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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说罢,转过身便睡去。

    白寒烟胸膛里像是燃起了一篝火,灼的她双眸发红,她猛地冲了上去,一把扯下他的被子扔在地上:“段长歌,你别太过分了!”

    这一觉白寒烟竟然睡得极好,醒来时见红日满窗,她刹那间有一丝恍惚,仿佛还是在师傅跟前修行之时,每每她不喜欢穿男装,吵着要裙衫时,师傅就罚她在红窗满日下罚站,四下里寂然无声,唯有孤单和寂寞相伴。

    “舍得醒了”

    身后一道清冽的男声拉回了她的思绪,白寒烟急忙起身回头看去,见段长歌在她身后笑得云淡风轻。

    “赶紧收拾好,今日,我们有大事要做。”

    段长歌瞳仁如曜石,仿佛一切了然于胸,淡定自若,白寒烟也敛了心思点了点头。

    她知道,这个马镇丙一定知道什么,王锦之死的谜团,线头就在他那。

    “这个给你。”

    段长歌从袖子里拿出一白色弹药递给她,白寒烟伸手接下,端看了一下,疑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信号弹,一会儿,你看我眼色行事。”段长歌低声道,

    白寒烟眸色一沉将此物塞进袖口,向他颔首。

    “我知道了。”

    段长歌站在门口,看着泄进来的温暖阳光,却怎么也化不开他眸里的阴冷:“今天会是一个好的开端。”

    说罢,他伸手推开屋门,任由阳光恣意倾泄,二人比肩走出屋门。

    而此时,马镇丙带着一众家奴已然在门口恭候,见他二人同时走出门,他的脸色极不自然,却又强压下来,垂头恭敬道:“二位……既然已经睡醒




第三十九章 设局(二)
    段长歌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慢慢踱步到他身边,眼角微扬睨着他。

    “怎么样,现在你可相信我说的话了。”

    马镇丙一下子跪在段长歌脚下,紧紧闭上眼睛,身抖如糠塞。

    “马管家若真想彻底治理好你王家的蛇患,一切还得听段仙人的。”

    白寒烟站在他身侧,眯着眼瞧着他,他的反应在意料之中,这更说明他知道内情,现下就看段长歌如何套取他的话。

    马镇丙连连点头,抹了一把汗,颤抖道:“信,信,只要仙人能够治理我王家的蛇患,小人替我家老爷做牛做马报答你。”

    “你倒是忠诚。”段长歌轻笑出声,走到白寒烟身前用眼神示意她,白寒烟立刻心领神会,抬腿走进主屋里。

    地上蛇群感觉有人来扰,登时将头昂起,红信吞吐,宛如火焰,朝着白寒烟涌了过来,其行甚速。

    白寒烟负手岿然不动,冷眼睨着那群冷血的蛇,果然,它们匍匐在白寒烟三尺外就不在前进,低头冲着她吐着芯子。

    白寒烟抬腿向他们走去,那蛇群就不断地往后退,和她一直保持这三尺的距离。

    屋外众人见状无不惊奇,看向段长歌的眼神越发尊崇,像对仙人的一般信仰。

    白寒烟走到佛龛面前,见到昨夜撒下的粉末已经淡去,趁机随手一挥,长袖拂起风浪,便将那药粉吹散。

    一时间房内群蛇乱涌,似乎是没了忌讳,纷纷向案台上的佛像爬去。

    众人正惊疑这蛇怎么忽然不怕佛像了,见白寒烟又转身迈出房门,站在门口神情肃然。

    她悄悄抬眼与段长歌对视,后者则冲她点头轻笑。

    白寒烟微吸一口气,微微仰起头,衣袂和长发飞扬,双手微张,纤秀笔直的身影在日光下如天之子,周身的气质温暖又凌厉,令人觉得光芒璀璨不可逼视。

    忽而,见她抬起手掌并起两指指天,神奇的是,就在一瞬间从她两指间闪出一道极光,唰的一声直冲云霄。

    如同白虹贯日,震慑千里!

    马镇丙却狐疑的看着她,眼里存了一抹探究,却见白寒烟闭目微合,神色淡然,仍保持那个姿势未动。

    可她这心里也是一阵没底,她不知道段长歌究竟在搞什么把戏,可心里却是愿意相信他,配合着他将这场戏演完。

    天色依旧云淡风轻,院内一众人皆仰头看天,想着方才升入天上的会是什么

    不多时,只闻一阵簌簌声起,众人寻声看去,见一直盘旋隐匿在王家大院里的蛇群开始骚动,吐着信子昂首前行,院内众人皆骇了一跳,想着四处躲避,却见那蛇群竟跃过他们而去,便向商量好似的,都齐刷刷的向门外逶迤而去。

    众人瞧着异象又是一阵惊呆。

    马镇丙最先反应过来,一下子跪在地上,对着白寒烟和段长歌一阵叩拜,身后的家奴也反应过来,扑拉拉的跪了一地。

    “神仙显灵了,神仙显灵了!蛇患除了,蛇患除了!”

