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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不出三日。洛阳兵马,尽归少帝所用。

    一众功臣,以后将军兼领司隶校尉董卓为首。卫将军张济居次。五官中郎将、虎贲中郎将、左右中郎将,引为爪牙。太傅、三公、九卿等,皆为心腹。少帝稳坐朝堂。内外肃然。

    董太皇称病不出,避入云台殿。

    唯剩窦太皇垂帘监国。何后本欲趁试儿之礼,并垂帘。与二宫分庭抗礼。岂料变生肘腋。先是合肥侯关东称帝,二戚不计前嫌,再次联手应对。后不等天明,何车骑已被捕下狱。麾下兵马,悉数为少帝所夺。

    太后唯谨守西园,力求自保。不敢妄动。

    关东联军知晓京中兵变。这才幡然醒悟,竟为董卓利用!

    不知何时,董卓已暗投少帝。早不与衣带盟众同心。先前上疏新帝,谓“只需大军叩关,天下唾手可得”,不过是行《反·围魏救赵》之计。待关东联军三路齐出,调空二戚兵马,伏兵殿前,一战而胜。

    诚如卢司空所料。三路大军,多是佯攻。何来如火军情。一日数报,皆出吕布授意。八关都尉,皆从属吕布,自当言听计从。不敢抗命。

    二戚混吃等死之辈。诸事多假手于人,何曾亲临。焉知关下战况,究竟如何。

    再加少帝煞有介事。与太尉、三公、九卿,日夜谋划。人为制造紧张气氛。二戚又被太后试儿之礼所裹挟,分身乏术,难有空闲。如此有心算无备。

    以二戚不过中人之姿,焉能逃脱。

    关东联军知事不可为,唯有饮恨兵退。

    神来之笔,便是少帝假扮“史道人”。引董卓、吕布等人,暗中相见。面授机宜。

    话说。少帝自幼长于史道人家。耳濡目染,对仙门诸技,颇有涉猎。再加史子眇妻,并一众弟子,暗中配合。神鬼不觉,在二戚眼皮底下,设下反间之计。

    “贱妾,叩见陛下。”史妻大腹便便,入宫相见。

    “阿母免礼。”少帝颇为动情:“赐座。”史妻,名义上乃少帝养母,亦是食母。然自幼相伴,情同母子。少帝之所以与何后不亲,正因心系养母。

    “谢陛下。”史妻再拜落座。

    “今二戚已除,再无身后之忧。阿母宜当入宫,常伴朕身侧。”少帝言道。

    “贱妾,敢不从命。”先帝食母程中大夫之事,洛阳人尽皆知。所谓母凭子贵。养母亦是母。

    “阿父如何?”道人史子眇,便是少帝养父无疑。

    “昨日已入土。”养母哽咽答曰:“为助陛下行事,苟活至今。今大局已定,妾实不,忍心。”

    史子眇复生无望。之所以吊着一口气,乃为行瞒天过海,便于少帝行事。

    心念至此,少帝亦落泪:“朕亏欠良多。”

    “陛下切莫如此。”养母反劝道:“能了此残躯,为国锄奸。料想,先夫足可含笑九泉。”

    少帝含泪点头。

    这便将养母迁入宫中,颐养天年。人称“史夫人”。

    闻关东联军一夜兵退。洛阳百姓,奔走相庆。少帝夺二戚之权,剔除奸佞,重用贤良。洛阳朝堂,气象一新,再无内耗之灾。亦足令人称道。

    董卓虽不敢说权倾朝野,然手握大权。为少帝身边亲信权臣。

    董卓骤登大位,患得患失。夜不能寐,扪心自问。天下英杰何其多也。为何少帝翩翩慧眼识珠,选中自己。

    问过李肃等心腹。

    答曰:“将军乃孤臣也。”

    一语惊醒梦中人。董卓幡然醒悟。忠心侍君,不敢有二心。

    除去孤臣,少帝亦看出董卓深藏之野心。

    夕阳亭外。

    少帝御驾亲临。送太傅杨彪,太仆王允,杖节镇抚关东。联络徐州刺史陶谦,荆州牧刘表,扬州刺史刘繇,青州刺史刘岱,共赴国难。

    只需河北、江左,陇右,关中,在手。区区关东之地,何以久持。

    守得云开见月明。

    少帝意气风发,车驾回宫。




1.200 推贤让能
    南宫云台。

    董太皇猛然惊醒。浑身大汗淋漓,心头惊惧难平。又做白日噩梦。

    自闻少帝设伏,活捉二戚。董太皇恐为其所害,当夜携宫人迁入云台。只因云台下设密道,若形势急迫,可经由马市胡姬酒肆,逃出生天。不必困守永乐宫,为少帝所害。

    事实上。少帝夺权,只为自保。便是二戚身陷囹圄,亦好吃好喝,未受半点严刑拷打。足见少帝并无加害之心。府中家小,悉数禁足。采买皆由宫中代为操办。一众府吏,亦押入黄门诏狱。只需改过自新,可为少帝所用。二日并天,非明主不可长久。

