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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蓟王问道:“莫非,此乃合肥侯所欲。”
“正是。”宋贵人兄,宋奇,今为鲁相。与淮泗诸王,颇多往来。宋贵人,既有此言,必出宋奇授意。
略作思量,蓟王言道:“无论董卓,亦或是王允,断不会令合肥侯如愿。”
宋贵人又进良言:“洛阳不允,许另有他人允之。”
阁中诸贵人,如何能不醒悟。
“弘农王。”
“唉……”蓟王一声叹息。本以为,董卓授首,复兴在望。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前后二废帝,竟私下勾结。仿两汉之交,二汉并立。欲乱天下。
弘农王宫。
待合肥侯使,上呈礼单i。弘农王遂问道:“不知叔父,何所求。”
使者答曰:“欲与王上,共分天下。”
“愿闻其详。”弘农王眼中一闪精光。






刘备的日常 1.286 在所难免
稍后再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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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天子,乃董卓所立。今董卓被诛,三族皆亡。王允等人,骂为‘汉贼’。贼臣废立之举,自当作废。王上,仍是天子矣。”
使者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弘农王又道:“朕(非‘孤’)若重登大位,合肥侯当如何相待。”
“依虎牢雄关为界,关东当为我主所得。我主可称‘皇’,而不称‘帝’。同为汉室,各祭宗庙。”
“却不知,洛阳王允、吕布,并十万大军。又当如何。”此乃心腹之害。弘农王自就藩,心灰意冷,疏于国政。且弘农裹挟在二京之间。西京长安,扼潼关。东都洛阳,扼函谷。雄关漫道,易守难攻。弘农一地,豪门林立,结墙自守。弘农王亦有心无力。一言蔽之,弘农王无钱无粮,无铁无兵。如何能攻下雄关,重回洛阳。
“十万大军,半数出关东。”使者一语中的。
先前,四方将军,征讨四方。就地取食,就地募兵。麾下兵卒,多为关东子弟。唯时后将军董卓麾下,多并州胡杂。
“莫非,叔父能令十万大军倒戈。”弘农王不信。
“董卓任人唯亲。为掌十万大军。故军中将校,多出西凉。”使者知之甚祥:“只需京师,四起流言:悉诛凉州人。京师必乱。王允、吕布,皆非凉州出身。十万大军,互相攻伐,兵乱一起,二人恐难善终。”
“又当如何?”使者言之凿凿,弘农王心有所动。
“那时,二宫流血,恐难免。”深看弘农王一眼,使者口出诛心之言:“若当今天子,不幸为乱兵所害。亦恐难免。”
“洛阳天子,乃董卓所立。今董卓被诛,三族皆亡。王允等人,骂为‘汉贼’。贼臣废立之举,自当作废。王上,仍是天子矣。”使者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弘农王又道:“朕(非‘孤’)若重登大位,合肥侯当如何相待。”
“依虎牢雄关为界,关东当为我主所得。我主可称‘皇’,而不称‘帝’。同为汉室,各祭宗庙。”
“却不知,洛阳王允、吕布,并十万大军。又当如何。”此乃心腹之害。弘农王自就藩,心灰意冷,疏于国政。且弘农裹挟在二京之间。西京长安,扼潼关。东都洛阳,扼函谷。雄关漫道,易守难攻。弘农一地,豪门林立,结墙自守。弘农王亦有心无力。一言蔽之,弘农王无钱无粮,无铁无兵。如何能攻下雄关,重回洛阳。
“十万大军,半数出关东。”使者一语中的。
