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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女推官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沐绾心

    乔初难道已经走了

    “寒烟,你醒了”苍离瞧见了白寒烟顿时惊喜出声。

    白寒烟敛下心中惊疑,提裙向苍离快步走去,一脸焦急的问道:“苍离,可是段长歌让你来接我的。”

    苍离伸手将白寒烟从船上接下来,可神情却顿了一下,而后他笑着点了点头,应道:“是段大人叫我来接你的。”

    白寒烟狐疑的看着他,问道:“长歌,他现在在哪儿”

    “在段府,大人受了伤……”

    苍离的话还未说完,白寒烟已然向段府跑去,苍离焦急的对身后的暗卫摆手,立刻有人跟了上去暗中护着她。

    苍离转头看着地上这三口黑漆漆的棺材,似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幽幽的一叹。

    白寒烟去推段长歌房门的时候,手指都在颤抖,刚碰触那门,虚掩的门便嘎吱一声被打开,当床上躺着的段长歌真真切切出现在她眼前之时,白寒烟一直提着的那一颗心,像被什么融化了似的,然后又被什么狠狠地撕裂了,让她竟呆愣在门口立地而僵。

    段长歌倚在床头,偏头看向她,过分苍白的脸上虚出一抹笑纹,他对门口的白寒烟招了招手,道:“寒烟,怎么不进来”

    当这温柔的几个字被段长歌唤出来时,白寒烟如梦初醒一般不顾一切的向他奔去,他笑着向她伸出双手,可当白寒烟瞧见他肩胛上,身上到处都是殷红的血时,硬生生的止住了脚。

    “长歌,你受伤了”白寒烟一下子扑到床边,颤抖的手想去碰他身上的伤口,却又怕弄疼了他,虽然伤口都被纱布包裹,可被血珠却将纱布沁的通红,褪去绯泡外衣的亵衣上尽是血渍,膊和胸腹部也有了两处伤口,用布条裹缚得高高隆起,犹且渗出猩红的血将布条洇湿。

    “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死不了。”段长歌伸手扯过她入怀,抬起手指抹去她脸上的泪珠儿。白寒烟强忍着哭腔,在他怀里不敢乱动,怕弄疼了他,哽咽着声音问道:“长歌,你是怎么从无涯老人手手里逃脱的”

    段长歌脸上的神情微顿,眸光一转后,才缓缓抿出一声嗤笑:“怎么,就对你男人就这么没信心,你怎么不认为我是将他打败了”

    白寒烟微仰起头,水漾的眼里全是情意,可眸心却坚定的很,她低声道:“怎么可能,你向来尊师,那时在绮罗族里,你明知道无涯老人要杀你,也不肯还手,宁可掉落那地下河里命悬一线,我想这次,你也不会对他下杀手的。”

    段长歌俯身在她唇上点了点,笑道:“你倒是了解我。”

    白寒烟开口欲问,段长歌陡然伸出手,布满老茧的手指抚着她殷红的唇线,堵住了她的话,可这一动作却牵动的到他身上的伤口,他拧了拧眉头,白寒烟立刻浑身紧绷,生怕会弄疼了他。

    “寒烟,你放心,我既然安全归来,自有我的办法。“段长歌伸手揽她入怀,低喃出声,可低垂着眸子里悄然划过一抹痛楚,很快就消失不见。

    白寒烟果然没有在问。

    _

    日上三竿,白寒烟和段长歌十指相扣,相拥而眠,昨天那一夜谁都没有睡的安稳,只有拥着彼此才能将提着的心放下。

    白寒烟早早的就醒了,外头红日漫窗,可她的心却慌的很,她隐隐觉得段长歌似乎有事瞒着他,段长歌不肯说,她虽不再问,可心里便一直惴惴不安的,全无着落。

    忽然,白寒烟心下一动,转头看向段长歌,不想他也醒了也正转过头来,潋滟的乌眸尽带着几许深情,幽幽地看她,视线对上的刹那,白寒烟心头一时千言万语,又怕又怜,最终扑进他的怀里,全化做无语地凝咽。

