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可若是没有，那这钟阿樱为何又一路走的如此的笃定？
少年头疼的很，待气息顺了一些，他又追问道：“你要将我的那些力量拿走……不给我补偿不经过我同意也就算了，难道，难道就连要怎样拿走，在什么地方拿走，都不告诉我吗？我连这点儿权利都没有？”
“你已经落在了我的手里，还有什么权利可言？”钟阿樱冷笑道，“不过，我记得你们人类有一句很常用的话，怎么说来着……哦，是这样的：死也要死个明白，对不对？呵呵，看在我与你的渊源的份上，我就送你个明白。”
少年在黑暗中皱了皱眉。他始终不明白，那树精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渊源？但是此时暂且按下这个疑问不说，他觉得，自己即便是问了，以树精那个拿捏的劲头，未必会痛快告诉自己，反倒不如先听听这树精究竟想要去什么地方？
“照你刚才说的，我要想接收你的力量，必须要找一个安全的所在，”只听钟阿樱在前头悠悠然说道，“无度琉璃的确能保证我的安全，但问题是这些石头不能保证你的力量全部为我所用。而我是要改变这个世界、成为古往今来的大主宰的，不能拥有全部的力量，怎么能实现这个目标？所以我要找的地方，是既要安全，又能让我全部接收了你那古怪力量的处所。”
少年自顾自摇了摇头：“我想了又想，想不出这世上会有这样的地方。如果有，当初就不会有打碎时空丢失三年时间的事儿发生了……”
“事在人为。”钟阿樱仍不紧不慢道，“你当我自从天启年间之后的这些年，只是在休养生息吗？错！我一直在为你，呵，确切的说，为你体内的庞大力量，寻找着能发挥出真实力量的合适的所在！”
“你找到了？”少年将信将疑。
“当然！”钟阿樱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显然对此很是得意，“不仅找到了，而且还步步为营，将你一点点地拉了进来，而且再无退路！”
少年微微一愣，复又笑道：“断了我的退路？我现在是在你的船上吧？我若是没有退路，你又何尝会有呢？”
钟阿樱大笑道：“我才不稀罕什么退路，我要的是通天之路，是通向未来的光明大道！”
许是钟阿樱的笑声太过尖锐，又可能是失血过多，少年只觉得身上冷的紧，以至于他无法自抑地颤抖起来。他尽量平复了声音，道：“好吧，不管您的通天大道在哪儿，先告诉我打开这条大道的入口在哪儿吧！”
钟阿樱说了，她会告诉少年他们正在前往的那个“万全”的所在的。这大约是她的计划中最为得意的一环，所以自傲的她一定会说的。
果然，钟阿樱特意停下脚步，转回身走到少年跟前，用一根手指抬起了他的下巴，笑嘻嘻盯着他的眼睛，道：“通向未来的入口，取你怪力的万全之所，我们再走不了多一会儿就会见到了。到了那里你也许会有些陌生，不过，从那里垂直向上，一直向上千米，不，或许是万米，谁知道是多长的距离呢，你只要从那里一直向上，直到走出地面，你就会发现，那是一个你极其熟悉的所在。”
少年扭了扭头，却始终摆脱不开钟阿樱的手指，只得以别扭的姿势看着眼前的人，问道：“我熟悉的地方多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处？”
“九江城，夜市街，大槐树烧烤涮。”钟阿樱笑吟吟道。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79）随便打断人家说话的人表现欲是有多强
“那绝对是大槐树烧烤涮啊！”
如果有人正在严肃而神秘地坐在桌前密谈，结果突然有人横插进来这么一句，捎带着还将皮肤松懈的刺头大脑袋探到谈判桌的正中间，请问，密谈之人会作何反应？
江月心马上给出了加强版的标准答案：这位水人紧紧一握拳，手里拿着的瓷勺子无声变成了一捧齑粉，然后从指缝里哗啦啦溜了出来。
不等变成粉的勺子在桌子上堆成一小堆，江月心早一拳擂在桌面上，登时将那一堆的瓷粉震成一片，散落一地。
水人冲着胡乱搭茬的吴有点一字一个重音道：“老板，勺子坏了，换一个！”
