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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吃碗大锅粥
美妙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自从在宣城山大定河送别了青莲先生,他们二人已是散漫游荡了二十多年。又到了一年的深秋,在中秋节到来之前,江月心拉着那少年一头扎进了浮筠山里。
浮筠山地处西南,既不是名山,也不是最高的山峰,甚至也不是当地风景最好的山,总体来说平平无奇,因此那少年很是纳闷,江月心为何非要去到此处?
那时江月心已经称呼那少年为阿玉,少年不曾正经应过,却也没有明确反对,江月心就当他是默许,一直便这样叫了下去。
“阿玉,你没去过这地方吧?”江月心神神秘秘道,“只要去了,我管保叫你今天能收获惊喜。”
硬是被命了名的少年哭笑不得:“我没去过的地方多了去了,难不成都要一个个去遍了不成?”
“哎呀,我说过了,这个地方不同,会有惊喜给你呀!”江月心笑道。
阿玉也淡淡笑着:“好吧,我就算不从你,看起来也没有其他选择了……说好有惊喜的,你可不能骗我啊!”
“这是自然!我江月心说话算话!”江月心说着,轻盈往前跑去,回头招呼着那少年:“阿玉,快些呀!”
阿玉微笑着,也扯开步子跟了上去。他们二人到了浮筠山脚下,就叫白义回去休息,他们自己步行上山。
爬山嘛,自然要一步步走上去才会有乐趣。
这浮筠山不出名,来游历的人极少;而当地山又多,浮筠山不仅景色不算上佳,而且植被也不算茂盛,因此本地人都没拿这山当回事儿,上山砍柴的人都不多。
更不要说在这样一个细雨迷蒙的日子,进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确切的说,整座山除了江月心和阿玉两人,再没有多一个这种两脚的生灵。
浮筠山来的人少,山路也没有人特意修整过,只一道随便踩出来的山间土路,下雨过后,更是泥泞难行。还没走到半山腰,阿玉的脚底就已经沾了厚厚一层泥。
不过这并不妨碍二人的兴致。那少年虽然并不知道这浮筠山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既然来了,他便也兴致勃勃,也不撑伞,慢慢在山路上行走,随便看看山间野草,任柔软的雨丝拂在脸上发梢,心下便已是难得的清净。
少年停下脚步,仰起脸来,深深吸一口清凉并带着青草泥土味道的空气,嘴角便不由弯了起来。
这便是岁月静好的模样吧……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57)斜风细雨不须归
江月心即使不撑伞,浑身也不着一滴雨,月白裙子依然轻盈,随着水人轻快的脚步翩然若飞。回头看见那少年依旧在山路上踱着四方步,江月心不由笑道:“这雨虽然不大,可照着你现在的速度,恐怕不等到山腰,你就会从头到脚湿透呢。”
“斜风细雨,湿便湿了,正好与这山这草木同一醉了。”少年笑道。
江月心听了,也便一笑,转身继续前行。只听少年在身后又道:“不过,你这神神秘秘的,到底叫我来看什么呢?”
“耐心点儿,到了你就知道了。”江月心誓将关子卖到底。
见江月心不说,少年只好将满腔的好奇按捺下去,慢悠悠往山上走去。山路狭窄泥泞,越往深里走,那山路便愈发的难行。走到将近半山腰的时候,山路已经成了贴着一侧石壁的羊肠小道,而且被细雨坚持不惜地润泽,小道上泥水混着苔藓,更是湿滑不已,饶是江月心都不由放慢了步子,贴着石壁小心翼翼的步步行来。
那少年却是一如既往的毫不在意,哪怕脚底下打着滑,他两眼仍旧四下打量着。只见这陡峭狭窄的山路,虽然一侧紧贴石壁,另一侧便是坡度吓人的陡坡,一旦失足掉下去,那效果可就和跌落悬崖没什么两样了。
可是就在这两侧的石壁和陡坡上,竟然都密密生着一丛丛、一簇簇的碧绿长草。这种长草长的极高,明明细长的叶子一看便知是草叶,可草叶中间所凭恃那根草茎,却生的挺拔而茁壮,大多又一人多高,每隔一段距离,还总会冒出几棵特别出挑的,能有两三人高。
更特别的是,这种长草无论是在泥土丰富的陡坡,还是光滑的石壁,竟然都能落地生根,长出茂盛的芽叶,细长的叶片在小路上方左右交织,搭起了一,你带我钻进草丛了?这不秋草虽然长的高大,但仍旧是草……这里头不会有蛇吧?天快黑了,草丛里更黑,你可要看清楚啊……”
“你能不能让我耳根子清静一些?”江月心忍无可忍,不能再忍。
“好吧……唉,这就嫌我烦了……”少年虽然答应了,可声音却极度落寞,听在江月心耳中,又是格外的不忍。水人犹豫了片刻,又道:“也不是……我当然不会嫌你烦……只是这个地方我只来过一次,所以要集中精神找准方位,你总是说话,我心思就跟着你跑了,还怎么找准位置呢?”
