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不知他名姓

大家全都静静的，等着江月心把说下去，等着水人讲述出一个令人啧啧称奇的传奇故事。可是，等了一会儿，再等一会儿，却始终等不得江月心的下文。
“那个……”还是周游按捺不住，问道，“月心，你不打算给我们讲讲这件事儿吗？”在来时的路上，江月心几次有机会要讲出他被关入地下一事的前因后果，可是总被各种突如其来的情况所打断，不了了之。
眼下，这件事再次被提起，而且信息量越来越大，众人怎能不想得知当时实情呢？
尤其是周游，他刚刚得知了云孤的存在，就被江月心关于云孤的矛盾介绍给灌了一脑子浆糊。此时的周游，更希望从那件往事中了解到更多有关云孤的信息，以此来重新估判云孤和那少年，以及自己的关系。
“你们想听？”江月心问道。
“想听，当然想听！”众人异口同声答道。杆儿强更是心细如发，道：“只要你愿意讲，我们一定按照你定的规矩，不该插嘴的地方绝不插嘴；该附和提问的地方，也绝不沉默！”
“你倒是个好听众……”江月心略微笑了笑，又道，“我也的确想跟你们分享我的往事，毕竟一个人抱着这样大的委屈，我也是受不了的……”
“那就聊聊吧，”苏也亦道，“我们洗耳恭听。”
“可现在不是说这件事儿的好时机。”江月心微微侧了身，道，“前头有岔路了，我想，比起讲故事来，找到正确的路径方向，恐怕才是眼下最需要处理的事情。”
这条地下通道虽然并不算是逼仄狭窄，但也谈不上宽阔，江月心一人走在前头，便可以将后头众人的视线几乎全都遮住。所以此时水人侧开身子，苏也等人才看见，眼前的通道分了岔，像个“y”字型一样，一左一右分出了两条几乎一模一样的通道。
“这……”苏也往前走了几步，站在江月心身边，疑惑道，“怎么会有岔路？”
“难道是那树精为了干扰我们？”杆儿强道。
苏也和江月心几乎同时摇了摇头。地底的这条通道的开凿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而且时间也很仓促，无论如何，那树精都没有理由要特地费力气打出一条岔路出来啊！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17）好好走着路总有可恶的坑洼石头下绊子
直通地底深渊的通道里，忽然出现了岔路，这事儿无论如何都说不通。
这个地方出现岔路实在是太不合理。可是，在不该出现岔路的地方却不合常理地出现了岔路，那么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这里的岔路是假的，是不该存在的。
“幻象？”苏也说道。这是大家都能想到的比较说得通的解释了。
江月心却摇摇头，道：“这里可是用了无度琉璃的啊！”在无度琉璃铺设的通道里，使用任何程度的术法，都会引发这些墨金石头的贪婪狂欢，并被吞噬。
幻象，尤其是像这种让修习者都无法分辨的幻象，必将要使用较高阶的术法，可是术法的使用，又势必会被无度琉璃给吞噬，导致幻象的破坏……这几乎是无解的。
苏也了解江月心的意思，也觉得有道理，她不由皱了眉，道：“若不是幻象……难道还真的有岔路吗？你们谁能分辨分辨吗？”
杆儿强从后头凑上来，仔细瞅了瞅，终究摇了摇头，偏头对他肩上的黑子道：“你能分辨出来真假吗？”
众人目光聚集在小黑老鼠身上，目光不约而同都亮了一下。现在的黑子虽然是移魂而来，但终究是用了老鼠的皮囊。老鼠这类动物，比起人类来说，天生的对自然环境尤其是地底环境要敏感的多，而且更不要说移魂而来的刘若明也曾是个修习者啊！
被众人寄以厚望的黑子直起身子，小尖嘴往前探着，细细的胡须颤了几颤，像是在努力嗅着面前的空气。几秒钟后，黑子放下了两只前爪，抖了抖身子，道：“不明所以。”
杆儿强一愣：“黑子，连你也看不透？”
黑子摇了摇头。
如果修习者的修为加上动物的直觉都无法堪破岔路的实质，那还能怎么办？
“想来想去能有什么用？”江月心往前跨上一步，“让我且去试它一试！”说着，江月心扬起的手掌心里，隐隐露出冰寒的光芒来。
