦初醒般。
“啊!对,这不是往云王城的道,哎呀,马儿啊马儿,你怎么搞的,你也跟了我这么多年了,怎么到现在还找不清官道啊”
章休焦急的拍打着白马耳朵处,白马似乎也觉得不耐烦,甩了两下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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