“哦……好吧。”少年被蒙了一半的脸上露出一个狡猾的笑来,“我就说嘛,月心才不会嫌我的……”
“你呀……”江月心无奈地摇头一笑,只将那少年略显冰凉的手牵的更紧了。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58)迷上小眼镜无心码字
虽然江月心忍不住又要求了两三次,让那少年“闭嘴”,但是不怎么坚决的制止,以及某人旺盛的好奇心,都使得水人“耳根清净”的要求变成了奢望。
“咦,又拐弯了吗?我们是在走迷宫,还是你为了迷惑我而在原地打转?”
“不对,应该不是原地打转……脚底下的路好像不是泥土小路了……仿佛砂石多了些?”
“嗯,路是整体向下倾的……我说月心,咱们不会是在往山下走吧?如果是这样的话,可就太坑了吧?咱们好不容易才走上来的,原地转身,这就下山了?遛着玩呢?”
“月心……”
江月心太阳穴直跳,牵着那少年的手不由多用了几分力气。
那少年瞬间安静了。但仅仅停了片刻,江月心便听见身后声音再一次响起,虽然小心翼翼,却是不屈不挠:“月心,你生气了?”
江月心回头看那少年一眼,却发现自己终究是没办法对着少年那张似笑非笑的脸真的生气。水人只长叹一声,苦笑道:“这么长时间,我怎么从来没注意到你竟然会话这么多呢?”
“呵呵,难道我平时给你的印象是不怎么说话的高冷男神吗?”少年反手握住江月心的手,笑道,“我好像不是这一款的吧?”
江月心也被他气乐了:“得了吧,你何曾有过款?”
少年在后面笑了几声,忽然静了下来。虽然一直希望他能安静,但真的安静了,江月心却又不习惯了。水人拨开眼前的一丛不秋草,也没回头,只随口问道:“怎么不说话了?还真要从今往后走高冷这款吗?”
少年一时仍未说话,只有细碎的呼吸声从后面传来。江月心有些意外,止住了脚步,回头看向那少年,道:“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在回头的刹那,江月心看见少年的嘴唇绷的紧紧的。但仅仅只是一瞬,少年的嘴角又弯了起来,温温笑着:“没……没什么,只是闭着眼睛走路,略微打了个盹儿。”
哪里会有人走着路打盹儿?而且他今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床的,怎么能睏到这种地步?江月心才不信这个借口。但是,他不想说,就不问。
“哦。马上就到了,再坚持一下呀。”江月心牵着少年,继续往前走去。
“月心……”少年忽然说道,“一直陪着我,好吗?”
江月心呆了一呆,方重重点了点头,道:“嗯!”
直到此时,水人方才忽然想起,每到月圆之日,那少年都是躲在没有光线最最黑暗的角落里,忍受着,咬牙等待着那不得不要承受的轮回。因此,他是怕黑的,黑暗总会令他想起自己最最无助的时候。
少年此时近乎没话找话的喋喋不休,多半是眼睛暂时失去了寻找光明的能力之后的无奈之举,只为了把他内心里无法压抑的惶恐分散出去。念及于此,江月心不由心口一痛,顿时觉得自己太蠢了,明明是想给他惊喜,谁知到了,于他仍是负担。
山里的夜晚,来得极快,似乎在一瞬间便用如水般的夜色四围笼罩了起来。细雨不知在何时已经停了,只留下淡淡的水气缭绕四周,仿佛夜空的云被那场缠绵的雨都冲洗到了山上,挂在了不秋草纤长的叶尖。
“到了。”江月心将那少年拉倒近前,伸手为他除去蒙在眼睛上的丝帕。看见少年笑眯眯地睁开眼睛,江月心才松了口气。
“唔……总算是到了……”少年这会儿倒不急了,他长长地伸了个懒腰,这才开始四下里仔细观瞧。
“这是……山洞?”少年打量着,带着些不确定,“可是洞口竟如此开阔?”
