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庶民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衾穹
“哈哈哈,有趣有趣。”
寝宫内,丰元帝来回不停的踱步,奴才婢女们紧张的缩在一团,仅有的十来个卫兵守在丰元帝身前,言与清瘫坐在角落,痴痴傻笑,皇后的身体还摆放在原位,仅有几个贴身的宫女前去整理了下皇后的妆容和仪态。
丰元帝如同惊弓之鸟,命侍卫严守宫门,只听见宫外的暴雨声,雷电声,风啸声,刀鸣声,哭丧声和杀喊声,声声入耳如坐针毡。
不一会儿听见宫门外的脚步越来越近了,吓得丰元帝紧紧和葛美人相依相偎抱成一团。
“陛下,陛下,开门呀。”
“什,什么人!不准开,不准开!”
“是臣啊,陛下!”
宫门处的卫兵透过缝隙看了一眼,回禀。
“是尚书大人,陛下。”
“吴,吴尚书吗”
“是臣呀。”
“快让他进来,快些,快些。”
门一打开,吴尚书就带着几个残兵托着伤口进来宫,这还这一瞬间,丰元帝也看到了门外大坪上的尸体和血泊,赶紧叫喊道。
“关门,关门,快关门!”
侍卫赶紧闭上了宫门,丰元帝才得以心安。
想上前去迎吴尚书,看着那道宫门,却又不自觉的往后摞了两步,招呼着吴尚书。
“吴尚书,你过来,过来一点儿,到朕这里来,朕问你,外面战况如何何时才能平叛战乱。”
吴尚书一脸无奈的跪在丰元帝面前。
“陛下啊,黑云军和南天远的叛军都是骁勇之师,御羽卫虽精良,但毕竟有限,而且御羽卫中还有虞王残党,已经无力回天了。”
丰元帝先是一颤,随后歇斯底里的咆哮。
“不可能,朕还有十万的卫戍军,卫戍军何在还有各州府的守备军,对了,还有,还有北边儿的旷临军,东边儿的长武军,都调过来,调过来,护驾护驾,吴尚书,你去呀,你去呀!”
吴尚书跪在地上沮丧的不肯抬头。
反倒是一旁的言与清仰天哈哈大笑。
“你笑什么,笑什么!朕问你笑什么,言太傅,言太傅。”
看着言与清,丰元帝说着说着竟然委屈的流出了泪水。
“言太傅,你是朕的老师,你是朝中大臣,你是唯一可以和木衷相提并论的重臣了,你去,你去给朕求求情好吗,朕求你了,好么”
“哈哈哈,陛下啊,这就是您要的亲政嘛怎么,到最后还求上臣下了。”
“言太傅,朕知
第八章 宫阙红颜泪
宫门在吴尚书的两个亲卫军的操纵下缓缓洞开,这宫门打开的一时间里,像是渡过了人间万年,也像是眨眼般的一瞬间。
丰元帝呆滞的跪坐在原地,身后两名亲卫军刀剑加身,眼里只有泪痕,吴尚书跪地俯身在一旁。
雷电闪过,丰元帝看见门外木衷,南天远为首,身后浩浩荡荡的黑云军,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从前只知道黑云军威武霸气,是扫荡天下的利刃,是睥睨天下的高楼,是傲视群雄的猛兽,如今再现眼前,却是那么的陌生,绝望。
南天远笑问道。
“陛下何至于此竟刀剑加身。”
丰元帝满脸惆怅,双目无神,一言不发,身边跪地俯身的吴尚书清了清嗓子,使出吃奶的劲吼道。
“臣,吴赫,恭迎主公,听闻主公入京,未曾远迎,望主公恕罪,今生擒废帝南正元,献于主公,恭迎主公千秋万载!”
“好,好,好。”
南天远笑得欣喜。
“难得吴尚书有这份心意,孤甚喜,甚喜。”
正准备上前扶起吴尚书,突然身后两支快箭,迅捷如风,直直的射向把刀剑架在丰元帝脖子上的两名近卫眉间,一声来不及发出的哀嚎中倒下。
南天远望向身后的左乾震,表情充满了疑惑。
“乾震,你这是为何”
“禀主公,身为近卫,竟以刀剑加身护主,是为不忠不义之人,此等小人留不得,留之,他日还敢祸主。”
南天远皱着眉头微微点头,转过头问道。
“吴尚书,你听到了吗,乾震杀了你的府兵,你不会介意吧”
吴尚书嘴角抽搐的抖动了几下,手心里捏的都是汗。
“杀的好,杀的好,多谢左将军为吴某清理门户。”
“妹妹啊!”
