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大圣师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午后方晴
刘四根婆娘被灌得七死八活,然后发疯地跑回家,换了衣服,就往县城里跑。刘昌郝让她跑,这不是一里路两里路,跑到县城,县城里再派人过来,时间已经拖得足够多了。
几人吃午饭,谢四娘问:“孔押司,你相帮我儿,不怕知县责问?”
“责问是谓必然,然又能奈我何?大不了不做押司。”
胥吏也有一些薪酬的,如刘家纳税,有的名堂如支移、折变,这些钱皆是县里的小金库,一是用来支付“税物、粮”运输时所产生的损耗与成本,一是留作私用,免役法推广后,也从中抽出一部分钱用来支付胥吏薪酬,但总体上来说并不多,“天下吏人,素无常禄”。然而不可小视胥吏,特别是到了孔押司这一级别胥吏的收入,虽无常禄,“唯以受赇为生,往往致富者”。
还有刘昌郝写的那首诗,不是反动诗,它也反应了宋朝一个现象,官员与乡绅共治地方,地方官不得不依靠乡绅与胥吏,按照朝廷本义去征税,税绝对不会太重,那怕熙宁变法后的赋税,问题是上面征了一石税,下面则变成了三石四石税。因为权利不能达到底层,朝廷知道一些胥吏凶残,却徒之无奈,只能说逼急了,拿一两个胥吏开刀用作惩戒。
论权利州级别的一些胥吏,如孔目权利很大,到了县级别,要小得多,其中权利最大的便是押司与录事,一个县最多不能超过八名押司,有的只有四五名。
这是京畿地区的,若是稍偏远的地区,往往知县都需要观看押司的脸色。甚至一半以上知州知县的权利,能生生被乡绅与胥吏联手架空。
拘捕疑犯,本来是快手之责,大不了会派都头(非军营之都头,其相当于捕头)亲自前往,然孔押司主动请求,武知县便同意了。
回到孔押司身上,以薪酬看,做不做押司无所谓,但真不做了,每年损失可不小,不过呢,孔押司也是说卖乖的话,即便武知县知道孔押司有意替刘昌郝挡了两三个时辰,又能奈孔押司如何?我给你七分面子,但你得给我三分面子!
“勿用。”
这是刘昌郝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另外不想受皮肉之苦的,否则,这个武知县明天乌翘帽便保不住了,即便这样,几天后,也休想呆在尉氏。
吃过饭,武兆麟回来。
开始时姜家的人不肯说,但他家人不说,村子里有人会说。
武兆麟渐渐打听出一些消息,姜老汉应当还未死,不过快死了。
刘四根“恩威兼用”,说,会拿出好几十贯钱补偿姜家,此事就算揭过。若不然,任由你家闹出,其后果自负。
不是死了一个人,死了好几个人,刘四根呢?人家照样平安无事,况且是几十贯钱,姜长源的儿子心动。两家大约和解了,武兆麟说:“其子真不孝。”
“不是不孝,皆被刘四根吓住。”刘昌郝说,他要的也不是姜家人上告,而是姜老汉快要死了这个事实。不管儿子告不告,姜老汉是被刘四根几个儿子打死的。
刘昌郝让武兆麟吃饭,又将杨明、张德奎、秦瓦匠叫来,一一嘱咐,待会去县城时,他会将武兆麟与王大树带上,然而秦张二人不能去,块头太大,正好坐实了横行乡里的说法。
随后带着孔押司三人转悠。
孔押司问:“此是何作物?”
“此乃棉花,秋后秋实会吐出类似木绵状物,每亩能产五百两。”
“五百两木绵,此物重要啊,须上报朝廷。”
“当然,我种此物,本来就非是用之谋利,乃之造福北方百姓,早报知朝廷了,官家与朝廷皆已知晓,且十分慎重。”
“滋滋”,孔押司忽然明白了刘昌郝何来的底气。不但他,他带来两个快手脸色也变了变,心想,弄不好武知县真正踢到一块钢板。
“有五百两之多?”
