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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莺梭忆江南

    莫小奴正觉得心酸难抑,忽然听到最后一句,嘴角便忍不住翘了一下。

    之后,她又咬住唇角,黯




112.摊牌
    莫小奴打开了窗子,看着楼四小姐在一大群宫女内侍的簇拥下亲亲密密地挽着林珵送了出去,站在院门外面说了好一会子话,又带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回来。

    林珵在走出一段路之后忽然又站定了,缓缓转过来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

    莫小奴立刻矮身避开,“砰”地一声关上了窗,心里仍旧似一团麻似的乱着,一时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这时,楼四小姐却过来了。

    莫小奴靠在窗边看着她,怔怔的。

    楼四小姐叹口气,缓步走到了她的面前:“我若不过来,你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了,是不是”

    莫小奴摇摇头,向她笑了一笑:“我为什么不敢见你我又不欠你债!”

    楼四小姐被她逗得笑出了声,之后又立刻收住了,走过来牵起她的手:“你站在这里做什么这么大个肚子了,还不多歇着!”

    莫小奴任由她扶着回到炉边坐下,微笑道:“金嬷嬷说不能老坐着,多走动走动有好处的。”

    楼四小姐立刻接口问道:“既然走动走动有好处,你为什么不来看我”

    莫小奴摇头苦笑:“许是因为我胆小,怕下楼梯摔了。”

    她本是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一下,话一出口两个人却都是一愣,脸上同时尴尬起来。

    相对默然片刻之后,楼四小姐叹了口气:“既然那么接受不了,当时为什么要假装大度”

    莫小奴低下头去,不肯答她这句话。

    楼四小姐气极了,拍桌站了起来:“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是不是肚子里的醋都快漫出来了,还能咬着牙装出笑脸来说‘不介意’,你很高尚是不是!莫小奴,你要把这副贤良大度的面具戴一辈子吗我自问虽有私心,却从来没瞒过你什么,而你呢你揣着那一肚子心思,能不能对我透露一句半句!”

    “你是来找我吵架的”莫小奴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她。

    楼四小姐略一迟疑,缓和了脸色重新坐了下来:“不是,我是来找你摊牌的。”

    莫小奴气急,眼圈都红了:“不是早就已经摊牌了吗该说的都说完了,你又摊什么牌你也要来逼我是不是”

    楼四小姐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你遇上麻烦了”

    莫小奴摇了摇头,不肯看她。

    楼四小姐眯着眼睛盯着她看了许久,沉声说道:“今日皇上来得蹊跷,走的时候脸色也不对——你们确实遇上大麻烦了,是不是被老贼发现了还是程暄妍要对你下手了”

    莫小奴垂眸叹道:“没有麻烦,一切都很正常。”

    “莫……芸娘,”楼四小姐摇头叹气,“你是真把我当仇人了!遇上事情也不肯告诉我,打算自己一个人扛着吗”

    莫小奴低头苦笑:“真的没有遇上什么事。——先前是有一点麻烦的,所以那人说我与他‘没有将来了’。如今事情过去了,他又想重收覆水,我心里过不去。”

    “先前”楼四小姐脸色微变,“你是说上一次”

    莫小奴叹息不语,楼四小姐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几分:“所以,上一次你正是遇到了麻烦,而我非但没有帮你,反而在你最为难的时候挖你的墙角,给了你当头一棒”

    “什么‘当头一棒’!”莫小奴维



113.介意
    楼四小姐像见了鬼似的,脸色惨白地呆坐了许久,终于哑声开口:“你是在说疯话吗”

    “是!”莫小奴重重地捶着桌角,眼泪就掉了下来:“我是在说疯话!我一个不起眼的小婢女,竟然敢妄想独占一个皇帝的恩宠,这不是疯话是什么——可是,玉真,疯的不是我,是命!是那个脑子有坑的老天爷!阿珵他只是个病歪歪随时会死的囚犯啊!他被困在谦王府十八年了!他好端端的怎么就成皇帝了!”

    “芸娘,”楼四小姐忙抓住了她的手,“你别这样,对孩子不好!”

    莫小奴挣了几下没能挣脱,只得伏在桌上,遮住了自己的脸:“他当了皇帝,我怎么办谁能把我的阿珵还给我我跟的男人是阿珵,不是皇帝啊!”

    楼四小姐叹息着靠过来,从背后揽住了她的肩:“芸娘,你不是也跟从前不一样了吗他虽然当了皇帝,骨子里还是你的阿珵啊!”

