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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乔初双手负在身后,悠悠然的顿下脚步,微眯的凤目绞着他,一时狠戾非常,普落嗤的笑了起来:“那你也得活着才行,不过,乔初,此番恐怕就是你的劫。”

    乔初神情一顿,忽然见他正了神色,普落忽然沉声呵斥道:“大胆乔初,你欺师灭祖,亲手弑杀祖母,来人,将他拿下!”

    “谁敢!”乔初朝着蠢蠢欲动的鬼面侍卫断然怒喝,运足了中气,声音之大有如晴天霹雳一般,直震得一众人等尽皆颤动生疼不已,可怜一众鬼面侍卫不过都是皇城的巡逻兵,未曾经过战阵和杀戮,闻言全都为之胆寒不已,乱纷纷地往后退缩着,气势早已尽丧。

    普落瞧着一众人大怒之极,而门口却传来男人厚重的声音:“我敢。”

    乔初挑起剑眉,随着声音望过去,普落连忙退身到一旁,让开一条路,晨光下一个男人负手走来,一身淡青的袍子如一叶修竹,一枝精绣的长长折枝梅花,从下摆一路往上延伸,直至腰身,展出几分傲骨之姿来,眸底晶莹闪亮,如晨间的露珠在初升的旭阳下生了光。

    乔初敛眉看着来人,双目滑过一丝厉芒,不由得沉下声道:“是你,王昕。”

    “正是本官。”王昕眉眼舒展,双目狭长,薄唇轻扬,浮现一抹魅惑的浅笑,话却别有深意:“没想到我堂堂的贵阳主事,竟然是半个绮罗族人,也不知段长歌究竟是如何招募的部下,竟然给我大明朝留下了如此祸根。”

    说罢,他目光不经意的扫向普落身上,普落眼皮一抖,微垂下眉目,急忙拱手道:“我们绮罗族一向臣服大明皇帝陛下,天地可鉴,绝无二心。”

    “那便好。”王昕仍是笑的浅淡,对身后的随行的金吾卫一摆手,吩咐道:“来人,将这个杀人凶手给我抓起来。”

    “慢着!”乔初沉声呵斥,并不慌乱,声音也不凌厉,但是浑身周身裹挟的狠厉,让听者心中凛然。

    “说我是杀人凶手,你有何证据若想缉拿凶手,总得有证据拿出来,好让乔某信服!”

    此话一出,一时间,四下一片无声,王昕挑了挑眉,嘴角勾出一丝鄙夷的冷笑:“方才,本官便已然验了九夫人的尸身,发现九夫人并不是正常死去,在她的头顶之上,发丝掩盖下有一点伤痕,而在头颅之中却找不见任何一样能够杀人的凶器,可这种诡异的伤痕,本官曾在以往断案中曾见到过。”

    王昕顿了顿,对身后的人一摆手,金吾卫立刻会意从厅堂内搬来一把椅子,他弯身落座,将衣摆在双膝上摆平,淡淡道:“那是江湖中的高手,专门习阴寒之功法的人,只要他发功集内力于掌心,便可将水滴瞬间凝滞成冰针,如此,那便是杀人于无形之中的利器,乔主事,本官已然查明,你修炼的便是这门功法吧,而在整个绮罗族,只有你,段长歌,无涯老人会此功法,只不过,无涯老人当时是和你的随从在一起,而段大人已经不幸遇难,这世上恐怕只有你有嫌疑了。”

    乔初嗤笑出声:“原来王大人断案全凭猜测,真是让乔某大开眼界了。”

    王昕眼角的笑纹象湖心荡开的淡淡涟漪,清清浅浅:“乔主事向来伶牙俐齿,只是若寻不到证据证明你自己的清白,就休怪本官公事公办了。”




八夫人(一)
    乔初一事经变,在绮罗族内引起不小的轰动,但大多数人都是窃喜。

    乔初被抓的第二日,绮罗族皇族在金花殿举行朝议,普落为首,他坐在高台金椅之上,威风凛凛。以往朝议时,并未见的他有多喜乐,此番眉眼却掩盖不住的喜色,连一侧正坐旁听的王昕,都瞧得分明。

    可能他眼见工于心计的乔初能在他手上吃瘪,又让他得到了实权,加之那保命符现在撰在他的手心里,普落有了幸灾乐祸的足够理由,便已迫不及待地喜不自胜起来,眉目齐动,而整个朝议的绮罗族人亦是一派乐不可支之状。

