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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的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熏香如风
此去,断不会善罢甘休。
“王允四面树敌,大祸将至也。”平乐会上,党魁张俭,举杯慨叹。
“先生慎言。”侧席景顾,低声谏言。
张俭不以为意:“座上高朋,皆我党人。有何不可言,不能言。”张俭一反常态。
平乐会,名动京师。凡能被党魁奉为座上宾,必声名鹊起。多有太学生,自投门下。为求出仕之机。
见与会嘉宾,清议朝政。论及得失,口无遮拦。
景顾又劝道:“王太师以万岁坞中精舍,授予太学诸生。焉知馆中无有被其收买者。”
张俭置若罔闻。与宾客高谈阔论。妙语连珠,百无禁忌。
景顾心中忧惧,可想而知。谓“病从口入,祸从口出”。王允既能杀董卓,还有何人,杀不得。
且王允本就有重名,且出身名门世家。与董卓等西凉莽夫,顾及名声,恐为千夫所指,故对党人颇多善待。截然不同。
说名士相轻,亦难言尽。一言蔽之,若杀张俭,能以儆效尤。王允则必杀之。
许是因董卓身死族灭。故党魁一时喜大忘形。觥筹交错,击节而歌。
人生得意须尽欢。
放浪形骸,不觉酩酊大醉。
恭送宾客尽兴而归。景顾急入内室,服侍张俭。
不料党魁,竟正襟危坐,醉意全无。
“先生,何故如此?”景顾惊问。
张俭目光清冽,名士风范:“子瞻毋疑,酒后戏言,皆有意为之。”
“弟子愚钝,请先生明示。”景顾求问。
“你自入我门,改字子瞻。顾后瞻前,明哲保身,乃万全之备也。”张俭言道:“天下大势定矣。汉室病入膏肓,不可救也。又岂是王允、吕布之辈,可以回天。”
“先生自登朝廷,种种行事,弟子皆有窥见。”景顾问道:“窃以为,无论何进、董卓,皆非明主。先生折身屈就,又岂为只报党锢之仇乎。”
张俭欣然点头,遂实言相告:“为师,乃受‘(太平)圣女’所托。掌天下残局。人生如棋,落子无悔。”
“何来圣女,何来残局。”景顾骤然得闻,如何尽知。
张俭遂将前后诸情,娓娓道来。
景顾惊怖,可想而知。不料党魁,竟是黄巾余孽!
“岂不闻神上宗师之事乎?”党魁不为所动。
待稳住心神,景顾又问道:“恩师何所求?”
“『汉室三兴,天下太平』。”张俭掷地有声。
闻此言,景顾不由涕泗横流。心头虽有千言万语,却哽咽难言。无法自已。
“王允不杀我,如何能服众。”张俭笑道:“自党锢祸起,为师望门投止,牵连甚众。无辜惨死,家破人亡。此时归去,亦是心中所愿。”
党魁求死也。
景顾一时泪如雨下。
张俭宽慰道:“为师若得善终,党人皆不得善待也。唯以死殉节,党人复起有望矣。‘求仁而得仁,伯夷、叔齐又何怨?’”
