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不长诀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含朝
但却始终不知原因。
皇宫中,
瓮喻满头乱发,躲在角落里,众人皆不敢上前。
瓮喻缩成一团,语无伦次
“不是我推的…不是我推的。”
素琴上前,
“公主。”
瓮喻猛地将素琴推开,
“不是我!不是我!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若素将素琴扶起,低声道,
“公主如今受了惊吓,还是不要上前为好。”
素琴看着瓮喻,眸中有些害怕。
若素道,
“不若我去请皇后娘娘过来,也可安抚公主一二。”
素琴点头,忙道,
“你快去。”
若素抬步走出长亭宫。
宫道上,有轿撵来,远远地便见仪仗,若素忙跪在宫道旁,俯身行礼。
张嬷嬷道,
“太后娘娘,您当去寻皇后娘娘才是,去那长亭宫有何用。”
燕后面色冷肃,
“这孽障如今做得出这般当众杀人的事情来,将来未必就不会如她父亲一般。”
燕后扶额,一双眸混浊,
“只可惜那孩子,如今仍生死未卜,叫哀家怎能放得下这颗心来。”
“第一次见她,看见她手上和绾青一般的霜花胎记,哀家便觉得,这孩子,是上天弥补给哀家的,如今,却没想到被皇后养得不成器的孽障葬送了性命。”
燕后眸中湿润,拿着绣帕掩着眸。
“哀家从前失了绾青,如今再失了长诀,命里难道真就留不住一个女儿吗。”
仪仗从若素面前过去,她垂着头,样态恭敬,夏风吹拂,微微撩起她手臂上的轻纱,夏风贴着她鲜红的霜花胎记吹拂而过。
若素抬眸看向仪仗,轿撵上那个身着华衣背影孤寂瘦小。
若素缓缓握紧了手。
因太医禀告,瓮喻略有些神志不清,窦皇后已就到了长亭宫。
但瓮喻却缩在一角,口中喃喃地将“不是我”三个字断断续续说个不停。
窦皇后俯下身来,看着瓮喻,一点点接近瓮喻,眸子微红,道,
“喻儿,母后来看你了。”
瓮喻却猛然往旁边一移,
“不是我推的!”
窦皇后蹲下来,一身华服曳地,
“喻儿,我是母后啊。”
瓮喻却瑟瑟发抖,
“不是我,不是我!”
窦皇后上前抱住瓮喻,瓮喻却像是受了刺激,对窦皇后拳打脚踢,而窦皇后眸中闪着泪花,却是强受着不放手。
“喻儿,喻儿,他们都不敢说你什么的!”
窦皇后抱紧瓮喻,
“喻儿,母后已经下令当场亲眼所见的所有人封口了。”
窦皇后抚着瓮喻的后背,
“喻儿,没事的,不可能有别人知道,没有人敢说出去的。”
瓮喻渐渐平息下来,却仍旧喃喃道,
“真的不是我推的,不是我!”
窦皇后道,
“母后信你,母后信你。”
宫长诀掉下山崖,楚冉蘅一跃落山崖的画面不停地在瓮喻面前转动,而面前的窗子上,帘帐被风吹动,起起落落,恍惚间,她仿佛看见一个人披头散发,满身是血地站在窗子后面,
她捂住脑袋,大叫一声,
“啊———”
瓮喻拼命地往角落缩,用手指着窗子那头,
“有鬼!有鬼!”
“宫长诀,宫长诀回来了——”
窦皇后顺着瓮喻的手往窗子的方向看,帘帐疏疏落落,其后空无一物。
窦皇后忙道,
“喻儿,没有鬼,没有,是你看错了。”
而窦皇后回头的瞬间,一个穿着血衣,披头散发的女子又出现在窗子之后。
瓮喻惊声尖叫,尖叫声几乎刺破耳膜。
窦皇后忙上前捂住瓮喻的嘴,把她抱紧,
“喻儿,没有鬼,没有鬼,母后在这里,母后在这里,不会有东西敢伤害你的。”
而燕后踏进长亭宫的那一刻,瓮喻又一声尖叫,
“有鬼!鬼!”
燕后面色铁青,周围的宫婢见状跪倒一片。
“太后娘娘息怒,公主受了惊,并非有意惊驾。”
燕后一言不发地往内室走。
窦皇后听见外面的声音,忙起身,拉着瓮喻,忙跪下。
窦皇后忙道,
“见过母后,母后万安。”
燕后的视线落在衣冠不整的瓮喻身上。
燕后冷声道,
“万安哀家的女儿被这孽障推下悬崖,生死不明,哀家何能万安!”
窦皇后心一惊,
“母后您…那坠入悬崖的不过是一个平民女子,怎会是母后的女儿,绾青公主早已不在人世,您是否…”
燕后重重地笃了两下凤头拐杖,厉声道,
“你是想说哀家老糊涂了,连是与不是都分不清了吗!”
窦皇后俯身忙行礼道,
“儿媳不敢。”
燕后道,
“你看看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嚣张跋扈,不知收敛,轻易便对他人妄下杀手,哀家问你,他日是哀家让你们不顺心了,是不是你们连哀家都要杀!”