    “他不是,”莫小奴摇头,“他不是!他越来越像个皇帝,不像阿珵了!如今我看着他,总是忍不住要想,他是阿珵吗我的阿珵是不是已经死了他会不会只是一个跟阿珵长得很像的皇帝……我想离他远一点,越远越好……只有离他远了,我才有办法劝我自己相信,阿珵还在,他只是当了皇帝身不由己,不能来见我……”

    楼四小姐揽着她,察觉到她的肩膀微微颤抖,不由得也跟着心酸。

    那些颠三倒四的话,似乎有些糊涂,又仿佛能听明白一点。楼四小姐的心里越来越乱。

    莫小奴却很快就哭完了,抬起头来擦擦眼角,神情已经恢复了平静:“挺可笑的是不是像我这样混账不懂事的婢女,这世上想必也不多。”

    “确实不多,”楼四小姐苦笑,“我不太明白你。你应当知道他心里是有你的,整个后宫加起来,在他心中也比不上你一根寒毛的分量,你就这么在意他有后宫”

    “我在意。”莫小奴平静地道,“即便只少了一根寒毛的分量,那也就已经不是‘全部’了。”

    楼四小姐低低叹了一声,许久才道:“可你从前不是这么说的。而且你也说过,他从前在府里对奴婢们都很好,甚至会给奴婢们淘胭脂、画眉……”

    莫小奴摇摇头,苍白地笑了:“那不一样。从前他陪着那些婢女玩,就像我小时候喜欢打扮布娃娃是一样的;但你们不一样,你们是他的嫔妃,不是那些婢女,不是他的布娃娃。他对你们……是有心的。”

    “你又知道了!”楼四小姐气急,飞快地放开了她,退到一旁拍桌怒道:“他怎么就有心的了我就没看见过他的心!他的魂都在你这儿呢,心能飞到哪儿去你少在这儿朝我倒酸醋!我还有一肚子酸醋没吐出来呢!——我到底哪儿不如你了我厚着脸皮纠缠了他那么久,他连正眼看我一下都不肯!”

    莫小奴低下头,有些愧疚地说道:“以后会的。没了我以后就好了。”

    “不会的!”楼四小姐一脸无奈,“你不知道他,我知道!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他在我那儿歇过七八次,连我的手都没碰过!那几处宫里也都一样,什么盛宠、什么皇恩,都是假的!他做到这个份上,你还想让他怎样非要把我们都砍了你才好受吗”

    莫小奴呆了一呆,之后又摇了摇头:“不是我疯了,是你疯了。”

    “对,我是疯了!”楼四小姐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把,“我是脑子进浆糊了,明知他的一整颗心都在你这儿,我居然还敢打他的主意!莫小奴你就尽情地嘲笑我吧,我使尽了浑身解数去招惹他,费了两个多月工夫才发现不论什么手段都是对牛弹琴!他把心搁在你



114.年礼
    莫小奴同楼四小姐说了整整一个下午的话。

    哭一阵、笑一阵、说一阵、闹一阵,一直到最后,她心中的烦恼也没有减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而此时的昭阳宫内,气氛却阴沉得可怕。

    面色苍白的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奴……奴婢不敢欺瞒娘娘,所言句句属实!”

    “你听听,你听听!”程暄妍屈起两根手指“咚咚”地敲着桌子,向身旁的苗儿恨声说道:“咱们都是死人呐!活生生的人就在咱们眼皮底下晃了好几个月,耀武扬威洋洋得意,咱们竟什么都不知道!”

    苗儿也是吓得脸色发白,呆了好一会儿才咬着牙道:“贱婢竟然这等狡猾!”

    程暄妍绞着帕子切齿许久,终于恨恨地道:“也不全怪咱们蠢,当初父亲派人追了她一两个月,不是也没看出她大着肚子的若是早知道这个,咱们也不至于拖到现在才……”

    她气得说不下去,牙齿咬得“咯咯”响。

    身旁一个婆子也跺脚道:“到底还是咱们大意了,只想着去查那些娇娇娆娆的小丫头,哪知道她竟早早地大了肚子!”

    “不对,咱们其实早该想到的!”程暄妍气得站了起来,“从一开始,楼玉真坚持带一个孕妇进宫来就不寻常,咱们是被她给混过去了!后来……闻絮咏那个两面三刀的东西,我只当她是个乖的,岂知她竟敢当面扯谎蒙我!”

    “娘娘,”婆子躬身低头,阴沉沉地说道:“现在知道也不晚,她那个孩子不是还没生出来嘛!”

    程暄妍攥着帕子在殿中胡乱走了几圈,猛然转过身来:“不错!生孩子可是道鬼门关,她敢在我面前耍机灵,那就叫她看看我的手段吧!”

    苗儿同另一个小丫头一起扶着她回去坐了,小心地劝道:“娘娘别动怒,为一个贱婢,不值得!”

    “我是为一个贱婢吗”程暄妍沉着脸叹了一声,“我是为……这两个月他在我面前唱得好一出大戏!我只当他是真有几分良心,谁知……”

    婆子闻言忙上前劝道:“皇上待娘娘相敬如宾,真心只怕还是有的。”

    “他有真心!”程暄妍嗤笑,“他有真心,能把那个贱婢藏在我眼皮底下几个月他是把我当傻子耍呢!利用我跟我爹唱对台戏,他自己躲在后面跟他的女人看热闹!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婆子极少见程暄妍气得这样,当下不免也有些紧张,只得继续温言劝着:“娘娘您消消气,身子是您自己的,您若是气坏了,岂不是如了他们的愿!”

