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小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莺梭忆江南

    这是,出了大事了!

    “大事”有两种。一种是恭王府将有大难,不得不即刻逃出京城亡命天涯;另一种是恭王府将成大业,因此太妃要设计将林珮诓出京城,从此富贵荣华与他无干。

    这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此时林珮还看不出哪一种猜测更接近真相。

    他接过小厮手中的缰绳,转头看向莫小奴:“你是跟我一起去追,还是我先找个地方安置你”

    莫小奴一时拿不定主意,脚又站得累了,便顺势往那骏马身上一靠,打算静下来好好想一想。

    下一刻,她忽然愣了一下,忙抬手在马脖子上摸了两把,之后将双手抬起细细查看,脸色随即难看起来。

    “怎么”林珮皱眉看着她。

    莫小奴沉声道:“这匹马被人下了毒,不出一个时辰必定会腹泻瘫倒,怕是跑不远。”

    旁边牵马的小厮闻言立刻急了:“姑娘可不能乱说话啊!奴才一天到晚都在马厩里守着,这马怎么会中毒难道是奴才下的毒不成!”

    莫小奴嗤笑一声,伸出两手捧住那小厮的脸重重地一抹,留下了几道黄褐色的痕迹。

    林珮见状忙也伸手往马背上摸了一把,看看自己手指上沾满的黄褐色汗水,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莫小奴忙又快步走到马车前,围着两匹拉车的马转了两圈,细细查看。

    林珮也跟了过来,抬手摸了摸马脖子,见汗迹并无异常,便松了口气,低声问:“怎么样”

    莫小奴摇头:“它们没事。”

    “那就好,”林珮抬头吩咐车夫,“即刻启程,往东!”

    出东城门,走官道,那是往洛阳去的路。

    莫小奴




26.回城
    马车缓缓停下来的时候,已经与前面那辆相距不远,非但看得见车马,也隐隐能看到马车旁边那几个人的轮廓了。

    这边马车恰停在官道拐角处,旁边又有几棵巨树遮挡,对方看到这边却不容易。

    莫小奴放大了胆子掀开车帘向外张望,便看见那边一个人向后踉跄几步,发出了惊恐的声音:“娘,我好像听到了马蹄声,是不是来抓咱们的”

    一个妇人的声音斥道:“不要乱说,哪里来的马蹄声!”

    “可是……”少年似要反驳,后面的话却又咽了下去。

    莫小奴低声向林珮道:“是太妃和恭王的声音。”

    林珮只管紧紧攥着手中的折扇,并未答话。

    那边太妃忽然又开了口,声音透着几分急躁:“不对!哪有四匹马一同生病的道理咱这是着了贼人的道了!追兵必定马上就到,咱们快走!抄小路走!”

    “不至于吧”林琅的声音显得十分不情愿。

    太妃怒道:“不至于怎么不至于鲁侯那个老匹夫既然有胆子去宫里告黑状,当然也可以有胆子下黑手!恭王府里还不知有多少是心怀鬼胎的人,咱们这一走,宫里怎么可能听不到消息、怎么可能没有反应!琅儿,此刻不走,咱们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林琅带着哭音应了声“是”,之后又道:“可是,娘,事情也许还没有那么坏,大哥还没追上来呢!等他来了,咱们就不怕了!”

    旁边一个小厮急道:“我的爷,您就听太妃的吧!咱们府里的马若是都被人动了手脚,郡王爷如何还能追得上来!要是宫里动作稍稍快些,他能不能平安出城还两说着呢!”

    莫小奴扯了扯林珮的衣袖,低声道:“后面会有追兵来,那咱们也很危险!”

    “不错,”林珮同样压低了声音,“我原以为是她搞鬼骗我出城,没成想……这么没用,竟被宫里给发现了!”

    莫小奴吃了一惊,细细想了一遍才又低声说道:“你跟恭王府是一体的,如今还没到过河拆桥的时候,太妃没道理害你。”

    这时那边的林琅已被太妃拖着向路边走了好几步。正要走上小路时,他忽然狠狠一甩手退了回来:“娘,如果大哥被抓回去了,那……他不是很危险”

    “琅儿!”太妃的声音突然高亢而发颤,不知是因为愤怒还是焦灼:“现在不是你讲手足之情的时候!他被抓又如何死又如何只要你平安无事,他就算死一百次也值得!再说……那贱种的心只怕早就黑了,这次的事这样突然,谁知他会不会趁机动点儿别的心思!别想他了,咱们即刻找个镇子去买辆马车南下才是正经!”

