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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札记:少帅的医生妻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峰玉公子

    而好在,他们的仇恨已经有了眉头,而他们终归是会手刃仇敌,叫他们为之当初的一切,付出应当付出的全部代价。

    世上从来都没有如果,可如果他有着当初的好生一切,他该是逍遥的,恣意的,如同这世上所有的少年郎一样,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上九天揽月,可下海寻鲲。

    看着夏竏,仿佛他的心里亦是鲜活了几分,有了好生活下去的愿景。

    恍然之间,模糊着,他才知晓这已经过了多少的年头。

    他的弟弟,竟也是成了一个少年郎。

    报仇仿佛已经占据了他生活中的全部,若是不曾有着夏竏,他早就已经失去了所有好生活下去的愿景,不过就是成了一个行尸走肉罢了。而撑着他走过这些难熬岁月的,是交缠的爱恨。

    叹着尘世无情,却恩于时光停留。

    对于仇人的恨意,对于兄弟的情谊,这些在他的心底盘旋着,不曾走落。

    岁月静好,却不过是一场尘世经年的梦。

    易碎,也不生。

    “哥,我总会陪着你的。”夏竏带着哭腔,终归是哭了出来。

    可恍然之后,他便笑了起来,像是云销雨霁,那晴日终归是露出了痕迹。

    “哥,我们一起报仇,一起过着,之后的日子。”夏竏承诺着,面色虽是苍白,眼神里却是落了坚毅的神采。他一定会好好的活着,尽力的活着。

    他可以在兄长怀里哭,而日后,他也可以护着兄长,让他也可以安心的落下泪,安心的做着自己所想要去做着的事情。

    这般念着,夏竏心里更是痛快了几分。

    哭过之后,仿佛一切都是重生,都是那风雨行过之后的重新开始。

    仿佛这空气中都是弥漫着一股子清香的雨后青草香。

    “好,我也陪着你。”夏竦说着话,眼底是浓的化不开的认真。

    他仍旧记得那日,灯笼染血,泛着昏黄的




怀璧其罪
    在这故人长绝书店的人,是仍就的少。几乎可以说是无一人可来着了。

    少于打着名气,且是开在这等的巷子里的书店,本就是意料之中的少人与凄凉。而这书店的主人,仿佛也并不是为着钱财而开,对着这惨淡生意,并没有什么表态,也没有所谓的挣扎,做着些什么措施来。

    站在这个书店门口,阿成就是这般的念着。

    而这书店的主人在他的心里,可就是越发的神秘起来了。

    大抵就像戏文中说着的,大隐隐于市。这处的,定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才是。或者就应当是那留着花白胡子,说着和蔼话语的神秘老人。

    “看书”一个少年对他笑着,少年的头发泛着病态的淡黄色,像是陨落了的阳光。阿成看着他的样子,却也不像是什么世外高人,与他想象之中的样子,倒是天差地别了。而阿成并未表现出什么来,只是仍旧恭敬的应着。

    “这个书店的主人在么我家主人有些话想要对他说。”阿成说着话,把这信笺又是放在手里握了握,礼貌的微微低了头。

    “我就是。”夏竏温和的说着,阳光落在身后,给他镀上了一层的金色一般。

    “这个信笺是我家主人的。”阿成把这信笺双手扯着给了夏竏,夏竏接了过来,眸子却是微深,嘴角的温和笑意亦是浅淡了几分来。

    “温言之”温和说着话,夏竏却是眸子里多了几分的嘲弄之意,只是这嘲弄之意浅淡,并不甚被人瞧得出来罢了。

    温言之,到底是走到了这一步。

    “他竟是真的有一日会到了置之死地的地步。”笑了笑,夏竏说着话,修长的手把这信笺扯了开来,淡黄色的信封撕掉,露出了白色的信纸。

    阿成听着这少年的话,眉梢越发的皱着的厉害来。

    他与少爷分开的那段时辰里,少爷到底是与这些人有了何等的纠缠,而少爷到底又是要做着什么事阿成觉得自己的思绪纠缠在一起,成了结,怎么也解不开。

    那夜,他就是应当和少爷一起走的,不该听着少爷的话去救阿就。

    “温言之的信笺我收了,事情,我定是会办好的。”夏竏冷了冷脸,挂着的温和皮子落了些下去。

    风起的大了,卷着窗子外方的树,树影纠缠的透过窗户落在地上,像是一出极为激烈的皮影戏。

    “若是他有空,不如还是好好的来见着我一面。”说完这话,夏竏把这信笺在手里揉了揉,扔到了案几上。那纸团在这案几上滚了滚,在这案几处颤颤巍巍的,终归是落了下去,阳光落在纸团上,后方成了一片灰黑影子。

