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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清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鹿心
念念清华
作者:安鹿心
东秦末年,皇帝昏庸残暴,各地起义不断,烽烟四起。清华和清愁姐妹两个,出身书香世家,姐姐美丽聪明,妹妹单纯善良。而生逢乱世,阴错阳差之下,清华不得不放弃青梅竹马的恋人良生,转而嫁给了当地臭名昭著的泼皮小子赵重山,一代大家闺秀沦落成预言的牺牲品。东秦覆灭伊始,她还是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到西蜀贞元盛世,她已是八十岁受万民敬仰的孝懿太皇太后。她历经蜀魏争霸,冷血夺嫡,平高武,降匈奴,稳天下,每一件每一桩都令后世钦佩仰慕。然而,她临终时,却只怀念凌波湖上的采莲歌。



第一章 阶下之囚
    “子为王,母为虏,终日摏薄暮,常与死为伍!相离三千里,当谁使告汝”

    又是一个无眠之夜。这种声音,半夜里传出来,嘤嘤泣泣,吵得我心头烦得很。照理说,永巷隔着几层的宫墙,再到椒房殿,是没有生息的。可是,隐隐约约似乎总缠绕着我。我起身,推开门。外面的天就是一块黑布,将我头顶的天空遮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没有丁点儿星光,究竟是我看不到呢,还是,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终于忍不住,披了衣裳,命清愁掌了灯,便往永巷这边走去。去永巷的路,很远,很长。没有宫灯,只有清愁和我。清愁很胆小,总是窃窃畏畏的。我便自己拿了灯过来,笑着对她说,来,往我身后。她也毫不犹豫的,咬着嘴皮,闪到了我后面,轻轻拉住了我的衣襟。我就这样让她依靠,就像从前的清愁依靠着我。我疼她,像疼自己的孩子。

    我觉得这条路太阴冷了,就让清愁哼几首曲子来解闷,她便唱了起来,“碧波湖上采芙蓉,人影随波动,凉露沾衣翠绡重。月明中,画船不载凌波梦”她声音细细的,很柔软,像那湖里的水。而我的思绪却因此无可遏制的再一次回到了许久许久以前,那碧波湖上,有良生,有清愁,还有采莲的我。

    我忽然幽幽问道,“你说,她很可怜吗我应该同情她,放了她”我并不需要清愁的回答,我知道她在我的身后一定摇头了。可是我怎么觉得自己一天比天铁石心肠了。关在永巷里,整日整夜哀唱的是先皇的宠妃,乐扬。

    乐扬舞技冠绝天下,也有绝美的容颜,若不是先皇早有结发之妻在先,凭先皇对她的喜欢,这母仪天下的便是她乐杨,而不是我了。

    我又想起了先皇重山。我和他相识二十载,从来没有说过爱这个字。我确实是不爱他,我相信他也没有爱过我的。

    我为他持家,生儿育女,为他颠沛流离,担惊受怕,劳苦半生。后来他入主中原,终成霸业,我理所应当的成了一国之后。然而,在我的册封典礼上,我偶然瞥见了他望着乐扬的充满了宠溺的眼神,乐扬高高抬起了下巴,没有丝毫谦卑的模样,她轻蔑地对我笑了一笑,我立时感到十分难堪,奇怪的是,我一贯好强,那一刻却不知怎的,只想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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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公子伯辰
    我叫清华,是乔家长女,清愁是我的妹妹。我们的父亲是咸阳城备受尊敬的乔老太傅。

    乔家祖上以经商为业,所以家产丰厚,父亲作为乔家嫡长子,自然继承了大部分的家业,所以乔家在咸阳城也是远近闻名的富贾大户。父亲饱读诗书,不善也不爱经营之道,索性就将家里的丝绸生意转给了本家叔叔们,自己每日和儒学士子们探讨治国安民之道。只是父亲因看不惯官场黑暗,不肯同流合污,志向难平,早在几年前就辞官归家了,只是名声在外,旁人见了还是会唤他一声太傅。

    我和妹妹从小耳濡目染,也沾得一身的书香气,那时候的女子是不重视读书识字的,尤其是商人家,但父亲执意要把我们当成男孩子一样的教养,我和清愁才有了别样的待遇,不至于天天闷在房里绣花儿。