先前,四方将军,征讨四方。就地取食,就地募兵。麾下兵卒,多为关东子弟。唯时后将军董卓麾下,多并州胡杂。
“莫非,叔父能令十万大军倒戈。”弘农王不信。
“董卓任人唯亲。为掌十万大军。故军中将校,多出西凉。”使者知之甚祥:“只需京师,四起流言:悉诛凉州人。京师必乱。王允、吕布,皆非凉州出身。十万大军,互相攻伐,兵乱一起,二人恐难善终。”
“又当如何?”使者言之凿凿,弘农王心有所动。
“那时,二宫流血,恐难免。”深看弘农王一眼,使者口出诛心之言:“若当今天子,不幸为乱兵所害。亦恐难免。”
“洛阳天子,乃董卓所立。今董卓被诛,三族皆亡。王允等人,骂为‘汉贼’。贼臣废立之举,自当作废。王上,仍是天子矣。”使者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弘农王又道:“朕(非‘孤’)若重登大位,合肥侯当如何相待。”
“依虎牢雄关为界,关东当为我主所得。我主可称‘皇’,而不称‘帝’。同为汉室,各祭宗庙。”
“却不知,洛阳王允、吕布,并十万大军。又当如何。”此乃心腹之害。弘农王自就藩,心灰意冷,疏于国政。且弘农裹挟在二京之间。西京长安,扼潼关。东都洛阳,扼函谷。雄关漫道,易守难攻。弘农一地,豪门林立,结墙自守。弘农王亦有心无力。一言蔽之,弘农王无钱无粮,无铁无兵。如何能攻下雄关,重回洛阳。
“十万大军,半数出关东。”使者一语中的。
先前,四方将军,征讨四方。就地取食,就地募兵。麾下兵卒,多为关东子弟。唯时后将军董卓麾下,多并州胡杂。
“莫非,叔父能令十万大军倒戈。”弘农王不信。
“董卓任人唯亲。为掌十万大军。故军中将校,多出西凉。”使者知之甚祥:“只需京师,四起流言:悉诛凉州人。京师必乱。王允、吕布,皆非凉州出身。十万大军,互相攻伐,兵乱一起,二人恐难善终。”
“又当如何?”使者言之凿凿,弘农王心有所动。
“那时,二宫流血,恐难免。”深看弘农王一眼,使者口出诛心之言:“若当今天子,不幸为乱兵所害。亦恐难免。”
“洛阳天子,乃董卓所立。今董卓被诛,三族皆亡。王允等人,骂为‘汉贼’。贼臣废立之举,自当作废。王上,仍是天子矣。”使者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弘农王又道:“朕(非‘孤’)若重登大位,合肥侯当如何相待。”
“依虎牢雄关为界,关东当为我主所得。我主可称‘皇’,而不称‘帝’。同为汉室,各祭宗庙。”
“却不知,洛阳王允、吕布,并十万大军。又当如何。”此乃心腹之害。弘农王自就藩,心灰意冷,疏于国政。且弘农裹挟在二京之间。西京长安,扼潼关。东都洛阳,扼函谷。雄关漫道,易守难攻。弘农一地,豪门林立,结墙自守。弘农王亦有心无力。一言蔽之,弘农王无钱无粮,无铁无兵。如何能攻下雄关,重回洛阳。
“十万大军,半数出关东。”使者一语中的。
先前,四方将军,征讨四方。就地取食,就地募兵。麾下兵卒,多为关东子弟。唯时后将军董卓麾下,多并州胡杂。
“莫非,叔父能令十万大军倒戈。”弘农王不信。




刘备的日常 1.287 悉诛凉人
王允出身太原王氏,乃祁县名门望族。史称王氏“世仕州郡为冠盖”。士族烙印,显而易见。心中轻视西州武夫,亦所难免。
董侯毕竟年幼。王允与吕布,意见相左。说南辕北辙,背道而驰。亦不为过。
朝议无果而终,不欢而散。
“车骑将军留步。”
吕布闻声驻足,正是奉车都尉杨定。
杨定乃董卓麾下,硕果仅存之凉州大人。凉州四大人,胡轸、李蒙、王方,皆死于长坂坡。唯有董旻、杨定二人,单骑逃回。诈言回报董卓,何后投进而亡。然长坂坡事,究竟如何,唯二人心知肚明。忧心董旻口风不严,终为董卓所知。累及身家性命,延祸一家老小。故回京后,奉车都尉杨定与大将军董重、卫将军张济、右中郎将周慎,左中郎将吕布、奉车都尉杨定,伊阙都尉李肃等,一拍即合。