“我家种,肯定是有的。”
朱三带来几十个棉果子,刘昌郝看着棉绒与棉籽,回想,做比较,但终没有实物,不大好比较,应当棉籽成份多了不少,也不是棉籽多,而是棉果子小,棉绒含量低。这个能理解,一个皮棉含量百分之三十多的优质杂交细绒棉,一个百分之二十几的粗绒棉,放在他手里路,产量必然会更高,然终是第一次进入到北方种植,产量高乃是棉果子变多,棉果子本身则不大好说。有可能棉果子会变大,也就是皮棉与棉籽皆变多,有可能皮棉变多,有可能棉籽会变多。
反正一时半会下不了结论,那怕到了秋后也不能下结论,因为还有一个驯种与选种的过程,驯种就是一年年地驯化,选种,便是挑选长势好的棉花做上记号,用其做来年的种棉。
按照手机资料里说法,中国另个时空经历了七次大换种,民国时已经普遍种上了细绒棉,然而亩产量只有几十斤,因此刘昌郝很怀疑福建路官员虚报了产量。故上次与陈绎交谈时,刻意提出,今年秋天,让朝廷派中使下去调查南方棉花究竟产量如何,另外从各个地区带上各地不同的棉果子过来,好用作比较。
这是必须的,也不是太难的事,上次高孔目过来答复是朝廷同意了。当然,如刘昌郝所说的,朝廷也不得不重视。故刘昌郝说需几年时间,不过其是粗绒棉,抗逆性强,适应性强,有几年时间,也差不多了。
孔押司忽然明白韦小二去京城会请什么人了,刘昌郝有底气,他同样有了底气。作为一名押司,终不想与知县交恶的。
在刘昌郝陪同下,他饶有兴趣地将刘家产业转了一个大圈子,刘昌郝也没有让他为难,看了看天色说:“我们走吧。”
回到家,刘昌郝将箱子塞到麻袋里,让武兆麟背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向县城去。过了乌头渡,前面三人骑着驴子过来,孔押司低声说:“其乃杨押,与花谷久相善。”
ps1:王安石推出免役法,主要是给“衙前”薪酬,或雇人为衙前,但也考虑到胥吏,始制天下吏禄,眼下才开始,也不规范,且给得少。直到元丰八年,吏人俸禄才有了完整的制度,因为给得不多,仍不能杜止胥吏的贪贿现象,于是到了南宋不断地上涨,涨了六七倍,朝廷厚薪养了你们,你们就不能再贪了。但凭借这条还是不管用,我在开始便借宋夫子说过一句话,官员与乡绅共治地方,其实直达底层也不难,宋朝养了许多有名无实的阶官,可以在知镇事与各大草市的基础上,设置亭长或镇长制度,官权便强于地方豪强权利,然而也未必会更好。可成绩太扑了,不知会不会进宫,不然后面会用一些笔墨写这个问题。
ps2:最先进入中国的是草棉(劣质粗绒棉),传入薪疆,未得推广。其次是印度棉,主角捣鼓的棉种。清末,传入皮棉含量高的墨西哥高原陆地棉(细绒棉),渐渐取代印度棉,成为中国主要棉种,然后经历过七次大换种。第一次乃是1919年陆续引入全字棉、脱籽棉、隆籽棉,第二次是1935年引入斯字绵与德字棉,第三次是五十年代斯字棉与岱字棉全面取代中古棉种与退化洋棉,第四次是70年代中国自己培育出来的鲁棉一号,这是一个分水岭。
虽是高产棉种,但当时是穴播密种(因为密种,粮食棉花等产量在六七十年代皆迅速降低),肥料、技术与棉种皆跟不上,反而让产量一直提不上来,似乎每亩皮棉产量不过四十来斤。其后开始了移载疏种,打杈摘心,又出现营养钵种植,产量迅速提高到四多百斤,但棉种换种仍未结束,又经历了三次大换种,眼下种植的多是杂交转基因搞病虫棉种。同时随着技术、种子、肥料跟上,以及机械采摘的需要,又返回到条播密植……或如水稻,原先是插秧,现在许多地区梗稻恢复到直接播种,省去了插秧环节。但跟不上的情况下,老老实实地插秧吧。
其中有三个重要的转折点,一是细绒棉,二是在各方面跟不上的情况下,必须适度的营养钵疏植,打杈摘心,三是利用先进技术对种子的不断改良。
附注一条,印度棉被陆地棉取代原因不是产量,主要是皮棉率低,棉纤维差,其产量虽然也低,低的不是太多。如为育种所保留的余姚土棉,1935年亩产籽棉近一百斤,皮棉约33斤,80年代后(肥料跟上,估计也用了育苗移载疏种,打杈摘心,有没有使用营养钵技术就不得而知了),亩均产皮棉80斤。余姚土棉便是宋朝的印度棉种,也不是没有优点,其适应性强,驯种速度快,对肥料要求低,抗病抗虫性强,采摘期集中,且对育种有着重要的意义。另,其皮棉率也非主角所想的悲观,其约为百分之三十二三左右,但与细绒棉相比,仍悬差了六七个点,关健是纤维也差。
我是大圣师 第192章 作死(二)
“谁是刘昌郝?”
