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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白寒烟蓦地睁大凤目,心里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九奶奶的女儿莫不就是乔初的母亲,而八夫人的女儿就是杨昭和常凤轩的母亲!

    “哈哈哈!”八夫人忽然仰头大笑出声,声音里




骗局(二)
    白寒烟一席话掷地有声,她眼见着八夫人闻言后面色一怔,脸上的笑意便一点点的僵了下来,随后完全变了脸色,她勾唇一笑,心里的猜测也越发的肯定。

    此刻,苍穹之上的月已然西落,这一夜似乎过的特别快,天边渐渐有些淡青泛白的趋势,银白的圆月在墨蓝的天空上面留了一抹微痕,似乎随时都会消逝。

    白寒烟眉目一转,心思也在瞬间转了千百回,虽然她不知道当年父亲在绮罗族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她了解父亲,他既然狠的下心将她的命陨在这,这其中的内情定然比她的命还要重要,白寒烟不敢有半分含糊,当务之急,是她得留着这条命,将这个秘密挖出来,所以,她现下她只有将此刻这个局面搅的更乱才行!

    “你休要胡言乱语,我根本就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普夏根本就是被你父亲的言而无信害死的!”八夫人脸色惨白,眯着眼瞧着她,幽寒的双眸更加晦暗,笑容冰冷,冷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死丫头,死到临头你竟然还想挑拨我们祖孙之间的关系,你比你的父亲更加可恶,我要亲手杀了你!”

    “既然如此,八夫人何必恼羞成怒,如此岂不是不打自招了,二十五年前,恐怕杨昭和常凤轩的父亲之死没那么简单,什么长生不死,什么转生之说,你以为这个谎言真的就没有破绽么,就连常凤轩都起了疑心了,普夏究竟是怎么死的,恐怕八夫人还得在好好想个说辞才好。”白寒烟轻轻的笑了笑,目光瞥向一旁被侍卫压在地上的常凤轩,见他脸色怔仲,呆呆的看着八夫人,脸上完全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胡言乱语,普夏是你父亲害死的!”八夫人暴睁双眼,卷起滔天怒气。

    “外婆,她说的可是真的二十五年前……”常凤轩嘶哑着嗓子问道。

    “放肆,我是你的外婆,你父亲是我的半子,我还会害他不成!”八夫人陡用力挣脱九奶奶的束缚,但无论她再怎么动手臂,手腕都被九奶奶的手铐住,无法动弹。

    白寒烟睨着她冷声接着道:“那你为何不敢讲二十五年前的事……”

    “好了,你还嫌不够乱么!”九奶奶手下一个用力便将八夫人拽了回来,眼却落在白寒烟的身上,蓦地一沉,只是平淡淡的一眼,却让白寒烟整颗心都颤了起来。

    殿内一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九奶奶目光陡然在他们身上一扫,所有人都惊惧的低下头,满室静谧,再无一人敢言语半分。

    乔初欲上前说着什么,却被岁寒伸手将他压了上来,眼望着他无声的摇了摇头,乔初偏头看了一眼白寒烟,抿了抿唇,将口中的话咽了下去。

    “看来,这是天意!”九奶奶仰头长长的吐了一口气,她佝偻起身子,撑着拐杖,一拐一拐地向着乔初走来,身旁的八夫人也被迫踉跄的向他走去,九奶奶皱着脸,眯起眼,站在乔初的身前一把扔了手中得拐杖,颤颤抖抖地向乔初着伸出手,刚一说话,却是哑着嗓子颤颤巍巍地咳嗽着。

    乔初垂着头,脸色阴沉不定,好像并不想理会她,白寒烟竟从他的脸上看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恨,九奶奶瞧着他的模样,低低的叹息:“初儿,你怪我,我知道。”

    乔初听了,依旧沉默着,面色惨然如白纸一般,九奶奶想要抚着他的手也垂下来,眉眼也是一黯:“初儿,你放心,我与你母亲的约定定然是生效的,不管这祭祀是否能祭的起来……”

    乔初猛然抬眼,眼中一喜,急忙看着白寒烟,白寒烟知晓,他是在高兴,可以不用她这个活人来祭祀了。

    而九奶奶的身后的一众臣子和皇族则是一起惊声高呼道:“九奶奶!”

