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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主公之意,乃将‘大儒学’置于百家之上。”郑玄心领神会。

    “然也。故太学坛传授大儒学,兼顾百家之精髓,称‘本科’。大学则分门别类,专授杂学,称‘专科’。”

    “原来如此。”群臣纷纷醒悟。本专之分,已道明一切。大儒学,本就是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后,对诸子百家进行提炼优化,融入儒学门下。然若要专修各学派,便可入蓟大学。

    太学、大学,一点之差。高下立判。

    “如此,当无需有显学与杂学之分。”上庠令郑玄言道:“便以本、专称之。”

    “甚好。”刘备轻轻颔首。

    “敢问主公,大学立于何处?”左国令黄承彦,起身奏问。

    “当是交通便利,人流密集之地。”刘备居高下问:“诸君可有高见。”

    蓟都尹娄圭当仁不让:“当在国都之内。”开玩笑。一栋奇观建筑的加成,娄子伯焉能不知。

    蓟都尹既开尊口,余下三守四尹,皆不好与其相争。

    “如此,便在南广阳,择址兴建蓟大学。”蓟王灵光一现。

    南广阳城与南广阳港,隔巨马水相望。城池在北,港口居南。蓟国黄金水道,路经年不冻,船队往来如织,贩运蓟国名产。南广阳城、港,富庶可比楼桑。两座坚城各纳民众,二万户,及一万户。南广阳一地,有民近三十万众。乃督亢秋成之重镇。港中有五千船户落户,亦是航运重镇。只可惜被笼统归为“督亢地”,名声不显。督亢者,乃蓟国心腹之地也。

    “喏。”娄圭大喜下拜。得蓟大学入驻。南广阳必将闻名天下。

    便在送嫁船队出发前。将作馆上呈微缩模型,几经修改完善,蓟大学随之择址兴建。

    因在南广阳,故称“南学”。周时,有东、南、西、北四学,并太学称“五学”。

    因次于太学。故大学主官,称“下庠令”。银印青绶,秩二千石。《礼记·王制》:“有虞氏养国老于上庠,养庶老于下庠。”郑玄注曰:“下庠,小学也。”蓟国小学、中学,乃是各城学、校。下庠,遂改大学之意。

    首任“下庠令”花落谁家,尚无定论。洛阳嫁车已至。

    蓟王身披华服,立于灵辉殿殿前。恭迎二宫太皇并安贵人、冯美人,车驾入宫。

    恰逢云开日现。

    一缕暖阳,挥洒殿前。蓟王人中麒麟。丰神俊逸,溢彩流光。




1.36 怀真抱素
    董太皇竟不在。

    由窦太皇,将安氏、冯氏,交由蓟王之手。共入大殿,行婚仪。

    蓟王宫上下,已举行多次。轻车熟路,莫过如此。

    待礼毕,送入后宫无极殿。

    请窦太皇入帘后,刘备坐于帘下。遂开宫宴,大宴群臣。

    窦太皇正值盛年。又远离洛阳勾心斗角之地。避重就轻,心旷神怡。帝后风华,一览无遗。此次诸母亦归。见过太妃,便入门下署鸾栖馆,由太医左令华妁,悉心诊治。董太皇不愿下船。蓟王于百忙之中,已命华大夫亲自问诊。

    蓟国医术,独步天下。户户药圃,相延成习。药材富足,药价不贵。各式药方,由方技馆整理汇编,再经太医院,临床验证,不断改良,传于后世。前立南学,门下署寺皆已并入。唯有医学与方技,各自保留。足见持重。

    上邦风貌,大有不同。帘后窦太皇,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君臣相契,莫过于此。海内大贤,蜂拥而至,齐聚一堂,英才辈出。

    古往今来,能以一国济天下者,闻所未闻。大汉一藩,足见一斑。

    蓟国吏治,清廉高效,居功至伟。

    蓟王光融天下,明以照奸。自左右国相以降,德才兼备。一心俸主,忠心不二。若社稷终为蓟王所得,亦是天命使然。

    帘内窦太皇,目光如水,环顾大殿,停于蓟王侧颜。一时感慨万千。

    洛阳不回也罢。

    蓟国近北疆。又立冬宫于北海之滨。窦氏遗孤,当可正名矣。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蓟王起身告退。窦太皇亦避入西宫,与太妃、王妃相见。