“我是。”
杨押司扑过来就将要重枷锁套在刘昌郝脖子上,孔押司挡在前面:“杨兄,你欲做何?”
“我拘拿人犯。”
“刘四根与刘昌郝,谁是真正的人犯,你我皆清楚。”
“你不与我说,须与知县说。”
“知县虽将其当人犯,开封府不会将其当人犯,李官人几日后便会回来,刘昌郝对其有大恩,你套吧。”
孔押司说了两层意思,第一层,无论武知县如何判,有李阔海在,便能闹到开封府,还是能还刘昌郝清白。其实无所谓了,主要不能让刘昌郝在路上吃苦。
第二层意思是你虽与花谷久亲近,但不是他的狗腿子,知县、押司、两个大官人,无论知县或两个大官人皆要给押司两三分薄面,然而押司最少要给他们七分“厚面”。孔押司都说了,杨押司还套,等于打李阔海的脸。李阔海是好人吗?别看他对养猪户不错,那是想卖油饼的,况且合本养猪户还在替他赚钱呢。
杨押司退却了,说:“为何你逗留之?”
“我逗留,你不知道?”孔押司说,你与花谷久亲近,我与李阔海亲近,刘昌郝对李阔有恩,我为什么不帮他?
两边势力相仿佛的情况下,那就看谁占理了,谁占了理,谁在冤告,两人心里皆清楚的。
“不戴枷锁亦可,速行。”
“有老人呢,行不快。”刘昌郝无所谓地说。拖到现在了,陈绎应当早出发了,也快到达尉氏县城了,谁怕谁!
一行人温温吞吞地向县城出发,到了县衙,都快临近黄昏时分,武知县十分不快地问:“孔押司,为何耽搁到现在?”
“刘昌郝家里事务多,须逐一交代,且带了一些相关人证过来,故有所耽搁。”孔押司答道,但他与刘昌郝都在看,开封府的人呢?
“人犯呢?”
孔押司想到了棉花,虽未看到开封府的人,但也未看到韦小二,于是壮着胆子说:“明公,罪证未落实,刘昌郝也不能呼为人犯。”
武知县真的恼了,一拍镇木:“你下去,带人犯上来。”
不用他带,刘昌郝从门口走了进来,只是一拱手。
以他的名气,拱手也足矣。
武知县更怒,说:“给某杖。”
花谷久早安排好了,打时重打,打死最好。
两个衙皂将刘昌郝按到地上,拿出刻意准备的杀人杖,朝刘昌郝屁股上打去,这个杖比前年的杖更重,仅几杖,就将刘昌郝屁股打的血肉模糊,人也昏阙过去。
刘四根、梁永正与刘昌郝大伯看得眉开眼笑,心想,好,就这样打。
“泼醒,再打。”
两名皂吏用冷水往刘昌郝脸上泼,泼了好一会,才将刘昌郝泼醒,继续打,孔押司懂了,他惶恐不安地又闯进去说:“明公,你欲有意杖死刘昌郝乎?”
“杖死了,也只是死了一个刁民!”
“他非是刁民……”孔押司忽然停下,因为外面来了许多人,有穿朱服、绿服的官员,还有近百名骑兵,几名青服皂吏,以及韦小二,他立即跑出去,大喊道:“是不是陈府尹?”
“某是,”陈绎也看到公堂上的情形,急切地翻身下马。
“陈府尹,不好,武知县可能受了贿赂,亲自承认,欲活活打死刘有宁。”
“停下,停下,谁也不准打,”另一个穿着绿色公服的官员一边下马一边尖着嗓子大声喊,不用说,是一个太监,而且他动作更快,比陈绎还要领先一步跑到公堂上。
“啊呀,啊呀,”他又叫了两声,刘昌郝打的太惨了,屁股整成了两块血疙瘩,都快打烂掉了:“是你们动的手,抓起来,抓起来。”
几名官兵立即扑上来,将两个衙皂按在地上,然后找绳子,捆了起来。
“刘有宁,陛下问你,有此委屈,上次召见,为何不语之,难道你连陛下亦不信任?”