    “南下”林琅大惊,“不去洛阳吗”

    这边莫小奴正听得出神,林珮忽然用扇子敲了敲车窗,吩咐车夫道:“掉头,回城!”

    车夫毫不犹豫地照办了。

    莫小奴吃了一吓,立刻便要站起来:“回城为什么回城自投罗网吗”

    林珮伸手按住了她的衣袖:“怎么,你不敢”

    莫小奴当然不敢。但若要她就此离京永不回来,她却又是不愿的。

    静了好一会儿,回头看时却已经离林琅他们的马车很远了。莫小奴迟疑着,问林珮道:“为什么不跟恭王他们会合我觉得……太妃虽然冷酷了些,恭王爷却还不坏。”

    林珮“嘿”地笑了一声:“他确实不坏。我待椿儿桦儿他们也不坏。”

    莫小奴忙道:“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林珮冷声打断,脸色难看:“在他的眼里,我不过是个挺有用的奴才而已,他当然



27.程府
    马蹄声渐行渐远的时候,莫小奴忍不住低声喃喃道:“他们要被抓住了。”

    林珮似乎没有听到这句话,仍旧一动不动地坐着,形同雕塑。

    车夫扬起马鞭吆喝了一声,马车继续前行。

    莫小奴忍不住又问:“咱们……还是要回去吗”

    “回。”林珮惜字如金。

    莫小奴咬住唇角低下头,不敢再问。

    这一刻,眼前这个男人恢复了陌生。或者也可以说,他一直是陌生的。

    莫小奴不敢问他如何进城,更不敢问他进城之后如何安排。她甚至隐隐有些后悔认识他了。

    当然后悔也没有什么用。

    马车回到东城门下的时候,离天亮还有两个多时辰。

    莫小奴早已紧张得浑身绷紧,生怕下一刻就有守城士兵冲出来,将她和林珮拖出去打死。

    她不明白林珮是怎么想的。

    作为逃犯,就算不甘心躲在穷乡僻壤苟且偷生,至少也该在人多的时候化装一下再进城门,免得被认出来吧

    怎么能这么突兀地出现在——守城士兵的面前!

    莫小奴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车夫已经不慌不忙地在同守城士兵说话了。

    奸细

    还是自投罗网

    莫小奴紧张得几乎要跳起来,回头却看见林珮依旧安然地坐着,神态要多悠闲有多悠闲。

    看来,他是胸有成竹的。

    可是莫小奴仍然不能不担心。她艰难地向车窗方向扭过身子,一手抓住窗框、一手掀起车帘,眼睛一眨也不敢眨地看着城门楼下的情形。

    只见车夫同守城士兵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转了回来。那几个士兵齐齐向这边躬身行礼,竟是十分恭敬的样子。

    下一刻,紧闭的城门发出“嘎嘎”的声响,缓缓地打开了。

    马车驶入,一路畅通无阻。

    后面有几个行脚商模样的人试图跟着进门,被士兵们毫不客气地轰了出去,其中有两个还挨了打。

    莫小奴回过头去看着缓缓关闭的大门,颓然瘫倒在了座位上。

    一颗高高悬起的心终于放回了原处,全身的力气仿佛也在这一刻被瞬间抽干了。

    她没有抱怨林珮,没有责问他为什么不提前说一声好让她放心。

    没有力气抱怨,也不敢抱怨了。

    守城的士兵是林珮的人——这是显而易见的,却也是匪夷所思的。

    他于未冠之年就已经离京远赴晋中,前些时日才刚刚回来,却能有本事收买了以忠诚坚韧闻名的守城将士,这难道还不可怕吗

    可笑她先前竟以为他最多只能拉拢一些低品阶的官员、靠一些不入流的小把戏收买人心……

    莫小奴自嘲地苦笑了一下,靠在座位上再也不想坐起来了。

    林珮的城府之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因此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她的努力也是可笑的。

    在一个志在天下的男人面前,哪有她一只小耗子掺和的份!