    白寒烟这才缓缓睁开眼,将眸光落在段长歌身上,眼里有一抹疑惑,段长歌冲她挑眉轻笑,悄悄抬起袖口,用手指了指。

    药粉

    白寒烟当即反应过来,方才那一道信号,一定是不知躲在何处的苍离,撒了大亮的药粉引了这群蛇孙而去。

    思及至此,她唇角微微扬起,这个段长歌真是什么主意都想的出来。

    而此时,段长歌清了清喉咙,抬腿走到白寒烟身旁站定,二人比肩而立,他扬起眉梢看着跪着一地的人,正色道:“我说过,此法只是治标不治本,真正的症结并不在这儿。这蛇患虽除,但下次又会是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马镇丙抬起头,一张脸上表情复杂,有惊惶,也有无奈。

    “那依段仙人所说,小人应该怎么做”

    “说说吧,你家主人为何死了两次要为何供奉如此妖冶的佛像在此”段长歌居高临下的睨着他,道:“我必须搞清楚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然如何对症下药”

    “这佛像……”马镇丙面露为难之色,犹豫片刻,他垂头叹息道:“她是我家老爷的一个故人,老爷是为了纪念她……才在此立了一个佛龛,将她供奉在此。”

    段长歌闻言面色一沉,拂袖冷哼一声,拉起白寒烟便向外走,道:“既然你不肯说实话,我也不屑插手此事,下次遭祸的不只是你们这些活人,怕是死去的人也会落得永世不得超生的下场!”

    说罢抬腿就走,马镇丙见他如此说,顿时就慌了手脚,一下子捧住段长歌未落下的腿,惊慌万分,满声祈求道:“仙人别走,我说我说!”

    段长歌低眉瞧着他,愠怒道:“这回但是想说了”

    马镇丙垂下头又是一声重重的叹息,连身子都萎了下去,道:“我们换个地方说吧。”

    王锦主屋里,日头渡在堂内佛龛之上,将那女人得佛像照的流光溢彩。

    段长歌坐在书房后的椅子上,他抬手端着茶杯低头浅浅啜饮,可那双眼却一直缠在佛像上面。



第四十章 王锦死亡之谜(一)
    马镇丙闭着眼满脸纠结,良久,他抬眼看着白寒烟终是点了点头,道:“我家老爷的确是死了两回,准确说是自缢了一次,却换了两个地方。”

    白寒烟心下微动,看来她推测的不错,王锦的确是在前一夜在王家铺就自缢死了。

    “马管家,你将这一切都说清楚。”段长歌忽然开口。

    马镇丙不敢耽搁,点头道:“那夜是扫地的小厮来找我的,当时他已经吓得不行了,他说老爷上吊了,我顿时心里一骇,想着这一天终于来了,我遣退下人,并没有将此事张扬出去,只身来到主屋,推开门就看到老爷,堂老爷,都吊死了……”

    “都吊死了……”白寒烟敛眉喃喃道。

    “我当时吓坏了,于是派那小厮去找武乡县的仵作来验尸,自己则去了县衙找程县令。”马镇丙哭泣着回忆道。

    “你去找了程潇,你见到他了”

    白寒烟不由得问道,那天晚上程潇也来了,那么说,他根本就不是死于前一晚

    马镇丙有些惊讶,看着白寒烟微张着嘴:“怎,怎么,我不应该找程县令么”

    白寒烟回过神来,摇头道:“不,死了四个人,的确该报官。”

    马镇丙闻言更加惊讶:“公子怎么知道死的是四个人”

    白寒烟微抿红唇,身后的段长歌眼皮未抬,淡道:“算的。”

    马镇丙此时却皱了眉,叹息道:“仙人此刻却是算错了,死的不是四个,是五人!”

    “五人!”白寒烟心下一震,急忙与段长歌对视一眼,见他也略为吃惊1,武乡县的那老仵作说是四个人,可马镇丙为何却说是五人

    “哦,我算到他们夫妻一心,要死自然是生死相随,至于那个人我却没算出。”段长歌闭上眼,做出一副掐算的模样,须臾,睁开眼道:“那人是个怀孕的女人,且是那程潇县令的妻子!”

    马镇丙双眸铮亮,此刻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道:“仙人说的不错,这也是我为何去找程县令的原因,事实上我并非去报官,我家老爷生前也对我说过,若有一天他死后,不准报官,可当时的情景……我必须去找程县令。”

    “当时,是怎么样的情景”白寒烟双眸微沉,问道。

    “当时……”马镇丙回忆起来,脸色依旧变的苍白:“当时,老爷是吊死在房梁之上,而夫人却脸朝地上吊死在老爷双腿之下,而堂老爷和夫人也是在窗棂下坐缢而死……”