那种场合能说么?但太痛了,痛得刘昌郝呲牙咧嘴,连话都懒得说。
“刘有宁,某来迟一步。”
何止来迟一步,是来迟了近二十分钟。但也不能怪陈绎,要怪只能怪刘昌郝自己与韦小二。他写的那本小水利书由陈绎献给王安石,如果说以前的水利是以点带线,王安石的农田水利法是进一步向面扩散,这些“小水利”不但能辅助他的农田水利法,也是进一步地将面扩大。不但王安石重视,赵顼也重视。
毕竟这时候宋朝人口更稠密,土地压力可不小。
但也不是随便就推广的,特别是刘昌郝所说的各地区水文情况,需要一一验证。那还能有误?大部分地区已经验证,只有巴蜀、夔峡与岭南的未验证,一旦通过验证,朝廷准备将其刊印,随邸报送往全国各州县。但就是如此,已经让许多大佬咂咂惊奇。不但这本书,以及笼石法与鱼鳞塘,朝廷还是有许多懂水利的人,认为可。
刘昌郝只说了郑白渠,他不知道的是,都江堰在宋朝也出现了崩坏,钱塘江水患也严重,经过一些部司商议,已经准备用此两法,治理两大堰渠与钱塘堤。
最后便是风力水车与高转筒车。
朝廷也不乏能工巧匠,先将风力水车做了出来,开封一带风力资源不发达,不过有风力资源好的地方,经过试验,说是很管用。不说灌溉,仅是用来煮盐,也会节约大量人力。
然后是高转筒车。
正好前天落了一场大暴雨,金水河河水迅猛,今天做出来后,赵顼让下面的人于金水河找了一处水流湍急的地点,带着大臣去观车。经过试验,它的汲水能力仅相当于单筒车的四分之一到五分之一之间,但有一条,它果如刘昌郝所写的那样,能将水汲到十余丈的高度,近四十米的落差,虽汲水能力弱,但若是搭配一条引水渠,在一些特殊地形的山区,也有不小的用场。
另一边韦小二来到开封府,他打出刘昌郝名号,要求拜见陈绎,开封府的人告诉他,府尹随陛下观车去了。如果陈绎在办公,或在家,皆好办,然随赵顼观车则立即难办起来,韦小二问:“能否见到陈公。”
其回答说是让他等。
那岂能等,等韦小二将事情经过好不容易交代后,开封府才出来一名胥吏,带着他去找陈绎。这时才刚刚组装好汲水,大伙正议论它的作用,胥吏带着韦小二来到陈绎面前,韦小二伏在地上,掏出刘昌郝写的纸条。上面只有四个字:陈公,救命。
陈绎问:“刘有宁为何写救命?”
事情经过说复杂也很复杂,能说上好一会,但说简单也简单,皆是聪明人,几十句话,便能让大家听明白一个大概。韦小二临行前,刘昌郝也说得很清楚。
关键这么多大佬在这里呢,有皇帝,有宰相,还有其他重要的官员,韦小二怯场了,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
还是陈绎再三软言安慰,才说出一个大约。
赵顼问:“武新安为何相助花谷久?”
武知县叫武新安哪,然而是皇上问,韦小二又紧张了,过了好一会才说:“陛下,花谷久有一个二弟,据说,其做了一个贵人家的奴仆。”
因为未提是高家,整让赵顼气乐了,一个贵人家的奴仆,还不是奴仆本人,只是奴仆的大哥,便让一名畿县知县屈服,他这才下令,让陈绎与皇城司使用石得一带着一都骑兵,以及相关人等,来尉氏彻查此事。
刘梁村到开封府再到尉氏县城不算近,一百多里路,反正不足两百宋里,但陈绎是会骑马的,韦小二走的时候可能都不足十点钟,因此刘昌郝计算时间是来得及的,甚至陈绎早到了。不过也怕万一,自己得晚来,不能早来。然而韦小二去金水河,加上他怯场,磕磕巴巴地说不清楚,两者合在一起,最少耽搁了一个时辰。
刘昌郝也知道出了一些小变故,不过这时候痛得受不了,差一点想骂娘,我前面刚挨了打,你后面刚好到,却不知道他刚才昏迷了好一会,才被冷水浇醒的,但真的痛啊,又痛晕过去。
陈绎不知道这里的人事关系,但刚才是孔押司叫的,便问:“这里可有医馆。”
“有。”
“汝名!”