    普落更是从高台上跃了下来,疾步向九奶奶走了过来,目光死死地盯在她的脸上,沉着声道:”九奶奶,就算你是我绮罗族的神,可也不能如此不合规矩,那个约定根本就是荒唐……”

    “规矩是死的,可我还活着,普落,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明白,可终究是我们有错在先,二十五年了,已经二十五年了,人的一生有多少个二十五年,你还嫌不够么”

    普落双目猩红,拳头握的死死的,九奶奶摇了摇头,用了一股视死如归的口气道:“我用神的血和魂发誓,无论我是生是死,这个约定仍然生效,违誓者绮罗族往生神者,皆神魂不宁!”

    “九奶奶!”殿堂内的一众绮罗族人全部惊骇的跪在地上,低声泣涕,九奶奶猛然拂袖摆手,所有人顿时局促起来,略略收手退缩,下巴也一个个低了下去,一切声息又止。

    顿了顿,九奶奶微微朝着白寒烟侧目,勾唇笑了起来,白寒烟略略放下的心又沉了下去,果不其然她听见九奶奶的声音平平淡淡的向着她的耳廓漫来:“你不要高兴的太早,当初我与你父亲曾约定过,由两条路皆由的你自己选,这与祭祀与否并无关联。”

    白寒烟的心口一缩,强迫自己稳下心神



危机重重(一)
    月色朦胧,此刻已然过了拂晓,天色渐明,却又不是全然的黑暗,而是一片灰,没有任何生机的苍白的灰。

    清冷月光下,那一身白衣如染了清辉,散着温润莹光的男子正在白寒烟眼中随着岁寒一点一点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不由得担忧,这岁寒究竟要带着段长歌去哪儿呢

    跟上了二人的步子,白寒烟尽量将脚步放的很轻,终于,她跟着她二人离了皇城,来到绮罗族民屋,岁寒轻车熟路,带着段长歌绕小道前行。

    绮罗族民屋墙高巷深,拐了七八条小街,二人转进了一条清冷的长街,路面上空荡荡的没半个人影。

    岁寒在一间小坊门口驻了足,清晨时分,天色仍旧未明,但眼前一切却也看的清晰,小坊所处的巷子偏僻的很,尘土厚重,四周全是低矮的木房,尽头难得有户像样的高墙大门,岁寒站在台阶下对着段长歌弯身施了一个礼,淡笑道:“段大人真是久等了,你想要找的人就在这小坊之中。”

    段长歌负手立在小巷之中,他颀长的身形在颓靡的月色里有些单薄,他静静地站着,莹白的袍子猎猎飘动,渐渐模糊成一纸远远飘动的剪影,优雅静默,恍如仙人。

    岁寒正惊疑他此刻的安静,却听见他微敛眉,淡淡的道了一句:“出来吧。”

    岁寒因他的话而微微凝眉,隐在不远处的一户人家的木门柱之下的白寒烟心口突地一跳,垂在身侧的手握成了拳头,抿着泛白的嘴唇,确是没有动弹半分。

    段长歌微朝着她的方向偏了偏头,眉头微蹙在一起,似乎没了耐心,抬起腿缓步向不远处的门,渐渐的,白寒烟低垂的眼睫下略过一抹莹白,他二人相对而立,白寒烟缓缓抬起眼,瞧着眼前之人剑眉星目,翩然如玉,一双眸子深似夜色,却能溺人。

    “谁叫你来的,是乔初么”段长歌淡淡的开口,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情波动。

    白寒烟心口如针扎的一痛,轻轻的一笑:“是啊,我就是替着乔初来的,没想到被你发现了。”

    “你对他还是真是用心。”段长歌凝视着她,唇边腾起一抹笑意,又转为讥嘲,连眸光尖锐如刀,不知在刺伤自己,还是在刺伤她。

    白寒烟抿唇不语,岁寒却朝着她走了过来,看着白寒烟身子几不可闻的颤了颤,她的语气倒是有些烦躁的道:“白姑娘,你怎么会来”

    白寒烟偏头看着她,眉眼绞着一抹怀疑,抬腿略过段长歌,擦过他的袍子之时,她的心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控制好自己的心绪,走到岁寒面前,问出了从二人见面时便一直想问的问题,道:“岁寒姑娘,我们以前可曾认识”

    岁寒面纱后的眼一滞,眼神有些飘忽,半响,她才轻轻地道:“姑娘说笑了,我一生都未离开过绮罗族,又怎么会认得你”

