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听你说了这么多废话,你还没说你我赌什么”程潇抬头看她,眸中是恻恻的冷意。
“给两日时间,我就能找到王锦的秘密,那时你我的赌约正是开始。”
“笑话!”程潇讥唇冷笑:“我凭什么给你两日时间!”
“你觉得你还有两日时间么李成度已经回到贵阳,若是听闻我与段大人的死讯,你觉得他调兵来需要多长时间”
 
第四十四章 灵姬
正午的日光照在白寒烟的眼睛上,她感觉到时光在眼前一点一点的流逝。
白寒烟起身走到窗下推开窗子,眯起双眼看着王锦的主屋,大门虽是已然紧闭,但却没有落锁,想来马镇丙也想将那个秘密找出来。
咚咚咚,门外有人轻轻敲了几下门,白寒烟偏头看去,轻声道:“进来。”
房门被打开,马镇丙端着药碗走了进来,抬眼看她脸上堆着笑意:“韩公子,你的药已经熬好了。”
白寒烟对他微笑,起身走到他身旁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涩在唇里蔓延,她皱了皱眉,对马镇丙道了一声谢:“马管家,谢谢你替我包扎伤口。”
马镇丙挠了挠头,扯唇笑了笑道:“是韩公子客气了,平日里老爷常说要乐于助人,我们做下人的自然要谨记。”
“你家老爷的确是个好官。”想起他的死,白寒烟微叹息。
“是啊,老爷是个善人,对于灵姬的佛像老爷至死都放不下,曾多次叮嘱我,要一直替他焚香供奉。”提起王锦,马镇丙仍有些悲伤。
白寒烟眸底一道精芒略过,她忽然想到什么,抬眼对他问道:“你家老爷平日里每日供奉是在什么时辰”
马镇丙低眉想了想,道:“大约都是在每夜子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可能老爷喜欢安静吧。”
“子时。”白寒烟低喃出声,王锦为何偏偏要在夜半的时候焚香
“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马镇丙看着她的神情不由得问道。
白寒烟摇了摇头,却忽然问道:“段仙人呢”
“他不是才从你房间出去”马镇丙以为他们在闹情绪。
“我是问他现在在哪儿”看着他眸底的神色,白寒烟有些恼怒。
马镇丙极立即反映过来,指了指大门,道:“我方才见他好像出去散步了。”
白寒烟点了点头,抬腿出门去寻他,马镇丙看着她的背影,忽然叫住她:“韩公子。”
白寒烟诧异回头:“马管家,还有何事”
马镇丙似乎有些犹豫,想了想还是劝慰道:“其实……段仙人还是很关心你的,你当时昏迷不醒,段仙人心急如焚,一剑就把门栓砍成两半,你们……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尾……”
“马管家。”白寒烟倏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沉下神色盯着他道:“你管的太宽了。”
说罢,抬腿离去,留下马镇丙独自在屋内凌乱。
王家铺村后的小土坡上,几棵野桃抓住花期的尾巴,努力的绽放着最后一抹瑰丽,枝头残留着几片花瓣,仍像点点跳动的火焰。。
白寒烟一路走着,见到前方不远的桃树下斜倚着一位男子,双目微合,看起来像是正在闭目养神,颀长的身段遮住垂落的一地桃花,与绯色衣袍融为一体,尽是芳华。
不由得,白寒烟停下了脚步,不知为何,她是感觉他身上似乎有一股子悲伤。
是因为灵姬么
“看够了么。”段长歌闭目轻语。
白寒烟不理会他的话,走到他身旁负手而立,抬眼看着土坡下的景色,淡淡开口道:“我见到她了。”
段长歌没有睁眼,脸上有着沉沉的疲倦,眉眼和发色在残落的花瓣的映衬下,平添凉意。
“是么”
白寒烟回眸看他,轻轻开口:“她托我给你带句话。”
段长歌缓缓睁开双眼,他表情淡漠如常,眉眼清峻,好像并不在意,平静道:“什么话”
白寒烟看着他的眉眼,水眸里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杂色,喟叹一声才道:“她说,倘若你们在见面时,你不必对她手下留情。”
段长歌喉咙里溢出一声低笑,星眸熠熠生辉,却是再也没有言语。
白寒烟一瞬不瞬的盯着他,一字一句道:“到现在你还不打算将五年前的事情告诉我么”
段长歌转过头来看她,有风拂过,树上的残花心有不甘的落下,他微微勾唇道:“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推官质问本官,你还没那个资格。”
白寒烟抬腿走到他身旁坐下,偏头看他进他的眸里,微笑道:“我以朋友的身份来问你。”
段长歌瞧着她投过来沉静的目光微微一怔,旋即嗤笑一声,道:“我段长歌从来就不需要朋友。”
白寒烟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微笑,没有接言。
“不过告诉你也无妨。”
段长歌低眉瞧着一地落花,伸出两指拈起一片残花,轻轻笑了笑:“不过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我都快要忘了。”
顿了顿,他将双眼落在别处,缓缓道:“灵姬,她是番族芜族的公主。”
“什么”白寒烟倏地站起身,双眸微睁忍不住惊诧:“灵姬是五年前起兵叛变的芜族的公主!”