“本质上来说,这里仍然是属于山腰石壁,只不过这一处石壁内陷,比较靠里,自然形成了一个石窝,”江月心道,“不过这里头地方挺深,都延伸到了山体里头,所以你说是山洞也成。”
“这地方……是挺奇特的,不过……”少年看着这“石窝”顶上向外延伸出去仿佛廊檐般犬牙交错的石头边沿,道,“不过要说是惊喜,恐怕还不是太够吧?”
江月心抿嘴一笑,拉着那少年往石窝里头走:“你别急呀!跟我来!”
少年很听话地跟着江月心往里头走了十来步,江月心又把他往左边推了推,才拍拍他的肩膀,道:“坐!”
那少年一屁股坐在个大石头上。这石头光滑而干净,像是刚刚被人拂拭一新的样子。少年回头去看江月心:“你安排的?”
“那当然!”江月心一抬腿迈过来,自然而然地坐在了那少年身旁,道,“要赏美景,当然要前排就坐啦。”
他们前排就坐的这块石头前边,就在二人脚尖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水潭。这水潭之小,若不是江月心特意指出来,那少年还以为是地面低洼处积的一汪雨水呢。
好吧,就算是个洞中水潭,可是……
“美景?这里?”少年举起一根手指,指着这个石窝里黑黢黢的石壁,表示十分怀疑。
江月心一笑,却是要将关子卖到底:“你且坐着,等会儿准叫你大开眼界,不虚此行。”
既然江月心这样说了,那少年也便只好耐着性子等下去了。反正也是长夜无眠。
雨已经停了许久,夜空上仍有丝丝缕缕的云在若有若无地游走,虽然如此,从石窝里往外看去,藏青色的天空仍旧显得澄澈无比,仿佛是一块被反复冲洗的墨玉,蕴着温柔的光,静静卧在不秋草纤长的头顶。
因为有月。
那一日具体是什么日子,江月心早已记不太清,但可以肯定的是,浮筠山之行,是在那少年当月的月圆之劫后才成行的,因此,那晚的月是下弦月。
月光清清淡淡的,仿佛比刚才的雨更有水的味道。那少年虽然嘴上说这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但江月心看的清楚,只不过是如水的夜色月色,可那少年分明看的出神了。
江月心也仔细瞅着天上的月牙,不是欣赏,只为了算时间。
看见月牙的一钩刚刚越过最高的一株不秋草,江月心猛然一拍那少年的肩头:“来了!”
少年冷不防被水人给吓了一大跳:“什么来了?狼吗?”
江月心直接上手,把那少年的脑袋往左边一扭,叫他眼睛向左上抬起四十五度,道:“看!看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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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知他名姓 第1124章 观复(59)最好的爱是为你打开一片新天地
少年虽然不知道江月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很顺从地把头转了过去。目光所落之处,是在那石窝内里的石壁靠上方的地方,石壁凹凸不平,江月心叫他看的地方,正有一块石头高高凸起,仿佛是寿星老的大脑门。
那少年本来颇有些受胁迫意味的无奈眼神,忽然一滞,随即他一直眯着的眼睛慢慢睁大了。
是一轮圆月。
月的清辉从完美的圆弧边缘淡淡挥洒而出,像是爱人温柔而爱怜的目光。
少年猛然起身,几步跨向石窝外面,只见沉静的夜空里,如钩弯月,依旧好端端地挂在不秋草坚韧的长叶之上。
那少年又转头看向江月心,满脸交织着惊讶和迷惑不解。
不等他问,江月心先笑了道:“怎样,惊不惊喜?”
