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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念清华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安鹿心

    我不解道,“可是您不是早和他断绝来往了吗,现在他可是丞相面前的红人啊。您不怨他了”

    陈叔叔和父亲本是同窗好友,一同辅佐公子,当年公子被害之后,父亲受到牵连,被迫远逃沛县,陈叔叔也被捕入狱,可不久他就投靠了丞相,这几年,混得风生水起,在朝廷官居要职,还是当今太子太傅。

    陈叔叔四处打听过我们的消息,最后得知我们在沛县,前年还派人过来,要接我们回咸阳去。

    可父亲性子孤高,认定陈叔叔是卖主求荣之辈,不屑与之来往,果断拒绝了。

     




第十二章 侯府遗珠
    沛县就像一个漩涡,就在我要离开的时候,命运的手不知不觉又将我拉了回去。

    我和清愁怀着忐忑而又迷茫的心情踏上了一条未知的路。因为害怕追兵,我们没有走官道,而是选了一条偏僻但较为稳当的小路。

    清愁身子比较弱,所以没敢走太急,不时便要靠在树下歇息一会儿。

    我看清愁的脸色有些泛青,天气炎热,心想莫不是要中暑了吧,我急忙倒了些水给她,四处张望了一下,道,“你待着别动,我去采点薄荷叶子过来,嚼一嚼散散暑。”清愁答应着,叮咛道,“姐姐小心。”

    我刚走出没有几步,突感腿上一阵刺痛,“哎呀!”低头一看,一条丈余长的黑蛇吐着猩红的信子从我脚边游走,窸窸窣窣钻到灌木丛里不见了。

    “怎么了”清愁闻声而跑了过来,焦急地问道。

    “应是被蛇咬了,”我强忍痛楚,蹲下身来。

    一挽起裤腿,几乎把我吓得半死,那腿立马肿起来,像碗口一样粗,伤口处晕出一大片紫黑,剧痛也慢慢一阵一阵袭来,疼得我冷汗一层一层的掉。

    “这可怎么办”清愁急得要哭起来。

    这时,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女子紧急断喝的声音,“这是黑无常咬的,剧毒无比!”

    我慌忙回头,只见一个女子背着满身的柴堆一路朝我们小跑过来,转眼便到了我们眼前。

    她十分利索地将柴把卸到一旁,半跪在我面前,从身后抽出一把晶亮的匕首和一条白色的绢布出来,紧接着不由分说便抓住了我的腿。

    我心里一颤,忍不住往后缩,“你要做什么”

    “黑无常是这附近最毒的蛇,通常被它咬了,不及时放血不出半个时辰就一命呜呼了,你不要乱动,否则会加速毒性发作!”她耐心解释道,一双如黑宝石一般乌溜明亮的眼睛定定地望着我。

    清愁抓着她的手,半信半疑道,“姑娘,你这方法管用吗”

    那女子大方一笑,道,“我也被它咬过,就是这么做的,这都是村里老人教的,一般在山里咬了根本来不及去找大夫,只能自己救自己。”

    说完她便又看向我,道,“会有些疼,你忍着点吧。”

    我还没说话,她便重新抓起了我的脚,我看着那明晃晃的锋利的尖头一步步向我的伤口逼近,索性把心一横,别过头去,道,“动手吧!”

    一刀下去,我似乎听见了皮肉撕裂的声音,钻心的痛冲出了头顶,眼泪瞬间就大颗大颗掉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山间吹来一阵清风,我便觉得清醒了很多,已全然没有方才那股昏头涨脑的感觉。

    清愁扶着我的肩膀,道,“好了姐姐!”

    我转过头来,便看到了地上大大一滩黑血,那女子熟练地将不知名的草药在石头上捣碎了,仔细地敷在我脚上的伤口上,又很温柔地替我包扎了。

    “好了,过个三两日便没事了。”她遂起身,重新背起了柴堆。

    “姑娘,谢谢你!”我忙起来拉着她道谢。

    她灿然一笑,道,“没什么。这山上毒物多,你们还是赶快离开吧。”

    我便自报了姓名,我注意到她的眉头微微颤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我接着也问了她。

    “萧虞。”她笑起来两个深深的梨涡,煞是好看,她和我年纪相仿,虽是着一身粗布衣裳,却很落落大方,丝毫没有让人感觉到卑微,反而令人情不自禁从内心生出一种仰望的姿态,如此清秀绝伦的五官,眼眸像藏了一首诗一样温柔,但又有恰到好处的刚强。

    我忙打开包袱,准备拿一些银钱作为答谢,谁知道,我的手竟无意中触到了一个东西,拿出来一看,顿时和清愁面面相觑。

    是免死牌,它不应该在父亲手上的么怎么又突然出现在这里

    我立刻感到事情不妙,顾不上腿上的伤,就要往回走,忙和萧虞道,“姑娘,我不能和你多说了,这是我小小的心意,请你收下。”