不料未及动手,董卓已亡。其弟董旻、女婿牛辅,并三族老小,悉数被杀。奉车都尉杨定,终消心头大患。
“都尉何意?”吕布今为车骑将军,位仅次于称病不朝的大将军董重。
“卫将军相邀一见。”杨定躬身答曰。
吕布不疑有他:“前方引路。”
“喏。”
与此同时。
羽林中郎将李傕,亦受好友相约。携一队亲卫,打马出城,直奔城西上林苑。
时董骠骑麾下郭汜、樊稠,奉命驻守此地。后董重挟十万大军上洛,董骠骑随二宫太皇出逃蓟国。董卓为将其,好言劝回。故对麾下郭汜、樊稠,颇多善待。非但未夺兵权,还调拨粮草辎重,令其自养。后董重回朝,受封大将军。与董卓蜜里调油,并称二董。然好景不长,董卓达成所愿,大权独揽。董重遂被逐出中枢,难登鱼梁台。董重虽处处避让,不与争锋。然内心交恶,可想而知。
暗中联络旧部,亦是情理之中。
上林苑中,中军大帐。
“卑下,拜见大将军。”见董重端坐帐内,李傕急忙行礼。
“稚然免礼,速坐。”董重笑容可掬。
“谢大将军。”李傕就坐胡床。
稍后,郭汜、樊稠二校尉,共入大帐。除卫将军张济外,时骠骑四将,重聚其三。
环视帐内诸将,董重开门见山:“董卓授首,诛尽三族,今,『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洛阳八关,遂转相恐动。其在关下者,皆拥兵自守。不敢轻离,恐为朝廷所害。”
言罢,董重一眼扫过,果见人人自危。李傕、郭汜、樊稠三将,皆出身西凉。
李傕翁声言道:“我等非出董卓麾下,朝廷焉能一并视之。”
郭汜、樊稠亦双双抱拳:“大将军当知,我等谨守大营,未曾有失。亦未曾与董卓往来。”
董重笑道:“诸位忠心不二。某,岂能不知。然,董卓倒行逆施,天怒人怨。累及尔等,亦是民情激愤。”
“王太师何意?”樊稠遂问。
众人中,唯李傕与会:“王太师欲使关东将关西。”
“如此,关西将校,又当如何?”郭汜忙问。
“吕车骑言,罪其首恶,赦其从众。”李傕答曰。
众目相对,樊稠又问:“孰是首恶,孰是从众?”
“未可知也。”李傕摇头。
如此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最为要命。凡西凉出身,皆难置之事外,独善其身。自上而下,心生不安。久必生乱,迟恐生变。
帐中众人,更是人心惶惶,如坐针毡。
见机已到。董重轻咳一声,这便言道:“诸位切勿多虑。某虽称病,朝中亦有耳目。陛下当面,当力保诸位不失。”
“我等,愿听号令。”众将心领神会。
董卓伸手虚扶,待众将归位,又问道:“营中又多少兵马。”
“尚有五千西凉铁骑,刀盾、弓弩三千。”樊稠答曰。
“竟有八千之数。”董重大喜过望。
羽林中郎将李傕又道:“某亦有二千羽林。”
“如此,当有一万精兵。”董重言道:“足可自保。”
“洛阳八关,精兵十万。十倍于我,恐不能敌。”李傕心有顾虑。
“先固守上林苑。”董重已有定计:“静观时变。”
“喏!”帐内齐声应诺。
董重此来,收编旧部乃其一。拥兵自重乃其二。王允与吕布不和传闻,始见宫廷。料想,不日董侯便会遣太医令登门诊治。董重究竟有无疾病,一探便知。
北军大营。
吕布翻身下马。卫将军张济,出营相迎。
京师卫戍,称号众多。有光禄勋下辖虎贲、羽林,执金吾下辖缇骑、持戟,卫尉下辖南宫卫士、北宫卫士、左右都侯、诸宫门司马,并北军中侯监管之北军五校。
“(旧时)虎贲、羽林、(北军)五营兵,及卫士并合,虽且万人。”皆有卫将军张济统御。其中,五官中郎将张绣,领北军五校。
“见过吕车骑。”张济携张绣,叔侄先礼。
“卫将军免礼。”吕布笑问:“所为何事?”
“请帐内一叙。”
“请。”
众人落座。
张济抱拳相问:“闻陛下专开朝议,论及八关守军。不知王太师,如何施为?”