段长歌脸上的笑声渐深,好像在嘲笑她的大惊小怪。
白寒烟抿唇看着他, 沉声道:“芜族一族以冶炼弓箭之术而名扬天下,其箭镞锋利可刺穿厚盾,一直以此震慑番邦,只是那芜族族长却自负狂妄,不把天子放在眼里,使得龙颜大怒,派兵五万将其剿灭,我记得当时带兵的将军……正是龙虎大将军段长歌!”
“不错。”段长歌轻笑一声,回眸看她,竟赞扬道:“没想到你知道的还挺多。”
白寒烟惊睁双眸看着他,想起灵姬仇恨的双眼,怪不得他们要互相残杀,因为跨在他们面前的是抹不掉的血海深仇!
&
第四十五章 惊现(一)
“你竟然当着她的面杀了她父亲!”白寒烟此刻真的是心疼起灵姬起来,心爱之人杀死自己得父亲,这还是多么大的痛苦!
段长歌脸色苍白,声音却很平静:“皇命不可为,我别无他法,只不过,灵姬……我始终下不了杀手。”
白寒烟想起灵姬曾说过,段3长歌的情爱只够他心软一次。
“你是如何救了她的”
段长歌扔了手中的落花,勾唇轻笑:“那需要感谢王锦了,王锦闻见皇帝起了杀心,誓与芜族共存亡,我怕他会做误事,便将他锁了起来。战事的最后,我命人将一具和灵姬身形相似的女人尸体放在一架马车里,告知他去擒拿灵姬,结果烈马失狂,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掉入万丈深渊。”
白寒烟沉默片刻,低叹道:
“王锦做了这个见证,你便以偷梁换柱之法救了灵姬,却让他以杀害芜族公主为功得了官位,负罪一生,他用灵姬的样子做了佛像,日日忏悔,到死都没原谅自己。”
段长歌 眼底拂过怅惘,低声道:“只是我没想到的是,羌族族长临死前便将铁石的矿产的位置都画了下来,临终的时候却把这个地图交给了王锦,并求他念在身为芜族之人的份上,将芜族这个秘密永远守护下去。”
段长歌眸子微沉,继续道:“我曾逼问过他,只是他宁可死也不将此物交出,想着他们羌族因着此而生。又因此而亡,我便没有讲此事告知皇帝。”
“原来,这一切竟是这样。”
白寒烟不由得低低叹息,这世间的是非曲直,对立两面,原本就没有绝对的对和错,只是天意弄人,灵姬与段长歌,怕是这一生都是仇人了。
“她会杀你的。”白寒烟看着他道。
“我知道,她现在只等着我找到那张图。”段长歌说的云淡风轻。
他们之间的爱恨情仇,白寒烟此刻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些什么。
“只是程潇……”白寒烟想起他,凝起眉头,道:“他怎么会与灵姬走到一处”
“程潇的背后,应该还有人。”段长歌双眼闪过一抹狠厉。
“你是说那个躲在暗处的人”白寒烟眸子划过一丝不安,他的确是个棘手的角色,那个冒充王建的人,给程潇制造尸斑的人,那个所谓的程潇的侄子!