    我比清愁命好一点,还见过母亲,受过她几年的疼爱,清愁是从一出生就成了没娘的孩子,因早产的缘故,她的身子比我要弱许多。当我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开始帮着父亲照料妹妹了,所以清愁对我,大概是一半姐姐,一半母亲。她总爱跟在我身后,问东问西,也会怂恿着我偷偷跑出去玩耍,或是缠着我要买什么好看的珠花,衣裙,我们家虽然不缺钱,但靠着父亲那点微薄的俸禄,明显不够维持家用,也算是坐吃山空,我是长女,十二三岁就开始当家,深知精打细算方能细水长流的道理,但是面对清愁,只要不是把整个家当用上去,她什么请求我都毫不犹豫地答应,所以我常笑她是我们家最大的一笔开支。

    一眨眼,我已是十六了。在这个年纪还没有出嫁的姑娘,全咸阳就数我独一个了吧。不知情的人会问,是不是乔小姐太丑了,马上就会有人来反驳,乔小姐我是亲眼见过的,那美得和宫里的娘娘一样!那人又问,你见过宫里的娘娘啊立马又有人不屑,要是娘娘都没乔小姐漂亮,那当皇帝还有什么意思。

    清愁把这些话学给我听,我笑得前俯后仰,我才不管美不美丑不丑呢,我捏着她的脸叮嘱道,“今天良生哥哥要来吃饭,你可不许捣乱。”

    清愁便嘟嘴道,“姐姐真是偏心。每次良生哥哥一来,你什么都忘记了。”我问,“忘什么了”清愁道,“我的药呢,吴大娘还没有送过来,以往这个时候姐姐早就催了多次了,今天可还一次也没有催呢。”我便无奈道,“你都多大了,自己的事情非要别人惦记着,真是拿你没办法。我现在就去。”清愁忙拦住道,“药我早就拿回来了,我只是见不得姐姐,有了哥哥,就忘了妹妹。”她虽无意,我听着却甚是尴尬,“你再胡说,看我不把你的嘴撕下来。”清愁做个鬼脸一溜烟儿就跑了,我忙在后面追着喊,“跑慢点,小心喘不过气来。”

    良生,是沈伯父的儿子。沈伯父和父亲是至交,又是近邻,两家显得格外亲近。我和良生一起长大,小时候的厮混变成如今见面就要红了脸,那时他也不总说话,只是温柔地望着我浅浅地笑。凉凉的夏夜,我们会并肩坐在石阶上,数院子里的流萤。这是我们能找到的最自然的相处方式,毕竟我已经是许了人的,曾经放在他身上的心思,我正在想办法慢慢收拢了来。

    我曾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平安喜乐,我亦别无所求。然而,当我慢慢长大,我的命运,也渐渐漏出它原本残酷而又霸道的面目。

    我站在院子前焦急地等待着,忙了整日,天早已经黑了,为什么父亲他们还不回来,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么

    我正打算出门寻他们去,终于见到父亲和良生踉踉跄跄闯进门来,父亲是被良生扛着进来的!

    “爹!”我急奔了上去,“您是怎么了”我走近了才发现父亲泪流满面,面色青黑如铁,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瞬间把我吓得魂不附体,一颗心忽然悬了空,出什么大事了

    我和良生用力将父亲抬到了床上,父亲刚沾到床,立马嚎啕大哭了起来,“公子啊!公子啊!”

    我浑身一颤,是伯辰!

    公子伯辰。

    我脑子一嗡,呆呆地质问良生,“怎么回事”我一出声,眼泪就刷刷地流了下来。

    良生也才抬眼,悲痛地望着我,哽咽道,“清华,你大概还不知道,陛下昨夜在阿房行宫仙逝了,邓高瞒着众人将梓宮偷偷运回来,还带来陛下的遗诏,云公子桑继位,公子伯辰结党营私,祸乱朝政,赐毒酒一杯。”

    我听了几乎晕过去,放声大哭道,“这是矫诏!”公子素来宽厚贤德,陛下对公子的喜爱和信任,众所周知,我相信这旨意绝不是陛下的意思,绝对不会的!