    殿中遂交由义父、义弟,门下属吏。百官起身恭送,落座后,推杯换盏,气氛倍加热烈。新婚之夜,洞房花烛在安贵人并冯美人寝宫。蜜月后,轮流侍寝,便在合欢殿中。一般而言,蓟王不必移驾。究其原因,蓟王夜幸七嫔。嫔妃名册,并不固定。多避宜孕期。乃由安氏四姐妹,代为排序。交由王妃过目,再行删减补录。换言之,侍寝妃嫔,皆需王妃钦定。

    六宫之主,掌君王家事。权力之重,两汉无以复加。

    自十字飞阁,步入东宫无极殿。七妃已恭候多时。

    “诸位姐姐,何意?”刘备明知故问。

    绾妃言道:“安贵人,冯美人,皆未经人事。势孤力弱,恐有心无力。故我等姐妹,奉命前来相助。”

    “奉谁人之命?”刘备笑问。

    “自是母亲。”七位小姐姐与长姐,自幼相伴。亦如刘备,称母亲。

    “如此,且一同入殿。”刘备言道。

    “不可。”嫣妃笑道:“我等皆守在宫门外。待小弟兴犹未尽时,便出声相唤。”

    “如此,也好。”皆是自幼相伴的小姐姐,刘备自不见外。

    安德莉娅为首的函陵宫姬,如花笑靥,为刘备开启宫门。皆是枕边人,多说无益。刘备步入殿中,登二楼寝宫,与二美人相见。

    南港夜泊,月满中天。

    无由来一阵心悸。董太皇倏然惊醒。风中隐约传来笑语欢声,乱耳丝竹。

    “来人。”董太皇无力轻唤。

    “太皇。”榻下答话之人,正是童子申。

    “今夜蓟王又得新妇。当真羡煞旁人。”董太皇似喃喃自语。

    童子申似懂非懂:“不正是太皇赐婚么。”

    “话虽没错。然……”将心比心。董太皇悲从心起,一时黯然神伤:“此来蓟国,终归有负所望。”

    “负何人所望。”童子申随口一问。

    “负……”董太皇终未出口。

    一夜无话。

    得七位小姐姐相助。安素并冯嫽,初婚夜,完璧归蓟,完满落幕。翌日大早,妇见舅姑、妇馈舅姑、舅姑醴妇。礼不可废。此去西宫一里之遥,二位新妇,却艰难挪步,耗时许久。

    太妃,义太妃,义父,见惯不怪。耐心等候便是。

    蓟王后宫,国色天香。如王妃惊为天人,副伏罗妃风姿无双,七妃朱颜倾国,宋贵人雍容华贵,士贵人知书达礼,马贵人才貌双全,西域诸妃貌美倾城。诸如此类。

    安素之美,竟不在其下。尤其先前,常女扮男装,含苞待放,不露锋芒。岂料“琼蕊苞红一夜开”,“正是玉壶春满”。

    妩媚深藏,一夜绽放。四射艳光,竟令人不敢逼视。

    得新妇如此,太妃自当欢喜。

    “此女不凡。”王傅黄忠言道:“当有大利于王上。”

    二位义太妃亦频频点头:“似有中书令之风。”赵娥女中豪杰,安素亦不逞多让。

    安素、冯嫽,举止得体,自有贵气。他日侍奉蓟王左右,只需珠胎暗结。贵气必为王家所有。便是方士所谓“藏风聚气,吞息吐纳”是也。

    礼毕,新妇再拜而出。被宫人搀扶回殿,各自歇息不提。

    循例,此后一月,乃二人专宠。蓟王夜幸七姬,必有二人之位。此举,乃为密集受孕。一般而言,十拿九稳,无有例外。如马氏、杜氏、邹氏,皆成功受孕。

    亦有例外。

    如一众女仙并鸳鸯十美,蓟王磨砻浸灌,百般宠溺,皆未能受孕。太妃已命华妁,细心诊治。尤其鸳鸯十美,事关三南大局。宜早不宜迟。

    如前所说。董太皇骤失贵子,无可奈何。蓟王便无需避嫌南下。待立冬后,稻作毕。再南下不迟。

    知董太皇卧榻不起,竟难以下船。

    翌日,蓟王沐浴更衣,车驾南港,登船觐见。

    永乐太仆封谞,下船相迎。刘备遂问,何以至此。

    封谞已从一众逐鬼童子口中,得知那日隐秘。遂耳语蓟王。

    听罢,蓟王一声长叹:“不料华云号,竟暗藏机巧。”

    “老奴久在宫中行走,亦不知先帝所赐华云号,竟暗置机关密道。”封谞一声长叹:“眼看贵子被掳,太皇心血,付之东流。焉能不气急伤身。”

    刘备轻轻颔首:“华大夫可来诊治。”