    正当众人皆以为乔初此事已然是板上钉钉之时,有一人的出现打破了此刻祥和的局面。

    普落站起身看着门口的人,惊诧的几乎不能言语,好半天才艰难的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来,道:“你,你说什么”

    金花殿内一片沉寂,没有半点声音,所有人的视线都凝聚在出现在殿门口的人。

    “我说,乔初之事,尚有疑虑,不能定其罪。”

    普落几度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惊张着嘴,警觉地看了一看一旁同样怔愣的常凤轩,愤恨的一甩袖子,压低声音责备:“八夫人,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么”

    八夫人瘦小佝偻的身子站在殿门口,极清冷地一笑,耷拉的眼角寒眸亦如雪,幽暗地盯了他一眼,忽而沉声道:“小子,乔初杀没杀人你我心知肚明,你的心思又能瞒的了谁我们绮罗族自古便是言而有信之人,当初九奶奶既然与人约定好,又在金花殿之上用我绮罗族往生神族为誓言,那么现在,不管九奶奶是死是活,乔初杀人与否,这个约定都必须遵守。”

    “八夫人!”普落双目怒起,几乎要跳起朝着她吼出来的,咬牙道:“八夫人,你别忘了你的立场!”

    八夫人抬腿缓缓从门口走来,淡然的看着普落,沟壑纵横的脸上到没有多少表情,常凤轩直接从殿前一侧向她疾步而来,上前扶着她的手臂,忍不住压低声音,惊诧道:“外婆,你为何要帮他说话”

    八夫人侧目深深睨了他一眼,常凤轩有些怔住,忽而她低低叹息,缓缓挣脱他的手,目光转向坐在高台上的王昕,她扯着唇角笑了笑道:“王大人此番从京师远道前来,不管是何目的,来者皆是客,我绮罗族自会好生招待,可王大人也是个聪明人,做事也该有些分寸,我绮罗族内部的事,大人还是少插手的好。”

    王昕抬头迎上八夫人若有所思的注视,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碰撞,须臾,王昕似乎笑了一下,只是这短暂的笑容中似乎隐藏了极度复杂的心思,他沉着声道:“八夫人教训的是,王某自会拿捏分寸,来贵地,我也不过是替九夫人之死抱不平,讨个说法,至于其它,王某绝不插手,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

    “好奇会还是害死人的。”八夫人微眯着眼直直的盯着王昕,一刹那王昕只觉得那身材矮小的老妇人双目如电,仿佛是劈开沉夜的一把利斧,那犀利地目光只在他脸上一绕,便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让王昕感觉到这个老妇人可怕的威严。

    “王大人是个聪明人,还算识趣,只不过,九奶奶是我的姐姐,我并未觉得她的死有任何异常,所以,有些事还是不劳烦王大人操心了。”

    八夫人的话说的不容置疑,王昕抿着嘴角并未再多言语,倒是对着这个老妇人身上所带的威仪所摄,这种威仪是生来融合在骨子里的,水火难以侵蚀,有时候只需要一个眼神便被其震慑。

    “八夫人,你可知道……”普落从金椅子上跳了来,惊慌失措的叫嚷,只是话说了一半却被八夫人抬袖一挥,一股劲风迎头普落不由得倒退数步。

    八夫人回眸对隐在暗处的莫云,压着嗓子道:“小子,去把你家主子带上来,有些事情我自会给他一个交代。”

    “是!”空气中一声颤动,莫云不知在何处传来一声浑厚有力的回答,八夫人轻轻笑了笑,一步一步的走向高台,她还是那身灰黑的旧衣,她虽然瘦小,走路的样子很稳当、很平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一向诡谲的老妇人,今日给人一种……前所未有的威压和震慑的感觉。

    “我是绮罗族这任往生神魂普瑜的遗孀,现下,绮罗族以我唯尊,这是规矩,尔等有谁敢不服”

    八夫人一席话掷地有声,渐渐地,她的眼神开始凌厉起来,声音亦愈加坑铿锵有力:“九奶奶既然以神魂为誓,我便不能让夫君遭到天谴,与乔初的约定,从即日起生效。”

    大殿之内的武绮罗族一众臣子,皇族皆面色铁青,彼此隔空交换目光,捏着拳头皆是不满,久久不能发出一言,却无人敢反驳。

    普落望着眼前的一切,他的身体都颤抖起来,无意识握成了拳头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指骨发白,八奶奶一记眼刀瞥了过去,普落眼皮一抖,登时便不敢在言语半分。

    “看来,我错过了一场好戏。”

    乔初忽然出现在殿堂门口,莫云仍是一如既往站在他的身后,普落闻声立刻变了脸色,连常凤轩都急躁起来,他看着八夫人几度欲言,皆被她的眼刀制止。

    金花殿内满场



乱局
    “你给我闭嘴!”