    那么公子是死了当真就这样被邓高逼死了么我扑向良生,哭着追问道,“他没有反抗吗,难道他不清楚这是邓高的阴谋吗”良生扶着我,无奈地摇摇头,“你知道公子的为人,就算丢了性命,他也不会抗旨的。”我何尝不知,



第三章 压寨夫人
    公子桑继承皇位不久,东秦各地相继爆发出史无前例的大动乱,由孙胜领导的农民军先后攻克了东秦大半个江山,赢桑对此却是毫无招架之力,东秦似是气数将近。

    我们举家逃难至沛县,在这里一住便是两年了。当初邓高想抓我们,却扑了个空,随后因各地起义不断,兴许是他自顾不暇,并也没有对我们赶尽杀绝。

    我一直觉得,沛县离都城远,连呼吸的味道都感觉到一种别样的清新和舒爽,虽然不能让人遗忘伤痛,至少不会活得胆战心惊。

    父亲经过伯辰枉死之后,对东秦再无半点指望,岁月也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道沧桑的沟壑,黑发也渐渐变成银白,我从他偶尔的叹息声中能感受到他对整个时局的苦闷。

    这日,我又见他独自在院子里发呆,喃喃自语道,“多么好的天下啊,要是公子还在,至于乱成现在这个样子吗”听他一说到公子,我的心里头还是免不了一番酸楚,便道,“是天要亡秦,我们又能如何。”

    爹见我走了过来,赶忙住了口,我怕他多心,转而道,“天气转凉了,别站在这风口儿,还是进屋坐去。”父亲讷讷地点了头,忽然问道,“今儿那王大娘说的几个公子,你意下如何”我便道,“爹,清愁可还小呢,您为什么这么着急把她嫁出去”父亲又道,“这世道太乱,我又老了,万一咱家撞上什么灾祸,留下你们两个可怎么是好,不如趁早给她寻个可靠的人,我也不必天天挂念了。”我便笑道,“这话还得您亲自去说,她这几日天天和我闹呢。”

    “都是你惯的,越长大这性子越发野了。”父亲摇头道,我噗嗤笑道,“我们家就这一个宝贝疙瘩,不惯着还能怎么样”

    父亲终于笑了起来,点了点头,随我进屋去了。

    我自从来了沛县,便以新寡自居,父亲曾说不必如此,但我执意要为伯辰守孝三年,他也无法,于是我就成了沛县最年轻的寡妇。沛县虽小,却人多嘴杂,慢慢的,他们对我的态度由最开始的同情转为了刻薄,说我是天命克夫,所以还未过门就守寡,我就白白遭受了不少白眼。这一切父亲看在眼里,总为我感到难过,“我好好的女子,怎么成了不祥之人了都怪我,没有听那道士的话。”我诧异,“什么道士”父亲不得已才坦白道,“你小时候害过一场大病,谁也治不好,我和你娘都要急疯了,忽然家里来了一个道士,说是能治你的病,我们是死马当做活马医,谁知你喝了他一碗水以后,立时就好了。”父亲提起那道士,眉飞色舞起来,紧接着却又眉头紧锁,大叹了一口气,道,“可那道士说,你命犯孤星,未满十八万不可轻言择婿,否则,否则,”他吞吞吐吐,我便催着问,“否则如何”父亲道,“否则,非死即寡!如今看来,不是应了他的话了么”

    看着父亲悔不当初的模样,我一时语塞,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父亲十分愧疚地望着我,“我看那道士疯疯癫癫,又唱又笑,便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只是,当年公子来我家提亲,我才想起,随口和他说了此事,谁知公子为了安我的心,特意将那免死牌送了你作生辰贺礼,可,唉!”

    “可我没有死,却真成了寡妇。”我黯然神伤。不是信那道士,也不是怨邓高,只是风起时,我便十分想念伯辰,冰冷的黄土下,他一定和我一样孤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沛县忽然骚动了起来,传言孙胜的大军很快就要来了,准备在此和秦军大战一场,闹得整个沛县人心惶惶,没有几日,便陆陆续续有人迁到邻县去了。

    “沛县又不是什么险要关隘,孙将军不会傻到在此和秦军对峙,依我看,他不过是瞧着近来连日大雨,黄河水道湍急,将士们渡河凶险,想绕道沛县而已。爹,您说呢”我一边喂父亲喝药,一边随意评说了几句。

    父亲点头说是,“当然,孙胜一到,定是一呼百应,还顺便解决了粮草的补给,他断不会在此和秦军大动干戈的。”

    “若是沛县人都走光了,别说粮草了,就是连个接风洗尘的人都没有,摆明了是要挫孙将军的锐气啊。”我道。

    “正是这个道理。”父亲赞赏地点点头。

    “爹,我明日需得去邻县一趟,这沛县一个大夫也没有了,我得按照之前的方子,再给您抓几服药回来。”我道。

    “不成,兵荒马乱的,你一个女孩子家,我怎么放心让你去我也好得差不多了,多喝也没甚益处。”父亲道。

    “您这病需得十服药方能断根,不然要反复发作的,如今才六服,况且路程也不远,我叫小福陪我一道去就是了。”我坚持道。父亲还欲阻拦,清愁便帮腔道,“爹,你就听姐姐的吧,她什么时候错过”父亲方才罢休,反复嘱咐了小福要早去早回。