    待稍作平复,董太皇唤道:“来人。”

    “奴婢在。”便有心腹中大夫,入前殿相见。

    “窦太皇可曾回宫。”董太皇问道。

    “已回宫多时。”中大夫答曰。

    “洗漱更衣。”董太皇当机立断。

    “喏。”

    梳洗更衣,董太皇入后殿,与窦太皇相见。

    云台高耸,易守难攻。原址重建后,堪比坞堡。且暗设密道,可通城外。二宫太皇,情如姐妹。又曾指天为誓,共扶贵子。董太皇避入云台,理所应当。

    “姐姐安好。”窦太皇亦换朝服,洗漱更衣毕。暑热难耐,无外臣在场,着装自当轻便。略显薄透,亦是常情。

    “妹妹安好。”董太皇展颜一笑。二宫虽贵为太皇,然养尊处优,皆未显老。窦太皇尚不及四旬。正值壮年。无宠困守深宫。自延熹八年入宫,受封贵人,同年立为皇后。距今已有二十二载。若非机缘巧合,家人为蓟王所救。早已香消玉殒。

    正如何后号“灵思皇后”。窦太后,号“桓思皇后”,讳妙。太后,乃至太皇,为自然升辈。“有聪明母仪之德”。董太皇号“孝仁皇后”,讳姝。年长窦太皇八岁。初入洛阳,得号“河间姹女”。今亦不过四旬出头。日中月盈,精力未衰。

    一言蔽之。论宫斗,皆是当打之年。

    无需入闷热帘后。二人同登高阁,凭栏眺望。京中景象,一览无余。

    “陛下骤然发难,夺二将军权。一朝之政,乾坤独断。然毕竟年幼。不知轻重,行事恐失偏颇。还需妹妹费心。”董太皇言道。

    “陛下亲政,二宫肃然。司隶校尉董卓,大肆搜捕一干党羽。不出半月,二位将军,再无还手之力。”窦太皇言道:“京师内外,八关之中。唯剩西园卫,不遵调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董太皇随口一问:“西园卫,今有几何?”

    “西园八校,各有数百。后入蜀招募板楯蛮兵三千,另募三辅募士、三河骑士、六郡健勇,各三千。如今,园内约有二万兵士。”窦太皇所言非虚。

    “竟有如此之多。”饶是董太皇,亦大吃一惊。

    窦太皇叹道:“先帝于园中大兴土木。建广厦千间。(騄骥)马厩、粮仓、军营、列肆,一应俱全。万金堂下销金窟,积铜无数。今,皆为何后所得。一年之内,王母降为弥月之喜,神女降为试儿之礼。大宴宾客,敛财无数。再加贩卖流香渠水所得。足可养活二万精兵,十余载。”

    “西园早与北宫分隔。仅与濯龙园水路相连。内外碧水环绕,足保何后并麟子安危。”董太皇亦慨叹:“何后自入园守丧,饱读宫中藏书,知行倍增。闻少帝兵变,谨守宫门,心无二用,抚育麟子。谋定而后动,与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陛下夺权,乃为自保。”窦太皇一语中的:“二位将军,早有废立之心。无论谁人辅政,陛下恐难善终。故行先发。待蓟王归来,一切自有定数。”

    其中利害,董太皇焉能不知:“宫中早有传闻,先帝临终之际,于昼夜之间,连下二诏。其一托孤蓟王,行兄终弟及。其二,乃书录于《禁中起居注》上,或为父死子继。只恨,并无真凭实据。久而终被人所乘。”

    见窦太皇无语。董太皇诈言道:“合肥侯遣使来劝,欲奉我入南阳。毕竟我子,知洛阳生变,恐母被害,才千里传书。若去南阳,可终老乎?”

    窦太皇不置可否:“关东积怨已久。故扶立合肥侯称帝,与洛阳相抗。徐豫七国,亦如此。然,只需蓟王醒时,传檄天下。关东必不能久持。待徐豫七国,俯首称臣。合肥侯推贤让能,不过旦夕之间。此去南阳,恐难善终。”

    言及此处,董太皇终于问出心声:“以妹妹所见,天下将为谁人所得。”

    “姐姐既问,妹妹不敢隐瞒。”窦太皇终于道破心声:“当为蓟王所得。”

    董太皇一声长叹。话已至此,多说无益。且形势所迫,亦无需隐瞒。

    权衡利弊,董太皇言道:“姐姐有一机密要事,说与妹妹知晓。”

    “愿闻其详。”窦太皇言道。

    董太皇这便附耳上来,将禁中隐秘,娓娓道来。

    “竟有此……宫闱奇闻。”饶是窦太皇心有准备,已目瞪口呆。

    “遥想当年,你我指天为誓,共立贵子。时至今日,妹妹知姐姐之苦心否?”董太皇拭泪言道。

    “这,如何可能。”太过匪夷所思,窦太皇如何敢轻信。

    董太皇言道:“只叹时也,运也,命也;非人力可及也。唯有坦然受之,泰然处之。”

    “既如此,妹妹亦有机密事相告。”窦太皇亦打定主意。

    董太皇心中暗喜。却面含悲色,详装不知:“妹妹清静无为,有何机密?”