“唉。”吕布表情可想而知:“王太师,公私分明,赏罚有信。不欲治西凉将校之罪。却欲以关东将校取而代之。”
“如此,西凉将校,必心生歹意。”张济亦出身西凉,焉能不知:“‘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此乃取祸之道。”
吕布言道:“太师心意已决。恐难转圜。”
“不瞒车骑,洛阳风传,某亦有耳闻。便是京师西凉客商,亦相恐动,扰扰不安。可想而知,军心浮动。若为人所乘,恐生大乱。”张济心有所虑。
“某如何能不知。”吕布叹道:“洛阳八关锁固,山川阻断。先前,董卓为防逆乱,故令关东军士驻西关,关西军士驻东关。如此一来,若出逃返乡,必相互拦住。今谣言四起,凉州兵皆不敢离营半步。恐腹背受敌。关东群雄并关西守军,前后夹攻。悉诛凉州人。”




刘备的日常 1.288 欲加之罪
“悉诛凉州人。”张济彻骨极寒。
“董卓暴虐无道。二月社时,杀人无数。后称霸洛阳,纵容贼兵,奸淫掳掠,穷凶极恶。尤其西凉兵,为洛阳百姓,切齿深恨。”吕布言道:“故道听途说,讹语相传。”
“敢问车骑,为今之计,该当如何。”张济求问。毕竟同朝为臣。且二人先前同守宫禁,多有往来。故张济亦不见外。
“为今之计。”吕布略作停顿:“且看太师如何计较。我等听命行事便是。”
吕布非出西凉。且手握五千秦胡并一千并州铁骑。麾下五健将,成廉、宋宪、侯成、郝萌、曹性,各领一部,驻守万岁坞。凡有事,奔冲入城,近在咫尺。诚如吕布豪言:有我方天戟,破金断石;胯下火龙驹,如履平地。驰骋天下,有何惧哉。
然吕布独有,众皆全无。
张济心中忧惧,可想而知。
若就事论事。是非功过,秉笔直书。张济亦全然无惧。奈何朝廷之事,往往党同伐异。若假诛贼凶为名,暗行血洗。诛尽西凉武人。由关东士人,把持朝政。如此一来,“欲加之罪,其无辞乎?”
恭送吕布出北军大营。张济面沉如水。
侄张绣进言:“王太师,欲行‘东西制衡’,故钝刀割肉,徐徐途之。奈何西州武人已如惊弓之鸟,稍有不慎,必生兵乱。洛阳百里之地,断难保全。叔父需早做打算。”
“另投明主可乎?”张济不置可否。张绣心意,焉能不知。奈何先机已失。且今张济贵为卫将军,若北投蓟国,又当屈居何位。
“鄙语曰:‘宁为鸡口,无为牛后。’”见张绣无言,张济遂道破心意:“且鄙语亦曰:‘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待大势已定,再投明主不迟。”
“叔父明见。”张绣不与相争。
“传令。严守大营,无令不离。”
“喏。”
东郭,建阳里,王允府邸。
见府前中门大开,仆从进进出出,匠人忙忙碌碌。便有胖大豪商,手持名刺,近前询问:“王太师在否?”
“足下何人?”便有苍奴,驻足相问。
“某乃故人。”豪商举刺笑答。
“既是故人,焉能不知,太师已迁万岁坞。”苍奴拒而不受。
“闻万岁坞,本是罼圭苑,乃董卓所建。”豪商忙问:“王太师岂会与贼同流合污。”
“足下有所不知。”苍奴答曰:“先前,陛下将万岁坞中宅邸,分赐太学博士并诸生。后诸生请命,求太师迁府,早晚耳提面命,指点训词文章。太师推辞不过,遂成一段佳话。”
“原来如此。”豪商忙问:“可是鱼梁台。”
“正是。”苍奴答曰。
“多谢。”豪商称谢。
“不送。”苍奴恭送。
“王允非沽名之辈,为何如此行事。”豪商略作思量,这便醒悟:“乃为示好关东士族。”太学生,多出关东。王允善待读书人,便有示好关东名门之意。
心念至此,豪商遂加快脚步,赶往南郭罼圭苑。
鱼梁台上。
王允正襟危坐,表情肃然。便是殿中歌舞升平,百僚亦无心观赏。史书言王允:“及在际会,每乏温润之色,杖正持重,不循权宜之计,是以群下不甚附之。”
果不其然。
不其侯伏完,今为太仆。见一潭死水,鸦雀无声,遂捧杯相敬:“太师,似有心意未决。”
王允举杯同饮。落杯后答曰:“如君侯所见,八关不稳,军心不安。十万大军,何去何从,尚无定论。迟恐生变。”
“车骑将军所言,不无道理。”伏完斟酌言道。
“吕车骑,深知西州武人,故有此言。然我所虑,乃关东群雄,并寿春废帝。”王允实言相告。
伏完心领神会:“先前,董卓将麾下兵士,分置东西。关东西守,关西东守。故能无事相安。今太师欲取关东将校而代之。恐激关西将校兵变。”
“故戒急用缓,徐徐图之。”王允言道。
“如此,恐事得其反。”出言之人,正是少府张俭。
“张公有何高见。”王允请教。
“老朽窃以为,宜当速决。八关锁固,分布四野。彼此尚未及勾连。只需携一道诏命,各关即刻土崩瓦解。如车骑将军所言,罪首恶,赦从众。再行犒赏三军。则军心可用。兵乱自解。”
“不可。”王允答曰:“董贼将亡,军心浮动。若此时入营,恐激兵变。”
张俭言道:“蝮蛇螫手,壮士解腕。当杀一警百,以全大局。”
见王允沉思不语。不其侯伏完言道:“八关锁固,易守难攻。万一贼将据险自守,久攻不下。反被关东所轻。”
闻此言,王允轻轻颔首:“兹事体大,容后再议。”
不料张俭一声长叹:“太师诛贼何其雷厉果决。今何以犹豫不决。”
王允深看张俭一眼,未置一语。起身自去。
群僚急忙躬身相送。
待起身,不其侯伏完,急忙离席相劝:“少府慎言。”
“君侯何故?”张俭佯装不解。
“少府乃天下党人之首。先前与董贼颇多往来。太师念及少府重名,故不忍相害。”不其侯伏完,实言相告:“今论国事,毋论私交。何以言太师之功过得失?”
