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天师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夏忆
超子蹲在那地上一言不发,一直等到事故处理完毕,道路被疏通后,他这才抬起头看着查文斌道:“文斌哥,我说自己是遇到鬼了你信不信”
这查文斌心里是有苦说不出,自己一时的心软之举尽是差点酿成大祸葬送了自己兄弟的性命,也只好把这事情的前前后后都给说了一遍。且不管那女子有如何的冤屈,但就凭她这般的肆意谋害他人性命便是再也留不得了。
一脚油门到家后,查文斌赶紧找出了那日存放在家中的心柔骸骨,又在院子里堆满了柴火将那骸骨放置在上,关上大门后浇上煤油,一顿大火烧的那骨头是噼里啪啦。后又将那骨灰存放在坛中,贴上天师符放在小院一角,他便是等着那心柔晚上再来找他。
是夜,他又扎了个纸人,在那纸人的背后写上心柔的八字,只点了一根清香便念了那招魂咒。不多久的功夫后一阵阴风吹来,吹得那那大门“哐当”一声便是被砸开了。只见那心柔双脚不占地,一袭红衣满面愤怒就径直冲着院子正中的查文斌而去。
此时的查文斌已经换上了那身紫金道袍,左手持“天师道宝”大印,右手持七星宝剑,双目微闭,耳听八方。
那心柔张开嘴巴露出尖牙,双手是个指甲像十把锋利的尖刀一般直取查文斌的咽喉,方寸之间,只见那查文斌忽然将倒扣在双腿之间的阴阳八卦镜拿起对着那女子一照,那心柔顿时觉得一股刺眼的金光直射自己,只听“啊”得一声惨叫,便被击得连连后退。
这查文斌是做足了准备而来,这心柔哪里会是他的对手,自知是敌不过便转身想夺门而去,双手一碰那门,只见那门上左右各贴着一道正宗的太岁殷元帅符。
此符为请地司主帅殷元帅,带领八大元帅,二十四节气,七十二候等一干神等驱邪制魅,那心柔双手只觉得如同触电一般顿时又被击得往后一退,她双眼看向黑夜天空,正起身往那空中一窜。哪知此时围墙上方超子和卓雄各牵着一枚红绳从围墙两段往下一跳,接着一张漫天巨网顿时落下,只见那网总共是九横五纵共计四十五格,每格之上又拴着一枚铜钱。
此阵又名五帝金钱阵,横着是九纵,竖着是五纵,代表着是九五之尊的意思,最当中的这个节就是阵眼,必须要用秦半两作为压阵的,他是始皇帝,天下黄土以他为先,汉水居中
这五帝分别是秦半两、汉五铢、唐开元、宋元通和明永乐,分别对应着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宋太祖和明永乐大帝。这五位皇帝乃是汉人王朝的鼎盛之君,拥有着无可比拟的赫赫威名,寻常人家孩子若是得这五帝之一挂在脖子上辟邪也是极好的。
这天网一下,当即把那心柔给罩得往那地上一滚,随即超子卓雄二人互相交叉后把那网口一收,这心柔算是彻底被查文斌给收得死死了,再也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只听那心柔趴在地上恶狠狠的看着查文斌骂道:“你个臭道士出尔反尔,你不得好死”
查文斌睁开眼睛正色道:“查某答应过的事儿绝不反悔,本想一心渡你,但你心性暴戾,蛇蝎心肠,不知悔改,你这等妖孽若还留在世上只会白白枉送了那些无辜的性命”
那女子朝着查文斌道:“呸,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臭道士,我栽在你手里算我倒霉,你动手吧”
“好,那今天我就送你上路,但是查某一言九鼎,你的骨灰我定会给你合葬。只是你已手沾人命,已不配投胎做人,今日我定要将你灰飞烟灭,永世不得超生”
那心柔趴在地上仰面哈哈大笑道:“哈哈哈,来吧”
“噌”的一声,七星剑光芒出鞘,粘起一张紫色符箓,左手又捏了个斩恶决,径直起身冲着那心柔一剑刺出,只见符箓顿时炸成一团火花,顷刻之间,她便已然是化作了缕缕青烟。
符箓分金、银、紫、蓝、黄五类,威力依次递减,与释法人的道行息息相关,大部分的道士终其一生都只能停留在使用黄色符箓的道行上,如若强行施展高级的符箓,大部分情况下由于法力不足而无法施展。若是机缘巧合施展成功也会遭到符箓法力的疯狂反噬,轻者经脉错乱、半身不遂,重者七窍流血、当场毙命。