水人竟是想要用自己的灵息前去试探岔路的真假。苏也恰在江月心身旁，急忙一把攥住了水人的手腕，道：“不可！四面都是无度琉璃，你但凡使出一点儿，无度琉璃就会咬死缠上你的！”
“怕什么！我亘古的灵息，难道还不足以抵御这些无度琉璃？”江月心不理苏也，使劲儿要从苏也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腕来。
苏也急道：“你别冲动！这个地方的岔路一定是迷障，这个肯定没错，而且你别忘了设这个迷障的树精，他难道是个心慈手软的？他既然设了岔路，就一定会在岔路的迷障后面加设阴毒的陷阱！如今底细摸不透，你贸然而动，十有八九得着了人家的道儿！”
江月心一愣，这才止住了动作。他也是实在着急赶路才引动了灵息，根本没有考虑这番动作的后果。此时被苏也扯住，水人才察觉自己所立之处的无度琉璃，金星渐渐聚拢，眼见着金光马上要从石头里透出来似的。
江月心只得收了灵息，狠狠得往地上跺了跺脚，气恼道：“这些破石头，真碍事儿！灵息不能用，术法不能使，这可叫人怎么办？”
苏也亦是一筹莫展，心中忽然想起上次在了洛川神仙墓中所遭遇的幻象，不由道：“手边若是有个带灵气的器物也是好的……”
“器物？”杆儿强像是想起了什么，对苏也道，“对呀，这通道里术法不能用，可是制好的器物印符什么的，却完全不受无度琉璃影响啊！而且你们苏家……”
“我知道你的意思，”苏也不等杆儿强说完，便摇头道，“器物印符在这里的确可用，但是这等程度的岔路迷障，若是幻象的话，那技艺等级不是一般的高。即便是我们苏家，现在也不曾有可以破解这等幻象的器物。至于印符之类，想要破解幻象，那是想也不要想的。”
制作一个幻象，不仅要模拟环境，还要影响受众的思维意识，用术法的话，那也是极其复杂的术法，因此解开幻象也相应的需要不俗的修为术法，这些，绝不是一张现成的印符所能做到的。
“术法不能用，印符器物都没有……”杆儿强苦恼道，“这可怎么办呢？”
眼前的岔路，其存在在道理上压根儿讲不通，几乎可以确定，那一定是个幻象呈现。可是对于这个幻象，众人连它是怎么使出来的都搞不清，更别说找出破解它的办法了！
就在这个令人气闷的当口，忽听一个不大自信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我觉得，我好像知道这岔路是怎么回事儿了……”
众人急忙转身去看，却见是半晌没吭声的周游。刚才苏也杆儿强都往前挤去查看岔路，只有周游似乎不太积极的样子，反倒被众人给推在了后头。
“小游，你知道了些什么？”苏也急急问道。江月心和杆儿强虽然没说话，但是也都将目光紧紧锁在了周游身上。
周游舔了舔嘴唇，道：“这条岔路，大家应该都觉得是幻象吧？但如果要造出幻象来，印符不成，得用术法。可是在无度琉璃的通道里，术法又压根使不得……”
江月心最是按捺不住，火气直冒道：“这些不用你再重复一遍！你就说，你有什么新的发现？”
“我觉得这条岔路是用药造成的。”被江月心一吼，周游说话不仅简洁，而且语速也快了许多。
“药？”本来还准备再吼的江月心，被周游这句没头没脑的话说的一呆，“什么药？”
苏也皱紧了眉头，道：“小游，你该不会是说，这条岔路的幻象，是因为下了药的缘故？怎么可能有这种效果的药？再说了，这药要下到哪里？何时下药？下药人又怎么能刚好掐好点儿，等我们到了这里才将药效恰恰发挥出来？”
“一般来说，能这样精确发挥作用的药，的确是不可能有的，”周游走上前来，道，“但是，妙手一门的药，却完全可以做到。”
“妙手一门？”江月心瞪着周游，道，“你该不会说的是妙手回春堂的那帮杂碎吧？”
早就知道妙手一门名声不大好，可周游还是没想到这种不太好的名声竟如此的“声名远播”，就连江月心这等水人也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18）再熟的人光靠递眼色也没办法了解对方心意吧
说起来，物道苏家与妙手一门是有些渊源的，因此苏也对这一门的源流变化多少知道一些：“听说妙手一门原本发迹与一个药堂，原来就是叫做妙手回春堂的？”
江月心冷笑道：“说他们发迹于药堂，那是侮没了药堂的名声！药堂所立，乃是为了济世救人，可是妙手回春那帮人呢？却打着药堂的旗号，私底下做些阴损见不得人的勾当，端的是脏了‘妙手回春’这四个字。”