言罢,张俭离席,将景顾亲手扶起。
待其止住悲伤,这才以心腹之事相托:“党人十不存一。然天下尚未归一。诸贼亦未投子。残局不可尽废。为师去后,当由子瞻,续掌天下残局。三兴汉室,天下太平。”
“三兴汉室,天下太平。”景顾咬破舌尖,强行开口。
“为师,可去矣。”张俭言尽于此。
果不其然。
不等天明,便有阿谀投机之辈,潜入鱼梁台,告知席间隐秘。
“张俭老贼,自寻死路。”王允怒极反笑。





刘备的日常 1.290 春王正月
兖州治,昌邑。
兖州牧曹操,于众僚属,齐聚一堂。
曹操遂将心中所想,和盘托出。
“明公欲将州治,徙往何处?”别驾陈宫,起身奏问。
“吾观鄄城,最为适宜。”曹操言道。
“此城,位大河南岸十八里处,乃河上之邑,最为峻固。”治中程立心领神会。
曹操言道:“且又是昆吾旧壤,颛顼遗墟。尧葬谷林,舜耕历山,陶于河滨,渔于雷泽。谷林、历山、雷泽,均在县境之内。”言下之意,鄄城人杰地灵,乃兴盛之地。
主簿荀彧,闻弦歌而知雅意:“明公欲据坚城,扼河、济水路。静待时变。”
陈宫亦深以为然:“兖州据河、济之会,控淮、泗之交,北阻泰岱,东带琅邪(琅琊),地大物繁,民殷土沃,用以根柢三楚,席卷三齐,直走宋、卫,长驱陈、许,足以方行于中夏矣。”
曹操欲将州治北迁。除去扼大河上下水路,亦又远避淮泗诸王之意。
兖州土地丰饶、水气丰沛。东临徐州、西依司隶、南接豫州、背靠青、冀。亦可谓兵家必争,四战之地。时,下辖陈留、东郡、任城、泰山、济北、山阳、济阴、东平八郡国。境内巨野大泽,并雷、菏二泽。曹兖州自到任,便效蓟国督亢、雍奴、掘鲤、文安等泽薮,兴港津,立水砦,通航道,练水军。筑堤凿渠,灌溉良田。数年大治。
《周礼·夏官·职方氏》,“河东曰兗州”,“其畜宜六扰,其穀宜四种”。疏曰:“四种,黍、稷、稻、麦。”
换言之。兖州上古时,便兴稻作。
北疆稻作,兴于蓟王。蓟国粳米,贩运四海。风靡十三州。兖州亦不例外。尤其支渠四通,水网纵横。非但境内再无水患,民众舟船往来,亦迅捷方便。
兖州因而大兴。
诚然,兖州豪强遍地,坞堡林立。不如蓟国千里白泽,万丈高楼平地起。换言之,今汉二百年所积弊政顽疾,兖州亦沉疴深染,无有例外。
今季案比,不及八十万户。将将四百万民。
远不及蓟国二百万户,千五百万众。
蓟国大汉一藩,自当实至名归。
蓟王言,将国中一切,放之四海而皆准。曹孟德,深以为然。然具体施为,却重重困难。首当其冲,撤村并邑。豪强世家,立坞中野。周遭良田环绕,垄断四野。更加坞堡之中,为所欲为。如何肯迁入城中栖身。
逼急。豪强大姓,遂勉为其难。城中立宅,遣族中弟子,二三老仆,充当门面。阖家老小,仍居于坞堡之中。轻易不出坞门半步。
若非陈宫等心腹,再三劝阻。曹操几欲发兵,强攻豪强坞堡。将堡中农奴佃户,悉数迁出。如荀彧所料,隐匿人口,当不下百万之众。
曹操北迁州治,濒临大河。亦有用兵之心。
目视群僚,曹操以心腹之言相告:“董卓既灭,董侯难保。更加洛阳八关,十万守军,谣言四起,军心惶惶。王允、吕布,恐难善终。操,窃以为。董侯若亡于萧墙之内。玄德当另立新主。”
陈宫遂问:“若果如此,明公又当如何?”
“我与本初,并玄德乃至交。”曹操答曰:“那时,幽、冀、并、凉,兖、青、徐、豫,八州之地,当随玄德,另俸新主,三兴炎汉。”
“豫州牧袁术、北海相袁绍,乃合肥侯外戚。恐难如愿。”陈宫言道。
“国事为重。本初、公路,皆豪杰,岂不识天下大势乎。”曹操笑言。
与会众人,总目相对。皆暗生疑窦。
少顷。忽闻荀彧发问:“若蓟王另立新主,可辨忠奸乎?”
曹操答曰:“光武中兴,莫过如此啊。”
言罢,忽闻来报:“报,寿春敕令到。”
“速呈上来。”曹操似不意外。
看罢,便传众人。
“再组联军,讨伐洛阳。”陈宫这便醒悟:“欲证正朔也。”
荀彧亦醒悟:“京东四关,皆由关西兵守卫。恰逢诛尽凉州人之声,不绝于道。军心不稳,士气全无。大军所至,许不战而降。”
“合肥侯若胜,蓟王又当如何?”治中程立问道。
“且看董侯,是生是死。”荀彧一语中的。
曹操却另有高见:“诸君岂不知‘父死子继,兄终弟及’乎?”