    白寒烟沉下双目,除了两个女人的位置错误,其他都对,难道是凶手移尸时搞错了两个女人的身份,还是故意有意为之呢

    “那程潇妻子呢,她是在何处”白寒烟继续问道。

    “程夫人……程夫人她,她是将腰带系在坐佛龛顶木扣上,在佛龛后坐缢而死!”马镇丙闭上眼,似乎不想在回忆起那夜所经历的那幅画面。

    白寒烟皱眉,怪不得小厮进来时只见到四个人,原来,程夫人是在佛龛后。

    “那程潇来了之后,又怎么说”白寒烟接着问道。

    马镇丙忽然睁开双眼,双眼全是惊恐,然后他蓦然转头俯下身,对着神像又是一阵叩首,才颤抖道:“待我同程老爷回来之时,我家老爷,老爷的尸身竟然不见了,屋内一个人都没有,好像方才那一幕根本就是一场噩梦,而程县令却极为恼怒,说我故意戏耍他,他妻子回娘家小住,根本就不在武乡县,更不会与我家老爷一起吊死在此处!然后他便拂袖离去。”

    “你家老爷尸体不见了”白寒烟拧眉。

    “对,我当时吓傻了只觉得害怕,反应过来后就立刻派人四处去寻,大约过了一盏茶,那扫地小厮便跑过来告诉我,说老爷没死,而且他们连夜要赶回武乡县。”

    “那你回去后可曾见过你家老爷”

    “见过!”马镇丙也是一阵惊疑和惶恐,顿了顿,他又说道:“当时,天色已晚,主屋内烛火也很暗,老爷身穿知府官服,我跪地叩首不敢直视,只是用眼角瞧着堂老爷和夫人也都在屋内收拾细软,而且听着他的声音却是我家老爷的,所以我也迷糊了。”

    白寒烟神色凝重,问道:“那之后你家老爷可与你说过什么”

    马镇丙摇了摇头:“老爷虽未同说什么,可堂老爷却问了我一句话”

    “他问你什么”白寒烟急道。

    “他问我一句很奇怪的话,他说老爷既然信任我,我便要感恩,知道秘密在何处的话也无可厚非,此刻若是说出来老爷也不会怪罪!”

    白寒烟冷哼,看来一切罪恶都便是为了这个秘密!

    “你是如何回答的”

    “我当时被问的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伏地说不敢打听老爷的秘密,更不知秘密在何处。他们也没在说什么,摆了摆手便让我离去了。”

    马镇丙脸上泛起一层冷汗,双眼里全是惶恐道:“可我没想到,第二日在贵阳县衙里便传来老爷的死讯,我才想起事情的诡异来,也许,老爷在那日已经死了,我见到的便是有人冒充的来套取我的话,所以,所以才派人将王府重重把守,想着替老爷将这个秘密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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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王锦死亡之谜(二)
    风吹动葱茏杨柳,如飘动的绿雾,几缕残叶被轻风拂起,飘飘荡荡往树下男子身上绯色袍子上拂去。

    段长歌便在杨柳依依下负手而立,双目落在枝叶上,又像是落在别处。

    白寒烟抬腿走向他,细碎的脚步声惊动了犹自沉思的人,他抬眼偏头望向她,冷冷清清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厌烦。

    “我不是说过要静一下,你来做什么”

    白寒烟不去看他的神情,抬眼望着泛着微蓝的天空,淡淡笑道:“段大人可是想通了一些事”

    段长歌怔了怔并未回头,只是轻笑出声:“韩大人不也想通了一些事”

    “从一开始……”白寒烟微吸一口气,勾起唇角笑了笑道:“段大人就是为了这个秘密来的,或者你一直都是凶手这场局里的人。”

    段长歌回眸看向他,眸子没有任何情绪:“韩大人果然聪慧。”

    “凶手如此处心积虑的刺激王锦,让他无颜活在世上,并且费尽心思把他的尸体移到贵阳知府里,又杀了程潇,加之所谓的狐仙和阴间执法者,不过就是为了引你来武乡县的手段罢了。”

    白寒烟盯着段长歌的侧颜,嗤笑一声:“而你顺水推舟为了惩恶来到武乡县,也是为了这个秘密而来,又或者,你根本就知道凶手是谁。”

    段长歌眸子映着日头的碎金直直望向她,眼中似是嵌了个讥讽般的轻笑,又似井水无波。

    “凶手是谁,那是你推官的事,与我又有何干”

    白寒烟心中一动,竟泛出一丝悲来,她压下心中异样,凝眸看他:“你不说出凶手是谁,也是为了这个秘密,还是……为了那个叫做灵姬的女人,又或者就是那个狐仙”

    段长歌又是一怔,旋即笑道:“你倒是聪慧。”

    白寒烟脸上的神情也是一顿,没想到他竟如此坦荡的承认了。她不过是昨日与他提起在佛龛前遇到那个女人时他脸上的神色,和今日在看那佛像时的异样,看出些端倪。

    原来他们真的有情

    怪不得那日狐仙来勾他时,她没能让他走的出去时,段长歌会又那般生气,又不管不顾的跳下高坡,原来都是因为那个叫做灵姬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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