周游干咳一声，道：“也许妙手一门的发迹不太光彩，但是这样世代发展下来，这一门里，也总会有些正义之士的……”
“怎么？这样一个阴损的门派，到现在还没灭绝干净？”江月心语气里满是厌弃，看来是真心不喜欢妙手一门。
苏也瞅见周游脸色变了一变，忙在旁解释道：“月心，你不知道，刚刚在不久前的体育场混战，就是把你从地底释放出来的那场混乱……就在这场由树精挑起的事端里，妙手一门的最后一人，为了拯救体育场内的无辜观众以及我和周游，献出了自己的生命……而且他也没有收徒，所以这妙手一门，就相当于是断了传承……”
江月心听了也有些意外：“这妙手门里，风水转了？竟然还会出来这等义士？”
“门派归门派，那永远只是个笼统的称呼，但门派中的人却是活生生的人！”周游握紧了拳头，道，“妙手门里的确有败类，不说别的，即便就是为了拯救体育场千百号人儿牺牲的付东流——妙手一门最后一任掌门，他的师兄就投到了树精门下，甘愿为虎作伥……但你因为他的师兄是败类，就说付东流也是败类吗？这对于牺牲了自己拯救了他人的付东流来说，那绝对是侮辱！”
江月心心气极高，从来不是个能认错的。再加上路途受阻，水人心中本就焦躁，此时又听见周游这般话语，似乎在跟自己抬杠似的，不由也抬高了声音，道：“听你这意思，你跟这付东流是相识的喽？既然是相识，那难免就会一屁股做到他那一边去……”
周游有些急：“我说的是事实！”
“好了好了，你们说的都有理，”眼见着两人又要呛呛起来，杆儿强忙道，“管他妙手一门阴损不阴损、里头缺不缺好人的，这一门毕竟是已经宣告终结了，是不是？你们需要为一个已经消失了门派而吵成这样、以至于耽误了咱们的行程吗？”
江月心和周游登时都不说话了。苏也叹口气，道：“小游，你刚才说眼前的岔路幻象，可能是由妙手一门的特殊毒药造出来的？”
和江月心一比，苏也的脾气简直是好的不能再好了。
周游听见苏也问话，点点头，又往前面走了几步，指着通道尽头岔路分开的地方，道：“这地方，你们瞧出有什么不一样的了吗？”
大家瞪大了眼睛，看了又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看见。江月心更是不信任道：“我们几个早就看这里看了好几遍，根本没发现有异常之处。难不成你的眼力要比我们几个还要强？”
“论实力，我肯定是不如你们强的了，”周游知道轻重缓急，没再跟江月心矫情，“但是因为我恰好比你们多知道一点，所以也就能在最微小之处，比你们多发现一点。”
苏也戳戳周游后背：“别扯没用的，有什么发现就直说。”
周游蹲下身去，用手指点了点地上的某处，道：“你们看这里，是不是有一些小小的坑洼？”
听周游这么一说，众人围拢了过去，往地上仔细打量着。苏也又拿出一支药火燃起，登时照亮了周游指尖所点之处。
果然，众人瞧见那一处的地面上坑坑洼洼的，布满了芝麻粒儿般的小坑，仿佛一张麻子脸。
杆儿强不解问道：“这算是异常情况吗？有些坑洼，只能说明这一处地面不平吧？”
“不不，这的确是不同寻常之处。”江月心却是面色凝重，盯着那些细小而密集的坑洼，道，“无度琉璃这种石头，不管打磨不打磨，它都是异常平整的，绝不会有这种坑洼！而且，在这里铺着的无度琉璃，已经在源源不断地汲取着此地过盛的烈阳之气了，也就是说，这些无度琉璃内已经充满了力量，相当于一个人穿上了不可摧毁的铠甲，在这种情况下，更是不可能被外力造成什么坑洼破损……”
“既然外力都无法破坏无度琉璃，那地上这些坑洼从何而来呢？”苏也困惑道。
“我说了，是药，”周游道，“一种毒药，叫做圆影蚀。是妙手一门的独门秘药。”
“圆影蚀？”杆儿强重复着这个古怪的名字，揣度道，“听这个名字，想来这味毒药的腐蚀作用极强喽？”
“腐蚀性只是这毒药的副作用，”周游站起身来，道，“圆影蚀的主要作用，是制造幻象，且能够因地制宜，自动生成各种适合地形和情景的幻象和陷阱。”
“什么叫自动生成？”苏也不解道，“秘药其实也属于是某种印符的变形，它能起什么作用，早在制出之时就已经注定，呈现什么效果，也是可以预知且不会更改的……这个圆影蚀怎么可能根据环境不同而生成不同的幻象呢？”
