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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载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夜怀空

    林苏氏将她搂抱在了怀抱里“你到娘怀里睡,好点儿了吗”

    林妙之轻点额头,舒服地闭上了眼睛,还给安曲王投向了挑衅的一瞥。

    安曲王容淮尴尬地笑了笑,扭头掀开幕布探出车厢,对车辕上的车夫说道“老忠,让马走慢点儿,天黑前能赶回去就行。”

    林祈年和容晏并肩站在鹿鸣山的坡头上,目送着王府的车渐渐消失在官道的转弯处。容晏难得嬉皮笑脸地扭头说“祈年,从今以后咱俩就是一家人了。”

    “滚蛋!谁他妈跟你是一家人。”

    容晏只好讪笑了一声,原来这家伙表面上不在意,但心里对父王抢走了他姨娘还是有很大意见的。

    林祈年快步朝山下走去,容晏追在身后问他“我们还回内关吗”

    “不回去,留在这儿,等凤西传来的消息!”

    ……

    大周元嘉九年,八月十二日,金戈卫大将军高凌云在长隆郡起兵,发布讨阉檄文,号召天下忠勇之士相约攻进云都,灭杀阉贼勤王。

    高凌云为了壮大声势,于次日下午,斩杀江门十虎之监军莫安得,枭首阉党中人长隆太守杜常明,以二人头颅祭旗。

    高凌云决定先朝最软的柿子捏,迅速出兵攻打凤西府左毅卫丰县大营,随后又千里奔袭凤西城,仅用一日时间便攻克了凤西,将讨阉檄文张榜于凤西城墙各处。

    林祈年所在的曲门鹿鸣山大营,对于突发信息的时间差是六个时辰,斥候骑快马交接传递信息,等林祈年得到这举国震惊的消息时,高凌云已经带兵进驻了凤西城。

    林祈年坐在中军辕门将堂内,接过斥候送来的黄纸,他抖在手中仔细浏览了一遍“这是高凌云自己起草的檄文,想不到他还是个文武全才之人。”

    容晏从他手中抽走檄文,抖着纸张啧啧称赞“言辞犀利,笔墨攻讦,全篇寥寥几十言,便把**道貌外衣撕裂,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此文可流传千古矣!”

    林祈年呵呵笑了一声”檄文写的好,没什么用,能最后杀进云都才算功成,不过我对他仍然不抱希望。”

    过了几个时辰,延迟的消息又传了过来,斥候禀报高凌云已经攻克了凤西府,凤西太守李顺章被俘,陈光耀和崔高升却不知所踪。

    又过半个时辰,斥候又传来消息,这消息让林祈年惊喜不已。

    “报告主公,陈光耀和崔高升从丰县大营逃脱,朝越河安曲方向逃来。”

    “好!”林祈年从虎皮椅上站起“不枉我蛰伏忍耐多日,这二人自寻死路!来人,叫管崇豹,命他召集五十名好手,随我前去捕猎!”

    五十铁骑立于军营道间,管崇豹牵着主公的马待命,林祈年大步从辕门走出,从管崇豹手中接过马缰翻身上马。

    五十多匹铁骑踏在官道的黄土上,踏起了尘土飞扬。

    队列沿着斥候的交接点向前疾驰,遇到前方传递过来的情报,便将战马停下站在青草萋萋的路边,斥候跪在地上向他禀报

    “主公,高凌云率所部齐出凤西城,准备以迅疾之势进攻离原郡。”

    “不必管他,先办完我们的正事再说。”

    林祈年再度上马,带领众骑兵迎着烈日向前疾驰。

    ……

    凤西平原上,陈光耀把他金光闪闪的鎏金盔甲都脱了,遮遮掩掩地塞藏在马背上,这东西以前是大将军威风的象征,可现在可就是扎眼的诱饵,能把金戈卫的兵卒给吸引过来。

    他那里知道,高凌云根本不在乎他这败军之将,已经将全部人马集结,进攻离原郡的慕容凯去了。

    他拽着马缰歪歪扭扭地蛇形向前,马儿已经累得够呛,打着响鼻喷吐白气。崔公公也好不到哪儿去,伏在马背上哼哼呀呀,他们身后跟着三四名逃出来的亲兵,几乎是用长枪当做拐棍拄着来赶路。