“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张俭笑问:“莫非太师除外?”
“这……”不其侯伏完,顿时无语。然毕竟容人雅量,又劝道:“少府切记,只论国事,毋论其它。”
“老朽深谢。”张俭肃容下拜。然眼中深意,一时难明。
九天神皇




刘备的日常 1.289 四面树敌
群僚鱼贯出殿。列队乘车出园。
遵照王允之意,万岁坞,四门大开,洛阳百姓,皆可往来。更加入住多为太学师生。恰逢春暖花开,和风徐来。出游会友,络绎不绝。且万岁坞,本是皇家苑囿,坞中美景如画,车水马龙,游人如织。盛况空前。
董卓一朝毙命,三族覆灭,四散朋党。洛阳气象,为之一新。自王允主政,革除先前种种弊政。尤其废止三铸小钱,重铸四出五铢。令劣币逐良币之害,迎刃而解。民生向好,百姓称赞。
王允生平,更广为人知。其人刚正不阿,隐忍持重。居太师高位,当大有所为。洛阳朝野,皆长出一口浊气。苍天有眼,苦尽回甘。
唯一隐患。洛阳八关,广成、大谷、轘辕、旋门,四关,皆由西凉兵把守。此四关,乃关东进出洛阳之咽喉。关东群雄,素俸合肥侯为主,与洛阳互有攻守。若趁军心不稳,雄关有失,关东联军长驱直入。废南宫少帝,大势去矣。
太师府,鱼梁殿。
收弘农豪商名刺,王允面无表情:“引入后殿一见。”
“喏。”
少顷,豪商车驾登台,步入后殿。
“见过王太师。”此人正是女扮男装,史夫人。
“夫人免礼。”王允磊落。既承诺在先,自不会闭门不见。
“敢问太师,此去蓟国,事成否?”史夫人亦不见外。
“回书在此。”王允遂取使者张种,六百里传书视之。
史夫人不疑有他,急忙接过。扫眼一看,黯然失色:“蓟王真人臣也。”
“蓟王言,‘妄言废立,取祸之道’。”王允面无表情:“我若强为,蓟王恐传檄天下,兵谏洛阳。”
史夫人亦知不可强为,遂进言道:“若献鸩酒一杯……”
“夫人慎言。”王允勃然怒斥:“大逆弑君,非人臣所为。”
史夫人却浑然未觉,自顾言道:“若董侯无故暴毙,蓟王当另立麟子阿斗于易京甘泉宫。”
“送客。”王允拂袖而去。
“喏。”刀斧手一拥而入。
史夫人再拜起身。无视利刃环抱,从容自去。
王允列上公之首。位高权重,府中焉能不陈列死士。史夫人实不意外。且“妄言废立,取祸之道”,乃出蓟王明示。言下之意:无论何人,凡妄言废立,皆自取其祸,无怨旁人。
蓟王传檄天下,身死族灭,旦夕之间。
外舅王允如此。弘农王亦如此。无人例外。
有蓟王道义盖顶,王允无需自食其言。然史侯终归空欢喜一场。且史门弟子,平白无故,为人所用。史夫人亦难免心有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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