“陈公,小民叫孔昌达,是县里的押司。”
县里的押司如何相帮刘昌郝,待会问,陈绎说:“高孔目,你带人扶刘有宁去看大夫,孔押司,你前面带路。”
“喏。”
石得一尖声说:“小心。”
元佑时,刘挚弹劾石得一,说他顷筦皇城,恣其残刻,纵遣逻者,所在棋布,张阱设网,以无为有,以虚为实。朝廷大吏及富家小人,飞语朝上,暮入狴犴,上下惴恐,不能自保,至相顾以目者殆十年。
没那么严重,或如小苏弹劾韩缜一样,皆是夸大之词,不夸大,如何清算呢。
但也说明石得一入驻皇城司后,加强了情报管理,以及石得一本人的强势,即便陈绎,对石得一也有些忌惮。
“喏。”
几人小心地将刘昌郝抬下去。
石得一拿起那根重杖,掂了掂份量:“韦二哥子说杀人杖,果乃杀人杖。”
宋杖标准重量为十五两,因为太轻,“刁民”不畏惧,有的官员放大了尺寸,朝廷也知道,但潜规则是只能放大一点点,顶多放大一倍,然而这根重杖足足有十几斤重,也不是竹子做的,而是结实的实木杖。加上两名衙皂有意为之,使了力气打,故仅打了二十余杖,便让刘昌郝的屁股皮开肉绽,晕厥了两次。
“陛下意欲用刘有宁不得,”石得一忽然大喝道:“武知县,谁敢给你胆子,欲将其活活打死!”
武知县不认识石得一,但认识陈绎,正准备施礼呢,只是形势不对,故愣在那里,不过陈绎都没有说话,偏偏这个太监在说话,明显这个太监身份不简单,陛下意欲用刘有宁不得,是什么意思,他脑子嗡嗡作响。
我是大圣师 第193章 作死(三)
空穴来风的事,石得一是不敢随便乱说的。自从各地水文情况一一得到验证,加上笼石法、鱼鳞塘、风力水车、高转筒车、河东献策,棉花也不会有其他意外,今天有大臣便说,此子可用也。赵顼便说,此子吾欲用,然其孝纯,欲赡养母病,吾能奈之何。
陈绎也额首,平时孝纯,陈绎不知道,但那天他去了刘昌郝家,谢氏欲打水,刘昌郝都不顾陈绎,立即去将水桶抢过来,说,此乃重活,你不能做。换其他人,自己好歹是开封府尹,为了抢一桶井水,能失礼吗?自己明显代表着权势的一方,说明在刘昌郝心中,母亲远比权势更重要。
他与刘家邻居薛勇也聊了一聊,薛勇也说了极孝顺,前面用了一个极字。
至于杀人杖,他反而看得更开。
不但有重杖,有的官员为了破案子,有时候还动用了更厉害的酷刑。不过那也要看施用的对象,至少不能往好人身上用。
正事为重,而且这些家伙都敢“开杀”了,也用不着客气,他对骑兵都头说:“尉都头,你带一些人手,将那个花谷久与徐德新拘来。”
“喏,”尉都头带着几十人下去抓人了,花谷久家大业大,跑不掉!
武知县一看,更知道不好了,迎过来说:“下官参见陈公。”
石得一在边上说:“凭什么下官,汝还想做官?”
武知县依然莫名其妙,我得罪了谁?没有啊,刘昌郝,一个书呆子,凭什么朝廷会兴师动众?
陈绎坐到武知县的位子上,翻看着讼状,看完后问:“武新安,就这四份讼状?”
“是的。”
“石司使,你看看。”
赵顼让他们前来,明显的,自己是主审,石得一是副审。
石得一边一看一边问:“刘有宁会横行乡里?”
“不会。”陈绎摇头,至少这点是能看出来的。
“先将这些破事审清楚。”石得一说,他们来可不是为了刘梁村一些鸡毛蒜皮的事,乃是查花谷久,以及武知县的一些不法行为。
陈绎先问梁永昆的案子,他不相信一个写出人之初,性本善的人,会蛊惑别人的儿子不孝,抬起头,正好薛勇也要,便说:“薛勇,你进来。”
古代大多数县衙审案子时,大门都是开着的,以便百姓在外面旁听。刘昌郝带来的人,以及围观的好事者,全部在外面。
薛勇心想,原来这个人就是开封府尹哪,他走进来,一下子趴在地上,但在宋代叫稽首礼,至于跪礼,则有九种形式,也不叫跪礼,而是叫九拜礼,算是很隆重的大礼,稽首只是其中一种,为什么武知县上来二话不问便开打,是因为刘昌郝未行稽首礼,只拱了拱手。
“薛勇,无妨,你起来说话。”
薛勇那敢起来。
“刘梁村似乎来了不少人,刘昌郝义父可来到?”
“来了,”梁三元走进公堂,想要下拜。
“汝子是指使,乃官户,莫下拜,站着答话。”
“谢过府尹。”
“汝村村民梁永昆状告刘昌郝离间他们父子感情,强行将他儿子梁得宁募为自家客户,可有此事。”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