突然的一声惊呼,只见文央哭喊着趴在地上,手里拔剑而起。
“昏君啊,昏君!还我妹妹性命!”
看着文央失了理智剑指丰元帝,楼三离赶紧抱住了冲动的文央。丰元帝在地上翻滚了一圈,连连后撤,嘴里尖叫不断。
“文皇后不关朕的事儿,不关朕的事儿!”
文央被紧紧拉住无法动弹,恶狠狠的咆哮。
“昏君,除了你,还有谁能这般对吾妹,晴儿常有书信往来,信里都是替你这个昏君说的好话,入宫五年来,吾妹可怀过一胎,可曾好生休息过一日!除了你还有谁”
丰元帝慌乱中,一下子,指向了葛美人。
“是她,是她蛊惑的朕,朕无辜,朕是受了蒙蔽啊。”
“陛,陛下!”
葛美人从惊慌失措到歇斯底里,死死地爬向丰元帝,抱住他的手臂,被两名士兵抓住脚腕往后拖,抱住丰元帝的手不肯松开,被拉得身子都微微腾空了。
“陛下你看我,陛下你看我啊,我爱你啊,陛下呀,你忘了么!”
丰元帝看着葛美人的眼神难分难舍,脑子一冲动,回过头想说一声放开她,可看到一群饿狼的眼神,恐惧盖过了勇气,使劲闭上眼,虚着眼打量着葛美人的面庞,另一只手颤抖的扒开葛美人的双手。
丰元帝的胳膊被抓出了几道血痕,葛美人的指甲也渗出殷红。两士兵直接把葛美人拖到了一角,奴才婢女们吓得蜷缩成一团,暴力的撕扯下一道帘布,直接将葛美人整个包裹得严严实实,越裹越紧,知道再也没了刺耳的尖叫和慌乱的反抗,裹着帘布的躯体也变得柔软起来。
南天远拍拍文央的肩头,文央才卸下癫狂,抱起文皇后的遗体,泪流不止。
丰元帝跪在地上忘了眼角落里被布帘裹着的葛美人,又看了眼文央怀中的文皇后,最后祈求的眼神看向南天远。
“王叔,王叔,朕什么都依你,你要什么朕都答应你,王叔,你放心朕,不,放过我吧,放过我吧。”
南天远叹了口气。
“正元啊,王叔虽常年远在封地,但也抱过你几回,王叔以为你会是大昊的希望,没想到你宁王叔失望了。”
“不,不是的王叔,我治理的大昊很好的,不信,你问问木衷大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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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三剑断神臂
一个面目狰狞的佞臣,一个披头散发的老师和一个惊慌失措的昏君。在这富丽堂皇的寝宫里,当着一群虎狼之面,上演着追逐游戏。
“言与清,你个老不死的,早就看你不顺眼了,又老又倔的东西。”
言与清也不顾自己温文尔雅的形象,完全成了一个疯癫的老头,挥舞着衣摆,遮挡闪避着吴赫的攻击。
木衷微微转了下目光,身旁的南天远嘴角还带着微笑,看着眼前的一幕闹剧,显得饶有兴致,像一个久居深山的猎人,坐山观虎斗。
遥想当年,幼帝登基,自请封地西南,永镇边陲,远离朝野,久居蓬洲,王师不达,抛光隐晦,厚积薄发。避内庭间明枪暗箭,错宫墙中勾心斗角,叹九州分崩离析,笑王城歌舞升平。
除却楼三离还在安抚文央的丧妹之情,身后的一干臣将的嘴上也挂着不同程度的笑意。
艾王后的鸾架还停留在皇城驰道以外,重兵护卫着。
鸾架里一个丫鬟招呼着鸾架旁撑着雨伞的奴才。
“管事儿太监,你过来!”