吴有点算是个成功的生意人，形形色色的人见识过不少，也从来不会怕有人找事儿，可今日在江月心面前，吴有点却出奇地感受到了压力。
这位，不是一般的不好惹。
吴有点在迅速做出这一点判断后，果断切断了自己的好奇心，没敢再深究这位美女的音不对形的问题，用最快的反应速度，在脸上堆出一个谄媚的笑：“哎！好嘞！马上给您换！”
说罢，吴有点脚后跟原地一旋，立即转身就溜。
说时迟那时快，离吴有点最近的周游一把拽住了变苗条了的小吃店老板，道：“吴老板不急，我……”
吴有点回头，正好看见江月心越来越憋不住火的目光射过来，遂马上乖巧道：“你不急我急，我怎么能视顾客的要求而不见呢？我这就去拿勺子……”
“你去拿勺子？那你店里雇这么多服务员干什么？”周游却是说啥不撒手，“我也是顾客，你怎么能视我的要求而不见呢？”
“你你你……”
吴有点有点儿着急了，他惯会察言观色的，早瞧着旁边的江月心有拍案而起的意思，他觉得自己忍不住搭话已经是错了，现在若是不赶紧走，那就是一错再错了！他绝对不能再将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了啊。
可偏偏周游这个熟客，竟然硬拽着不撒手！
就在此时，还未等吴有点想出什么好的托辞来，就见那江月心又一巴掌拍在桌上，震的桌上那三小碗的醪糟汤圆一齐从桌上跳起来了三五厘米！
不过让吴有点稍微有所安慰的是，江月心拍桌子好像并不是冲他。只见这位打扮与四周格格不入的美女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对着身边的周游厉声喝道：“周游！你什么意思！”
江月心虽然怒喝声不小，不过放在喧闹的小吃店内，却并不是最引人注目的，有的是喝酒划拳的人们比大怒的水人嗓门还大。
不过，江月心嗓门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对周围三人的压迫感却是最强的。张小普不由自主往桌子下面滑了滑，尽量把自己缩的小一些。周游更是瞅见，江月心拍在桌面上的手底下已经冒出了几丝的白烟。
周游急忙腾出一只手来，按在江月心手上，道：“咱们先听吴老板的话怎么说好不好？，你看吴老板一直在夜市街做生意，这里地面上的事儿，问他是不是最合适的？”
“不过是个大俗人，所见所闻也不过是些鸡毛蒜皮的俗事，他的话有什么好听的？”江月心却毫不松口，只一口气吼了下来：“周游你是觉得咱们是真的闲的慌有空吃夜宵聊闲天的吗？”
不是来吃夜宵的，那进店来做什么？吴有点稍稍腹诽了一下，却不敢多言，只脸上带了笑，道：“几位慢慢聊，我去那边看看……”说着，吴有点使劲儿要挣开周游的手，想赶紧离开这里。
“不是，”周游顾不上擦汗，只得一边抓住了吴有点，一边对江月心好言相劝，“你听我说，咱们虽然追着……到了这个地方，可是到了这里线索就断了，我们就算急着去找，毫无头绪要怎么找？你也用……用你的法子探查过了，有发现吗？没有吧？既然这样，我们没有目标没有范围的广撒网下去，能有多少收获？与其盲寻，不如找人打探消息呀。”
“这……”周游的话说的有道理，江月心有所松动，但水人仍有些不放心地看向满脸堆笑的吴有点，道，“可是这个人……”
周游见状，忙又道：“你不知道，吴老板这家店的老店就紧挨着老槐树烧烤涮，那里要是真有什么异状发生过什么，应该没有比他更了解的人了。”
江月心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在吴有点脸上慢慢转了一圈。这个老板一看就是个好事儿的，要是嘴上没把门的可怎么好？水人着实还是有些担心。
周游一眼看出了问题，遂在江月心手上用力按了按，道：“你放心，咱们的事儿，吴老板不会感兴趣的，我保证。”说完，他才把手拿起来在，在自己太阳穴上横着比划了一下。
这是他可以消除记忆的意思。江月心登时了然，遂用几不可见的动作微微点了点头。
周游这才转头对吴有点笑道：“吴老板，我……”
然而还没等周游把话问出来，就见这吴老板弯了腰，冲自己挤了挤眼，道：“兄弟，行啊！挺会哄女朋友呀！”