    “昨日已诊,并开药方。蓟王来时,老奴已侍奉太皇,服过汤药。”封谞答曰。

    “可有起色。”刘备遂问。

    “或,稍有起色。”言下之意,药效不显。

    “速去。”蓟王这便言道。

    “喏。”



1.37 鱼目混珠
    华室门前。

    封谞正欲通报,却被蓟王所止。

    轻移室门,刘备除鞋入内。待蓟王入内,封谞随手掩上,门前恭候不提。

    华云号乃皇后行宫。装饰华美,工艺精良。华室金碧辉煌,氤氲中隐隐透着股药香。居中床榻,帷幔低垂。一人横卧,正是董太皇。

    刘备跪坐帘下。屏气凝神,不置一语。

    榻下童子申,曾奉太皇命,与童子兹一同面见蓟王。自然识得。见蓟王正襟危坐,童子亦不敢出声。

    少顷,董太皇悠悠梦醒。

    “来人。”

    童子申,话将出口,又生生咽下。蓟王当面,岂有他说话之地。

    “来人。”董太皇又艰难发声。

    童子申,以头触地,怦然作响。以示榻下有人。

    果然。董太皇闻声转身,正见蓟王当面。

    “太皇万勿轻动。”刘备起身行礼:“臣,不告而入,请太皇恕罪。”

    “蓟王所为何来?”董太皇明知故问。

    “臣,特来解太皇心忧。”刘备答曰。

    “不知蓟王有何神丹妙药。”董太皇不抱奢望。

    “如太皇所知。臣,上巳节时,身中奇术,灵台受创,乃至昏睡不醒。后得巫山神女并王母座下,齐奏昆仑九音,方将臣唤醒。醒时,诸多旧事,便已记起。后又得黄门令左丰密报,方知另有隐情。回忆先前种种,遂知太皇用心良苦。时,太皇与窦太皇指天为誓,扶立贵子为帝。臣本以为,不过是一己之私欲,为与太后相争。今日方知,太皇乃为大汉社稷,心血耗尽。臣,后知后觉,无言以对。”

    刘备一席话,听得董太皇热泪长流。少顷,才哽咽言道:“本以为,孤独终老,至死方休。岂料,王上竟已窥破……”

    “何人是贵子?”刘备轻声问道。

    “申儿。”董太皇哽咽难平。

    “奴婢在。”童子申自榻下答曰。

    “速来拜见。”

    “喏。”

    童子申跪行上前,大礼参拜:“奴婢,拜见王上。”

    “抬起头来。”刘备不置可否。

    “且奉命。”见童子申不敢起身,榻上董太皇急忙催促。

    童子申年纪虽小,然却少年老成。明知贵子已被何后所掠。董太皇欲行鱼目混珠。令自己假扮贵子,行废长立幼。蓟王当面,明以照奸,如何敢抬头冒充!

    然董太皇之命,又如何敢违。天人交战,忐忑难安。不得已,唯有奉命抬头。自下而上,与蓟王四目相对。宛如利箭穿心,又猛然蜷缩在地。

    “少令所言不虚。”刘备终是相信。

    “若非身逢……亦不敢信……”董太皇似耗尽气力,横卧榻上,徒剩喘息。

    “太皇意欲何为。”刘备问道。

    闻此问,董太皇宛如回光返照,竟挣扎坐起:“先帝《起居遗诏》在此,‘贵子’亦在此。王上可愿助一臂之力,废长立幼,三兴汉室。”

    “敢不从命。”刘备再拜起身:“然臣有一肺腑之言,不吐不快。”

    “王上且说来。”董太皇犹受强心一针,心病已愈半。

    “太皇扪心自问,所为何来,又有何求?”刘备目光,清洌无波,慧深如海。

    “自然是……天下权柄!”董太皇嘶声强辩。

    “臣,斗胆。”刘备起身近前,隔帘耳语道:“窃以为,天下权柄,早已在握。”

    “王上,何出此言?”董太皇犹未醒悟。

    刘备遂将一物,送入太皇手心。

    待辨出此物,董太皇浑身巨颤。电光石火间,已幡然醒悟:“王上之意……已尽知。”

    “臣,告退。”刘备趋步退后,跪拜自去。

    从始至终,童子申,云山雾罩,五体投地。不知所以。蓟王退步刹那,腰间玉色一闪。

    似是一卷捆扎玉简。

    伏于头顶暗阁内的黄门死士,运足目力,亦未能辨认。不敢耽搁,遂将消需传回洛阳。船上黄门细作,本是先帝为监何后所设(注①)。先帝崩后,为何后所用,暗监船上一干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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