    萧虞先是一番婉拒,而后便拦着我,指着免死牌,问道,“你怎么会有这个,这是免死牌不是么”那眼神充满了怀疑和戒备。

    我便意识到,萧虞不是个简单的民女,这天下能一眼认出免死牌的,必定是出自王侯将相之门。

    我正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听她嘴里念念有词,“乔清华,乔,”如此反复几次,她忽然惊道,“你莫非是咸阳来的,乔老太傅的女儿”

    “你知道我父亲”我反惊道。

    “我当然知道!我父亲是定阳候萧谨,当年和乔老太傅一样,亦是大公子心腹。”萧虞激动道。

    然忆起当年旧事,她眼睛里不禁流露出深深的不甘和惆怅。



第十三章 得道多助
    自孙将军举起义旗开始,中原各地纷纷响应,星星之火以燎原之势席卷了大半江山。

    沛县,却是一个例外,好像天下归谁,都与他无关,正如我当年的心态。

    当初良生率义军借道沛县,仅仅也是借道而已,百姓对义军既没有特别的拥护,也没有强烈的反抗,只要火不烧到自己头上,他们就愿意隔岸观火。兴许良生也是考量过这一点,所以并没有立时动用武力去攻下这座城,而是在筹措到军粮之后,匆忙撤出。

    以往赋税徭役重一点,百姓们只是嘴上表达不满,手脚在不知不觉中却更卖力了,勉强还能对付日子。但是现在征选秀女,几乎大半家庭都要经历骨肉分离,要割舍掉一份亲情,比多交几份苛捐杂税对他们来说,要残酷得多了。

    临选期愈近,我听到的无奈的哭声就越多。

    萧虞本不用来趟这趟浑水的,她却坚决道,“单看你和大公子之间的情分,我亦不能袖手旁观。”

    这世上竟有如此重情重义的女子,我为自己一向只想独善其身的自私感到汗颜,我也是从那一刻,逐渐地明白,有些比性命还重要的东西,是全心全意地忠诚和信赖。

    当我来到重山的门口时,他显然吃了一惊,我看他屋子里乌泱泱地围了一大片人,我便知道,他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我来的,正是时候!

    我在门口站着,正好碰见赵大娘给他们送水,赵大娘仔细盯了我一阵儿,待认出来时,合掌大呼,“哎呀,闺女,你去哪儿了,你知道你爹他—”,她话音未落,重山便把她扶到了一边,打断道,“娘,待会儿再说这事,你先去给烧点吃的吧,看她们几个都饿了。”

    赵大娘应声便去了。

    我仔细扫了一眼大堂里的人,有几个有些面熟,应是凛风寨的兄弟们,当初樊礼从军去时,大部分都跟他一道去了,还有一些,家有老小的,留了下来。

    他们见着我,也是吃了一惊,一年光载,物是人非,也许都是想起了那些再也不会回来的亡魂,众人都默默沉吟。

    重山开口道,“我们准备夜袭城门,把阿礼他们救出来。”

    我摇了摇头,“除非城内有我们的内应,否则,便是白白送死。”

    “我们不怕死!”兄弟们忽然喊道。

    萧虞这时道,“我们都不怕死,但要死得其所,不然和殉葬有什么区别!”

    大家默不作声,重山也低下了头,暗自琢磨。

    “那你说怎么办”有人昂起头道。

    “重山,你堂兄是亭长对吧”我转头望向重山。

    重山点头道,“是,但是别指望他,他是个胆小如鼠的人。”

    我顿了顿,便一鼓作气道,“你听我说,夜袭救人不是不可行,但伤亡太大,且难以脱身,即便是脱身,难道要连累兄弟们一起亡命天涯吗与其作亡命之徒,不如学学孙胜,和全县百姓,来个里应外合,一举攻下沛县,生擒刘兆!”

    他们都漏出惊异之色,我便接着道,“你堂兄是亭长,虽然胆小,但若以重利诱之,他未必不动心。你只说事成之后,许他以县令之位,他必将言听计从。”

    “只要他肯出面,百姓那儿就好说多了。”

    我刚说完,重山便立马拍桌子,道,“就这么办,明日举事,不成功便成仁!”

    众人皆齐声喝好,我的心里稍稍宽慰了一点,终于能有办法救出父亲和樊礼。

    重山的堂兄叫赵丕,如他所说,是个胆小如鼠的人。但当重山照我的说法鼓动他时,他的确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起义之事暗自紧锣密鼓地进行,顺利之至超乎我的想象,那也是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一场战斗的发生,我没有一丝丝害怕,尽管我以前非常怕死,但是当我在重山的带领下冒死冲上城门解救父亲和樊礼的时候,我没有一刻想到过生和死的问题。

    那时,城门上的守卫根本就来不及顾及挂在城门上的两个人犯,我们在起义军的掩护下,很快就攀上城门,将他们成功救下。

    樊礼还算清醒,一眼就认出了扮着男装的我,他悲喜交加,喃喃念道,“想不到还能活着见到你。”

    我抱着父亲有些僵硬的身躯,哭得不能自已,“爹,爹,我们来救你了!”