“不是不是，”周游急忙否认，道，“吴老板你误会了……咳，不说这个，我们就是想跟你打听一下……”
谁知吴有点却仍旧不等周游说完话，便直起腰来似笑非笑道：“兄弟，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处打听事儿，是为了什么呢？”
周游一愣，看着吴有点，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吴有点更是叉了腰，道：“你们让我说我就得说吗？”
周游有点儿明白了。这位吴老板太过精明，一见自己的消息属于奇货可居，便立时拿捏了起来。他也未必是要要求什么，但就是忍不住要显示一下自己的得意。
这就有点儿太讨厌了。
周游微微皱了眉头，正要跟吴有点好好掰扯掰扯，却觉得身边一阵风起，转回头看去，只见江月心站起了身，胳膊霍然伸出，越过自己头，江月心倒先指挥了起来，叫周游去对面张小普的旁边坐着，至于周游空出来的位子，江月心早有了安排：
“让我来和吴老板好好聊聊。”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80）这一章的字数是2222巧了不是
一般来说，大声嚷嚷的往往只是色厉内荏，真正厉害的角色，或者是打定主意要下手的人，才不会用音量来给自己壮胆。
就像此时的江月心，声音不高不低，不疾不徐，听起来正常无比，就好像是很平常的在招呼人，可是叫吴有点听了，却只觉压力像座大山一般压将下来，那感觉，就好像他只要听话坐下了，从今往后就别想再离开这张小凳子了。
吴有点本能的想逃，心中更是对自己的乱说话后悔不迭。他此时也顾不上什么“和气生财”的生意经，连话也不搭，扭身就要跑开。
可是这位吴老板却是忘了，自己的肩头还被人捏着呢！
吴有点刚一扭身儿，立马又后悔了：该死的，他怎么忘了这女子的性子一点不像她长的样子呢！
他初见江月心时，以为这女子一如其外表，只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孩，谁知后来才看见这“柔弱女孩”一只手就能碾碎勺子，脾气更是爆的像是干煸辣椒，就知道不好惹。
吴有点本来还提着警惕心，可此时光顾着逃开，竟把这个茬给忘了！
吴有点还来不及展开他的后悔，就觉得一股粘滞而沉重的拉扯之力从江月心握着他肩头的手底下迅速弥散开来，扩到了他的全身。
那感觉就像是自己被强行套上了一个包裹全身的紧身衣，连胳膊腿儿一并缠裹了进去。吴有点吓坏了，他想喊，可是从鼻子往下包括嘴巴在内的全部，都被那件看不见的“紧身衣”给紧紧包裹了进去，愣是张不开嘴，出不了声儿！
更让吴有点发慌的是，那股紧紧包裹缠绕了他的怪力，还在不停地向后拉扯着，拉扯着，直至倏地一下，吴有点被拉了进去……拉进了江月心的身体里！
吴有点一下子懵了，以至于禁锢缠绕着他的那股怪力瞬间消失了，他都没感觉出来。
这是做梦吗？
坐在江月心对面的张小普更是张大了嘴巴，无法相信眼前所见。虽然对于吴有点来说，从桌边被拉进江月心身体里，这个过程颇为挣扎而漫长，但在张小普这个旁观者看来，却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只看见上一刻还在桌边有离开的意思的吴老板，下一秒便已经与江月心排排坐了……嗯，只是从远处看起来像是并排而坐，只要细看的话，还是能看出来，吴老板只剩下了一个惊诧的脑袋，与江月心的脑袋并排长在了肩膀上。
江月心这一招，周游是在地裂里头就已经领教过了。水人本形为水，只要他自己愿意，能无限扩大缩小，将另外一个人包裹进去自然也不是问题。只是……
周游无奈地叹口气，抬手扶住了额头，往桌子对面凑了凑，向江月心小声道：“咱能不能低调些？”
江月心微微一笑，道：“谁仿佛说过的，越是热闹之处，越不会被人注意？”
周游就差给这水人作揖了：“我说姑奶……姑娘！人多了不被注意，也得是咱们自己和平常人一样啊！您这样跟闹……变戏法似的，不管人多人少，都是扎眼的啊！”
许是周游和江月心的谈话惊醒了发懵的吴有点，这位吴老板受惊的眼睛瞪起来，吃惊的嘴巴张开来，眼看就要嚎出来。