而查文斌此番直接祭出紫色符箓,足以见得他是要一击必杀的,这卓雄超子也本以为他会试着感化那心柔,熟料今天的查文斌竟然是变得如此的决绝。
这一剑过后,查文斌便将那“天师道宝”的大印举过头顶,对着那天空中的北斗七星叩拜道:“正一盟威,太上法旨;统承三天,杀鬼生人;诛邪伐伪,整理鬼气”
这句话是谁说的呢,是祖师爷张道陵张天师说的,它便是天师道的立道根本,也是对所有学道弟子的定性,意思就是说,做道士的首要使命就是奉上天法旨,统管三界,保护人的生存,杀灭一切鬼怪邪灵,清理世间的污浊之气。
简而言之,祖师爷就规定弟子们的任务就是“杀杀杀”
今天,查文斌就差点因为自己的妇人之仁而酿了下大祸,等收了法事,他又交代河图去查那位书生的所葬之地,这才有空与那卓雄胖子二人说起话来
第91章 梦
兄弟一别多年,自然是感慨颇多,当年大山以为查文斌已经死了,就在查家后山上有一座空冢,大山每天傍晚就会上山坐在那坟前点了香烛,默默的一个人对那冰冷的墓碑诉说着。久而久之,他终于是因为长期烟熏火燎而得了肺癌。
查文斌自是知道亏欠他的,如今的大山比之之前要略显消瘦,听卓雄说这些年精神也一直很低沉,直到前日听闻查文斌回来的消息后,他便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整天总把笑容挂在脸上。
查文斌曾说过,大山的心是这个世界上最纯洁的人之一,所以他的心不会被蒙蔽,能够看到别人所看不到的脏东西。这也是此番,他能见到超子车上有那个女人的原因,机缘巧合之下又是救了超子一命。
这几人坐下来一聊就不知不觉到了后半夜,众人这才各自去睡了。查文斌躺在床上忽然双手死死的抓着床单,昂着脖子满头大汗的挣扎着,那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
又是那该死的一汪湖水,那块写着“烊烔渊”的石碑又出现了,前方的水中有个小女孩正在挥着小手对他喊道:“爹爹,救我,爹爹救我”只见那孩子旁边有一头凶猛的怪兽正张大着嘴巴流着口水要一口咬向那孩子
查文斌正欲奔向那湖水中,又闻另一方有人喊道:“文斌,救我,文斌,救我”
他一转身,只见在那湖的另一侧,一个女人正被心柔抓在手中,她的锋利的十指正在那女人的脸上来回划着,她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查文斌,伸出血红的长舌在那女人的脖子上猛的舔了一口
就在这无暇顾及左右的时候,那头猛兽一口咬向了那孩子的头颅,那心柔也同时一口咬住了那女人的脖子。鲜血、惨叫,还有他跪在地上痛苦的喊道:“不”
“嘭”得一声,门被踢开了,河图超子等人全都一涌而进,坐在床上的查文斌正抱着自己的脑袋,只见那床单都已经给拧成了麻花状
河图叹息了一声道:“哎,又做噩梦了吧”这样的场面他已经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了,每次当查文斌有杀伐妖邪之后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接过水默默的看向那桌子上的两个灵位,一书“先室查氏闺名钭妃之牌位”,另一书为“故女查子瑶之牌位”。
先前他那梦中梦到的二人,正是他已经去世多年的妻子和女儿
每每遇到这样的事,查文斌总会选择一个人待一会儿,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待到他们全部都走了。他又起身拿了一副长香贡在那两幅牌位之上,点燃了香,他便会默默的坐在那张桌子前,一直就那样看着那两个牌位流泪,所以他们也就都从来不在这个时候打扰他。
今天也许是累了,查文斌趴在那桌上看着看着,眼皮子就乏了,不知不觉的跟着便睡着了。睡着睡着,忽然他又朦朦胧胧的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的名字。
“文斌、文斌”这是钭妃在叫自己
他“呼”的一下从案头上惊醒了,这次他发现自己没有在那个该死的烊烔地狱里,而是真真切切的在自己的房间。
