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成毓秀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璧月堂
他怎么会知道的
看着她仓皇的神情,桓靖心中的失望越发扩散开来了。
他的姐姐不仅不信任他,甚至还对他语出欺骗。
若是阿姐事先将这个“计划”告诉他知道,事情还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么
桓靖的心仿佛一寸寸落入沟渠,淡淡地道:“阿姐,我把冼玉菱送走了。”
桓元秀微怔,想了想才记起这个名字指的人是谁。
但等到回过神,她又不大明白怎么弟弟会突然说起这事。
随后,又听到桓靖淡淡的声音:“她现在是时若光的妾侍。”
“……你说什么”
他的表情不似作伪,桓元秀忽然好似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良久,竟直接倒在了马车里。
再次醒转,桓元秀看到头顶熟悉的帐幔,一时怔忡,仿佛过去的两天只是一场梦似的。
她艰难地转过头,正对上桓靖的脸庞,想也没想便抓住他的手腕,哑声道:“你说的可是真的……他,他收的你送的妾侍”
看到阿姐醒来,桓靖心中正松了口气,没想到她张口又是时若光,登时更怒,冷笑道:“确切的说,我原本只是送给赫二,而他是主动从赫二手中把冼玉菱要走!”
“主动”二字,再次扎中桓元秀心口。
她呆呆地坐在那,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桓靖静静地陪坐在她身边,见她仍然没有一丝反应,终究失去了耐心,起身拂袖而去。
走出公主府,桓靖也没停下,登车后直接吩咐去了平原侯府。
听到桓元秀如今的情状,平原侯摇摇头,来回踱着步。
“何必,何必!不过是个男人,也值得她如此费心!”兰翰阳也忍不住道,“堂堂一个长公主,竟然被一个不大不的官儿给迷得神魂颠倒,该不是有些邪门儿罢!”
桓靖静静地坐在桌边,捧着茶水沉默不语。
兰翰阳还要再说什么,平原侯抬手止住了他的话,沉声道:“最不该的,是她竟然当着众人的面自揭短,对着言深说出那样的话。”
“正是这个理。”兰翰阳也收起了戏谑之色,拍了拍额头,“怎能如此不知轻重再怎么说,那也是她的儿子,而且那是
第二四五章、查到自家头上了?
只要想一想,那个娇弱的美人如今竟然依靠在时若光的怀中,甚至可能在他身下宛转承欢……
桓靖一把捏紧拳头,不能忍,根本不能忍!
“说什么呢。”平原侯也觉出儿子刚刚的话实在不妥,赶紧给兰翰阳使了个眼色,又向桓靖道,“若是你想招揽这个人,只怕现在不容易。美人都被推辞了,高官厚禄你又给不了,你想想还能给他什么”
给他什么
桓靖抬头望天。
赫二那个一根筋的家伙,曾经为了华英郡主和广阳王的事情和自己险些闹翻;
而夏侯家那个丫头,似乎也对华英郡主的事很在意,甚至直接揭穿了他对郡主见死不救的秘密。
即是说,赫二对于广阳王他们很在意
能够收揽他的办法……桓靖似乎摸到了什么门道,起身拱手,“多谢舅父,先回了。”
说完径直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平原侯父子面面相觑。
……
得了缎子,西陵毓原想直接交给夏侯巡去查,但又恐被有心之人看到而拿来大做文章,便又开始软磨硬泡欧氏放自己出门。
女儿如今可是有俸禄的人,在皇帝、太子面前又有了脸面,欧氏不给面子可说不过去。
再说……不是还有个傻傻的准女婿在外面随时守着
还有准女婿留下的那个哑巴侍卫,看着虽然凶,倒是忠心耿耿,就连白虹都肯定了他的武艺高超,跟在女儿身边定是没问题。
欧氏尽力安慰了自己,眼泪汪汪地看着女儿高高兴兴地跟着儿子出去了。
兄妹二人同车而坐,趁着这时没有旁人,西陵毓将那块缎子取了出来,向夏侯巡问起能否看出这东西的来历。
夏侯巡接过,细细摸了摸,又就着车窗透进来的光看了看,笑道:“三妹,你可是来考验我的”
西陵毓奇道:“此话怎讲”
夏侯巡将缎子塞回她手里,却没有立即回答她的话,只是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很快二人到了“凌波阁”,夏侯巡指挥着人把衣裳布料都从库房拿出来挂上,这才领着西陵毓走到一条霞帔面前,“拿起来摸一摸。”