陈宫脱口而出:“『立適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注1)』。”
“麟子阿斗,乃是嫡出。”程立言道
“(阿斗)何以贵?母贵也。母贵,则子何以贵?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曹操所诵,正是《春王正月》。
或有人问,史侯并阿斗,皆出何后。且史侯年长,既是长子,又有嫡母,为何嫡子反成阿斗。
只因『子以母贵,母以子贵』。此,亦是完美的礼法闭合环。
生史侯时,何后不过西园采女。与王美人身份类似。此时史侯、董侯,二皇子皆是庶出,故『子以母贵』。何后出身屠户,王美人乃官宦之家。故史侯不及董侯尊贵。更加何进势强,恐外戚专权,故先帝常有废立之心。然麟子阿斗,乃何后尊为灵思皇后时所生。乃嫡位所出。是故『母以子贵』。
唯一破绽。何后诞下麟子时,先帝已崩。新帝继位。故何后不尊皇后,另尊灵思皇后。然此破绽,又被先帝神来二诏:『兄终弟及,父死子继』,所完美遮蔽。
先兄终弟及。弟若不及,则兄子继。兄子有三,嫡子当先。
此处亦有破绽。
如何可证,麟子种出先帝。
灵思皇后乃先帝后。无故孕身,还有何人?
烦请参见高祖之所出。昭灵后“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父太公往视,则见交龙于上。已而有娠,遂产高祖”。感孕而生,又岂非刘太公之子乎?
如此,阿斗身世可证。
堂内众人循环苦思。唯曹孟德,气定神闲。只因皇位继承,前后诸情,皆被其参透。
须臾,荀彧一声长叹:“董侯被废,阿斗登基。”
顶点




刘备的日常 1.291 无能之辈
合肥侯此举,意料之中。
先前洛阳势强。四方将军,十万大军。为夺正朔,史侯不惜水淹南阳。乃至急功近利,被董卓所乘。矫杀北伐三杰,吞并十万大军,反逼洛阳。
史侯黯然退位,归国就藩。
时南阳帝乡,毁于大水。百万流离,基业尽毁。不得已,合肥侯远遁藩国,休养生息。稍后复起,窃据楚都寿春,觊觎江山半壁。此亦是权宜之计。实力不济,故不得已而为之。
比起困守合肥百里之地,坐以待毙。寿春尚有转圜之机。
“如何?”曹操又问。
“且看关东群雄,如何施为。”陈宫言道。
“也好。”曹操从谏如流。
洛阳西郭,寿丘里,大将军府。自大将军何进兵败被杀,何苗、董卓,先后二任大将军,迁居于此。洛阳遂屡遭兵乱,南北宫殿皆有焚毁,西园更成一片废墟。然大将军府,却屹立不倒。历经增修,尤胜先前。
霞楼之上,满座高朋。
董重人前果决,人后寡断。自平乐会归,便失计较。究竟如何行事,至今无有定论。府中幕僚,皆夸夸其谈,无能之辈。引经据典,泛泛而谈。无有真才实学,更无真知烁见。看似口若悬河,一气通泰。闻之,欣欣然,心神俱醉。实则,一觉醒来,万事皆空。无有卵用。
董重幕府,皆是沽名钓誉之徒,投机取巧之辈。
先人锦绣文章,珠玉字句,信手拈来。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然若问,君有何高见?
则哑口无言。
无有主见。
华楼之上,巧言令色,窃居高位者,何其多也。
麾下皆如斯,左右无不是。董重便居大将军高位,又能有何作为。时何进,董卓,总领朝政。皆有如袁绍、许攸,暗授机宜,传递朝芴。故何进、董卓,只需照本宣科,足可服众。
董重无人可用,故不敢轻易登朝。恐人前失态,君前失仪。
董侯若居高下问,大将军以为如何?