    “没发现你这般爱哭,寒烟,比起在贵阳府时,你可是变了太多了。”段长歌缓缓的开口,因为受伤的关系,他的声音低沉的沙哑,有种说不出的魅惑来。

    白寒烟一怔,脸上有些失落和慌张,低声道:“我哪有变得很多……”

    “有。”段长歌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宠溺道:“若是




冰室验尸
    京城段府。

    苍离带着白寒烟 踏着石阶走到地下冰室的时候,白寒烟虽然穿了件大敞,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颤栗。

    苍离感觉到她的寒冷,抿着唇道:“这也是无可奈何,他们死去的时间太久了,虽然纪挽月在他们身上撒了药,可尸体不冰冻,保持不了太久。”

    白寒烟点了点头,在门口向冰室下走去,苍离走在前面,拿出火折子,将壁上的灯火点燃,明亮的火光让白寒烟看清楚眼前的一切,数十级的阶梯走下去,只见一个方方正正的屋子,四周靠墙码着一排排的,除此之外,室内中央摆放了三具棺材,整整齐齐。

    白寒烟走近了棺材旁,苍离抬手将棺材盖一一打开。

    白寒烟手抵在棺材旁,俯身向棺材里看过去,清寒和常凤轩,绿绮的尸身保持还算完整,依旧是死时的样子,嘴角,眼睛,还挂着已经干涸的血迹。

    “瞧他们死时的样子,脸色铁青,七窍流血像是中毒所致。”苍离在一旁看着尸体,沉了双眼猜测道。

    白寒烟目光复杂的盯着尸体,半响,她向苍离伸出手去:“不错,但是我们要确定他们三人是如何中毒,东西带了么”

    苍离急忙点头,将挂在身侧的盒子递给了白寒烟,可仍旧有些不解挠头,问道:“既然知道他们是中毒死的,如何中毒有那么重要么”

    白寒烟伸手将盒子接了过来,打开盖子,将里面的东西在地上一样一样的铺展开来,回眸注视着苍离,淡淡一笑道:“不同的死亡方式就会有不同的侦查方向,这三具尸体可是有很多秘密要告诉我们呢。”

    白寒烟说罢,从一块针卷中拿出三根细长的银针,拈在指尖中,而后分别刺入清寒和常凤轩,绿绮的喉咙里。

    “这样真的能试出来么”苍离虽然见识过她验尸的手段,可仍旧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白寒烟沉声道:“若是他们生前是通过食物中毒的话,那么喉管必定有毒物的残留,银针定然能够试出来。”

    大约过了半刻钟,白寒烟将刺入三具尸体的银针拔了出来,借着冰室里摇曳的烛火,白寒烟手中的银针竟然丝毫没有变色。

    “不是中毒”苍离有些吃惊,可看着他们铁青的脸色,和七窍流血的模样,定然是中毒无疑啊。

    “只能说明他们并不是吃东西中毒。”白寒烟收了银针,对苍离道:“你检查常凤轩的尸身,看他身上有没有伤口,多细小的都别放过。”

    苍离立刻点头,动手去扒常凤轩身上的衣物将他从头到脚细细检查,白寒烟则将岁寒和绿绮身上检查了遍,绿绮身上有许多伤口,大都是锦衣卫动刑所致,伤口的边缘都是正常的血色,并没有中毒青黑的迹象,而岁寒身上却丝毫没有伤口,光洁如初,因为锦衣卫并没有对她动刑。

    苍离拢好常凤轩身上的衣物,抬起头对白寒烟道:“常凤轩身上有许多伤痕,大都是鞭笞和铁烙,是锦衣卫下的手,伤口处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白寒烟点了点头,眸子浮起一抹戾气:“她二人也是,看来,他们并不是被人近距离下毒所致。”

    “这就奇怪了,段大人还曾经怀疑过这是纪挽月下的套,是他们锦衣卫内部人做的,贼喊捉贼,可现下看来并不是锦衣卫的人做的。”苍离抬手抚着下巴,猜测着。

    白寒烟低眸想了想,沉吟道:“长歌的怀疑不无道理,锦衣卫防卫甚多,所想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下毒杀害不同牢房的三个人,可能性根本就微乎其微。”

    顿了顿,白寒烟低头看着岁寒和常凤轩,他们究竟是如何中毒死的

    苍离扁着嘴想着,低喃道:

    “下毒的方式无非就那么几种,食物,利器藏毒……”

    苍离的话让白寒烟眼底精光一闪,立刻从盒子里又拿出一根银针,对着岁寒的尸身,低声道:“岁寒,你若在天有灵,就告诉我你是怎么死的!”