    崔公公支撑着从马背上爬起,左右遥望,一眼望去尽是青草稻田,草丛疯长没过了马蹄。他疲惫地拖长了音调问“这是啥地方啊”

    陈光耀冷觑了他一眼,沙哑着嗓子闷闷回答“已到了越河县地界。”

    崔高升松了半口气,突然又警觉起来“来越河干啥!再往前走可就是林祈年的地界儿!”

    陈光耀呲起络腮胡哼笑了一声“如今凤西已经被占据,我们也只能去投靠林祈年,虽然往日有些过节。但我名义上是他的上司,只要跟他服个软,道个歉,他定会收容我们。”

    崔高升突然情绪激动地咆哮起来“你是不是傻!槽!竟然往虎口上去撞!这么多年的左毅卫将军真是白当了!傻子都他妈的比你强!”

    陈光耀这下恼了,提着马鞭指着崔高升冷声道“崔公公若是对我的方向有异议,可以自己掉头回去。林祈年此人我还是了解的,只要不是深仇大恨,他不会加害你我。”

    崔高升的面皮白了几分,当即勒着马缰就要调转马头“你这个蠢货,咱家差点儿让你给害死!“

    地面上响起马蹄震动声,崔高升的脸色越发惊悸,慌忙打马逃窜。可惜这马奔波了太长时间,早就乏了。

    五十多余匹战马呈半包围,分散朝他们挤压过来,崔公公拨马逃出十几丈,又被迫折返。

    此时这陈光耀就算是再傻,也能看出对方来责不善。林祈年身披铁甲,腰悬锈剑,双目中充满昂扬杀气,像刀子切割在陈光耀和崔高升的身上。

    光耀兄还抱着几分幻想,拱手对林祈年露出怯笑“祈年兄,我左毅卫不幸遭此大难,全军覆没,兄长我长途跋涉,特来投奔于你,想不到兄弟竟亲自前来迎接,真是让兄长汗颜。”




第一百零六章 平原追逐猎杀
    崔高升决定闭口不言,期望眼前此人没有猜出,他就是当年领着策玄卫一路追杀堵截妇孺的罪魁祸首,虽然这希望太过渺茫。

    林祈年拽着马缰绕着两人转了一圈,双目森寒带毒,看陈光耀的目光就像在看一只待宰呆头鹅。

    “陈光耀,你如果只是蠢一点儿,我还能饶你。但你跟这阉人勾结,背后暗算,今日和他一起撞到我的刀口上,只有自认倒霉。”

    崔公公一听这话,知道自己今天躲不过去了,身子发软从马上滚了下来,跪在地上求饶“林将军饶命,林将军饶命!求将军饶过我这条狗命,林将军,咱没动手杀你们林家一个人,咱也是受干爹的差遣,咱还把你活着的消息隐瞒了太师,这不算将功补过么,将军饶我。“

    陈光耀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被人利用了,这阉人才真正跟林祈年有仇,他竟被骗成了帮凶。

    “你这该杀的阉人!亏老子待你如兄弟,竟然将我骗得团团转!”

    说罢他拔出了腰间的长剑,朝着崔高升就要砍下去,一道长枪突然刺出,枪头向上一挑,将他手中的长剑格飞,却是管崇豹出手干预。

    陈光耀惊了一吓,但不妨碍他继续寻仇出气,挽起袖子对着崔公公拳打脚踢。

    这位崔公公也不是易于之辈,翻起身来与陈光耀对打。陈光耀可能是练过一些粗浅功夫,下手挥拳很重,崔公公却手法毒辣,牙咬,指甲掐肉,用膝盖顶要害往一块儿使,两人缠斗也打了个平分秋色。