    父亲竭力睁了睁眼睛,脸上现出一丝欣慰的神情,微微颔首,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声音,“好,好。”接着便昏了过去,脸上仍挂着欣慰而又安详的笑容。

    按照计划,我们的人闯入了县府,生擒了县令刘兆。

    刘兆是个欺软怕硬的软骨头,随便一吓唬,就跪地求饶,下令投降。

    我一见到他,就想起父亲被他如此残忍折磨,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了,可沛县目前一派混乱的局面,赵丕要想成功接任县令之位,处理这些日常事务便少不得刘兆的指点,我便只是恳求赵丕也赏他三天三夜倒挂城门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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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父母之命
    当一切都如我所计划的那样进行,当沛县的夜晚重新归于平静,我只默默守在父亲的床前,暗自忏悔。

    若早在征选诏令一出的时候,我就挺身而出,呼吁百姓们一起反抗,而不是只想着自己远走高飞,便不会连累父亲和樊礼受这么多磨难。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

    “清华,别哭。”耳边忽然传来父亲一声微弱的颤抖的声音,我忙抬头,看见父亲不知在什么时候醒了过来,满眼的温热的泪水不由自主夺眶而出。

    “爹,”我伏在父亲的身边,努力挤出一丝微笑,眼泪却是一直不停地涌了出来。

    “孩子,你还记得你娘吗”父亲双眼迷蒙望着天上,他轻轻的话语却让我感觉到淡淡的幸福。

    在我的记忆里,很少听父亲提起娘亲,也许是他不想让已经失去母亲的孩子过分地去思念她,也许是他自己不敢轻易地去回忆。但我仍然很理解父亲那如海一般深厚的感情,他从未续弦,即便是三年前从咸阳逃难时,他唯一记挂的还是娘亲的牌位和画像。

    我止住了眼泪,轻声道,“当然记得啊,我有些时候还会做梦,梦见娘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替我扇扇子。”

    别的我当真是一点记忆也没有了,唯独这一幕,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我想着一定是真的发生过的,不论我长到多大,梦里的时候我就是个乳臭未干的三岁孩童。

    “你啊,愈长大愈像她,”父亲缓缓道,“连脾气也像,事事忍让,那时候就连下人也敢给她脸色看,可她从来不在意。”

    “直到有一天,奶娘嫌你太哭闹当着你娘的面居然就打了你一巴掌,你娘啊,第一次发起火来,当天就把奶娘赶走了。”说到这里,父亲不知不觉就笑了起来。

    我便骄傲道,“娘真厉害。”

    父亲随手摆了摆,道,“她性子温软,做不出严厉的模样来,直到做了母亲之后,她就渐渐强硬了一些,她说,只有她这个夫人有了威严,下人们才会好好对待小姐,但她从不刻薄。”

    我听得不由得沉默了,人不是天生的软弱,也不是天生的强硬,只是到了某个时刻会有所改变,这个改变兴许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能更好地保护身边的人。

    “清华,你永远要记住,软弱并不等于懦弱无能,强大也不等于盛气凌人,你需得好好去平衡,去体会,方能无愧于心,无愧于人啊。”父亲慢慢告诫于我,我深深地记在了脑海里,应该说如果没有这句话,我应该撑不过那么长久而艰难的岁月。

    说罢这番话,父亲稍稍停顿了一下,忽然道,“清华,爹想把你,许配给重山,你愿意吗”

    我猛然愣住了,喃喃道,“您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自良生意外离我而去,我便再也不动婚嫁的心思,甚至发自内心觉得自己,确实是个不祥的人,孑然一身,也是应有的宿命。

    父亲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缓缓道,“过去的,便是过去了,但不要绝望。”

    我没有说话,不管此刻父亲说什么,我也丝毫不想去违背他的心意。

    “你嫌他家境贫苦”父亲问道。

    我摇了摇头。

    “那是嫌他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父亲又问。

    我依旧摇头。

    “既如此,爹就替你做个主,重山这孩子,我注意他很久了。别看他平日里吊儿郎当,不爱干活儿,可胸怀大志,结交的也都是有才之士,你看这次起义,没有他是万万不能成的。”

    “重山命中带金,你命中有火,强金得火,必成大器!”

    我看着父亲,俨然一副江湖术士吆喝狗皮膏药一样向我兜售重山,简直哭笑不得,“您怎么信起这套来了”

    父亲无奈叹气道,“不可不信啊。”

    “爹,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好好养身体要紧。”我替他掖了掖被角,道。

    父亲仍不罢休,道,“不不,你的终身大事,不兴再拖,你既满了十八,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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