只见在那自己的床边有个白色的模糊的影子,那身形那步伐,查文斌一眼便瞧出了是她,赶紧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想要搂抱,不料这一抱却又是空的。他大失所望,心想,自己定是又看花了眼,却又再次听见那钭妃在叫喊着自己道:“文斌”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他真真切切的看到了那个女人在用手摸着自己的脸,但为何自己却一点感觉也没有,他看着那张模糊的脸的道:“钭妃,是你嘛钭妃”
“是我文斌,”那女人的声音里头也带着哭腔,待查文斌起身又想保住她时,那影子便往后一退,然后伸手示意道:“你别过来,否则我受不住你身上的那一身道气,顷刻间便会消失。”
查文斌一拳头砸在那床沿上,震得他手掌一阵发麻,自责道:“该死的,都是我不好,为什么偏偏就做了个道士”
那钭妃就顺着他的话道:“好,文斌,那我就来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做道士”
“我没得选择,”查文斌环顾这屋里的一切陈设低声道:“我生来就是孤儿,是我师傅把我养大的,他是个老道士,我自然也就成了小道士,但我万万没想到这竟然是害了你们”
“不,那也不是我们,那是你心中的魔,”说罢那女人又道:“道行越高越多心魔便就越重,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试问若你不出手,那些为祸的妖邪却因为你的仁慈又杀戮了更多的人。你虽不杀伯仁,但伯仁却又因你而死,你不是也跟着害了他们嘛”
“我”查文斌竟也是一时语噻,是啊,那女魔头吴心柔不就是个例子嘛
那钭妃又道:“文斌,道不在于形神巨细,而魔不管其强大与否,道这一尺必须压在魔这一丈之上,这便是邪不胜正只有那些害人的东西,让它们怕了你,惧了你,它们便是不敢再来欺负我们了。”
查文斌喃喃自语道:“让它们怕了,惧了”
就在这时,那钭妃的影子渐渐开始变得透明起来,只听那女人又道:“记住,文斌,你是个天师,既然有这个能力,就要替天行道。还有,忘了过去,放下吧,你应该要有自己的生活,你心里的魔太重了,以至于让你一直不敢面对那个真正的自己。放手去面对真正的明天吧,只有你自己把自己给安顿好了,我们也就可以真正的安息了”
查文斌只看着那团影子慢慢向着窗外散去,他拼命的追着,一边追一边喊着“钭妃,钭妃”
“咚”得一声,他撞到了那玻璃上,这一下也让他一个激灵从那梦中醒了过来,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只见上头鼓了老大一个包。想必是自己在这桌上睡着了,最后把脑袋磕到了这桌上,他摸了摸自己那湿润的脸颊,只见那香炉中的长香此时恰好燃尽。
他起身朝着那灵位深深鞠了一躬道:“钭妃,谢谢你”
第92章 神通(一)
这日早晨7点左右,查家的大门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来者是一位年月三十出头的男子,这男子神色有些紧张的跟冷怡然打探道:“敢问这里是查文斌查师傅家嘛”
“是,你找他有事”不等冷怡然把话问完,那男子便强行侧着身挤了进去,一到院内就喊道:“查师傅,查师傅在吗”
这查文斌已经是连续几天没睡好了,天刚亮的时候才勉强合上眼睛,只听有人叫喊也只能披着衣服起来招呼。一见查文斌,那男子便一下跪倒在地上哭喊道:“查师傅,您可得救救我的儿子啊”
这男子姓汤,家中有个儿子今年刚好十一岁。这老汤虽然是个普通的中年男子,但是他这儿子可不得了,在安县可是相当的出名。为啥,因为这孩子一岁时血说话后不久便能背诵古诗,到了三岁时便能写的一手好毛笔字,五岁时更是能一字不落的背出诗经全文,所以又被誉为是安县第一神童。
老汤两口子都只有初中文化,在农贸市场租了摊位以卖菜为生,平日里根本没有时间来管教这孩子,日常都是由家中二老代为看管。
这小汤的爷爷年轻的时候上过几年私塾,也就试着教那孩子背一下之乎者也的东西逗着玩,没想到这就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这孩子一直就是汤家的骄傲,而到了上学的年纪后,这小汤更是一鸣惊人,表现出了超乎同龄人太多的智慧,二年级的时候做六年级的试卷已是满分,为此还曾经上过报纸。