“这怎么可能……咦?”那少年站住石窝边上再去看里头石壁,却发现令他惊讶不已的圆月已然消失,只看得出那神奇又不合常理的圆月原本所在的凸起的石头,端的是光滑无比,甚至比最最精心打磨的铜镜都要再平滑上几分。此时不见圆月踪影,只有地面小水潭的淡淡波光水纹,映在这面“石镜”上,轻悠荡漾。
“想要看到奇景,就得在特定的时间,特定的位置。”说着,江月心又将那少年拉回来,把他按在石头上,按照先前的姿势角度给他摆正了脑袋的方向,道,“我摸索了很多次才确定了,只有是下弦月,在这个时间段,在这个角度,月光经过地面上水潭的折射,映到石壁上,才能恰巧呈现弯月变圆月的奇观。而且,月亮在动,光线也在变化,所以这般奇景只能持续半个时辰,你且看且珍惜啊。”
一听这个,那少年登时坐着不动了。他老老实实地依着江月心给他摆出的姿势,望向那石镜上重新出现的圆月,眼光像是被映出的月光粘住了似的,一点一丝都舍不得离开。
圆满的月亮,原来是这个样子的……圆月的月光,较之弯月似乎更有种盛大的温柔,仿佛那是可以包容和抚慰一切的臂膊和怀抱。
“喜欢吗?”江月心在少年耳边轻声问道。
“嗯……”仿佛是害怕惊扰了那团团暖暖的温柔月光,少年的声音也是轻轻淡淡的。
江月心也不再说话了。就让他好好看看着圆月吧。
因为在月圆之夜无可抗拒的打碎又重生的诅咒,那少年向来是不曾也没有机会见过团圆的月亮的,哪怕是天下人全都要急急赶回家去盼着一聚的中秋节,于那少年也不过是熟悉又难捱的又一次的强制轮回。
他不曾有过团圆。
但这并不代表他不向往着团圆。不然,他为何会那样喜欢与青莲先生把酒问月呢?很大程度上,他是在借同样爱着月的青莲先生之眼之口,述说着自己的心。这也大概能解释,自从青莲先生灭寂之后,那少年长久地陷入淡淡的哀愁之绪中不可自拔的缘故吧。
江月心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且迫切的想要为他做些什么。至少,让注定不能够拥有团圆的他,能有一次亲眼见证团圆也好啊!
正因为如此,水人悄悄为那少年安排了这一次的“惊喜”。为了找准最佳角度、呈现出最近似团圆之月的光影,江月心将选中的那块石头磨了又磨,甚至不惜现出自己最原始的“晴空之石”的样貌,在那石头上碾磨抛光,最终才打造出这样一块堪比天工的石镜,令月光映上,丝毫不损,且更能汇集团聚,呈现出宛如真月的风姿。
“谢谢你,月心……”少年的话语声在江月心耳畔响起,水人不觉脸上一热,忙收了心神,看见少年重新坐正了,正对着自己微笑。
而那轮几可乱真的壁上圆月,正在从光滑的石镜上迅速散开,就好像被风吹开的云朵,瞬息间流转移开,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半个时辰前的温柔圆月,只不过是洞中枯坐着的二人的幻觉而已。
“这一切……你一定费了不少功夫吧?”少年看着江月心的侧脸,微笑道。
“啊,没什么的,你喜欢就好……”江月心瞄一眼那少年弯弯的笑眼,一时间竟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呢,这些日子一到后半夜你就偷偷溜走了,我还纳闷呢……合着都是在这里忙活了?”少年笑着问道。
江月心一愣:“咦?你竟知道我半夜里离开过?”江月心本是一心要给他惊喜,因此半夜来浮筠山加班都是悄悄的,总是等那少年睡下后才离开。而且为了不让那少年发现,江月心还分下了部分灵息在留下来的水中,以保持这江月心女子的样貌,甚至还能回答简单的话。只要不真的触碰,江月心敢肯定那少年不会发现自己的灵息本体已经离开的实情。
更何况那少年虽然经常失眠不假,但只要睡下,就睡的很沉,根本不怕他半夜醒来。
可他竟发现了?难道他装睡?可……看起来不像啊……江月心呆呆问道:“你怎么发现的?可是,为何你不问我呢?你怎么不直接问我去了哪里?”
“你既然不说,又做了种种掩饰,那我自然不该问。”少年笑笑,虽然在回答,却对于自己是如何发现的避而不谈,“我本来猜你是离开水久了,需要回到河里补充一下水分呢。”
江月心噗嗤一乐:“我是灵息汇聚的水之精华好不好?我这等修为程度的,还需要去补水?你以为我是河海里的龟鳖鱼蛙,离不开水吗?”
“好好好,您老本事大……”少年也咧开嘴巴笑了,好像这才发现自己有多滑稽似的,“不过,我的确很纳闷,这种地方,你是如何找到的呢?”他仔细想了想,又道:“我们两个,好像没到过这里吧?”