    “你说得对!”程暄妍低低冷笑了一声,脸色随即平静了许多:“一个贱婢,一个孽种,再加一个有眼无珠的蠢男人……他们还不值得我动气!”

    几个小婢互相交换个眼色,怕事的就先悄悄地躲出去了。

    程暄妍重新恢复了端严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宫女:“杨儿,那贱婢的肚子,快到日子了吧”

    那小宫女正是听香馆的小婢杨儿。此时见程暄妍追问,她忙又低了低头,恭敬地道:“是快生了。奴婢今儿早上还听见娘娘说,不知道赶在年前还是年后,说不定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程暄妍略一沉吟,之后又冷笑道:“你家娘娘什么都知道这么说,皇上这阵子常去你们宫里,其实也是去见那贱婢的”

    杨儿想了一想,如实答道:“不是。皇上一直在娘娘房中歇夜,并不曾去看过芸娘;芸娘已经有近两



115.栽赃
    过了两日,宫中依旧风平浪静,年味渐渐地浓了起来。

    看样子,那天林珵匆匆赶来听香馆的事并没有惊动什么人。

    莫小奴越发懒了,孩子的衣服鞋袜也不再做,成日只是歪在榻上打盹。

    到了二十七这天,太妃那边却突然叫人来传话,点名要芸娘到兴庆宫去伺候。

    楼四小姐满肚子不放心,无奈对方好话说了一箩筐,口口声声都说是积德积福的差事,她也只得放人。

    好在有金嬷嬷陪着,勉强可以算作是有些安慰。

    莫小奴心惊胆战地进了兴庆宫,一路小心翼翼地扶着金嬷嬷的手,随时准备落荒而逃。

    不料太妃待她居然十分和善,非但免了她行礼,还叫奴婢搬了椅子给她坐,整个儿就是对待晚辈的态度,仿佛忘了她只是一个小小奴婢,更完全不记得上次那件不愉快的事似的。

    莫小奴仍旧惶恐不安,太妃只得开门见山地道:“这次劳你过来不为旁的,是为了过年积福的事。宫中人丁单薄,我年前就想着抄些经文往佛前供一供,帮大周皇室祈求子嗣。谁知年纪大了老眼昏花,宏愿虽发下了,经书却只抄了一点点。我想着既然是求人丁兴旺,宫里又没有谁是生过子嗣的,不如请你过来,也算是借着你腹中的孩子,为皇上和后妃们求一个好兆头。”

    莫小奴闻言忙站了起来,躬身道:“奴婢是不祥之人,做这差事只怕不合适。”

    太妃转着手中佛珠,不慌不忙地道:“佛前众生平等,没有谁是不祥之人,更没有什么不合适的。”

    莫小奴接不上这句话,只得讪讪地道:“可是我没念过书,认不得几个字,万一抄错了,只怕就算作对佛祖不敬了。”

    “不认字”太妃拧紧了眉头。

    莫小奴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只小时候服侍我家娘娘读过几天书,认字或许能认得百八十个,笔杆子却是一次也没摸过。”

    太妃的脸上现出了几分厌恶的神色。

    莫小奴心中暗道“侥幸”,顺势便准备告辞。

    嘉懿太妃却又叫住了她,仍旧和善地微笑着:“不会写字也罢了,女子无才便是德,这也没什么丢人的。既如此,你便帮我制一些经幡吧,金嬷嬷也来。这种积德的事,人越多越好呢!”

    莫小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只想告辞快走,嘉懿太妃的脸上便有些难看:“我知道你是楼充仪身边顶得脸的,可楼充仪再怎么得宠,在我面前也是个晚辈,难道我竟不配使唤你不成”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坚持要走便是彻底撕破脸了。

    莫小奴没法子,只得惴惴不安地坐了下来,跟一大帮宫女嬷嬷们围坐在一起,制经幡。

    她身子笨重不能弯腰,当真帮不上什么忙,实在不知道太妃留她在这儿是要做什么。

    于是只得这样提心吊胆地忙碌了半日,一时想着楼四小姐,一时又想着林珵,总不能安心。

    事有反常必为妖,莫小奴原本以为一定会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不料一直忙了半日,竟当真什么变故都没有。

    在兴庆宫用过了午膳,甚至还歇了晌,下午又忙了一个多时辰,嘉懿太妃才终于开恩放她回去了。

    莫小奴身子笨重走不快,回程的路上竟急出了一身的汗。

    直到回了听香馆、确认楼四小姐那里平安无事之后,她才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当真什么也没有,当真只是请她去抄经书、制经幡……

    这位出身程家的嘉懿太妃竟当真那般心胸宽广,完全忘了她上次当面顶撞的事

    莫小奴是百思不得其解,楼四小姐同样想不明白,无奈之下也只得暂且放下这件事,各自回去歇着,自己想法子宽一宽悬了一整天的心。

    这个疑惑一直揣到了第二天的早晨。

    莫小奴听见外面闹起来,又说是兴庆宫来人点名要见她,心里就有数了。

    原来,不是没有阴谋,而是安排了一出大戏,最热闹的部分在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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