“咕噜……”刚要喊出来的吴有点呛了一大口水。
刚有些回过神的吴有点立时又懵了：自己好端端在自己家的店里坐着，怎么会呛水？他身子动弹不得，只有脑袋还能动，遂不由自主垂下眼睛，看见自己鼻子以下竟全都泡在了水里。
碧莹莹，清亮亮的水，还微微荡漾着波纹。就好像坐在了游泳池里，难怪会呛呢。
可是，谁能给他解释一下，自己究竟是怎么会泡进水里的呢？吴有点在心底里呐喊着，却再也不敢乱开口。
江月心的脑袋很自如地转过九十多度，直直瞪着吴有点，道：“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敢乱喊乱叫，我就让水淹过你的鼻子。听明白了吗？”
吴有点急忙点头，带动一片水声哗啦。
周游继续求那水人：“我求你了，让他从你……那儿出来好不好？他都保证不乱说话了……”
江月心却不以为意：“怕什么，你不是能消除记忆吗？”
“我是能事后消除记忆，但是，”周游又往桌子跟前凑了凑，道，“我可管不住店里这么多人的嘴和眼啊！”
有点小吃店的生意实在是好，此刻深夜时分，仍是座无虚席。虽然说周游因为有过在付东流那里工作的经历，有幸学得了消除记忆之法，但是这么多的人，让周游一个个消除过去，耗费真气颇多不说，时间上也耗不起啊！
“这个简单，使个障眼法不就成了？”
就在周游和江月心纠结的时候，蓦然一个犀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把张小普吓了一跳，可周游却是一怔之后，面带惊喜地转过了头：
“小也！”
出现在周游身后的，不是旁人，正是苏也。
苏也眼睛往桌旁一溜，张小普很有眼色的立马起身让座。苏也也不客气，拍拍张小普的肩膀，就坐了下来，拿眼睛打量着对面的江月心。
小吃店的桌子不大，只放了四张凳子。张小普让座之后，别无选择，只得坐在了江月心旁边，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蹭了一个凳子的边儿，歪了身子，远远离开江月心，小心翼翼瞅着旁边几人的脸色。
周游虽然有些意外会在这里遇到苏也，但满脸的喜色却是怎么也遮不住的。看见苏也，他早把什么被人注意、消除记忆什么的全都忘了，只靠近了苏也问道：“你怎么来了？你不是说，你被盘丝阵困着出不来吗？”
盘丝阵排布极其复杂，以苏也的修为，是很难解开的，否则当时她被困后，也不会那样焦急了。
“盘丝阵？”没等苏也答话，江月心却先开了口。水人饶有兴趣地看着对面的苏也，道：“你是苏家的人？”
苏也看着江月心，却用胳膊肘撞撞周游，问道：“这位是？”
“这位是……”周游正要告诉苏也关于江月心的来历，却被水人不客气地打断了：“好像是我先问的她吧？周游你答话也总得讲个先后顺序吧？”
周游被狠狠噎了一下，不由自主又顺了江月心的话，道：“这位是苏……”
“周游，我问你的还没答我呢！”苏也亦是不客气打断了周游。
周游张着嘴巴，一时不知该说下去，还是闭上嘴？
张小普瞧着周游可怜，好心替他解围道：“那个，要不咱们先把障眼法使出来？”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81）唉
张小普一语惊醒梦中人，周游急忙推推苏也，道：“咱们先把障眼法设上成不成？不然这店里人多眼杂的……”
苏也却仍然盯着江月心，道：“这一位看起来本事不小，难道连个小小的障眼法也做不出来吗？”
江月心歪歪头，做出一个还算是俏皮的表情，但配合旁边的吴有点的土豆似的脑袋看起来，画风颇有几分诡异。
这水人就在如此古怪的画面中，轻笑道：“抱歉，你们人类的小把戏，我不屑得学。”
“我们人类？”苏也亦是笑眯眯，“这么说，您不是人喽？恕我眼拙，瞧不出您是哪一个种属之物。不过我看也不重要吧，说到底，您现在用的还是我们人类的皮囊，想来对自己的出身也不是那么的有自信吧。”
张小普缩缩脑袋，尽量把自己藏起来一点。他有点搞不明白，这两个人好像是头一次见面，但为何看起来像是有世仇的样子呢？
得到江月心教训的吴有点则乖的很，只将两只眼睛骨碌碌转来转去，来回瞅着苏也和身边的江月心，不知在琢磨着什么。