“当然没有,如果来过,你怎么会没印象?”江月心道。
“那……这是你以前在未与我相遇时到过的地方?”少年又问,“还是说,这个石窝里的小水坑……小水潭,竟也是你长河的分支?”
“也不是。”江月心摇摇头,带了几分骄傲道,“这就是我们水比你们修习者更自由的地方了……”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60)如果能有院子我愿在树下挂张吊床
自从与那少年相携着云游天下以来,江月心一直以年轻女子的容貌示人,时间久了,难免会让人以为这就是位有些修为的年轻女子。但是,那少年却清楚的很,这年轻女子可不是寻常女子,首先人家并非人之一族,压根无所谓男女性别之分。
其次嘛,江月心虽然用了年轻貌美的女子之形,但是这水人从根儿里算起,那是要从百万年起算的,这跟“年轻”二字可是一点儿边儿都蹭不上啊。不过,话虽如此,却是千万不能直说。少年对此道的经验教训实在是足的不能再足了。
因此,那少年听了江月心的话,心下虽然已经明白了几分,但是仍不愿多言,只微微笑了,摆出愿闻其详的神情来,等待江月心自己讲下去。
江月心却不知那少年已转过许多心思,仍旧带了些自傲,道:“我这是天生地长的灵息,又得了你的点拨,因此较之于其他的水形,灵息尤为纯粹,也就相当于,相当于……”
江月心一时语塞,那少年立马轻声道:“相当于修习者中的。江月心笑道:“虽不中,却也不远矣。”
“怎么说?”少年愈发感兴趣了,又往江月心身边凑了凑。
“是这样的……”江月心本来还想再卖卖关子,可少年在自己身边散发出的气息,令水人有些头晕,那是种令心泛出一丝丝甜的,颤抖的晕眩。这让江月心顿时什么都忘了,只记得要把自己知道的,要把少年想要知道的,统统说给他听。
原来,正如江月心所说,他自己作为水形中的佼佼者,自认为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经常是发现有遇到麻烦的水形,便会主动帮着去处理问题,久而久之,水形之中也便认了江月心这个急公好义的“老大”。
而江月心这么做,却也并不是完全出于仗义的无私奉献,水人也有自己的小算盘。自打在青莲先生那里一念之仁,导致了树精种子的漏网,江月心就一直不太安心。那树精手段毒辣阴损,野心也大,留下它终归是个祸害。而且,那树精仿佛对那少年有种不同寻常的熟稔,这一点也使江月心极为在意,极为不舒服。
更别提,树精种子仍然留在世上这件事,江月心还一直瞒着那少年。水人希望自己能悄悄地把这事儿摆平了,于自己,于那少年,于世上苍生,似乎都是件好事。
可树精留下的种子极小,又十分狡猾,当日在大定河就没能找到,如今再去寻,就好像在茫茫大海里找出一颗特定的水滴,那岂是件容易的事儿?
不过这难不倒江月心。水人立即想到了自己的本形。虽化为人形,但江月心本质仍是水,又是灵息汇聚之体,只要他自己愿意,天下之水的灵息神识乃至无声低语,江月心都可以在瞬间了如指掌。而天下所有的水,沟壑纵横,四通八达,在地上所见的河海溪流,湖泊潭渊,以及在地下的奔涌暗流,罅隙渗水,全都是可以交汇沟通的。
对于江月心来说,这是一张遍布天下毫无疏漏的信息网。
因此,江月心很愿意帮水形的忙,大忙小忙来者不拒,但条件就是要所有的水形提供给自己关于树种的信息。
在这种互惠互利的合作下,越来越多的水形慕名而来请求帮助。最近,江月心所接的一单“委托”,便是来自浮筠山的水流。
来自浮筠山的水流不算太小,江月心感觉这水流应该是条河的体量了。可这找上门来的水流却叹息道,它原本比这体量大得多,三五十年前,它可是一条巨大瀑布的体量呢。
“那是为何?”江月心问道,“是浮筠山上住的人多了?”以江月心这些年的帮忙经验来看,水流体量的急剧缩减,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人类贪婪的攫取。
可是令江月心意外的是,浮筠山之水又是大摇其头:“非也,非也,浮筠山上除了偶尔的采药打草之人,堪称是人烟罕至。”
“既然不是人类骚扰,那么是山体巨变了?”江月心又猜测。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61)困倦的时候一瓶气泡水的刺激恰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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