    “好。”阿成看了一眼夏竏,眉眼微低垂,看着那滚落在地板上的纸笺,回头,就是走了出去。

    隔着屏风后,露出一道浅浅的影子。

    “哥,他果然找来了。”把手里握着的书册又是合上了,小心的放在案几上,夏竏才是温声的对着屏风后那浅淡一片的墨色影子开了口。

    “多大的一块肉,怎么会不来食。”夏竦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带着几分的阴恻恻。

    “你当初应许他的,自然是要许着回来的。”夏竦面无表情的说着话,眼神落在夏竏身上,深深的探究之意。

    初春的天气,总是泛着一股子燥热。仿佛这太阳也随着春日一起苏醒了过来,散着自己的热气与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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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依旧嫣然
    温言之看着这一丛丛开了的花儿,嫣红灿然,在日光中泛着金色,像是镀了层金。花开在暖阳下,落下一团灰黑色的影子,沉沉的砸入泥土之中,人会瞧见花儿的美艳,却瞧不见这花身后砸入泥土的黑影。

    “少爷,这是大人给的信。”阿成从袖口中把那信笺拿了出来,恭敬的弯着身子双手递给了温言之。

    闻言,温言之的眉梢就不可见的皱了皱,却还是把这信收了过来。

    窗外的阳光落了漫天,湛蓝的天上,滚着一两云,随风而聚,却也随风而散。

    温言之展开信笺看了一阵,就是把这信放得到了一旁的案几上,案几上适才沏了茶水,落了几分的茶水渍,而这信笺一放在案几上,便就是染上了这茶水渍,晕开了墨色,瞧不清字眼。

    “少爷”阿成看着自家少爷这样的举动,心下惑然。

    “做着别人手里的刀,可真是难受。”温言之看了一眼这案几上已经晕开墨色瞧不清字眼的信笺,蔓延在眼里的,都是厌恶之色。

    坐在暗处的人,都是心思深沉的,面上摆着的,不过都是他们这些刀俎而已。

    而那鱼肉正是在这青天白日里散着腥气,丝毫不觉已经有了刀俎存在。

    “少爷,以后这等话,还是不要说了。”阿成说着话,就是把那已经搅扰了一团墨色,瞧不清什么东西的信笺从案几上扯了出来,又是小心的叠好了,拿出火柴划了,把这信笺烧了去。

    因为有些湿,烧出来的烟尘有些呛鼻。

    他又去开了一扇小窗,阳光泻下落了几分在温言之的身上,一半明,一半暗,明明灭灭之间瞧不清温言之的眉眼。

    “不过说着几句话,他还是有着顺风耳不成”温言之笑了笑,又是喝了一口茶水,入口香甜。

    “少爷!”阿成又是提高了些声音,看着这样的少爷心下烦郁。少爷怎么能把这些东西摆到明面上来虽说这是他们的地方,可谁知那位大人是否是在他们身边安插了别人的少爷这般随性的说的话,谁又知晓是否是会到了那人的耳边去

    “好了,不闹你了。”温言之极为难得的好生笑着,带着几分真诚的笑意,不加掩饰,不多虚假。

    “这府中其他的人,我可都是不信的,就只是在你面前才多说上这几分,不过我到底是烦闷了。”温言之笑着,就是靠到了这椅子的后背上,转了转这茶水杯子。

    “少爷,可我们还是逃不过那大人的。”阿成哭丧了眉眼,看着自家少爷,些许的默然。

    “他救了我,自然是要要着些什么东西的,哪有什么平白的东西。”笑着,温言之却是冷的。

    “阿成,我找到她了。”温言之默然的看着这茶水杯子,瞧见这青色的茶水底那藏青色的茶叶浮浮沉沉,开了口,语气几分的欢脱。

    “当真”阿成歪了头,十分讶然。

    少爷找了这般久的人,竟是在这南城寻到了,可真是难得。大抵就是谈破铁屑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是真的。她与我念着的,倒是分毫不差,不过是更加的叫人欢喜。”温言之说着,眉眼亦是染上了浅淡的喜色。他极少有着喜怒形于色的时辰,可他到底就是太过欢喜了,忘记了虚假,忘记了掩饰,只想要明明白白的,把自己对她的欢喜,呈现出来。

    即使这份喜欢,是不可落在人前,亦不可落在她的面前的。

    “可是少爷,大人那里的事情一日不办成,一日,您便不得安宁。”阿成是真心为少爷寻到人而欢喜的,可他也时时刻刻的惦记着自家少爷的病。

    少爷自小便是身子孱弱,经过那时一事,便是越发的弱了。而那大人处有着可救少爷的药方,不然少爷和小姐也不会这般的甘心为其做事。

    “我知道。”敛了眉眼,温言之肃然的说着。

    他何尝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可不过就是贪恋一分的



只是,想要活着。
    活下去!

    一线生机,便就是一寸算计。可算计又如何,不过都是为了活着。活下去,一切才是有着转圜的余地,否则不过是一个嗤笑的笑话罢了。

    只有活下去,才不叫孙府四十一口人,白白的走了性命!