    众骑兵围在马上,看着眼前的两人街头混混一般相互斗殴,并不觉得好笑,只是冷漠地瞅着战团,等待主公进一步下令。

    陈光耀和崔公公还在斗殴,两人逐渐转移了战场,陈光耀厮打的同时瞅准了落在地上的剑。他抓起剑柄气势陡然一变,双目突变凌厉,双脚在地面上一蹬,踢踏起细微尘土,身子如苍鹰飞鹞,手臂伸直,剑锋寒光直指林祈年。

    他只要把林祈年刺伤,甚至在重伤后将其挟持,便有逃出生天的一线机会。

    躺在地上的崔公公看清了陈光耀的举动,嘴角溢出了一丝悲哀的冷笑。三四年来他散尽钱财,请了位高手,都没能在林祈年身上留下一道伤痕,陈光耀这突然暴起的刺杀,简直和儿戏一般。

    嚓!

    糊血的枪头从陈光耀的背后穿出,提枪的管崇豹在马上几乎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身体前倾挺枪一刺,然后迅速收枪。

    陈光耀的胸口开出狰狞的血洞,膝盖跪在地上后仰瘫倒在地。

    林祈年丝毫没有责怪管崇豹越俎代庖,却挤出一丝笑容,对瘫软在地的崔公公说道“崔公公,你说你没有揭露我的身份,算是对我有功好,我也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希望你自己把握。”

    他回头吩咐部下“把香炉给我端上来。”

    一名骑兵捧着香炉下马,放到了他前面的小土坡上,香炉里只插着一根短香,一丝青烟从香头冒出,在空中舞动缭绕。

    林祈年的苍黑眸子盯着他,脸上不带丁点儿好恶表情“趁着现在赶紧跑,我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让你有逃生的机会。一柱香之后,我若带人追上,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战马的包围圈让开一个缺口,崔公公来不及犹豫彷徨,立刻夺路而逃,奔出百步远回头看林祈年并未带队追上来,脚下加快了速度更加玩命地奔跑。

    手软脚软的他咒骂刚刚死去的陈光耀,要不是跟这个傻东西斗殴耗了气力,现在他奔跑的速度还能快一点儿。

    正午日头正是毒辣的时候,崔公公跌跌撞撞跑得满头大汗,随后急躁地宽衣解带,将身上绛色官袍连撕带扯扔在了地上。

    他被前方的土坑绊倒,爬起来接着再跑,然后接着脱衣,把稍微深色的中衣扒掉,只剩下一层白绸做的里衣。头顶上的发髻也在奔跑中松脱,蓬松成披肩的长发,行迹之狼狈,仿佛一个越狱出逃的囚徒。

    后方战马排成横列守在香炉前,管崇豹在林祈年右后方,对他的举动颇为不解,既然要杀人,一刀杀掉不就结束了么,干嘛还要放了再追。这像是一个颇为无聊的虐杀游戏。

    香炉里的最后一撮香灰塌落下去,林祈年抬起手臂一挥,五十多匹战马齐头并进奔出,沿着广阔的平原官道,拉开间距变作了一张大网。

    崔高升公公早已奔得气喘吁吁,双腿酸困麻木,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身体的重心平衡也开始失调,连跌带爬好不狼狈。

    崔公公绝望了,像这样的奔跑速度,他还能指望逃出生天吗

    他冲到一处干裂的稻田里,跪在地上双指开始用力地挖土,一边慌张地望着远方,他挖掉了指甲盖,双手都挖出了血都没有停歇。

    马蹄的震动声已经隐约传来,崔公公慌忙躺入土坑中,把一截前襟撕下来,覆盖在脸上,留出呼吸的余地。

    他把刨出的土壤往自己身上覆盖,先是用两只手从头到脚将自己掩埋住,然后用一只手埋住另一条手臂,剩下了那条手硬生生地按入了黄土中。

    马蹄声越来越近,震得土粒往耳朵里填灌,崔公公呼吸急迫,心脏剧烈跳动。他不知道这样的障眼法能不能逃过追杀,如果骑兵的马蹄恰好踩在他身上,算他命中该死于今天,如果对方发现了他……

    激烈震荡的马蹄声从他身边掠过,接着声音逐渐减弱。崔公公紧绷的心脏松懈下来,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四肢如同僵硬的树干,好像血管都全部凝固了。

    他哗啦一声从土坑地坐起来,剧烈地喘息着,急促地呼吸着空气。

    他必须向相反方向逃跑,林祈年的骑兵掉头追过来的时候,这个地方不可能被躲过第二次。他要奔跑到最近的森林中去,平原上是藏不住人的。

    ……

    林祈年突然勒住了缰绳,疾跑中的马儿停了下来,他略思一瞬,便挥手说道“掉头,回去追!”