虽然西陵毓并不太懂,仍是依言去摸了摸、又捏了捏,点点头道:“是好缎子呢。”
夏侯巡大笑,“亏你还是西平县主,这就是‘西平绸’,认出来了么”
西陵毓手中一紧,险些把霞帔从架子上扯了下来。
好死不死,怎么是西平绸
咒太子的巫蛊竟然是用她封地的“西平绸”做的,这难道不是在故意针对她么
见她变了脸色,夏侯巡也觉出了不对,赶紧握住了她的手,“怎么了,斓儿,这个缎子究竟是你从哪儿找来的”
西陵毓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飞速地把几个与自己有旧怨的人名字回想了一番,这才向夏侯巡道:“二哥,这个‘西平绸’是否贵重在京城里,还有谁家会卖这种绸缎”
夏侯巡听出妹妹并非在说笑,便也努力地回忆一番,“‘西平绸’虽不是格外贵重的衣料,价钱却也不菲,一向是勋贵家偏爱的。至于售卖……”
他苦笑一声,“咱们‘凌波阁’是成衣铺子,衣料铺子是归在四弟名下的,我都是直接去他的铺子提衣料,对衣料我还当真不大知晓。”
“四哥”西陵毓惊奇。
听说,先前夏侯隆因为是庶出,手中根本没有管什么铺子,甚至还被“发配”到夏侯巡这儿打过一段时间下手。
总之,他原本是一向不受夏侯衡待见的。
&nbs
第二四六章、会写书的崇拜者
但所幸,这些墨全都翻在了他自己的身上,他手中的稿纸倒仍旧是干干净净
不对,稿纸上也沾满了脚印。
敖善放下书生,书生一面继续拍打着稿纸上的灰尘,一面对着敖善点头哈腰连连道谢:“多谢恩公!”
敖善仍然不能开口,索性一指面前的西陵毓。
书生顺着看过去,见是一位英俊潇洒的青年和一名娟秀的娘子,二人容貌又如此相似,连忙又拱手道:“多谢贤兄妹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好了好了,净说些没用的。”夏侯巡赶紧摆手叫他停下那些长篇大论,抬眸一看,旁边刚刚被da da的人又围了过来。
为首的一个胖子走了出来,看到是夏侯巡,皮笑肉不笑地道:“哟,这不是夏侯二公子嘛,几天不见,好像格外风光了些,还开始当街斗殴助人为乐了。”
他刻意咬重了“二”这个字,夏侯巡脸色一沉,大约也知道了这人的意思。
如今夏侯进被“发配”到杳平,夏侯巡自然就是夏侯氏孙辈中的老大,这是讽刺“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呢。
夏侯巡想明白了这一点,冷笑一声,却听西陵毓的声音道:“非也。‘斗殴’是互相殴打,可是方才,分明是本县主的侍卫打得你们屁滚尿流跪地求饶,哪里称得上‘斗殴’”
她双眸牢牢盯住那个胖男人,忽然甜甜一笑,“应该说,你们被本县主的侍卫‘殴打’了,和我二哥可没关系。”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随即又仿佛发现了什么似的,突然都安静了下来。
县主……夏侯家的县主!
那胖掌柜脸色忽然白了,“‘夏侯三娘,杀人无算’……竟然是你……撤了!”
话音刚落,原本跟着来的人也都一窝蜂散了,留下西陵毓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外面围观的人倒没减少,这下子西陵毓出不去了,只好先带着那个书生和敖善,跟着夏侯巡回到了铺子里。
“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情况”西陵毓终于忍不住了。
从刚刚那胖子说出话开始,她就发现这个二哥一直在苦苦憋笑,也不知是怎么了。
听妹妹这么问,夏侯巡一把掌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没错,说的就是三妹你……你都杀三个人了,人家这么说你,也是应当的。”
西陵毓感觉眼前发黑,“这这话是什么时候传出来的”
夏侯巡好容易才止住了笑,想了想,“正是你进宫赴太后寿宴前一日,不错,那时你和爹爹为了盗画之事去顺天府报案,所以……”
“三个!”旁边突然响起一声怪叫,“怎么这两天又杀了一个!”