    目光微敛,却不再是当初的锋芒毕露。像是一块山谷里的石头,被磨平了棱角,成了圆滑的,嵌在泥土里的鹅卵石。不再有当初山谷时的自由与欢喜,有着的只是居于一方的苦闷,只能日日的瞧着,瞧着那些踩过的鞋底,再也不见天日。有的时辰,一件事情可以将一个少年的所有少年气摧毁了一个干净。而他所认知的世界,就在一夜之间分崩离析。

    所敬爱的父亲,所爱护的母亲,所敬重的兄长,一夜之间,竟全都无了气息。只是成了一具一具冰冷的,不知何如的尸体。而他的枪,却做不得什么。

    那是,他第一次知晓他原来不过就是一只蝼蚁,为人所困,便不知该如何而作。他手里握着枪,可对面的人,却是百人,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是一把枪。

    握枪的手开始出汗,汗渍使他握着枪的手滑腻。可他打出了第一枪。

    而这些,大抵都是徒劳的,他被人扣了罩子,迷蒙之间什么都不曾有,只有昏黑色的罩子颜色,和那滚着满鼻子的血腥气,绕啊绕,扰了他一生。

    行云不知再说这些什么,知晓孙府之事的时辰,她正是在这南阳,等她赶了回来,一切却早已尘埃落定。况且就算是她在,不过是徒增了伤悲罢了。

    若是她在,定也是劝不得曲江的。

    曲江所决定的事情,向来都是任何人都不可叫他去更改一分的,都是徒劳罢了。

    只是,孙素到底与这孙家有着什么关联,却是她也不甚去知晓的了。可这之间的纠葛,也决计不会浅的。不然曲江不会有着这般大的手笔,去浩浩荡荡的灭了孙家,却还是留着孙方潭。

    斩草除根,这是几岁孩童都懂得的事情,曲江也不会念不到。

    当初得到孙家灭门的消息,她便以为孙方潭是活不得了,可却是叫她瞧见孙方潭活生生的站在面前,且无一分的皮肉之痛。这才是她所不解的。

    曲江对于那些人,挡着他路的,他所厌恶的,所不喜的,都会有着千百种叫人生不如死的法子,而这之间皮肉之苦只是一个开头罢了,可孙方潭仍旧是好好的,除却他心中的恨意,一切如旧。

    而这一切,定然是与孙素先生,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说是灭了满门,可终归是无甚责罚,在乱世里,哪里有着什么绝对的律法,不过大多都是一人的喜怒相好罢了。是以,人们去追求平和,追求已经掩埋了整整千年的平等与自由。

    而这掩埋了几千年的平等与自由,又岂是这般容易就可以追寻的到的

    “阿方,活下去才可以做着任何你想要去做的事情,我不会拦你恨他,或是做着些什么别的事情,只是有时候,你需要等待,等待可以让你看清所有的那一天。”虽然二人并不在一条路上,可行云到底还是劝着了孙鱼一句话。仿佛他仍旧是当初她所遇见的孙方潭。

    少年意气,一把枪扫落无数恶人。

    会笑着,露出小虎牙,说着一句:“这些流氓,都已经被我打怕了。”

    恨会磨灭一个人的少年气,可抹不去一个人的善念与正义。

    孙鱼也好,孙方潭也罢,他始终,都是他,从未变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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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葬入泥
    “先去休息吧。”曲江摆了摆手,便是示意行云离开。日光透过树叶落在身上,斑驳着一身光影。

    他又是在这躺椅上摇着,摇啊摇,仿佛是在了云端,随着那些细碎的星河一起飘荡着,飘荡着。他甚少是有着如此逍遥的时辰,思绪放飞,仿佛他从来都不是曲江,也从来不曾拿着那灰黑色的枪,拿着这枪口对着那般多的人,手上不曾沾染过任何的血腥。

    只是世间的事情,往往都是虚假的,是事与愿违的。

    满腹的怨念,可人生的怨念从来都不会少的。怨念是一回事,而自己心下到底是如何想着的,却又是另一回事了。

    行云从这绣墩子上起了身子,又是把这墩子放回了原位子,才是走了开。在这长廊的拐角处,她又是回眸瞧了一眼,在那树影交叠之中,浅卧着的少年,背挺得很直,像是这亘古的青竹。

    她笑着,却不再回头。

    因为,回头啊,就再也瞧不见前路了。

    可以护着这个少年,便已经是了她所有的今生所愿,别的,她从未期许。或许只是,期许不起。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想,向来都是妄想而已,而她,向来都是瞧的清楚罢了。

    院子里种了不少的花,行云看着这姹紫嫣红,眼睛微眯。

    在这姹紫嫣红之间,孙鱼一身浅淡的青色长衫,采了花瓣,放在指尖研磨着,渐次的磨着,成了你泥泞的模样,而他只是面无表情。

    几片花瓣落在泥土里,染了浓重的黑土色,黑色斑点落在胭脂色的花瓣上,像是生了的霉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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