董卓支支吾吾,答非所问。一世英名尽毁。为百官所轻,被陛下疏离。
一言蔽之,无有金刚钻,毋揽瓷器活。
混吃等死,各安天命,也很好。时大将军窦武,位列三君之首。又有几分才学为真。趋利避害,扬长避短。将自身优势,用到极致。亦大有所为。
偏要班门弄斧。自取其辱,自取其祸。
正如董重这般。
中人之姿,尚有不逮。非要与王允、吕布,文武魁首,一争高下。自寻死路矣。
“报——”席间,忽有心腹登楼来报。
“何事惊慌。”董重半醉半醒。
“禀大将军,关东急报。”
“哦?”董重猛然起身:“速速呈来。”
“喏。”
细观邸报,董重酒醒三分:“寿春王又集联军扣关。先锋已至虎牢。”
“先锋何人?”便有人问。
“豫州牧,袁术。”董重此时已醒七分:“沐浴更衣,入宫面圣。”
南宫,玉堂殿。
董侯眉头微蹙,居高下问:“叔父,意欲何为。”
“乃为‘证正朔,夺帝位’。”太傅杨彪,起身答曰。
“废帝自立,岂有此理。”董侯虽年幼,却识大体。
“陛下明见。”王允答曰:“阿阁兵变,血流成河。公卿诸刘,无辜惨死。时窦太后亲下废帝诏。合肥侯黯然就藩,不思己过,擅自称帝。大逆不道,人人得而诛之。”
“毕竟叔侄,同出汉室。”董侯言道:“可有万全之策。”
太尉马日磾答曰:“虎牢雄关,万夫莫开。袁术何以避易就难。”
“太尉何不直言。”董侯亦听出弦外音。
马日磾答曰:“陛下当知。京东四关,乃关西卒守备。今,百姓讹言,当悉诛凉州人,遂转相恐动,其在关下者,皆拥兵自守,不敢轻离。谓军心不稳,莫过如此。袁术何不择四关而攻之,反攻左中郎将(丁原)驻守之虎牢。”
“太师以为如何。”董侯苦思无解,遂又问道。
王允答曰:“谓‘悉诛凉州人’,皆道听途说,不足为信。如太尉所言。京东四关,皆为‘凉州(关)都尉’所辖。岂能与关东同流。且归乡之路,皆在京西。谓‘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也。”
“原来如此。”董侯这便醒悟。凉州素于关东不和。且后路断绝,唯扼守雄关,向死而生。
见三公九卿皆哑口无言。王允又道:“区区袁术,不足为虑。可遣左中郎将,坐镇雄关。”
“左中郎将,依令行事,切莫有失。”董侯居高下令。
“臣,丁原,领命。”
吕布进言:“凉州都尉之患,不可不防。”
“凉州都尉麾下,多凉州兵士。若骤然发难,恐激兵乱。”不其侯伏完亦进言。
“太师以为如何?”董侯又问。
王允答曰:“洛阳八关,雄兵十万。稍有不慎,洛阳危矣。谓‘流丸止于瓯臾(坑洞),流言止于智者’。老臣窃以为,只需假以时日,流言溃散,军心自安。”
三公九卿,皆有人面露疑色。奈何王允主政,不敢多言。
董侯见无人反驳,以为百官认同。遂得心安:“太师老成谋国。朕心甚慰。”
“陛下谬赞。”王允从容自若,面色不变。
“启禀陛下。”黄门令左丰,躬身进言:“大将军殿前求见。”
“速召。”董侯喜道。毕竟董重出身董氏外戚。自与董侯亲近。
“臣,董重,叩见陛下。”董重沐浴更衣,一路疾驰。又趋步登台,酒气冲冠,颇有血气。
“大将军免礼,赐座。”董侯和颜悦色。
“谢陛下。”黄门令亲自捧来坐席。安置于武臣之首。大将军位三公上。与上公位平齐。
“大将军亦知军情紧急。”太傅杨彪,出言示好。
董重心领神会:“诚如太傅所言。闻关东群贼扣关。臣,职责所在,不敢偏安。”言及先前称病不朝。
不其侯伏完,身居太仆。遂代王允出言:“敢问大将军,有何良策破敌。”
董重石破天惊:“袁术乃某旧友。只需手书一函,足可退敌。”




刘备的日常 1.292 威制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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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侯将信将疑:“国事岂容私情。”
董重笑言:“旁人许公私分明。然袁公路素以侠气闻。与臣私交甚笃,必言听计从,退避三舍。”
“太师以为如何。”董侯又问。
“老臣窃以为,不妨一试。”王允答曰。
“如此,请大将军去信袁术,说其罢兵。”董侯遂下诏命。
“臣,遵命。”董重奉命落座。