    乔初几乎是瞬间勃然变色,噌的向普落方向疾去,却被八夫人伸手擒住他的手腕,挡了下来,可他那狠厉的双眼仍怒目相向,仿佛普落杀了他全家似得。

    “怎么,我是说到你的痛处了。”普落冷眼睨着乔初,一脸的嘲讽,一旁的王昕则换了眼色,眯着眼盯着乔初,似乎在揣测着什么。

    “病从口入,祸从口出,普落,有些事情,你也该掂量掂量。”

    八夫人身子微侧冷冷的盯着普落,眸中迸出阴鸷冷冽的寒光,几乎也是咬牙切齿道,而普落似乎也打算鱼死网破,梗着脖子老粗老红,面目几乎扭曲:“那又能怎么样,都是你们姐妹逼我的!今天谁敢踏出一步,就别怪我无情……”

    普落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尽数吞回了嗓子里,殿内众人无不惊恐的睁大双眼,见普落被无涯老人单掌擒住了喉咙,提了起来!

    顷刻之间,普落的面皮,涨得红中透紫,眼珠发直,在无涯老人的手心下也只有微微喘气的分儿,嘴里一个字也吐露不出来。

    殿内侍卫这一见无涯老人要动手,自是全都慌了起来,霎那间刀兵出鞘之声响成了一片,数百人精神紧张万分地戒备着,雀不敢上前半步,一派如临大敌之状。

    殿下一个皇族的长者颤抖着手指着无涯老人,疾声道:“无涯子,你当年已然破例出族,现在已经不是我绮罗族的人,你有何资格来介入我绮罗族内部的事!”

    “他要杀我徒儿,又如何不关我的事。”无涯老人擒着普落的咽喉,指尖更深入一分,仿佛在下一刻便会要了他的命。

    高台下的普落近身侍卫趁机一纵而上,长剑一挥,举手之间的招式都格外精细毒辣,而莫云早已经做好了准备,一瞬间身子便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与那侍卫撕打在一起。

    乔初冷眼旁观,眼波微转,忽然他用力挣脱了八夫人禁锢的手腕,向普落纵身而去,围住他的侍卫眼疾手快,刀尖一闪,立刻朝着他冲上来,上前拦阻。

    金花殿内,一时气氛剑拔弩张,仿佛一绷就要断了一样。

    “哈哈哈。”

    忽然间,一道笑声在众人耳旁响起,听着笑声好似觉得十分有趣。

    八夫人循声看去,却见王昕站在高台之上,用袖子掩盖着半张脸,肆无忌惮的笑着,声音竟越漾越大。

    “怎么,王大人觉得很好笑。”八夫人沉着声音,脸色颇为不悦。

    王昕闻言缓缓停下笑意,并未回答,二十弯身坐在了椅子之上,黝黑的眼睛转了转,忽然对被无涯老人撰在手心里的普落道:“这样吧,普落族长,此事虽是你们绮罗族内部的事,可终归也是我大明朝内的事,本官插言一句,也算是无可厚非,现下的事情如此胶着,恐怕最后可是会两败俱伤,倒不如听本官一言,如何”

    八夫人的瞳仁里反射着近身侍卫举起的利刃的寒光,有一点精光忽然从眸底划过,瞳孔急剧收缩着,她看向无涯老人,见他低眸沉声片刻,缓缓送开普落的咽喉,刚一脱手,普落便如破布袋子一样滑在地上,瘫坐在地张着嘴,重重的喘息着。

    王昕缓步上前,伸手将他扶起,普落扶着胸口,狠狠的盯着无涯老人,并没有大怒,而是转眼盯着殿内的乔初,一股血色从眸心弥漫,咬了咬牙道:“不知,王大人有何高见”