眼看这两人唇枪舌剑的要聊个没完没了，周游忍无可忍，趴在桌子上对苏也和江月心两个低声喊道：“拜托！两位的到来都是很神秘很有戏剧色彩，完全值得坐下来好好聊聊，但是咱们总该分个轻重缓急吧？要是不想惹麻烦节外生枝的话，就先把障眼法挂上，停止吵架，好吗？”
“谁吵架了？”这个时候的苏也和江月心倒是默契的很，异口同声又同步地瞪向了周游。
周游只好讨饶：“我错了，行了吧？”
苏也哼了一声，抬手一挥，也没见她做了什么，周游却敏锐地觉出，在五个人所围坐的这张小桌子之外的气息流动忽然放慢了下来，仿佛在他们背后的空气突然有了形质，变得黏稠而凝固。
“你用的什么法子？”周游很是感兴趣。
“这样就行了？”张小普则是无知无觉。
苏也微微笑了正要说话，却听江月心先开了口，笑道：“一叶符，对不对？”
苏也不肯定也不否定，只是笑着看向江月心，道：“我们的小把戏，您这位不知来头的，竟然还晓得不少？”
“咱们……”周游刚说两个字，立马被江月心打断了，只听这水人依旧一脸笑意的对着苏也道：
“过奖，我晓得的并不多，只不过对于我自己亲眼见证过创造过程的术法，颇有些印象罢了。”
周游本想接着把话题拉回来的，可听见江月心这话，却忍不住撇了撇嘴，这家伙又显摆！
只是，这种有点儿小得意、小挑衅的话，被苏也听了会怎样？
就连张小普和只露了一个头的吴有点，也都有些担心地看向了苏也。很明显，苏也和江月心的脾气实在是太像了，完全是硬碰硬，谁也不服谁的节奏呀！
在周游担心的目光里，苏也果然面色一变。不过也就仅此而已，她不仅没有大怒，没有拍桌子，甚至连好奇的追问的也都没有。
苏也反倒莞尔一笑，道：“果然跟我猜测的一样，你也是曾经和他在一起过的……”
江月心亦笑着：“彼此彼此。”
苏也又道：“可那不过也是曾经。既然你能知晓一叶符的来历，虽然说明你和他一样上了年纪，但是，但是也不过如此吧？呵呵，你只是过去时，而我是现在时。”
江月心脸上看不出有什么变化，似乎仍是一脸轻松的笑容：“你知道我的本形是什么吗？”
苏也看了看吴有点的土豆脑袋，道：“能自由掌控身形，还能收人于自己身内，我猜你是水风土石之类的自然之物吧？”
“不愧是苏家的后代，眼睛毒的很啊。”江月心小小地赞扬了一句，又道，“看的出来你和周游很熟，你可以问问他，我的本形是什么？”
“是水形，来自长河。”周游急忙趁机给苏也解释道，“这位名叫江月心……啊，这位是苏也，正是物道苏家传人。”看见江月心眼神后，周游又补充介绍了一句。
苏也扭头送给周游一个鄙视的眼神：“行啊，挺听话啊！”
周游很委屈：“我只是想咱们尽快进入正题，别再聊……”结果他的话又没说完，就再一次被打断了。这一次是苏也。
苏也早扭回了头，继续对江月心道：“本形是水，来自长河，寿命与天同齐，然后呢？这代表什么呢？又能说明什么呢？”
“这说明，我从来都不是什么过去时，”江月心保持着标准微笑，“流水长东而斯人易逝，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江月心看见苏也的脸色终于出现了微妙的变化，水人得意的很，遂乘胜追击，又道：“而且，他与我是纯粹的相伴相行，而与你，或是与你……”说着，江月心还用下巴点了点周游。
周游不由一愣，这俩争风呷醋的，怎么还有自己的事儿？
只听江月心继续说道：“……他与你们的同行，不过是因为云孤的纠缠罢了，他并不是真的从心里喜欢你们……”
“云……什么东西？”周游本来是焦急无比，可听了江月心云山雾罩的话，不由也是一愣，听着水人话里话外的意思，那少年之所以能与自己和苏也相识、相知甚至相伴，并不是因为缘分在茫茫人海中偶然遇上，而竟是事出有因的？
苏也看起来和周游是一样的迷惑，显然她也不知道江月心口中的“云孤”是什么意思。可她似乎又不愿意去问江月心，只和周游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我好像知道了点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