“淮泗诸王,出兵几何?”董侯又问。
“回禀陛下,淮泗八国,联军五万。正水陆并进,齐奔虎牢。”太尉马日磾答曰。
“曹操、袁绍、孙坚等,又有人马几何。”
“许亦有,五万之数。”马日磾谨慎作答。
“十万大军。”董侯略显惊慌。
王允宽慰道:“陛下毋忧。有四方将军,从旁掣肘。关东群雄,难有作为。”
“太师所言极是。”董侯这才想起,刘岱、刘繇、刘表、陶谦,年前遣使奉献,拜四方将军。荆州牧刘表,为前将军、假节、封成武侯。陶谦拜左将军、徐州牧,封溧阳侯。加授刘繇为扬州牧、右将军。加授刘岱为青州牧、后将军。
“若命四方将军,驰援京师。太师以为如何。”董侯试问。
“不可。”王允答曰:“四方将军,牧守四方。守土安民,不宜妄动。若兴师上洛,境内空虚,恐为关东所乘。”
“太师言之有理。”董侯亦知,守土有责。正因有四方将军心向洛阳,不与寿春往来。淮泗诸国,并关东群雄,才不敢倾巢而出。留下半数大军,守备境界。
且洛阳困守百里之地。幽、冀、并、凉四州,因蓟王而心向洛阳。然关东大地,洛阳并寿春,明争暗斗。犬牙交错,势力割据。尤其豫扬二州,双方不甘人后,各封州牧。
如豫州牧,洛阳以黄琬领之,寿春则转授袁术。黄琬治颍川阳翟,背靠京师洛阳。袁术虽出身汝南,然汝南多屯田黄巾,不尊号令。唯将州治,立于陈国都。
黄琬看似势单力薄,然却与蓟王沾亲带故。协辰夫人黄景华,黄琼之女。若论所出,犹高黄琬一辈。
豫州辖颍川、汝南二郡,梁、沛、陈、鲁四国,县九十又七。
颍川、汝南二郡,因多屯田黄巾,故名义上,奉鲁相宋奇号令,为金市子钱家效命。实则暗以蓟王为尊。合二郡之力,足可与四国相抗。二郡愿为其所用,亦可知黄琬心向何方。
窥一州而知全貌。
上至州牧,下至令长,皆心有所属。
鲁国乃阿斗封国。今阿斗寄养于蓟王宫。蓟王于易县,造甘泉宫以安置。“易县为京”,甚嚣尘上。若叔侄相争无果,蓟王扶立阿斗登基。鲁国相宋奇如何则选,乃淮泗八国心腹大事。八国一体,形如“展翅飞凤”。鲁国居中为凤首。七国或为爪牙,或为羽翼,或为心腹。鲁国权重,可见一斑。
见董侯并百官,满怀心事,沉思不语。
王允遂宽慰道:“老臣窃以为,合肥侯,窥京师谣言,故令大军扣关。以为觅得可乘之机。然新春伊始,农耕为重。此时兴不义之兵,乃国之大忌。兵法云:‘富治者,民不发轫,甲不暴出,而威制天下。’只需扼守雄关,关东十万大军,必不战自溃。”
“太师老成持国,诸公依令行事。”
“臣等,遵命。”三公九卿,齐声下拜。
罢朝后。王允不苟言笑,起身自去。
百官躬身相送,鱼贯而出。
“大将军留步。”董重闻声回头,正是少府张俭。
“张公何事?”董重笑问。
“凉州都尉事,又当如何?”张俭问道。
“太师自有主张。”董重不以为意。
“闻大将军麾下将校,多出西凉。何不为朝廷解忧。”张俭循循善诱。
“哦?”董重似懂非懂:“愿闻其详。”
“今夜平乐会,大将军何不馆中一叙。”张俭出言相邀。
“固所愿也。”董重急不可耐。
车驾入府,沐浴更衣。待夜幕低垂,平乐会,如期而至。
平乐华馆,枝灯高悬,堆光如昼。能受邀与会,皆是京师名流,太学名士。亦或是与党魁张俭,同朝为官,同为党人。
待董重入馆,扫眼一观。方知此次平乐会,西州人士,尤其多。凉州因蓟王而定,亦因蓟王而兴。辅汉幕府统羌氐牢城。凉州牧掌治下汉民。丝路流金,惠及西州。今季上计,西州足有千万之众。隶属于辅汉大幕府,足有八百万口。古羌顺下冰原,西域行国游民内迁。羌氐诸胡,甚至远至巴蜀,蜀身毒道沿线,零散部族,举家来投。涓涓细流,积少成多。
西州大治,和合汉风。往来丝路,反哺洛阳。
尤其蓟王兴王陵于西郭。函园上下,西州人士,何其多也。平乐馆距函园,咫尺之遥。便有西州人士,慕名而来。与党魁结交,亦是人之常情。不足为奇。
心念至此,董重稍稍得安。
便有太学生,往来奔走。亦有知名党人,为双方引荐。
阴怀名刺,乃是必然。
董重虽远离朝堂,然毕竟位高。多有沽名钓誉之辈,上前谒见。董重来者不拒,风发意气。待夜宴始,被众星捧月,奉为上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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