    窦太皇目光闪躲,连忙遮掩:“乃与继位相关。”

    “莫非……”眼看大功告成,董太皇强压心头窃喜。先前种种,皆为此刻。

    “正是《起居遗诏》。”窦太皇,逐字逐句:“先帝临终时,曾诏书,父死子继,废长立幼。”

    “遗诏何在!”董太皇迫不及待。

    似猛然醒悟。窦太皇话锋一转:“已交由稳妥之人,妥善藏之。”

    失望之情,一闪而逝。董太皇强笑:“妹妹素来谨慎。此诏,兹事体大。宜当谨慎行事。”

    窦太皇暗松一口气:“姐姐所言极是。如今陛下大权在握,你我二人,并无一兵一卒。若走漏风声,为陛下迁怒。必死无葬身之地。”

    时局确是如此。董太皇收拾心情,这便言道:“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闻巫山女神已赴蓟国。”窦太皇眸中尽是深意:“待蓟王醒时,再见机行事不迟。”

    “如此,也罢。”董太皇虽心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寄人篱下,苟且偷生。稍有不慎,满盘皆输。

    窦太皇似不经意一问:“可否引贵子一见。”董太皇豢养逐鬼童子,乃为行“鱼目混珠”,遮掩身份。除董太皇并董重、董承及蓟王外,少有人知晓,贵子身份。

    事已至此,董太皇亦无需隐瞒。这便展颜一笑:“有何不可?”



1.1 龙血玄黄
    群星之卷,章节不设限,时空不连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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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金台,四方馆。

    馆长朱建平,号铁口神断,位列“蓟国四奇”。四方馆替蓟王网罗天下英才。蓟国英杰辈出,四方馆一众相者,走南闯北,功不可没。

    此时,正与远道而来,陇右大震关,四海令左慈,馆中对弈。

    昨日巫山女神到访。入住将将落成之云台观邸。

    云台观邸,位于南港。与十夷王邸,隔街相望。乃蓟国专为方士兴建。隶属四海馆。观中守邸丞,名唤葛玄,字孝先,丹阳句容人。年二十有三。少从乌角先生左慈修习《太清丹经》、《黄帝九鼎神丹经》、《金液丹经》等。“常服饵术(服食苍术),长于治病,行符敕鬼,善于神变”。乃污衣派,青年一辈之翘楚。常采药山海,后奉师命,出仕蓟国。拜为四百石之守邸丞。

    二十出头,便以四百石出仕。前途不可限量。

    观邸,乃蓟国首创。“观”言其制式,“邸”说明用途。云台,便是所建观邸之高台。为历次清淤南港水路,积土成丘。后夯筑高台,铺设青石。广植花木,上建观邸。眺望北都京华,百里山水。为仙人居。

    建成之初,便有巫山女神入住。更助云台观邸,扬名四海。

    便在左慈与朱建平对弈时,神女已入蓟王宫。并昆仑九女仙,合奏《葛天八阙》。

    《吕氏春秋·古乐》:“昔‘葛天氏’之乐,三人操牛尾投足以歌八阙:一曰《载民》、二曰《玄鸟》、三曰《遂草木》、四曰《奋五谷》、五曰《敬天常》、六曰《达帝功》、七曰《依地德》、八曰《总万物之极》。”

    葛天氏,乃远古部落,其发明“乐舞”,乃是华夏乐舞始祖。相传创有“葛天氏之乐”,由三人操牛尾而歌,共八曲。“块柎瓦缶,武喿从之,是谓广乐”。《隋书·音乐志》亦有:“伊耆有苇籥之音,伏牺有网罟之咏,葛天八阕,神农五弦,事与功偕,其来已尚。”之记载。

    八阙依次奏响。待“二阙《玄鸟》响,九天玄女降”。

    《史记·殷本记》曰:“殷契,母曰简狄,有娀氏之女,为帝喾次妃。三人行浴,见玄鸟堕其卵,简狄取而吞之,因孕生契。契长而佐禹治水有功。封于商,赐姓子氏。”

    又称“玄鸟生商”。玄鸟,玄女也。

    自巫山神女入蓟王宫。

    《葛天八阙》,已依次奏响七阙。

    左慈落子时,八阙之《总万物之极》,已悄然落幕。

    左慈心中微动,遂掐指一算。

    “如何?”朱建平问道。

    少顷,左慈徐徐笑道:“我主已醒。内中情形,正如《易·坤》:‘龙战于野,其血玄黄。’之句。”

    朱建平亦领悟:“碧血浣纱,飞龙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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