    说罢,她对着岁寒的鼻腔,将银针整个刺了进去,苍离瞪大眼睛看着,果不其然,半刻钟白寒烟将银针拔出来时,那银针竟然变成了黑青色。

    “果然是放毒气所致。”白寒烟眉眼一冷,一掌拍在棺材上。

    “放毒气,可门口的四人守卫的锦衣卫怎么没事,难不成真的是纪挽月他监守自盗!”苍离猛然高喝,怒气也冲上了头顶,气冲冲的道:“我现在就去告诉段大人!”

    “苍离……!”白寒烟伸手喝止他,可苍离的性子倒是火急火燎,还未等她说完话,人已经窜出了冰室。

    白寒烟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低头看着棺材里长眠的岁寒,她目光陡然一沉,低喃道:“岁寒,究竟谁要杀你,又是谁想要陷害我置我于死地”

    “怎么,你竟然不怀疑是纪挽月做的手脚”

    猛然窜进来的男人的声音让白寒烟一惊,循声看去,却见乔初站在冰室门口,挑着眉头不怀好意的看着她,继续道:“白寒烟,你别忘了纪挽月也是有动机的,能够替圣上除了你和段长歌,他可是首功一件,而且段长歌受了这么大伤,也是拜他所赐。你到现在还这么相信他,就不怕段长歌知道了会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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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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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曦总觉得身后有人跟踪他。

    他顿下脚步回身瞧去,眼前只有无边无尽的惨白的月色在模糊着一切,他置身所处的地方,周遭的房檐,巷子,树影在夜色下皆像狰狞可怕的鬼面,随时都会向他扑了过来。

    王曦加快了回程的脚步,不敢多有逗留,四周静的可怕,唯有风声鹤戾,枯草随疾风高低起伏,摇摆不定。

    忽然,斜刺里窜出一股子冷风迎头拂过,王曦一惊,身子轻巧的侧身避开,站定后他看着黑黢黢的前方,冷声道:“暗处的朋友,跟了一路了,也该露个面了。”

    他的话音刚落,耳旁只听嗖的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剑直冲他的面门而去,冷冽的刀气若有似无地弥漫开来,王曦悚然一惊,立刻连连后退,右手猛然抬起时,手下的虎头刀锋在月下映得整个小巷子都似乎闪了一下,纵身一劈,将一股凉意从中斩断,砰的一声,那刺过来的长剑折成两节,落在了地上。

    王曦站在地上,握紧手中的刀,警惕的看向四周,而就在此刻,黑暗中响起一连窜击掌的声音,清脆的有些突兀,让人头皮发麻。

    “谁!”王曦呵斥一声,循声看去,却见巷子口处,一身黑衣的苍离在月色下渐渐显现出来。

    “是你!”王曦登时便惊喊出来,随之而来的便是一股恐惧,这苍离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刺杀他这个锦衣卫千户,莫不是段长歌当真是要对他动了杀心了!

    “苍离,你们段指挥使是想明目张胆的无锦衣卫为敌了么”王曦握着剑柄的手心微湿,越发用力握紧。

    “王大人多虑了。”苍离缓缓开口,一脸憨傻的脸上此刻也露出沉着之色来:“我们段大人可不像你们纪大人那般,总是喜喜欢暗地里伤人,我家段大人只想请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王曦皱着眉头狐疑的看着他。

    苍离笑了笑,却是卖了关子道:“王千户去了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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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寒烟没想到段长歌竟然这么雷厉风行,今儿中午时才说要请王曦过来让她一问,这会儿夜才深,堂堂锦衣卫千户王曦竟然就真的!出现了段府的厅堂里。