段长歌却是摇了摇头,沉眸看着她,凝声道:“不是他,事情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盯着那精钢的人不在少数,王锦知道那图的事情败露,更知道有许多双眼正盯着他,可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将此图交给我,不得已做了此局将那张地图托付给我。”
“为何不能明目张胆的交给你”
“因为,她的妻子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白寒烟惊愕,原来,皇帝根本就不信任他,毕竟他是芜族的人,皇帝还是他灭族的仇人,怎么可能会完全信任他
倏地,她猛地抬头,心里隐隐猜测,那么她妻子的死……
“不错,你推测出来程潇,却查不到王锦,这一场局,他将自己的命也算计了进去。”段长歌声音略带哀戚。
白寒烟渐渐垂下眼,也许她妻子与堂弟的乱来,也是他放纵甚至一手促成,更任由自己得了下疳之病,逼的他妻子也无颜活在世上。
这一场局,究竟谁输了,白寒烟想,一定不是王锦,至少他守住了秘密。只是她现下担忧的是,躲在程潇背后的人会是谁
“段长歌,你有没有想过,王锦为何会在子时的时候焚香”白寒烟看着他,双眸晶亮。
段长歌垂眸想了想,道:“此事我也想过,夜半的时候也去找过,只不过,却一无所获。”
白寒烟却不肯放弃,抓着他的袖子道:“这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事,今夜我们在去一趟。”
夜半,月正中天,王锦主屋内,烛火昏黄。
白寒烟和段长歌站在佛像跟前,细细端量。
果然没什么变化。
段长歌不悦的睨着她道:“我说过,一无所获,你还不信。”
“我确实不信。”白寒烟扬起脸,倔强道:“王锦没有理由日日都在这个时候,而且叮嘱小厮也在这时焚香,肯定是留下线索给我们。”
段长了冲她挑眉,耸了耸肩:“好,你既然如此认为,那便找吧。”
白寒烟不理会他,转过头盯着佛龛周围仔细的瞧,只觉得此刻的主屋里似乎与平日里她来时,有些不同。
她皱着眉头冥思,究竟是哪里不同
段长歌斜倚在桌子旁,拈着酒杯浅酌,倒有些惬意。
“看出什么了么”
白寒烟摇了摇头,眉目间竟是有些失望。
段长歌轻笑一声拿着酒杯,缓步走出主屋,道:“你慢慢找,我先去睡了。”
白寒烟看着佛像,灵姬的模样被塑的低眉祥和,不由得喃喃道:“王锦呀王锦,你快告诉我,你究竟把那个秘密藏在何处了”
白寒烟坐在高坡上看着日头慢慢爬出,心情莫名的烦躁,随手摸着草丛里的石子朝着坡下丢去。
“白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一道柔弱女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寒烟寻声看去,却见张望妻子背着一个竹筐,正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张大嫂。”
白寒烟站起身向她走去,看着她背着重重的竹筐,里面全是翠绿的草药,微皱眉头:“这么早你这是……”
张望妻子笑了笑,眉眼晶莹道:“相公前几日被村长叫去邻村捕蛇,我一人待着也是无趣,便想挖些草药好卖些银钱。”
白寒烟伸手将那竹筐背在自己的身上,张望妻子直摇头,却也拗不过她,只好任由她背着竹筐一路送回家。
“蛇患不是已经除了么”白寒烟与她并肩而走路上,随口问道。
&n
第四十六章 惊现(二)
白寒烟轻轻叹息,不经意抬眼却看到落在窗上的月光,忽觉醍醐灌顶,猛然一喝:“不准点!”
段长歌被她吼的手一抖,不悦的睨着她,道:“你做什么,不点灯你还指望着月光给你照亮。”
白寒烟双眸腾起晶芒,看着段长歌道:“对,是月亮,是月亮!”
段长歌凝起剑眉,低喃道:“月亮……”
白寒烟快步走到他身旁,抓住他的胳膊,一脸兴奋道:“对,是6时的月亮。”
“子时的月亮”段长歌凝起眉头,颇为不解:“有何不同么”
白寒烟回眸望着窗棂,月亮正在一点一点的向屋顶移动,月色穿过窗纱流泄在佛像身上,散着淡淡的清辉。
白寒烟忽然想起,以往她来时都是夜探,王锦主屋内并没有点灯,那时子时的月亮就在苍穹正中,格外明亮。
“我们等到子时就见分晓了。”
说罢,她撩袍坐在佛像跟前,等待着月上中天。
”灵姬娘娘,主掌阴司,恕我无罪。新鬼冤旧鬼哭,乱葬岗埋珍珠,神佛长跪目虔诚,午月胧明鸡正啼。”
段长歌低低的喃出这句揭语,忽然双眼一沉,道:“这句诗中也提到过午月,难道真的会有所关联。”
说罢,负手走到窗下,眯起双眼盯着天上的清月,看着它一步步爬上树梢。
子时的月亮是整夜里最明亮的时刻,二人屏住呼吸盯着佛龛,见佛龛前的地面渐渐被月亮的投射亮起一大片。
白寒烟看着地上那片光,双眸微睁,她怎么早没想起来,第一次和段长歌来的时候,她就注意到这地上的月光了。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