    如此一路对坐无言,直到马车停下来,林珮才平静地向莫小奴伸出了手:“走。”

    莫小奴一路都没敢委屈,这会儿却忽然觉得眼眶有些发酸。

    若是换了从前,她或许会赌气不肯动。但如今已经不是从前了。

    莫小奴默默地把手伸过去,由着林珮将她拉起来,扶着下了马车。

    眼前是一座陌生的府邸。

    莫小奴仰头看见门匾上铁画银钩的“程府”两个字,再一次被吓到了。

    程府,程相爷的府上

    这是找死来了么

    林珮可不管莫小奴的心里嘀咕不嘀咕。下车以后他便放开了她的手,自己径直迈步上了台阶。

    莫小奴站在阶下迟疑良久,终于还是跟



28.求贤
    “你不会。”林珮迎着他的目光,面上看不出分毫喜怒之色。

    程相爷微微皱了皱眉。

    林珮轻摇折扇,气定神闲:“太后操纵着一个假皇帝,撑不了多长时间。老相爷于公于私都不会为她去做助纣为虐的蠢事。”

    程相爷脸色微变,顿了一顿才又笑了:“什么假皇帝郡王爷,你这话……下官不太明白。”

    林珮微笑摇头,从袖中取出一块铜牌,放在了桌上。

    程相爷“呼”地站了起来:“禁卫!这……怎么可能!”

    林珮敲敲桌角示意他坐下,温言安抚道:“程相不必惊异,这块令牌只能调动一半的禁卫而已,小王还没有本事把整个皇城都装到自己的袖子里来。”

    这句话显然并没有安慰到程相爷。

    能调动一半的禁卫,那就意味着只要宫中有变,他随时可以捉了太后和皇帝,将整个朝堂掌控在手中!

    这个不受重视的小小郡王,如何做到如此的!

    比程相爷更惊愕的是莫小奴。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两只手死死地攥在一起,颤颤不已。

    她不知道什么朝堂、什么皇帝,她只知道谦王府是毁在禁卫手中。

    虽然那件事看上去似乎与林珮无关——

    不,没有“但是”!那件事一定与林珮无关,他那时候还没有回到京城呢!

    太后深恨林珵,下令火烧谦王府害死林珵的当然是太后!林珮或许本该有能力救他,但素不相识,他没道理出手去救,他甚至不知道这件事……

    莫小奴在心里拼命劝慰着自己,竭力压抑住急促的呼吸,强迫自己静下心来。

    耳边又是林珮的声音,轻如春风:“程相爷,小王今夜不是来求你庇护,而是来——请你力挽狂澜,匡扶朝廷。”

    程相爷沉吟片刻,摇头笑了:“王爷言重。下官忝居相位,忠君为国原是下官分内之事。”

    林珮立刻接道:“程相要‘忠君’,可是眼下朝中无‘君’,此局何解”

    程相爷微微皱眉,似有苦恼未解。

    莫小奴从旁看着,渐渐觉得局势十分不妙。

    从前林珵曾经对她说过:有求于人时,旁人若是有心答应你,一定立刻就答应了;但凡没有立刻答应的,都是“不答应”。

    照这样算,此刻程相爷的意思,似乎已经是“不答应”了。

    可是林珮依旧信心满满,气定神闲地在等着程相爷的答复。

    许久之后,程相爷皱眉叹道:“为人臣者,忠的是‘君’,却不拘谁人为君。郡王爷,您就不要考我了!”

    林珮终于察觉到了程相爷的回避态度,脸色立时沉了沉,有些不悦:“程相清高自许、不涉党争,难道就要看着朝中群小各自争斗、坏我大周根基吗!又或者,你宁愿辅佐朝中那个鸠占鹊巢的冒牌货”

    程相爷摇摇头,一脸苦恼:“此事非人臣所敢言……”

    林珮忽然站起身来,打断了他的话:“你不敢说,那就由本王来说给你听!皇上驾崩已有月余,宫中那妖妇找了一个容貌相似的假皇帝在欺瞒天下,薛贵妃已于三日前产下死胎母子皆亡,谦王已被妖妇杀死在府中,恭王此刻只怕也已落入妖妇之手,定王昏聩耽于酒色,其余诸王多就藩在外——程相,你别无选择!”

    程相爷扶着桌角咳了两声,慢慢地站了起来:“郡王爷,您这番话,下官只当没听见。夜深了,您——”

    林珮冷笑着,死死地盯着他:“程相,如今本王已是‘钦犯’。从本王站到程家大门前的那一刻起,您就没有徘徊犹豫的机会了。”

    莫小奴跟着站起来,紧张地看着程相爷的脸。

    程相爷的脸色很难看。那是老者以及长者受到冒犯之后的愤怒。他扶着桌角迎上林珮的目光,正色道:“且喜夜深无人看见。下官不愿枉造杀孽,请郡王爷自行离开吧!”

    &nbs




29.已定
    花厅中的谈话却并没有继续。
1...678910...45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