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九歌人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巴豆ing
“方外多高人……那后来呢”
“这种败坏家风的耻辱……只得苦苦挨着,为了防止病发。”
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日子……
说话间,他的眉眼拧作一团,面色愁苦不堪。
“你知道我怕……我已经到了那个年纪,总是要娶妻的,早晚瞒不住。我日日做噩梦,梦见自己被父亲赶出门庭,众目睽睽之下,父亲冷漠的脸,母亲羞丧又哀叹的神情……”
“那些日子,我快被折磨疯了!”
感觉到他心底的痛楚,殷景将怀中人抱紧。
“我夜不能寐,”
说到这里,子城感慨万千。
“幸好……遇见了你,不然…我恐怕真的会沦为南宫家的罪人……”
他手脚冰冷,整张脸痛苦地绞成一团。
无助、哀苦与绝望,尽管他是南宫家的长子,是富甲一方的商贾。
心疼地抚摸着他的发髻,将十指嵌入他的指尖,殷景温和而有力。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你我便是命里有。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没有错。你放心,我早已与母亲开诚布公,虽然看似荒诞,但她颇通情理人格,对我疼爱有加,不会忍心我终身孤苦伶仃。”
子城将头紧紧贴近他的胸膛,低声哽咽。
“若真如此,我这后半生也便有了皈依。只是……”
他轻抚他的脸颊。
“傻瓜,你还在担心什么”
“只是伯母已经为你娶婚,谢大人家的女儿,我倒是觉得……耽误了她。”
谈起谢桐,殷景的神色冷硬。
“这女子并非善类,无碍,我放她进府,也绝了世间祸害!”
他轻叹一口气。
“若非圣上赐婚,我又怎么忍心你放心,我不碰她就是。”
“那子嗣……”
“无碍。”
他缓缓抚摸着他的额面,像是安慰,像是承诺。
“若我一世痛苦,纵使有孩子,又有何意义母亲理解我,也自然会善待你,伯父那边,有任何需要,我也定当尽心尽力,就当是……我自己的家人一般。”
窗外的柳絮飘飘,挡住了一丝艳阳的春光。
子城眼看着那光晕,觉得恍恍惚惚。
此生无憾。
……
“公子!公子!”
小厮长鹤在外面急急地叫门,一副十万火急的态势。
他皱了皱眉头,抬起头往门边看了两眼,向怀中的人温和道:
“长鹤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如此莽撞,势必有大事,我且去看看。”
怀中人顺和地点了点头。
“你去吧,我等你。”
殷景大步踱到门边,拉开门插,俊美的脸色上写满了阴翳。
长鹤敲门敲得太着急,险些直直扑了进来,幸好眼疾手快,被主子一把拉住了。
“子樱阁的那位……新夫人,悬梁了!”
“什么”
初闻噩耗,他也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厮气喘吁吁,不住地呼气儿。
“已经……已经救下来了,刚请了郎中,我就赶着来向公子报信儿。”
听完这句话,殷景眼色一撇,随即湘妃竹扇“啪”地打过去。
“哎哟!”
长鹤身上挨了一记。
想到方才还夸他“谨慎小心”,殷景看向房内,歉意地笑笑。
“你先去看着,别再出什么篓子!”
他折身回来,语气十分不舍。
“我得去看看,好歹不能出人命,你是否愿意与我同去”
子城点点头,站起身来,笑得依旧如同三月春风。
“走吧,我精通医术,虽然瞒着别人,但你是早早就知道的,要真有什么事,我或许也能帮上一二。”
殷景拉起他的手,触感如同柔荑,眼中情义盎然,夹杂着丝丝感激。
子樱阁内。
林荫阵阵,春日融融。
红日淡长空,绿烟晴帘栊,杨柳拂面亲和风,园中万紫千红花开,群燕绕梁不断。
若没有眼前烦人的事件,也是一个赏春饮酒的好地方。
只是住在这里的人,却实在煞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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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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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四王府,四更时分。
子樱阁内一片阒寂,谢桐的房门外,一声“咔嚓”的轻微脆响,在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
随即,漆黑的房门从外到里,缓缓地开启。
一阵寒凉的夜风,从门外吹进来。
空中黑影一闪,形同鬼魅。
“谁”
榻上的人被颤然惊醒。
几乎与此同时,她感到脖颈处一凉,匕首的寒光闪现!
“别动!”
“你……你要做什么”
榻上的人已经吓得呼吸停滞,只听见自己“砰砰砰”的心跳声。
黑衣人并不言语,一丝窸窣声响后,他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包,“咚”地一下扔到了榻上,在她的耳边低喝道:
“拿着钱,今晚就走!”
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
许久过后,谢桐才从方才的惊惧中,逐渐地缓过神儿来。
压制住内心强烈的恐惧,她哆哆嗦嗦地,借着小窗外月亮的清辉,摸索着下了床榻。
走到烛几旁,“噗”地吹燃一只火折子。
烛光冉冉升起,霎时间,屋里变得明亮起来。
她犹自心惊,用手掌抚住了胸口,将方才黑衣人留下的小包解开,借着烛光一看,金光闪闪,这竟然是一包金子!