    第二日,我们一早就动身了,去的时候一切都还顺利,只是回来的时候,马车不争气,车轱辘不知怎的断了,小福修理了许久也不见半点起色。

    这荒郊野岭,四处也没见一户人家,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干着急也没有办法,这车我们不要了,就是走回去,快一些,两三个时辰也



第四章 没有拜堂
    樊礼一路将我扛回凛风寨,一入大堂,他便停了脚步,兴高采烈地喊了一声,“大哥!”

    他遂将我放了下来,我拔腿又往外跑,他一伸手便将我死死拉住。

    “阿礼,这是谁啊”堂上之人问道。

    “清华,快来见我大哥!”樊礼笑容满面将我拉了过来。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重山,他脸上没有胡子,却也没有干净到哪里去,翘着个二郎腿,嘴里还叼着根狗尾巴草,整个人似瘫在椅子上,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别叫我名字!”我满脸嫌弃地甩开樊礼的手,也厌恶地白了重山一眼,都是一丘之貉。

    重山把樊礼拉到一边,窃窃私语了一阵,完了我听樊礼连连摆手道,“我自在惯了,叫我受别人的管”重山便道,“多好的机会啊,你忘了你的抱负了吗”樊礼道,“我没忘,只是现在不是时候!”“怎么不是时候,这不是千载难逢吗”樊礼偷偷指着我,道,“我刚娶媳妇儿,哪儿舍得离开!”

    重山遂也朝我望了过来,无奈地笑了两声,道,“这么多年了,我竟不晓得你还是个痴情种子!”樊礼呵呵笑道,“大哥过奖了。”

    重山无奈道,“今儿算我白来,”忽而又道,“这是哪家的姑娘”

    樊礼道,“是乔家大小姐。”

    “哪个乔家”重山故意道。

    樊礼有些不悦,“大哥,别的话我也不和你多说了,你要是给兄弟面子,今晚上就留下来,喝兄弟的喜酒。”

    我在一旁细细听着,忽然心生一计,道,“我虽然是个寡妇,但成亲的规矩不能变,三媒六娉,少一个我都不会同意的,否则,你就抱着我的棺材成亲去吧。”

    樊礼喜上眉梢,道,“我知你是缓兵之计,但我还是依你。”

    我道,“那我们约法三章,在这一切办好之前,你不许对我无礼。”

    樊礼道,“依你。”

    我又道,“给我备好纸笔,我要向我爹报个平安。”

    “依你。”他仍旧道。

    我也不敢再提更多要求,害怕万一惹恼了他,我就前功尽弃了,我唯一要做的就是在这一切办好之前,想办法逃出去。

    我没想到,重山自动请缨要为我送信,樊礼自然答应。我想谁送都是一样,也没有二话。

    待重山走了之后,樊礼遵守诺言给我独自备了一间卧室,第二日,还送了个小丫头来服侍我。我以为又是他抢来的,就去求他放了人家,谁知他道,“你以为我是天生的强盗啊,这是我特意花银子买来的。”我不屑道,“那银子也是抢来的。”樊礼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了,相当自豪道,“那是从前的绿头营,自从我当上寨主,没抢过老百姓一颗粮食。”我反问道,“那我呢”他便道,“你是我请来的活菩萨,也不是抢的。”

    我竟无言以对,领着小丫头悻悻地回去了。他许我四处走动,只是不能下山,为了怕我闷,还请来了杂戏团给我表演。我在山上住了几天,竟然发现他和我最初见的那个粗暴蛮横的强盗大有出入,至少他始终对我都是以礼相待,遇上这么“讲道理”的强盗,还真是我的幸运。

    我日夜想着如何逃出去,却一无所获。而我要他准备的东西,他已经全部备好了。

    我望着满寨的红色,仍想做最后的挣扎。

    不得已,我只好装病,在床上“疼”得死去活来。

    我本是想着他能送我下山去看大夫,谁知他是把大夫全部抓上了山。我原本身体就没有毛病,半日下来那些大夫也都诊不出所以然来,引得他直怒骂庸医,眼看着他就要对他们动粗,我又于心不忍,只好弱弱道,“我忽然觉着好些了,就别为难他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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