“哎,姐姐啥事儿,请吩咐。”
“王后问你,已经过去了多少时辰了,还有里面局势如何”
“姐姐,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了,你且告诉王后,方才奴才冒着危险才进了一趟皇城,向里面的一些将领打探,里面大局已定,应该在打理后续了,明儿个一早啊,皇城就还根原来一样。”
太监主管笑了笑,忽然看了下顺着鸾架淌下的雨帘。
“看着天儿,也是要消停了。”
“可不是嘛,这都下了多久了,从来没见过这么大的雨,总算是消停了。”
说完丫鬟就准备反身进鸾架内回禀,被太监主管轻声喊住了。
“还有什么事儿吗”
“没,没有,姐姐,宫墙里面真的好危险的。”
“行了,知道了,会给你美言几句的。”
太监主管堆着满脸肥肉横线,笑得怪异难看。
言与清一个年迈老人,怎么也比不过吴尚书的体力,在一番追逐下,眼看吴尚书就要得逞了,木衷身手如迅雷,取顶上束发玉簪,弹指间竟将吴尚书贯穿颈脉,订在了柱头之上,染红了整的玉簪。
一刹那,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就连南天远也稍微一瞬间,不解的眼神看着木衷,不过也在转瞬间退却一步,喝止了蠢蠢欲动的蒋至,左乾震。
“主公,木衷莫不是看言与清这一厢愚忠,为之动容,心生异变。”
“不得妄动!”
木衷转过身来,对着南天远拱手鞠躬,南天远双手撑着身后冲动的臣将。
“木将军尽管去吧,孤说过,木将军做什么都行,孤把身家性命都托给将军了,不后悔,孤无怨!”
文央也从悲愤中调整过来,一时的悲愤也让他摸不清状况。
“楼兄,这主公想假吴赫之手刃昏君性命,木衷这是”
“文兄不必诧异,这是木衷与主公之间最后的博弈了。”
看着木衷踏着沉稳的步伐走上前来,丰元帝终于在惊慌中露出了雀跃之意。
“木将军,我就知道,你和言太傅一样,是朕的忠臣良将,只要有木将军在,朕就无忧,快,快调集黑云军,让他们惩戒了这群叛逆,有黑云军在,朕谁都不怕!”
木衷冷眼看了一会儿丰元帝,丰元帝见木衷久久没有回应,脸上的笑意变得抽搐了几下。
“木,木卿,护国神臂,护国神臂是先帝赐的。”
木衷顿了顿,解下腰际的重剑,砸在地上,浑厚的嗓音压的丰元帝感觉像是喘不过气来。
“陛下,臣特来还你这神臂,先帝赐恩典,臣受你三剑。你只消擎此剑,取臣性命,柱上玉簪尾,便是黑云军虎符,你可调兵遣将。”
虎符!
所有人这才注意到那玉簪尾的吊坠,不过已经被染的殷红,自然不好辨认。
一听到黑云军虎符,南天远身后的臣将又骚动了,不过还是被南天远死死地喝止住了。
“木将军说的什么话,朕怎能杀木将军,朕不要刺你三剑,你去取虎符替朕歼灭了这些叛军就行!”
木衷突然双目瞪大,冲着丰元帝吼道。
“捡起来!”
言与清也在一旁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急得直
第十章 殿前止风云
“厚葬言太傅,就将他的尸骨葬在王城外的云乾山吧,那里可以看到整个王城。”
“诺”
文央安置好文皇后的遗体,也同群臣一道,候在宫门处,文央连连叹气。
“文大人何故唉声叹气逝者已矣,万望节哀。”
“我叹的不是吾妹,而是南正元终究还是留住了一条命,吴赫尚存,假奸臣弑昏君之手,还能名正言顺。如今吴赫已死,再杀南正元,主公一难见列祖列宗,二难道顺天诚意,三难服众臣万民。”
这一论,都宫外的臣将都开了锅。
“而且这南正元不除,后患无穷啊。他日定有乱臣贼子,假南正元之名,兴风作浪,祸害无穷。”
“就是,都怪这木衷!”
楼三离微微一笑,轻轻拍打下文央的肩膀。
“我看未必,木衷本就受先帝知遇之恩,虽不满天下千疮百孔,但也心念旧恩。他内心的煎熬未必比杀他痛快,所以一而再的试探主公,是否真能匡扶天下,如今三剑断恩义,也对主公有了定义,我想,他应该知道怎么做。”
“你是说,他要背上这…”
“他可是托孤重臣,先前与主公结盟时唯一要求就是,只遣黑云军,不沾王城血。”
“这可比杀他还难啊。”
“看着吧。”
楼三离轻抚须眉,一副胸有成竹之势。
宫内,南正元看已经没了倚仗,坐在柱头看看身旁的吴赫,还有死去的文皇后,言太傅,葛美人,甚至还有那几名近卫。多想他们能站起来,哪怕只是站在自己的身边,也不会如同现在般恐惧。
或许恐惧到彻底就是勇气,也或者是看见了一丝希望的曙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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