    白寒烟目光渐渐滑落在她腰间那柄银白的刀,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心里隐隐的猜想让她又是惊又是喜,眼光蓦地一沉,她近乎厉声道:“那你可曾认识我父亲,二十年前,你与我父亲可是有过……”

    “我这一生从未嫁人,更不认识你父亲,白姑娘这番话说的有些失礼了。”岁寒冷冷的说着,脸色忽地变得苍白,过了片刻,她眼底浮过复杂的神色,白寒烟着实看不懂,似是怨恨,似是害怕,又似是无奈。

    “你们叙旧也叙的够久了,本官可没那么好的耐心,白寒烟你最好还是本分些,既然你已经跟了乔初,就不要再跟着我了。回去告诉他,别忘了答应我的事。”段长歌的声音从她的身后砸入心头,白寒烟感觉又一道乌云压顶,才会让心头太过悲凉,他和她的往日一切已过去了,新的一切又重新开始。

    段长歌略过她向岁寒道:“走吧,我的时间可不多,绮罗族些许会发生大事,我不想错过。”

    说罢,他抬腿便朝着那小坊里走去,走了一步他又生生的顿住,岁寒见他挺拔的身子不受控制的颤抖,缓缓垂下眼却见白寒烟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岁寒眼神一缩,面上就渐渐泛起了寒意,和些许的苦涩。

    “白寒烟,你还真是个……”段长歌咬紧牙关,不知为何,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

    “水性杨花么”白寒烟替他说了出来,她不管他怎么想,也不想解释,怎么样都好,可她不想段长歌受伤。

    “你不能跟她去。”白寒烟一闪身就挡在了他的面前,眉眼有些焦急,段长歌一抬手甩开了她的拉扯,冷眼睨着她道:“理由。”

    白寒烟抿了抿唇,的确想不出个拦住他的理由来,直觉告诉她岁寒引着段长歌来此是有目的的,可她又不想说破,毕竟岁寒,她打从心底也不想伤害。

    段长歌冷哼一声,抬腿便错过她,向小坊里走去,岁寒盯着白寒烟,眸子里有一份薄怒,但还是轻声道:“白姑娘,做好你该做的事。”

    说罢,也向小坊里走去,白寒烟回眸看着段长歌转入坊里,心里却被岁寒那一句话震荡了好久,做好她应该做的事。

    自始自终,她所做的事只有两件,一便是查出父亲被冤的真相,二,便是护段长歌周全。



危机重重(二)
    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攫住了白寒烟的心,窄袖中的手止不住发颤,她清楚的感觉到那股冰凉正沿着她的脖颈向下一点一点蠕动,那种触感就像是滑腻的蛇一样,此刻就连一向自诩胆子大的白寒烟也猝然恐惧起来。

    “啊!!”白寒烟终于是惊叫出声来,伸出手扯着衣襟向里抓去,而阁楼里却陡然传出来打斗的声音,白寒烟停下手,然后她听见了段长歌的声音:“师父,你竟然真的要杀我……”

    这一声他说得略微颤抖,却极哀痛,像一朵濒临坠落的花缓飘离枝头,凄凉而悲绝,听得白寒烟心中一紧。

    “段长歌!”

    白寒烟猛然惊醒,心中凉意蔓延,此刻也顾不得衣襟里的活物了,抬起腿便冲进了阁楼里,没想到无涯老人真的为了乔初而对他动了杀心!

    清晨的日光稀薄,很是清冷,阁楼里空旷的很,段长歌胸口剧烈起伏,胸口上一道极长的伤口,汩汩留着血,他喘息着倚在墙壁之上,而无涯老人则抬起长剑直指他的咽喉。

    段长歌没有拔剑,手中的只是紧紧握着凌波剑鞘,而胸口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流下的血,将锦白的长袍染的通红,透过清晨的阳光,更是红得象火一样在燃烧。

    “长歌!你受伤了!”鲜血刺痛了白寒烟的眼,顿时蒙上了雾气,她疾步向段长歌跑来,段长歌猛然抬起眼,被怒气染的通红,他喝到:“谁叫你来的,滚出去!”

    白寒烟的脚步顿了顿,无涯老人缓缓回头看她,他的双目沉如深海,满是沟壑的脸上虽挂着笑,却让她感到害怕。

    “丫头,你不该进来的。”

    白寒烟咬牙道:“无涯老人,没想到你这么狠心,你虽是乔初的师傅,可你也是段长歌的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么多年的情意你真的能对他下的了杀手!”