窦皇后大惊,忙拽着瓮喻重重地磕头,
“母后冤枉啊!这怎么可能,喻儿,喻儿她也是无辜的呀。怎么可能会害您。”
瓮喻却一直神情恍惚,她往窗子瞟了一眼,那个女鬼的脸唯露出一张嘴,露出森森的白牙,冲着她的方向笑,嘴角一缕血缓缓滑下来。
“啊啊———”
瓮喻尖叫不停,拼命地往一边缩,手脚并用。
而窦皇后拼命地求情,
“母后,那宫家小姐确实并非喻儿所害,喻儿只不过与她在悬崖边说话,那宫家小姐不知怎么地就掉下去了,实在怪不得喻儿啊。”
燕后青黑着一张脸,
“来人,将这孽障给哀家关进慎刑司!”
窦皇后闻言,大惊失色,不管不顾地抓住了燕后的衣角,
“母后,那慎刑司是什么地方,喻儿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能在慎刑司熬得住,更何况,喻儿纵使再错,她也是公主,是千金之躯,是金枝玉叶,她怎么能去那种地方。母后,您怎能下如此懿旨,喻儿会没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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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生,一梦死(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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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梦生,一梦死(4)
一个宫人道,
“宫家小姐尸骨无存,楚世子岂非也…”
众人不由得想起那个俊美清冷若谪仙的男子。
“太后娘娘这般,只怕还是罚得轻了,宫家小姐名满长安,楚世子则更甚,两个长安中的风云人物,如今一朝坠崖,甚至尸骨无存,这未免也叫人…”
宫人甚至不忍心说下去。
而在坊间,一间茶楼中,不少人喝着茶,
“你可听说了吗长诀小姐坠崖了,到现在尸骨都没找到呢。”
“听说了,到底是为什么啊。”
“那么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得了这般境遇。”
众人说起,只觉得揪心。
“何止呢,楚世子也坠崖了,当日与长诀小姐一同坠崖的。”
旁边茶桌坐着的一个少年闻言,目光中纠结,似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灼烧。
众人未察觉,仍道,
“我昨日第一次听这消息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好久都没有缓过来。”
“楚世子这般风华绝代的人物都如此湮灭了,当真叫人不敢相信。”
众人唏嘘不已。
“只怕长诀小姐走后,这长安便再无这般惊才艳艳的姑娘了。”
“为何楚世子也跳崖了”
“就连长诀小姐为何跳崖都还没有定论,明明那么多人同在宴上,为什么竟没有一个人出来言说真相”
旁边的一个女子眼眶湿润,
“长诀小姐那时在公堂上,我也是见过的,我被人推挤,摔倒了,还是长诀小姐扶我起来的,这般心善的姑娘,居然一生都坎坷,先是被退婚闹得满城风雨,差点死在上面,后宫家蒙羞,也是她首当其冲,顶着风头出来解释。如今,本以为能好了,却死得不明不白的。连尸骨都没有。真相也没几句。”
女子哽咽着说完,旁边的人似乎也被这种情绪渲染。
“是啊,长诀小姐这般受尽了苦难,如今年华尤盛,竟然就这么香消玉殒。”
“楚世子亦然,才名冠世,从前,他状元游街的时候我还看着呢,说一个风华绝代,完全不为过。多少姑娘给他扔帕子,多少人瞻仰他的风采,如今,连遗言都没一句就这么坠崖了。”
“只是这到底真相如何,怎么好端端的,两个人都要跳崖”
“该不会是殉情吧。”
“我可听说,大宴上,那匈奴人逼长诀小姐嫁过去,是被迫当场与左家长郎定情,如今楚世子与长诀小姐一同坠崖,怕不是因为那与左家长郎的婚事经过了陛下的眼,不得再作伪,长诀小姐与楚世子两厢情愿,不愿嫁予他人,于是决定殉情而去。”
“这么说来倒不是不可能,长诀小姐这般傲然,让其被迫嫁给不喜欢的人,选择死也不愿被强迫,也是有可能的事情。”
旁边桌上坐着的少年十指握紧,指节泛白,眼眸微红,胸膛起伏着。
众人不察,仍道,
“楚世子也跟着跳,当真是情意深重了,能为一人生死不顾,这般也能算是佳话了。”
少年面色通红,似在忍着什么不发。
有一人道,
“这般情意,确实能算是佳话,只是到底可惜了些。”
“是啊,好端端的,两个这般惊才艳艳的人物就一瞬消逝了,确实是可惜,若是活着,总有办法的。何必要寻死呢。”
少年再忍不住,拳头猛地砸了一下桌子,声音颇大,众人看过去。
少年十指紧握,双眸红得厉害,
“什么寻死殉情,你们知道什么。”
众人道,
“那你又知道什么,若非殉情,怎么会两个人同时坠崖而死。”
少年面色通红,似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他一字一句道,
“宫小姐根本就不是殉情,要不是有人故意推她下悬崖,她和楚世子会死吗”
一石激起千层浪,众人大惊,一时间静谧无声,都没有缓过来。
少年咬着牙道,
“若非是那蛇蝎心肠的妇人推宫小姐下悬崖,她怎么会生死未卜,尸骨无存,楚世子又怎么会跟着跳下去。”
众人惊诧,
“长诀小姐竟是被人推下悬崖的”
“你怎么知道”
少年红着眼,
“我当时就在崖边上,不止是我,还有其他人,都眼睁睁地看着她坠入悬崖,不久前,她还在与我们论诗析词,转眼就被人因为私仇推下悬崖。”
一个女子眼眶湿润,上前道,
“到底是什么人推长诀小姐下悬崖,还望公子告知。”
“若长诀小姐真的是被人所害的,今日咱们就算是撞破了头也要去京兆尹那告一状,给长诀小姐讨回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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