和报道中那些家长刻意拔苗助长的神童不一样,这小汤自打入学后他爷爷的那点知识也根本谈不上教育,而老汤两口子又忙于生意无暇管控,这小汤一路靠的都是自己的天赋。
去年年底,老汤决定要盖新房,就花钱买了块地皮。新房盖的很顺利,一家人也在上个月欢欢喜喜的搬了进来。不过这搬进宅子的第一个星期就出了点岔子,这新房的右边有一口池塘,老汤认为聚水就是聚财,这也是当初他选择这块地的主要原因之一。
这口塘有个名字,叫作斤线塘,据说这水塘很早以前水是极深的,正中的位置用一斤棉线系上石头都放不到底,至于到底有多深谁也不知道,反正听老一辈的人说这口塘自他们小时候起便一直存在,应该是有些年头了的。
小汤那日放学后去被邀请去参加了一个同学的生日晚宴,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有些晚了,于是他就选了一条小道,这条小道的最后一段是要顺着那口池塘的边沿走回家。
一直到了那晚夜里十点多,老汤见儿子还没回来便急了,一家人开始分头寻找,一直到天亮边,老汤的儿子出现在了家门口,瞬身都是脏兮兮的泥巴。据这小汤说,昨晚上他走到这池塘边口便找不到回家的路了,走着走着看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富丽堂皇的大房子,便想进去打听一下回去的路,于是便走了进去。
那座大房子里有很多人,据小汤描述,他们都穿着跟电视里唱大戏的那些人一样的服装,这些人对他很好,还给了他很多好吃的。他说他在里面坐了一会儿后就出来了,有个身着华服的老太太告诉他出了门走九步左转就能到家,于是这小汤便照做了,结果一左转他便看见了自家的新房子,再回头看身后就只有那口池塘,那座富丽堂皇的大房子也跟着一块儿不见了。
从那天以后,小汤便时常开始发烧,一看到书本就大喊头痛,最严重的时候甚至拿头去撞墙以试图减轻自己的痛苦。老汤夫妇这才开始着急了,带着小汤去了医院,县医院、市医院,最后到了省医院,各种设备仪器,各路名医专家也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那病情越发开始严重了。
后来,有人说是不是他家新宅子大门的风水不好,便提议让他找个人来瞧瞧,这又听人说起了查文斌,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这才一大早的急匆匆寻上门来。
听完后,查文斌便问道:“那孩子呢”
“还在省城儿童医院里,”那老汤道:“要不要我把他给接回来”
“不用,”查文斌道:“我现在只能说帮你去瞧瞧,但无论如何,孩子现在必须留在医院继续治疗,咱两头一块儿上。”说罢,这就急匆匆的转身回屋里拿去拿家伙,而他们几个听了这事也想跟着一块儿去瞧瞧,就这样,一拨人就匆匆朝着老汤家里去了。
老汤的新宅子在胡村,这地方离小镇五里铺只有三里地,屋子后面不到五十米就是11省道,有一排长满了竹子的小山丘隔着,院子与那斤线塘只隔着一条水泥路。
查文斌现场拿出罗盘开始测量,打好水平后,沿着那大门对出去的中轴线开始旋转着罗盘上的指针,不一会儿他就心里有了数道:“这块基地你开建之前有没有找人看过”
“那肯定啊,建房子哪能马虎,”老汤道:“我找的是镇上的阿茅师傅,他说这块地的风水好的很啊,查师傅,这地风水难道不行”
查文斌也没直言,又问道:“那这块地是谁卖给你的”
“从我们市场里一贩肉的贩子那接过来的,这块地原本他也是打算自己拿来盖房子的,但不知道后来大概因为一直没钱就荒废了五六年,一直没动工,后来又转手给了我。”
查文斌点头道:“这就对了,不过有件事你恐怕不知道,据我所知,那个阿茅的外甥原先就是个屠夫,姓陆,脸上长着一嘴的络腮胡子。”
“路长明”那老汤立刻明白是什么怎么回事了,他咬牙道:“原来是他俩串通好了卖一块烂地给我,我说怎么他花了八万买的地,过了这么多年居然六万就给了我,感情是这块地根本就是有问题的,他娘的,我这就去找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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