    五十多匹战马踏着长长的烟尘原路返回,崔公公的体力却已经透支到了极限,他就像荒野上一只落单的蚂蚁,只是选择了一个方向,便没头没脑地奔了过去。

    他尽量朝远离官道的方向跑,心中盘算着只要跑离了范围,五十多余骑找一个人还是挺不容易的。



第一百零七章 消息再度传来
    崔高升的身体骤然停顿,他的视线尽头有一支数百人的队伍,穿着褴褛衣衫,手持兵器长短不一,马背驮着各种物件儿,这是在平原上到处劫掠的山匪。察觉到危险的他骤然掉头,后方的追兵却也在地平线上出现,伴着鼓点般节奏的马蹄声。

    前有山匪,后有追兵,走投无路的崔公公一瞬间下了决断,咬牙朝着山贼的队伍疾冲过去,口中一边叫喊着“山匪大爷,快来劫我!快来劫我!”

    手执长刀的山贼头目从马上回过头来,皱着眉头问“这是什么人”

    小头目手搭凉棚望了披头散发的崔公公一眼“可能是疯子,也可能是傻子。”

    “别管他,我们继续走。”

    崔高升拉长了尖细的嗓音大叫“哎!别走!我是朝廷命官,我是有钱人,把我劫了可以换大把的银子!”

    山匪队伍充耳不闻,继续向前跋涉,急心挠肝的崔公公灵机一动,追到队伍的末尾,从马背上一把将装着财物的袋子抢了下来。

    两个山匪火冒三丈“疯子!敢抢我们的东西!把他杀了!”

    崔高升又慌忙跪到地上“山匪爷爷饶命,你们把我劫了!可以换很多很多赎金!”

    远方五十多余骑正往这边奔来,山匪们都将刀剑拔了出来,对着头目喊叫“当家的,官兵追过来了!”

    头目的脸上有道横生的疤纹,皱眉略一思索“他们不是冲我们来的。”

    他伸手一指崔高升“这是个祸根!别让他跟着我们!”

    山匪们加快了速度撤退,崔高升急忙尾随上去“哎,别走啊!”

    两杆长枪戳到了他的胸前,将其迫退了步,山贼们晦气地说道“滚蛋!”

    山匪头目看清了远处追来的骑兵的装束,朝地上唾了一口“是曲门的兵,真他妈的晦气,我们撤!”

    山匪们加快速度往远方逃遁,崔高升撒开了脚丫子又跑,但终究被落下来,林祈年带领的骑兵已经远远地包抄而来,他知道自己无处可逃,但依旧机械地拔腿,与其说是跑,倒不如是挣扎挪动。

    曲门骑兵追至百步之外放慢了速度,崔高升气息奄奄,索性不再逃跑,站在原地木然回头,等待即将到来的死期。

    林祈年勒住马匹,身后的骑兵们齐齐停顿,没有一匹马超过主公前面去。

    他依然无喜无怒,面孔板得像一块城墙砖,眼窝中苍色眸子越显深幽,管崇豹不敢去看,这样的表情更觉他阴森可怖。

    “崇豹,射他一箭,别射腿,也别射死。”

    管崇豹不敢违逆,从马上摘下角弓,抬手即射。箭矢在空中划出弧度,正中崔高升的右臂,血色的箭头从血肉中穿出。

    “操!啊!”

    崔高升痛喊了一声,拔腿往前挪步,淋漓的鲜血把白衣的袖管染成了猩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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