    她眼见着剑尖一点一点的刺入段长歌的咽喉之中,这一颗心仿佛被人绞弄在手心里,痛的厉害,连声音都在发颤。

    “你不会明白的,我有必须杀他的理由。”无涯老人又将目光落在段长歌的身上,段长歌垂着眼,青白的面容在日光如雪般清冷,氤出淡淡哀伤。

    “师傅,你为了乔初要杀我,我……能明白你的心思,也不怪你,我这一生没什么是自己的,这条命也是你当初救下的,如今,你要拿去,我便还你。”

    段长歌轻轻笑了笑,只是这一笑,一口血从喉咙涌了出来,他轻轻咳嗽着,笑声却越漾越大,须臾,他止了笑,抬手抹掉唇边的鲜血,眼睫淡淡的垂着,敛住眸里的一抹柔情:“白寒烟,你不用在假惺惺的做着关切模样了,既然跟了乔初,他自然会护你周全,如此,你就做你想做的……”

    说罢,他缓缓松开握着剑鞘的手,砰的一声脆响,震得白寒烟心脏剧烈的一缩:“不,长歌,你不能死!”

    白寒烟身子如残风卷叶般向无涯老人冲了上去,无涯老人双目一眯,早就知晓她会有这举动,平地旋身,以左脚为轴,长剑斜指,手腕蓦地打了个旋,白寒烟只听一片让人耳根发麻的碎裂之声,她惊惧的抬眼看去,却见段长歌头顶的粗大的房梁,顿时裂成好几半向他当头砸来!

    段长歌扯着唇闭上双眼,并没有打算抗拒。

    “长歌!”

    白寒烟一甩眼中的泪,一下子向段长歌冲了上去,一跃而起,双臂缠着他的腰身死死的抱住他,用自己的身子将他护在了身下!

    隔了一年半的时光,白寒烟此刻才终于实实在在的触到了他,满满的将他胸怀间,扑面而来尽是他熟悉沉香木的气息,白寒烟不由得满足的轻笑出声。

    “白寒烟,你在做什么!”段长歌猛地睁开双眼,惊骇的看着一脸泪痕的白寒烟死死的护着他,头顶上落下来的碎裂的横梁全都砸在她的身上。

    “寒烟!”段长歌反手抱紧她,眼见着又一整根巨大的梁木砸来,他一转身将白寒烟护在身后,一抬腿踢着落在脚边的碎木,如一股风一般疾去,整根大圆木这股劲风被平托而起,他也不停留,纵身一跃,踏上那架梁木,再借这一踏之力,断喝一声,飞身拔地而起,足尖一点,几个起落便退到了几丈之外。

    无涯老人怒斥一声,反手将手中的长剑朝着段长歌掷出,长剑嗖地一声劈开寒风,犹如流星向他疾驰而去!

    段长歌一凛双目,似有风云急涌,眼见那长剑刺进眉睫,他暗运真气,如苍鹰展翅般原地纵起,一纵一闪,长剑刮着脸颊堪堪而过,待他在落地之时,脚下忽的踏空,原来,阁楼地面不知何时裂出一个口子来,他自己倒是来得及躲闪,可他不愿放弃白寒烟,轻叹一声,他紧紧的抱着她,急急的向下坠落,坠入黑暗前,他瞧见无涯老人盯着他的眼神复杂的让人看不透。

    紧接着头顶的光明被复原的地面遮住,二人的身子还在不断的坠落,段长歌轻轻叹息,伸出双手将白寒



九奶奶诡异死亡(一)
    夜在水下乍寒,段长歌忍着痛意微合双目,却总能感觉有一道怨恨的目光在暗处狠狠的盯着他,那是要至他于死地的眼神,他微微动了动身子,白寒烟的双手却从腰间向他搂了上来。

    “长歌,你是伤口不舒服么”

    段长歌听着怀里女人软糯的语调,只觉冰冷了一年的心瞬间都化了,他轻轻叹息,心里确是无声的冷笑自嘲,多么悲哀的一件事,纵使这个女人背叛他,设计他,利用他,可他仍爱她,爱的无法自拔。

    “我没事。”

    段长歌伸手拥紧她安慰着,抬眼在黑暗中向四周看去,地下河水还在持续不断地上涌,水流又急又猛,他想,他们栖身的这块石头,不久后也会被水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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