众人都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发出叫声的正是刚刚救回来的那个穷书生。
“……你怎么回事,一惊一乍的。”西陵毓这才定下神来,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书生的脸色仿佛被瞬间点亮的油灯,迫不及待地冲到西陵毓面前为此还挤开了原本站在西陵毓身边的敖善举起手中的毛笔。
“县主,生一直都想见您,没想到您比生想象中更娇更年轻……言归正传,县主可否回答生的问题”
“……”西陵毓呆呆地看着他,随后又转头去看夏侯巡。
这是什么情况,她根本不认识这个人,什么回答问题的……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旁边的夏侯巡和敖善也是一脸呆滞。
没想到那书生的兴致没有丝毫影响,“看来县主您并没有反对,那生就开始问了!
“请问县主,那天在金山上,您是怎么带着大家从那个山洞里逃出来的
第二四七章、趁机垄断?
“……姐夫”
夏侯巡和西陵毓齐齐目瞪口呆地看着赫成瑾拼命抢救躺在地上的书生。
西陵毓很想抬手捂脸。
她怎么就那么会捡人呢
上次把时若光的义父捡了回去,还惹了一身麻烦;这回怎么又是赫成瑾的姐夫
她知道赫成瑾有三个姐姐,但只有三姐赫金芸与他同是丁姨娘所出。
所以,能让赫成瑾口称“姐夫”、并如此担心的,必定是赫金芸的丈夫无疑。
这么一想,西陵毓心里更歉疚了:这可是赫成瑾真正在乎的亲人啊。
好在,地上的书生很快在赫成瑾的摇晃下醒来,吐出一口气,看清面前的人竟然是赫成瑾,笑呵呵地道:“怀玉,你怎么在这,不当值么”
“还说呢,姐夫你怎么倒在这了。”赫成瑾将他扶起,又掏出帕子给他擦鼻血,“阿姐不见了你人,急得没办法,不然怎么会打发我来找你”
书生随意地擦了擦鼻血,不以为然地道:“听人说,‘凌波阁’就在这条街,我一看,挺近的,就不心拐了过来……”
“咳咳。”夏侯巡脸色难看了,原来这人当真是冲着自己来的
书生仰头看了一圈,一下又发现了西陵毓,拍手道:“看,我说什么,在‘凌波阁’一定很容易发现县主,今日不在我就继续蹲守,总能守到……唔唔……”
赫成瑾眼疾手快地把他的嘴捂住,向西陵毓歉意一笑,“我我先带他回去。”
“这……是怎么回事”西陵毓更加迷茫了。
但她总算听明白了一件事:赫成瑾的这个“姐夫”原本就是要来蹲守她的!
西陵毓一时不知该气还是该笑,把刚刚整理的稿纸全部塞回给赫成瑾,冷眼看着他把人拖了出去。
好容易店铺里安静下来,西陵毓回头,和夏侯巡对视一眼,忽然心有灵犀般一笑。
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我送你去四弟那边。”夏侯巡算是怕了,原来自家铺子都成了蹲守三妹的目标,若以后三妹再出门,这还了得。
西陵毓并不拒绝。再碰上这事,她可是懒得再“好心”搭理了。
上了马车,不过几个弯就拐到了夏侯隆如今主事的“锦绣阁”。
兄妹二人下车来,门口正蹲着一个伙计在嗑瓜子,一见是他俩,呆了一瞬后马上调头往铺子里去了。
敖善请示地看了一眼西陵毓:是否需要把那家伙抓回来
西陵毓微微摇头。
她看向夏侯巡,故作不经意地道:“看来,四哥在这儿的日子并不是太好过。”
“嗯。”夏侯巡的脸色冷了下来,抬脚往里面走去。
开市的时辰早过了,“锦绣阁”里的布料虽都已经挂出来,西陵毓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花缭乱。
而且,重点是“乱”。
夏侯巡在里面转悠一圈,旁边的伙计都在布料旁边拉拉扯扯,然后对他恭敬地道声“二公子”。
好容易,他才发现了正抱着布料走出来的夏侯隆。
“二哥你怎么来了。”
日子快到仲秋,热气消散了不少,但现在夏侯隆满头是汗,看着夏侯巡憨憨地笑着。
夏侯巡眉头一拧,上去抢下了他手中的布料,转头一脚踹在了跟在后面的“锦绣阁”掌柜身上。
“哎哟!”肥胖的掌柜大叫一声倒地,撞在旁边正拿着鸡毛掸子扫灰的伙计身上,又突然“嗷”地从地上蹦起来。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