“而且还能自带陷阱？”江月心亦道，“这几乎是万能的神仙秘药了吧？世间怎能可能有这种药？”
“永远别低估了人类的创造能力。”周游道，“而且也别因为门派的成见就将人家的成就全盘否定。”
江月心狠狠瞪了周游一眼，但是被水人现在的这具皮囊外在条件所限，这一眼瞟过去，着实像是在撒娇卖萌，眼神里媚意十足。
周游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可是接收到这样一个眼神，立马忘了自己要说的话，只匆忙咽口唾沫，结果还把自己给呛到了，顿时咳了起来。
苏也皱皱眉，道：“小游，这圆影蚀，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真有那么神？”
“圆影蚀这种毒药，虽然能因地制宜地制造幻象，听起来好像挺神奇，”周游应道，“但实际上也并非是你们想象的那般，好像能随心变化似的……其实这个圆影蚀只能用在这种土石的环境之中，不能用于人，也就是说，它的使用范围很窄，所能幻化的景象也是极其有限的……”
“慢着！”
正在周游讲述圆影蚀这毒药的时候，江月心忽然喝了一声，厉声问道：“周游，你对妙手一门的独家秘药，为何如此的熟悉？”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19）非要跟蠢货较真的聪明人也不算是真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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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吓我一跳……”杆儿强揉揉耳朵，不由往后退开了几步。
江月心并不理会旁人，只对着周游逼近一步，道：“难道你也是妙手一门的？”
周游深吸一口气，道：“我说过的，妙手一门的最后一任掌门付东流，为了救人已经舍弃了自己的生命！而他唯一的师兄高一着，被树精利用完之后，也已经被你爆成了碎渣……对，就是在那处地下宫殿里被你捏碎了心脏的那位高一着……所以，妙手一门已经不复存在了……”
“可你却对妙手的药这样了解？”江月心仍然不解疑心。
“妙手一门虽然没有了，但是妙手的传承，没有断。”周游道。
“你什么意思？”江月心的眉毛高高挑了起来，“难不成，这一门的死灰，又叫你给吹出火星子来了？”
看得出水人对妙手一门厌恶至极，想来是在之前他还在与那少年伴游的时候，肯定与妙手一门发生过不愉快的事情。在地下宫殿的时候水人没太在意高一着的身份，若是那个时候就知道他是妙手一门的，估计那家伙会死的更惨。
苏也不想生出旁的枝节出来，耽误了正事，遂皱眉叫道：“周游！”
周游置若罔闻，只对着江月心轻声道：“付东流是我的领导，严格来说，他并非我的老师。但是他临别之时将他这一门的所有尽皆托付于我，如此，我便不能弃之不顾！”
“然后你便接过衣钵，重打鼓另开张了？”江月心唇边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来。
周游摇摇头，道：“不，付主任说的明白，他要以他的离去，终结妙手这一门的存在……可是妙手一门历尽时间的洪流，代代积累下来，也有不少可取之处，若是将这些一并湮灭了，岂不可惜？所以我想……”
“所以你就要代替他们妙手继续用毒放毒了？哦，还有造谣生事……”江月心依旧一副冷笑的面孔，道，“只不过不用妙手的名义，可内里所做的还不是一个样子？”
“到了付东流主任这里，妙手早就不是只会放毒造谣的门派了。”周游仍旧耐心解释道，“你忘了前番叫你着了道的泉土占了吗？若不是付东流主任研究出来的解药，你怎么能那样快便脱身？”
苏也眉毛一跳，道：“小游，你的意思是，付主任他一直在在给妙手一门的毒药配解药？”
江月心也愣了愣，但还是微微摇了摇头，道：“不可能，妙手的人制毒就是为了害人，绝不会给人留后路，所以连解药也很少配，即便是能解毒的，往往也是用另一种的毒药，解毒的同时又种下另一种毒……这样的门派中人也会制纯粹的解药？”