    段府正厅十六架朱红扇门大开,苍离搬了把高大的太师椅放在厅堂正中,段长歌倚在其上,身子依旧有些虚弱,只穿了一身白色里衣,只是那一身戎马的气势却未退去半分。

    王曦被半推半请的推搡而来,见到段长歌时,平日里千户得威风也矮了半截,他低下眉权衡了此刻利弊,还是俯身做足了了礼数,道:“卑职参见段指挥使,不知大人深夜来此所为何事”

    白寒烟来时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她站在大敞的门口有些踌躇,此刻她的身份是见不得光的,锦衣卫仍然四处缉拿他,现下若是进去了,会不会给段长歌添麻烦呢

    厅内段长歌神情一派沉着冷淡,眉目寂然无波,他并未急着理睬王曦,而是略微抬起头,正巧看见站在门口的白寒烟,他眼中隐隐的阴霾都化去了,笑意浮起,对白寒烟招了招手,道:“寒烟,过来。”

    白寒烟被他唤的一怔,顾忌的看一眼厅内的王曦,抿了抿唇,还是抬腿走了过去。

    王曦神色一变,目光偷偷看了一眼白寒烟,目光才闪烁了一下,便听见段长歌的声音在他头顶炸起:“王千户,京城最稳喜乐,你们锦衣卫可是头功,特别是京郊的赌坊,可是开了一条街,却未曾听闻有半点滋事纷争,倒也难得。”

    王曦脸色骤然一变,如果方才还因为是见到段长歌而惊慌,可此刻变成了实实在在的惊恐,果然段长歌是准备好了,等着给他来下套的。

    段长歌在白寒烟手机接过一盏茶,吹了吹茶沫,慢悠悠的品了一口后,才继续缓声道:“这知道的是认为你们锦衣卫能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锦衣卫内部……有人投了钱财,也做起了赌徒生意。”

    白寒烟听闻他这一番话后便忍不住朝着王曦的脸上瞧去,果然他此刻已经是惊俱不已,她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剧烈震动和呼吸的突然急促。

    白寒烟勾了勾唇,原来如此,这王曦竟然还在天子脚下做起了这档子事。

    王曦握紧了拳头,知道此番段长歌抓他来,便做了十足的准备,虽然皇帝已经对锦衣卫下了圣旨,暗地里可以给段长歌使绊子,一有机会就要了他的命,可明地里,连皇帝忌惮他手下重兵,和在军中的威望,且不敢与他明面撕破脸,更何况他一个小小的锦衣卫千户

    思及至此,王曦陪着脸笑了笑,道:“段大人真是说笑了,京城安稳可不只是我们锦衣卫的功劳,还有巡防营的兄弟们,我们锦衣卫可不敢居功。”

    王曦转着脑子回答着,而后眼睛一转,低声问道:“不知段大人今日请卑职来府,究竟有什么事,不妨直说。”

    段长歌这才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缓缓落下手中的茶



疑问(二)
    王曦这一问带着明显的挑衅和嘲讽的意味。

    白寒烟在王曦近乎咄咄逼人的目光中微笑起来,淡淡的垂眸道:“岁寒几人已经死的时间太久了,尸体又冰冻过,查不出具体的死亡时间也无可厚非。”

    顿了顿,她抬起头双眼犀利的看进王曦的眼底,沉声道:“只是王大人真的可以确定,你和纪大人那日真的没有去看过岁寒”

    王曦眼光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镇定的道:“卑职可以保证,那夜卑职和纪大人真的没有见过岁寒。”

    白寒烟微眯着双眼怔怔的看着他好一会儿,王曦在她灼灼的目光中有些不安,她的目光太过锐利,像是要看到他的心里,王曦握紧拳头的手心已经湿漉一片,正想着怎么更好的回答她时,白寒烟却陡然收回目光,而是转头对着段长歌甜甜的一笑道:“长歌,坐了这么长时间你也该累了,我们回去吧。”

    王曦感觉那股压力退去,心中也微微松下一口气。

    段长歌在她的笑容中正襟危坐起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王曦,对着苍离摆了摆手,苍离立刻会意,走到王曦身旁,施了一个礼道:“王千户,今夜多有打扰,在下这就送王千户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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