    王昕瞧着这满殿乱局,轻轻笑了笑,道:“既然都有各自的目的,何不如各退一步,敛了一身怒气,你们好生商量着,寻个折中之法。”

    “折中之法”普落顺了顺气,此刻反倒是讥讽的笑了起来:“笑话,我和他怎么可能有折中之法。”

    “怎么没有”

    乔初立在殿内,在刀光剑影中抬头望着普落,略勾起唇道:“你不过是想保住你的位置,和绮罗族的安稳太平,如果这一点我能许诺给你呢”

    他的话让王昕和普落同时愣住,普落微沉着眼似乎在考量他话中的真假,而王昕则垂下头,敛住瞳孔里的翻涌的心思。

    “你凭什么如此说”普落默然片刻,反问了一句。

    “我以为你该知道我的身份。”乔初负手缓缓向他走来,只是才走了一步,却被侍卫横过来的长刀阻了去路。

    他的眼光落在那侍卫的刀上,口中发出一声短促的嗤声,那侍卫忽略眼前一花,只见一道闪电从眼前劈过,蛇信般吐出,在抬眼看去,手中的长刀陡然被劈成了两节儿。

    莫云在乔初身后缓缓收了长剑,一脚踢开还在惊呆的侍卫,乔初缓步走向普落,在一片闪着寒芒的刀影中踏上了高台,与普落面对面而立,眉宇间宛如刀刻。

    “普落,你应该知道我想要什么,为了达到目的我会不择手段,与其你这一生都在防着我,倒不如此刻我,我替你完成的心愿,否则你我鱼死网破,你决计是没有好下场!”乔初眸心的精光大盛,如潭水般深邃幽寂起来,凝视着普落一霎不霎。

    普落抿了抿唇角,他知晓乔初所言非虚,事情演变到这一地步他也落不了好处,与其他死守着那个人,倒不如此刻便得到他想要的。

    普落缓缓抬手,示意满殿侍卫退下,一时间,殿内又安静下来,他沉了沉眸道:“今夜亥时,你到我书房来,有些话我要单独和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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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落之死(一)
    绮罗族的夜总是来得迟,都已是酉时末牌了,天色却依旧不曾完全黑透,尤有几分蒙蒙的昏黄在天空中荡漾着,只是亮色却是极低,委实有些暗淡的很。

    乔初还记得今日和普落的约定,他特意避开皇城的守卫,踏着暮色从牢狱里缓缓而来,只是一路上他心里有些颤颤的悸动,他筹谋了这么久,终于得到他想要的,这一颗心,提在胸口,却怎么也安稳不下来。

    纵身越过殿门之间禁闭的朱红拱门,站在普落的寝殿门外,夜幕四合,乔初借着庭院门楣上血红的灯光,感觉着四下俱寂,屋檐、长廊、门窗和花木都氤氲在浓墨一般的夜色中,有夏日里的微风在昏暗处掀起涟漪,带着些许寒意,无声无息,乔初却没有在此处看见一兵一卒得守卫。

    他不着痕迹的凝眉,心中起了疑心,乔初了解普落,他一向多疑,最不信任他,当日初入绮罗族之时,他与普落密计以白寒烟为饵逼迫段长歌时,他可是摆了好大的阵仗,足以将整个守卫皇城的侍卫调来来防守他。

    足见普落多胆小畏死,现下,他的寝殿如此安静,到让乔初有些怀疑。

    乔初站在普落的寝殿外观察了一会儿,也犹豫了一会儿,不过也是一瞬间,他倒是不畏惧普落的手段,在波诡云谲中他活了这么多年,最不怕的就是手段。

    今夜,眼看着母亲的心愿就要完结,即便普落真的要暗杀他,他也不畏惧,所以乔初并没有过多犹豫,抬手将普落的寝殿大门推开,他抬腿踏进屋内一步,便警惕的没有在前行。

    普落得殿内仍安静的诡异。

    乔初鼻尖微动,一股血腥从殿内传了过来,他心下一紧,暗道一声不好,连忙从屋内 退了回来。

    可来不及了,一切只在电光火石间,随即只听“吱呀——”一声,有人从外向里咂开了拱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跨过了门槛,肆无忌惮的朝着他涌了过来。

    乔初眼看着火光四起,门外灯火通明,整座寝殿早已被鬼面侍卫,和一大批大明金吾卫严严实实包围住,王昕站在人群中央,一旁随同的还有常凤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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