“你都已经用过了，还说这话？”周游摇摇头，只觉得人的成见真可怕。
江月心还要说些什么，苏也却一把拉住他，抢先向周游问道：“小游，如果付主任一直在研究解药，那，那眼下的圆影蚀，也是有解药的了？”
这才是大伙儿最关心的啊！绝世唐门 fo
听见苏也这话，江月心也才感觉自己的关注点似乎有点儿跑偏了，于是便也就坡下驴，闭上了嘴巴，就听周游怎么说。
周游倒也干脆，只一点头，道：“有。”
江月心还是憋不住话：“那你不早说！”
“我……”周游愣了一愣，才醒过味来，气道，“有没有搞错！我本来就是要讲的，可是你非得给我岔到什么门派之见上，这才扯了许多有的没的……”
“得了得了，你就说解药的事儿吧！”杆儿强急忙拦了一句，不然这两人又不知要扯到什么地方去。
“哦，解药在这儿，只要撒上去就行。”说着，周游伸出手来，从自己裤兜里摸出个小物件来，那小物件四四方方的，也不过三四厘米见方，黑乎乎，沉甸甸的，四面上似乎还有些繁复的花纹。
“这是解药？”苏也盯着这东西问道，只觉得似乎不太像？
“这是付东流主任留下来的掌门印。”周游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一边用另一只手在掌门印上鼓捣着什么。
“什么？掌门印你就放在裤兜里？”杆儿强简直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江月心啧了啧舌，道：“你这样的话，我倒是相信你肯定没有悄咪咪继承妙手的衣钵了。”
周游倒是真的不在意这个，他连头也没抬，道：“本来是放在万象符里的，可是在地下宫殿那里见到了无度琉璃后，我就怕万一后头又遇到无度琉璃不能使真气，所以提前把这个掌门印拿出来了。”
“你还真是个直觉动物……”苏也摇摇头，道，“不过，一个掌门印有什么用？”想那妙手一门毒药众多，即便是付东流刚开始研究解药，数量还不多，那也总是有点儿东西了，周游要是提前掏出来备着，恐怕也总得背个大背包才成吧？就拿出这么小一个掌门印，能顶什么用？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周游手底下依旧忙活着，道，“妙手的掌门印功用极多，它既是掌门的印信，又相当于是样品陈列舱，虽然不算完全，但是妙手大部分的传承都在里头，最适合用来救急……”
苏也不解道：“小游，付东流主任将这些东西托付给你也是不久前是事儿吧？怎么对这些东西已经这样了解了？”自从体育馆混战之后，周游等人没有什么休息的空档，几乎是马上解救江月心，并进入了地下通道。而且在此之前，由于付东流的突然离去，周游还要处理特别调查科里的各种杂事，他哪里有时间去了解这些东西？
“这个呀，还得说掌门印是个神奇的东西，只要握着它，它自然会将必要的信息输入到我的脑中，几乎像是杆儿强所说的，他们草木的连接的那种感觉……”
周游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鼓捣着掌门印，终于，他似乎找到了掌门印上的机关暗格，不知在什么地方按了一下，就听一声轻微的“喀他”声响起，周游手中登时多了一颗小小的珠子。
那珠子在周游掌心里滚了几滚，竟从米粒大小滚成了黄豆大。其实这珠子刚从掌门印中掉出来时，比米粒还要小的多，只不过通道里光线差，众人压根儿就无法察觉而已。
珠子变大之后，众人才瞧见它通体透彻，仿佛有幽暗的绿光在里头游动。




尚不知他名姓 第九章 观复（220）没人可以预知未来所以只能活在当下
“这颗解药也没来得及命名吗？”苏也望着周游手心里的那颗珠子，问道。
“不，这个有名字了，”周游道，“叫做光风霁月丹。”
江月心撇撇嘴：“名字够花哨，就是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毕竟是刚拿到这些东西，所以对于这些药和器物，也只仅限于了解效用而已，”周游道，“它们如何发挥作用的原理，你问我，我是不知的；不过我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则是，这药，这个光风霁月丹，一定能破解圆影蚀！”