这些数量,足够普通人家生活好几十年。
那双灰暗与恐惧交织的眼中,流露出疑惑、希望与欣喜,像是寒冬里的北雁,看到了暖春的希望。
耳边又回响起黑衣人的话。
“走!”
“对……走……”
“桐儿,你哥哥的前程就靠你了。”
“你要好生伺候公子,早日诞下孩子……”
……
母亲的话语却犹在耳边。
看向那打开的房门,她的瞳孔猛然紧缩,半晌后,在脑海之中,浮现出另外一个想法。
她摸摸自己的脸颊,又整顿了衣衫,静静地坐在银镜前,打开胭脂水粉,小心翼翼地擦着。
烛光跳动,窗外清辉。
随着手上动作的加深,那双美丽的脸,逐渐浮现出来。
“我还是谢府的大小姐!”
“娘还等我回去呢。”
她在口中喃喃自语。
出了园子,外院门大开,平日里守在门旁的家丁,此刻像吃醉了酒,全都七歪八扭地倒在地上。
谢桐伸出头去,小心翼翼地瞧了瞧。
四下无人。
沿着墙角跟一路潜行,今夜的王府,仿佛格外的寂静,以往伫立守卫的家丁,仿佛都凭空消失了般,只有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风声。
“奇怪……”
她不由得小声嘟囔。
来不及多想,谢桐一路来到了子央阁。
阁外的廊道上,灯火通明,四周凝结着混沌的深黑,房门前仆从也无,唯有两个上夜的小厮,已经酣然入睡。
定了定心神,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轻轻推了一下门。
门竟然开了!
来人心头一喜,随即偷偷地潜入房内。
借着微弱的月光,透过青纱帐中,她仿佛看见了公子殷景的身影……
谢桐心头一突,夹杂着紧张的喜悦,摁下“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放轻了脚步,往那榻边靠拢,紧张与兴奋交织,嘴角处,还含着羞涩的窃喜。
她将手伸向自己的腰带。
“公子……”
榻上人默不作声,仿佛正沉浸在睡梦之中。
淡淡的月光从窗前洒下,她像是一朵新绽放的花骨朵儿,新鲜莹润又美丽。
她将手搭上他的肩头,声音无比柔媚:
“公子……”
触及他的躯体时,感到微微的僵硬。
见人还没动静,她索性壮了胆子,撩起被角来,囫囵个儿地,悄悄地钻了进去。
……
殷宫深处。
静玉堂里烟光残照,风絮满墙。
多年不见,昔日如花般的宫人门都红颜已老,银烛春光,轻罗小扇,都是过往景象。
这里和思安堂一样,原本也是宫里的佛堂。
佛龛下,放着一面莲花蒲团。
静太妃跪在上面,虔诚地敲击木鱼,响亮的“笃笃”声从殿内传来。
“娘娘,三更了。”
她停下手上的棒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珈蓝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
“今儿是什么日子本宫总记得……墨儿地生辰快到了”
婢女的眸中,立马浮现出笑容。
“娘娘,今儿才四月初四,王爷的生辰,还得两个月呢!”
“哦……”
静太妃踟蹰了一会儿,口中嘟囔着:
“那也快了,得赶紧准备起来。”
佛龛前,除却一应瓜果糕点外,还供奉着一缕孩童的碎发,用暖黄的帛包着,放在鎏金锦盒内。
这是南安王出宫时,静太妃亲手剪下来的。
早在先帝时,便下了旨意:
堂内的所有宫人,终身伺候,若非旨意,不增一人,不减一人,至死不得出。
就连南安王离殷时,她想去城门外送一送,连上三封请愿书,都没有得到先帝的恩准,只亲手绣了萱草纹香囊,托宫内太监带去,以表思念之情。
她日夜在宫中祈祷。
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唯有用这种方式,来表达一个母亲的爱意。
“佛祖千万保佑我的墨儿,一切安好。”
此刻,静玉堂内外一片悄然。
宫外守廊的婢女,都已经歇下了。
因为常年失修,外殿抱柱上的朱漆开始残褪剥落,内殿的青砖上,也隐隐有裂痕。
从湿润的墙角处,几株绛红色的紫苏芽偷偷冒出来,细嫩的叶子在风中摇摆。
“春天又来了。”
静太妃垂下头,像是思虑着什么。
伽蓝端进来一盆热水,服侍着她盥洗后,又在金兽熏炉上点了茉莉熏香,用红泥小火炉温了一壶百花淬,用青瓷圆盘拖着,盘内淋了些热水,搁置在了炕几上。
“娘娘,早春风寒,您先用些,暖暖身子。”
只一瞬间,她便恢复了以往的沉静。
“好。”
看着婢女,她的眼中泛呈出温柔。
“你也坐下来,一起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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